工部尚書府。
書房里,李懷德恭敬地站著,“五皇子,微臣的家事還勞您費心,老臣慚愧啊。”
軒轅辰站起身,拍了拍李懷德的肩膀道:“準才無辜枉死,本皇子一定會給他個公道,但兇手不是國公府,安三小姐最多只是被利用,這點你心里要清楚。”
“是。老臣今日和安國公也是這么商定的,殺死準才的兇手一定不能輕饒!”
“坐。”
李懷德坐下。
軒轅辰溫和道:“今日你和老夫人去國公府的事,我也有所耳聞。李大人,你可知道將御賜之物據為己有是什么罪?”
李懷德面露驚色,“五皇子明鑒,下官萬萬不敢啊。”
“當然,若說是別人所贈,即便到時候查出來也與你無關,可終究是容易落人口實。你說呢?”
“是、是。”李懷德有些坐立不安,他清楚五皇子的性格,往常這種事他根本不會管,或者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卻特地提起,難道,“殿下可是聽了什么流言蜚語?”
軒轅辰看著李懷德,沉默后道:“國公府的嫡長女不可廢,今日的事既然發生了便到此為止,往后你們不要再找他麻煩。”
五皇子這是看上了容惜音?
李懷德道:“殿下放心,本官豈會跟一介女流計較。”
“嗯。”
“那……那些東西,下官是否要派人送回?”李懷德今日從國公府拿回了不少好東西,想等著日后慢慢換成錢,可若五皇子開口,他就算不舍得也得拿出來部分。
軒轅辰道:“不必了,本殿下自然會彌補她。”
身為主子,他自然能開口要,可是這樣不利于籠絡人心,況且現在正是國公府和工部尚書府重修于好的時候。
李懷德面露喜色,“殿下英明。”
“對了,過兩日等寄書到國子監,本殿下會讓他見一些同僚。眼下,讓他好好準備科舉。”
李懷德大喜,感恩萬分,“謝殿下!”
本來這份榮寵是為李準才求的,李懷德還以為李準才一死也就不算數了,沒想到五殿下居然主動說要給寄書。這讓李懷德如何不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李懷德將軒轅辰親自送出去,回來就看到自己女兒翹首以盼的目光,嘆息著讓人趕緊回去。
“寄書呢?”李懷德問李夫人。
李夫人面露猶豫,半響才道:“不是你讓還錢去了嘛。按我說,還什么錢,寄書明顯是被人下套了,應該報官把人抓回來才對!”
“抓抓抓!是不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寄書逛青樓付不起窯子的錢,丟了仕途和面子才甘心?”
李夫人訕訕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說說。”
“還完錢讓人趕緊回來,別再給我惹事!要是準才在,我何至于……哎!”李懷德負著手,進了書房。
李夫人見李懷德走了,連忙叫人過來,“去,讓少爺今晚早點回來,別讓老爺知道。”
“是。”
下人連忙跑去春色滿園找人。
此時春色滿園內,李寄書手里拿著骰子,得意地看著容惜音,“再輸下去,你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容惜音一臉痛惜,從袖子里掏出一樣東西,“這是小爺壓箱底的寶貝了,本來是想送給我小情人的。怎么樣?”
容惜音的東西一放到桌上,識貨的人立刻看出了門道,這金蟬玉葉簪,可是皇親貴族才有的,這位紈绔公子的身份肯定不低,而且必定是敗家玩意,才會把這價值連城的東西拿出來玩。
容惜音突然覺得身上有點冷,她周圍看了一圈,也沒見到什么人,應該是錯覺。
軒轅絕坐在樓上的包廂里,臉黑得像鍋底。
容惜音催促,“怎么樣,敢不敢賭?要賭的話,可得拿出對等的東西來才行。”
之前兩人賭的都是銀兩,輸到現在,容惜音差不多也就輸了五萬兩,這金蟬玉葉簪的價值卻是萬金。
李寄書自然不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這才是真正的好東西,“賭!小爺我有的是東西!”
李寄書伸手向隨從,那隨從面露難色,但在威脅下還是將東西拿了出來。
“這個怎么樣!”李寄書將一塊上好的玉佩拍在了桌上,那玉佩通體青綠,一看就不是俗物。
樓上的軒轅墨看后臉色微變,“這塊玉佩,好像是姑姑的東西?”
軒轅絕嘴角微勾,“狠心腸的小丫頭,私自挪用御賜之物這個罪名可不小。”
“這李寄書擔得住?”
“他擔不住,自然有人擔。”
樓下,李寄書一臉懊惱,眼看著金蟬玉葉就要歸他所有,卻被容惜音翻了盤,一下子轉勝為敗,連手里的東西都給輸出去了。
容惜音將玉佩拿起,一臉高興,“哎呀呀,這可是塊寶貝了,送給我那小情人他肯定高興。李二公子,謝謝啦。”
“你別高興得太早,小爺這里寶貝還多得是!你敢不敢把東西都押上!”李寄書就看不得容惜音那小人得志的樣兒。
以往他爹總說他紈绔,爛泥扶不上墻,真該讓他老人家來看看,誰才是真的爛泥!
容惜音道:“我都押上,你押什么?”
李寄書直接將隨從身上裝著的所有寶貝都放到桌上,冰種翡翠鐲子、小金玉鼎、瑪瑙佛珠串、玉碟等等,可謂是琳瑯滿目。那些眼睛毒的,已經看出不對勁,這些雕工用料都是皇家級別,這私自動用宮中之物可是死罪啊。
當然,如果是宮里賜給李家的那又另說,再退一萬步講,只要沒人舉報,這事情通常大家也會假裝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這圍觀的人里頭,有沒有李府的仇家了。
李寄書道:“看到了嗎,這些東西隨便哪一件,都能跟你手里的東西比!”
容惜音摩挲著下巴,笑瞇瞇道:“行,既然李二公子有興致,那今天咱們就玩個夠。不過讓人擲骰子不好玩,不如我們倆輪流一人擲一次怎么樣?”
這話正說到李寄書心里,他連輸兩局,心里已經懷疑可能被人合伙作局,如果是自己擲的話,那就是各憑本事了。
“誰先開始?”
容惜音笑著打開扇子,又吃了口旁邊姑娘喂的葡萄,才道:“李二公子先吧。不就是比大小嗎,我只需要比你大一點就行了。”
李寄書現在已經學會把容惜音說的話當放屁,不然他早被氣死了,這個遭人恨的小王八蛋!
“三個六!該你了。”
容惜音懶懶地拿過骰子,只見她很隨意地搖了一下,打開,“不好意思,四個六。”
“繼續!”
李寄書不信邪,可接下來,事情就真的像撿到鬼一樣,容惜音每次都正好比他大一點,轉眼間,李寄書就將李懷德從國公府拿的所有寶貝輸得干干凈凈。
容惜音看著桌上的寶貝,一臉惋惜,“李二公子,我看你怪可憐的,要不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李寄書狐疑地看著容惜音。
容惜音笑意盈盈,“不如押你自己,贏了這些你全拿走,輸了的話……”
“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