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逸怔了下，“有你這么坑舅舅的嗎！？”
    “有你這么坑外甥媳婦的嗎！”
    兩人氣憤相視，合著都知道彼此身份了。
    “咳咳，有話好好說。”褚逸畢竟年紀一大把，不好跟一個小姑娘對壘，“人都摔下去了，我再拉回來也來不及是不是。”
    “扔下去是挺解氣的，這樣，到時候你出面做一下靠山。蘇國丈府跟胡尚書府，畢竟都是一伙的。”
    褚逸點頭，也覺得坑蘇家應該問題不大。
    兩人算是不打不相識，褚逸將事先已經查清楚的關于白羽雕工的事直接告訴容惜音。
    按照褚逸所說，十國商盟在玉石礦產方面頗有涉獵，但主要在南境一代，而這個雕工師傅也是出自南境。不過這種雕工都是委托雕刻的，所以雕工師傅未必能知道多少消息。
    容惜音只能將跟花掌柜有關的消息告訴褚逸，讓褚逸通過在南境的勢力進行調查，希望能有所突破。
    褚逸聽完花掌柜的情況，點了點頭道：“花姓是南境的大姓，這人確實很有可能出自南境，我回去就讓人去查。”
    “褚舅舅查這人的時候，盡量不要聲張。”就是因為不想聲張，所以她沒有找風漓莫的南華閣。
    “放心。”褚逸心中已經有頭緒，但眼下說還太早，便道：“這翠鼎軒除了菜品新鮮外，我看這些店小二好像也經過特別訓練？”
    容惜音笑著道：“作為答謝，翠鼎軒的事我自然知無不盡。”
    “快說說。”
    褚逸是商業鬼才更是狂熱人士，對于市面上一切新鮮的事務都好奇，加上錦州錢莊的家大業大，褚家的產業可以說是遍布金玉大陸，否則也不會成為十國商盟之一。
    兩人談論翠鼎軒的事渾然忘我的時候，朝廷對外公布了科舉的新任閱卷官蘇清波，并公布了具體的科考日期，就在一個月后。
    太子府書房。
    軒轅絕早猜到人選會是蘇清波，所以并不意外，但王庭諫卻有些擔心蘇清波會影響科舉。
    軒轅絕看了眼已經暗下的天色，淡淡道：“陸清正，你怎么看？”
    陸清正沉吟道：“蘇清波這些年能屹立朝廷不倒，除了國丈身份外，還在于他出事老練圓滑。科舉之事，他未必會徇私。”
    王庭諫道：“正是因為他老練圓滑，所以就算他這幫穆王選自己人，也不會讓人抓到把柄的。”
    陸清正卻搖頭道：“就算他做得再圓滿，若是此人沒有真才實學，也休想瞞過朝廷上下這么多雙眼睛。”
    “阮老若是知道這閱卷官是蘇清波，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哎。”
    陸清正嘆息道：“比起蘇清波任主閱卷官，我更擔心的是今年的考題。往年都是皇上親自出題，今年卻遲遲沒有動靜。”
    “是啊，若是皇上不親自出題，這考題泄露就更加容易了。”王庭諫唉聲嘆氣，有一種蒼云國沉疴難治的沉重。
    陸清正還要再開口，卻發現坐在上頭的軒轅絕似乎沒有聽兩人說話。陸清正和王庭諫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太子爺似乎在議事的時候公然走神了。
    “太子？”
    “什么時辰了？”軒轅絕問。
    王庭諫看了眼外面完全暗下來的天色，道：“差不多酉時，正陽宮的宮門應該已經關了。”
    “你們回去吧，明日再議。”
    “是。”
    王庭諫和陸清正退下。
    兩人走到太子府門口，王庭諫性子直又比較急，便先開了口，“看太子的樣子，似乎有什么心事？莫非是因為科舉？這次科舉，幾乎用的都是穆王的人。還有最近皇上不理朝政，吏部和兵部的事我們都無從得知全貌……哎。”
    陸清正看著王庭諫唉聲嘆氣的樣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些事，遲早都會解決的。走，還是去我府上下盤棋？”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下棋。”
    “上次那一盤棋還沒下完，我還想跟你分出個勝負呢。”陸清正笑著道。
    王庭諫沒想到陸清正還是個棋癡，再看他談笑風生，不由得氣道：“陸清正啊陸清正，我真想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看到你著急，除了下棋的時候。”
    “越是緊要的事越急不得，走走走。”
    陸清正連拉帶拽，讓王庭諫跟他回府下棋，其實他有時候也想不通，怎么王庭諫一個夫妻和睦，子孫繞膝的人會總想不明白太子的一些事，就跟少根筋一樣，或者歸根結底，這個王庭諫就沒想過太子也有普通人的時候。
    天色徹底暗下，京城街道的燈火亮起。
    容惜音踩著燭光從外面回來，心情不錯，問了柯老管家太子在哪后，便去了書房找自家男人。
    “太子爺。”容惜音探出頭，笑瞇瞇地看向坐在桌案前的男人。
    軒轅絕繃著一張臉，淡淡道：“回來了。”
    容惜音提著從翠鼎軒打包回來的茶點進去，放到桌上，自顧收起軒轅絕正在寫的奏折，坐到他旁邊。
    容惜音笑著道：“看我帶回來什么，我就知道你肯定在等我，一起吃。”
    容惜音將筷子遞給軒轅絕，這好好的堂堂太子府議事的端正書房，倒讓她隨隨便便就變成了吃東西的地方。
    軒轅絕笑著接過筷子，“祖上的規矩，全讓你破壞了。”
    容惜音笑著道：“那還不是太子默許的。來，試試這個，我下午讓廚房新試的，還不錯。”
    軒轅絕試了下，不由得點了點頭，“不錯。”
    容惜音頓時放心，“你都覺得不錯，那肯定沒問題，翠鼎軒又可以多一樣茶點了。”
    軒轅絕看她高興的樣子，嘴角微微彎了彎，從旁邊拿出一個盒子，放到容惜音面前。
    “什么？”
    “吃完再看。”
    可容惜音這人好奇心盛，又不拘泥形式，放下筷子就將盒子打開。盒子里頭比外頭還精致，讓人生出買櫝還珠的沖動。
    容惜音將里頭用布包好的東西打開，卻是一個薄薄的透明肉色東西。
    容惜音好奇地拿起來，手感光滑細膩，還能套在手指頭上，完整包裹住整根手指，跟塑料制品似的，“這是什么？這么奇怪。”
    軒轅絕眸色微暗，喉嚨動了動，平淡道：“不奇怪，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