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法力本源越來越多的注入到幻雷珠中,幻雷珠表面也開始閃爍起了墨綠色的靈光,似乎在一瞬間多了一絲靈性。</br> 此刻的蕭林臉色異常蒼白,額頭上也浮現出了細密的汗珠,但他丹田之處的墨綠色煙霧,依舊化為一縷縷,朝著幻雷珠涌去。</br> 絲毫也沒有停滯的跡象。</br> 而幻雷珠也就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不停的吸納著蕭林的法力本源,也只有靈珠這等天地奇物,才能容納如許多的法力本源。</br> 要知道金丹修士的法力本源,真正爆發開來,幾乎可以輕易的夷平一座山,是冥冥中的力量之源,普通的物品,就算是祭煉出來的法寶,也無法容納如許多的力量,會在頃刻間四分五裂。</br> 而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太玄道元靈胎分嬰大法的第一步培育靈胎也就算是真正的失敗了,進入靈胎之內的法力本源也無法重新回歸本體。</br> 會在頃刻間回歸天地,這部分的法力本源就算是徹底的失去了,由此可知,一旦凝結靈胎失敗,對于蕭林的傷害是多么的大了。</br> 很快,半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br> 這段時間里,樂虎也曾來過兩次,發現自己師傅洞府外的禁制已經悉數打開,別說是他,恐怕就算是一名元嬰老怪到來,也要攻打許久。</br> 本想著求教師傅指點的樂虎,也只能悻悻的返回了洞府,閉門苦修起來,在江映雪轉世的這幾十年里,他可謂是日日與酒為伴。</br> 混跡于各大仙城,甚至也曾在凡人中混跡了二十年,也為自己薄的了個「醉真人」的雅號。</br> 想到這個“雅號”樂虎也是暗自搖頭不已,自己終年與酒為伴,經常醉臥街頭,偶然遇到凡俗中的不平之事,也會出手略微懲戒。</br> 不曾想,那些受其恩惠的凡人,竟然給他起了個「醉真人」的稱號,說起來他還頗感汗顏,要知道在修仙界,真人都是稱呼金丹修士的。</br> 他身為筑基中期的低階修士,實在是當不起真人二字。</br> 在剛開始修煉的數日里,他每每修煉的時候,就感到酒癮難耐,許久無法進入修煉的狀態。</br> 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蕭林在將他叫入洞府之后,為何皺眉了。</br> 樂虎明白自己修仙已經一百二十多年,恐怕和自己的師傅也不遑多讓,雖然資質還不錯,但這些年自己也著實沒有了進取之心,境界荒廢。</br> 再這樣下去,此生想要進階金丹,基本上也是希望渺茫了,想到這里,他突然有了一種緊迫感,酒癮也瞬間被壓了下去。</br> 他想到了江映雪,自己的這位前世的師傅,如今的師姐,短短的數十年已然修煉到了筑基后期,有蕭林這位師傅從旁輔助,恐怕不久之后就能結丹成功。</br> 如此一來,自己即便是想陪在她的身邊,恐怕也陪不了多久。</br> 想到此處,樂虎不禁身軀一震,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起來,在這一刻,他也驟然感到了時間的緊迫。</br> 修仙之路,漫長而充滿曲折,修仙者的壽元相比凡人也是十分悠長,但要是不求上進,其實數百年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到頭來還是塵歸塵土歸土。</br> 樂虎眼神中的醉意逐漸消散,開始浮現出了一絲清明,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服下了一粒五行靈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開始專心的修煉起來。</br> ......</br> 兩個多月之后,樂虎的洞府依舊緊閉,似乎是已經進入了苦修的狀態。</br> 而蕭林的洞府之外,禁制靈光不時的閃爍不停,兩個多月的時間里,蕭林未曾跨出洞府一步,也似乎是正處于閉關之中。</br> 修煉室內,蕭林身前的半空,一顆青白色的珠子正滴溜溜的旋轉著,珠子表面不時的閃爍出無數細小的雷光,但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br> 同時珠子內部也是走馬觀花一般,浮現出了無數的場景。</br> 前往淮縣的路上...長長的難民隊伍...幾張模糊而又親切的面容...清水湖...枯水經......</br> 一幕幕的景致和人在青白色珠子上面閃現,過了許久,畫面一轉,又出現了各種奇怪的地貌,沙漠、森林、山脈以及一望無際的海域。</br> 此刻蕭林丹田之處,已經停止了繼續向幻雷珠之內注入法力本源,但蕭林臉上卻顯露出了痛苦之色,呼吸也越發的急促起來。</br> 青白色珠子上面閃現的一幕幕,同時也在蕭林的腦海中浮現,這讓他寧靜的道心也起了一絲波瀾。</br> “夫君,你好狠的心啊,一離去就是數十年,讓雪瑩一個人孤苦無依。”蕭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張美艷的能讓人瞬間窒息的絕美容顏。</br> “雪瑩?”蕭林驚呼了一聲,眼神中充滿了憐愛之色,微微一晃,就要將雪瑩擁入懷中。</br> 但眼看就將佳人擁入懷中的剎那,“林雪瑩”讓人驚艷的俏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絲獰笑,其嘴巴一張,九輪彎月魚貫飛出,如同亂箭一般,朝著蕭林狠狠地斬去。</br> “雪瑩你...”蕭林嚇得大叫,如今的距離之下,面對法寶的攻擊,就算是想躲閃也是來不及了。</br> 蕭林只能絕望的看著九輪彎月悉數透過自己的胸膛...</br> “噗~~“修煉室內,蕭林狂噴了一口鮮血,竟然直接噴在了青白色的珠子之上,上面的畫面也驟然定格,閃爍的青色靈光也急速黯淡了下來。</br> “徒兒,師傅好辛苦,如今被十殤毒已經腐蝕掉了全身的血肉,只剩下這具枯骨還在茍延殘喘。”畫面一轉,蕭林眼前出現了一具血淋淋的枯骨。</br> 枯骨的眼眶中閃爍著兩團墨綠火焰,嘴巴一開一合之間,蘇青云的話聲在蕭林耳中響起。</br> “師尊,徒兒已經得到了無殤草,足夠讓你壓制十殤毒百年之久?!笔捔州p聲說道,就要取出無殤草。</br> “不用了,有了無殤草,以為師這幅尊榮,活著也不過是一種折磨罷了,乖徒兒,你還是陪著師尊一起重入輪回吧。”骷髏突然伸出了兩只手,夾帶著青碧色的火焰朝著蕭林抓來。</br> “啊~~”蕭林嚇得驚呼了一聲,血氣翻涌,喉頭發甜,他正欲躲閃,但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根本無法移動分毫。</br> 蕭林在感知自己無法移動之后,頓時嚇得亡魂皆冒,臉色煞白,雙眼也情不自禁的閉上了上來。</br> 這時一道靈光在其識海中一閃而過,蕭林潛藏的記憶突然浮現,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是正在修煉一門秘術神通?</br> 無論是林雪瑩還是蘇青云,都是自己最親之人,無論如何他們都是不會對自己出手的。</br> 想到這里,蕭林眉心處突然浮現出了一團墨綠色的火焰,火焰散發出徹骨的寒意,瞬間籠罩了蕭林的識海,而在這一刻,蕭林也完全的清醒過來。</br> “心魔?”蕭林悚然一驚,瞬間明白了剛剛發生的一切,他看著眼前的枯骨,朝著自己撲來。</br> “給我滾。”恢復過來的蕭林自然明白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幻雷珠本身的幻境引發了自己的心魔,要不是在最危機的關頭,青炎靈火自行護主。</br> 也許自己在大意之下,已然是就此魂飛魄散了,真要那樣,也許無數年之后,某位修仙者進入了自己的洞府,就會發現已然是化為了一具枯骨的自己。</br> 隨著一聲怒吼,那具枯骨突然燃燒了起來,在凄厲的慘叫聲中,化為了灰燼。</br> 修煉室內,蕭林慘白的臉色也開始恢復了一絲血色,呼吸也開始平穩了起來,過了盞茶功夫,蕭林嘴巴一張,一顆蔥翠欲滴的綠色金丹飛了出來。</br> 正是蕭林苦修百多年凝練的金丹,綠色金丹飛到了青白色珠子的旁邊,兩者之間似乎突然起了某種聯系,一道墨綠色的光橋從綠色金丹上延伸到了青白色靈珠之上。m.</br> 隨著光橋連接了兩顆珠子,蕭林的身軀也是微微一震,不過蕭林并未睜開眼睛,綠色的金丹和青白色珠子也開始緩緩的旋轉起來。</br> 兩個時辰之后,綠色金丹突然掙脫了光橋的束縛,徑直射入了蕭林的嘴中,消失無蹤。</br> 而青白色靈珠此刻也是散發著青色靈光,濃郁的恍然眼神,乍一看倒是和金丹修士凝練的金丹并無二致,而且散發出了強大的法力波動。</br> 不過比起真正的金丹,還是要弱小不少。</br> 這時青白色靈珠微微一晃,也射入了蕭林的嘴中,消失不見。</br> 蕭林周身的靈力,也紛紛被其吸入體內,同時整個山洞之內的靈氣,開始瘋狂的朝著蕭林體內涌去。</br> 青葫島周圍數十里范圍之內的靈氣,也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吸引,朝著青葫島瘋狂的涌去,竟然形成了一陣陣的狂風。</br> 同時青葫島上空,一團直徑足有十里的漆黑烏云緩緩的凝聚起來。</br> 一道道雷光在烏云中閃爍,一股讓人心驚膽戰的恐怖威壓,瞬間籠罩了青葫島。</br> 青葫島上的眾多凡人,無不驚恐的仰頭看向半空的漆黑烏云,臉色慘白,他們雖然也聽說過仙師在突破境界的時候,會引來一些天地異相。</br> 但真正見到,卻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那股威壓,雖然并非是直接針對他們這些凡人,但光是聲勢就已然讓他們心驚膽戰了。</br> 離青葫島不遠的一些島嶼之上,不少的修仙者紛紛駕馭著各色遁光,飛到了半空之上。</br> “這...這莫非是有人結丹成功,即將要渡金丹雷劫了嗎?”這些大部分都是筑基期的修仙者,無不滿臉羨慕的看向青葫島的方向,心里猜測著,人族即將再次誕生一名金丹期的修仙者了。</br> 不過他們并不知道,蕭林可并非是渡什么金丹雷劫,而只是完成了「太玄道元靈胎分嬰大法」的第一步,培育出了靈胎而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