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御醫(yī)所說聽在蒼云帝耳朵里,卻又是另一番該死,早就知道的事,今日才來稟告,眼中分明只有太子而沒有他這個皇上。
蒼云帝目光里淬著殺意,道:“你想跟朕說什么?”
周御醫(yī)道:“日前,微臣二人按例上太子府為太子把脈,太子身體無恙,卻提出要微臣替他取血。”
林御醫(yī)接口道:“太子乃是儲君,且以往身體衰弱,如今好不容易安然無恙,微臣豈敢隨意傷害,但太子卻一再要求,說這么做都是為了皇上的龍體。”
蒼云帝怒道:“胡說八道!”
軒轅辰和蘇清波等人也在旁嗤笑。
軒轅辰道:“就算你們想為太子脫罪,也該找說得過去的借口,如此胡編濫造,怕是想株連九族!”
周御醫(yī)道:“微臣二人萬不敢欺騙皇上。”
軒轅辰道:“你們自從被太子妃從刑場所救后,就一直偏袒太子府,如今為太子說謊也不足為怪。”
“穆王爺,請你慎言。我二人在太醫(yī)院從來只為救人,說的也是真事,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如何查?”軒轅辰冷笑道,“你們之所以說是血,就是因為無從查起才說的吧。再者,如今的太醫(yī)院院首已經(jīng)查出此酒對皇上龍體有礙,你們再怎么辯駁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林御醫(yī)氣憤道:“五皇子,我們二人本也不愿意多說,但如今也由不得我們了。是太子說,他乃是皇上長生不老的藥引,是為了成全皇上,他才這么做的!“
“什么,藥引?”王庭諫等人震驚。
百官竊竊私語,軒轅辰并未覺得此事有多驚世駭俗,但如今見百官臉色皆變,連蒼云帝臉色都不好,才意識到這事的嚴重。
蘇清波也是沉了臉色,這自古以來,虎毒不食子,豈有君王為了自己的性命而要謀害太子的。
周御醫(yī)悲憤道:“為了顧忌人倫,不想皇上為難,所以他才想悄悄將此事做了!我二人聽聞此事,心中是駭然又感動,滿朝文武無不知道皇上這些年所求,身為人臣我等自然不能說什么,而太子更是為此不惜傷害自己,如今卻還要背負謀害皇上的罵名,實在是叫人難以忍受!”
蒼云帝聲音沉冷,“住口!朕并非昏君,你們也休想砌詞狡辯!藥引之言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全是太子你一口編造,無非是想借此贏得百官同情,令朕饒過你!”
明鳳翎此時開口,冷冷道:“不是太子編造,是我告訴太子的。”
“明貴妃?”
“明貴妃,你這么做,究竟是為何?”
眾人看向明鳳翎,此時才發(fā)現(xiàn),他雖然艷麗如常,卻是一身男兒裝,而因為身姿修長的緣故,這么穿,反而給人翩翩男子的感覺,沒有半點女氣。
明鳳翎看向蒼云帝道:“我知道皇上身體不適已久,還讓御醫(yī)隱瞞,不讓朝臣知道,所以……”
軒轅辰連忙打斷道:“父皇,還是讓明貴妃先下去吧!”
明鳳翎冷笑一聲,“怕什么,皇上身體不適這件事,難道還有哪個朝臣不知道嗎?”
蒼云帝目光掃向底下的文武百官,大家都躲閃著目光,可見皇上身體有恙早就已經(jīng)傳遍朝野。
蒼云帝的手用力抓緊扶手,遏制自己心中的憤怒,原來如此,這個消息早就都知道,難怪有人迫不及待地表態(tài)要支持太子!
蒼云帝厲聲道:“明鳳翎,朕讓你說,但只要有一句話有假,朕定會將你凌遲處死!”
明鳳翎道:“我方才已經(jīng)跟皇上說過,我和太子根本不是想害皇上,而是想救皇上,只是皇上不信。那酒里加的,就是太子的血。據(jù)九華仙人推算,皇上的命在太子,而我知道,這些年皇上一直在找長生不老的藥引,所以就斗膽推測,或許要用太子做藥引,便將此事告訴了太子。”
明鳳翎看向蒼云帝,他的目光清透冰冷,“太子得知后,并未反對我所說,但考慮到皇上的名聲,決定與我私下進行一試。”
軒轅辰道:“胡說,那酒……”
明鳳翎打斷道:“那酒是太子妃與我一同選的,要發(fā)揮藥引的作用,就必須先激出皇上體內(nèi)的藥。太子妃的醫(yī)術,你們是清楚的,她的確認,讓我更加篤定此事,只是想不到,你們竟將此當成我謀害皇上的證據(jù)。”
軒轅辰憤怒至極,想不到明鳳翎居然如此詭辯,他想戳穿,竟然不知道從哪里戳穿起。
而蒼云帝的手抓著扶手,恨不得將扶手掰斷,他心中滔天憤怒,事到如今,每一步都已然落入了軒轅絕的算計之中。
蒼云帝卻還沒有就此松口,凡是設計,必有破綻。
蒼云帝冷冷看著軒轅絕,開口道:“去請九華仙人來。”
九華仙人早早就在門外等著了,聽王常叫他,連忙道骨仙風地走進太極宮。
九華仙人道:“貧道參見皇上。”
蒼云帝道:“道長可知朕找你來,所為何事?”
九華仙人道:“是為賀冬宴上的事吧?貧道道破天機,才會引來今日太子之災,懇請皇上奪去貧道國師之名。”
九華仙人這么說,等于是承認了明鳳翎所說,而且用神機妙算的姿態(tài),更保住了他往后的名聲。
蒼云帝默不作聲,他看著九華仙人,又看向王庭諫和沈煥等人,這些人本都是不起眼的棋子,可太子將他們一步步盤活,以致到如今竟然在朝廷上集結成勢力,成為保護太子的力量。
蒼云帝卻怎么可能讓他們輕易如愿。
蒼云帝平靜開口道:“太子,你利用群臣想要逃脫罪名,朕豈能被你所騙。這酒里所加的東西,就憑你們片面之詞就想顛倒是非黑白,將朕置于何地?”
沈煥開口道:“皇上,如今有林御醫(yī)、周御醫(yī)、明貴妃和道長作證,雖不能完全證明太子無辜,可也不能草率將太子定罪。”
軒轅辰道:“沈尚書,照你所說,本王也可以找人作證,他們所說同樣能確定太子的罪了吧!”
蒼云帝看向軒轅絕,“你雖然是太子,但朕是皇上。朕給你的,你才能要,朕不給的,你不能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