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純心里著急,卻還要嘴硬:我不用工作,就能白拿工資,何樂不為呢?</br> 這話,正好被推門而入的陸晚晚聽見了。</br> 她從文件架里拿出了一份考勤表,對柳純道:柳純,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會把你的表現記錄下來,如實向上面匯報的,看看上面答不答應養一個閑人。</br> 部門里的人都驚呆了,陸主管這是鐵了心,要整治柳純啊!</br> 柳純惱怒之下,站起來道:喂,明明是你不給我活干的!</br> 陸晚晚淡淡道:我不給你活干,你可以自己找活干。</br> 她剛實習的時候,也是自己找活干的,老員工可沒有那么好心的把飯喂到她的嘴里。</br> 但是你記住了。陸晚晚揚了揚手里的考勤表,認真道:只要你一偷懶,我就記下來。</br> 柳純的雙手用力地抓著桌沿,傾身問陸晚晚: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br> 陸晚晚還怕她不提呢,要知道在辦公室的斗爭中,以勢壓人是最招人反感的,柳純還沒發現,周圍的人都正一臉鄙夷地看著她。</br> 而陸晚晚,只需要做剛正不阿的那一方就行了:你就是天皇老子的女兒又如何?這里是公司,不是你家,沒人慣著你。</br> 好!羅燁一個激動,忍不住喊了聲。</br> 這話可捅了馬蜂窩,柳純轉過身,又羞又氣的瞪他:好什么好!羅燁,你欺負人!</br> 羅燁見她眼圈泛紅,好像真受了什么委屈般,但他是個鐵直男,琢磨不透女孩的心思,因此只撓了撓頭,沒有出聲安慰。</br> 柳純見狀,氣得奪門而出。</br> 陸晚晚手里拿著考勤表,一點都不慌:好了,大家繼續工作吧。</br> 這時,肖珊從格子間里探出臉來,怯生生道:陸主管,如果柳純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原諒她呀?</br> 陸晚晚掃了眼她手上新涂的指甲油,開口問道:肖珊是嗎?你的PPT做好了嗎?下去開會的時候要用。</br> 肖珊訕訕的閉上了嘴巴,不敢再摸魚偷懶了。</br> 中午,員工餐廳。</br> 羅燁在打完飯后,來到小景的身邊坐下,除了聊工作外,就是聊他們的新晉女神陸晚晚了:小景,你發現了沒有,陸主管今天格外的心狠手辣啊?</br> 小景遲鈍的抬起頭來:有嗎?</br> 倒是旁邊的小王附和道:我也發現了,陸主管是不是心情不好啊?</br> 小景驚訝道:你們怎么知道她心情不好的?</br> 羅燁分析的頭頭是道:你想啊,這一般員工犯錯,領導都是私下找對方談心的,</br> 可你看陸主管,今天一點面子都不給柳純,當著我們和總經理的面就讓她別干了。</br> 小景聽后,反問道:可這不是柳純自找的嗎?</br> 羅燁點點頭,道:的確是柳純自找的,但她爸是誰?公司副總啊!正常領導都對她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哪有像陸主管這么剛的?</br> 小王面露憧憬之色:不過,陸主管雷厲風行的樣子真是酷斃了,我好喜歡!</br> 小景哦了聲后,淡淡道:我倒是覺得陸主管做的對,柳純平時的工作態度太差了唔!</br> 小景話還沒說完,忽然被羅燁塞了一大口飯。</br> 咳咳小景咳嗽間,只見柳純和肖珊端著餐盤過來了。</br> 羅燁咧開小虎牙,沖她們HI~了一聲。</br> 柳純卻冷著臉,從他們這一桌徑自走過。</br> 見狀,肖珊在看了小景一眼后,猶豫著跟上柳純。</br> 小王看著她們的背影,咋舌道:乖乖,我們剛才說的話,不會被她給聽到了吧?</br> 小景咽下米飯后,淡定道:聽到了也沒關系,我們只是實話實說。</br> 另一邊</br> 柳純砰的一聲,把餐盤重重的放下。</br> 對面的肖珊輕聲勸道:柳純,你別生氣,他們都是開玩笑的。</br> 她不提還好,一提,柳純就氣得直咬牙:原來部門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話!</br> 肖珊解釋道:我在陸主管面前給你說好話了,結果她把我也給罵了</br> 柳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羅燁那群沒心沒肺的家伙,道:肖珊,還是你好,那個老女人一定是更年期到了,才會只找我們兩個人的茬!</br> 肖珊點點頭后,問:那我們要怎么辦啊?</br> 柳純瞇了瞇眼,道:怎么辦?我回家后就讓我爸盯緊她,只要她出現一點工作上的失誤,就讓她走人!</br> 肖珊擔心的問:這樣好嗎?</br> 柳純冷笑道:有什么不好的,她不就是想借我在部門立威嗎?那就看誰留到最后好了!</br> 與此同時,公司咖啡角。</br> 部門的人猜得不錯,陸晚晚今天的心情確實很差。</br> 因為安安昨晚的那番話,讓她如墜冰窟。</br> 在她默許厲景琛試著接觸安安的情況下,安安卻說,他恨厲景琛。</br> 她該怎么辦?和厲景琛拉開距離?好讓安安開心嗎?</br> 陸晚晚的手指穿插進了發絲里,根本無心吃午餐。</br>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br> 她抬起頭一看,發現是夏梔的來電。她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通一次電話。借著夏梔,陸晚晚既可以了解到傅朔的最新情況,又不會被傅朔誤會。</br> 在拿起手機后,陸晚晚滑過接聽鍵,喚了聲:小夏。</br> 夏梔的聲音隨即傳來:少奶奶,聽說您被迫從分公司離職了?</br> 你也知道了?</br> 夏梔道:嗯,是先生告訴我的,老爺也真是的,分公司是先生創建的,先生自己都沒意見,他憑什么越俎代庖辭退您?</br> 夠了小夏。陸晚晚想起傅星昨天傍晚對她說的話,不禁問道:傅朔現在情況如何?</br> 夏梔如實道:先生跟老爺鬧起了脾氣,說無論如何,都要您回分公司上班,不然,他不僅不肯接受治療,還要絕食。</br> 陸晚晚嘆了口氣:小夏,我已經找到了新工作,你讓他別這樣。</br> 夏梔卻道:先生鐵了心要您回公司,誰勸都沒用。</br> 在結束通話后,陸晚晚心情沉重的偏過眸,看向窗外。</br> 她知道,傅朔之所以鬧得這么厲害,是因為他和安安想的一樣。</br> 傅氏分公司是他們之間僅剩的羈絆,斷了,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br> 一邊是被安安憎恨的厲景琛,一邊是傅星拜托她幫忙的傅朔,她接下來該怎么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