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葫島上空的漆黑烏云中,電閃雷鳴,但讓周圍圍觀的修仙者們驚奇的是,那劫云已經醞釀了兩個時辰之久了,卻是遲遲也未曾落下。</br> 但他們卻清晰的感應到周圍的靈氣瘋狂的朝著島上涌去,甚至形成了一陣陣的狂風。</br> 修煉室內,蕭林盤膝端坐,靈氣已然是凝聚成了一道道旋風,穿過禁制靈光,涌入洞府之內,蕭林整個人都包裹在濃郁的墨綠靈光之中。</br> 其丹田處,也依稀可以看到兩團異常明亮的光團,不停的環繞旋轉著,隨著兩個光團不停的旋轉,也帶動蕭林周身的竅穴,發出一陣陣的強大吸力,將天地靈氣不停的吸納進入體內。</br> 樂虎也感受到了天地靈氣的波動,出了洞府感應到所有的靈氣都朝著師傅的洞府涌動,臉上頓時顯露出愕然表情。</br> 他自然也看到了籠罩在青葫島上空的漆黑劫云,但與遠處圍觀的眾多修仙者不同。</br> 樂虎可是深知自己的師傅早已經是金丹后期的修仙者,不可能再次經歷金丹雷劫,緊接著他臉色一變。</br> “難道是元嬰雷劫?”</br> 但很快樂虎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元嬰雷劫他雖然未曾見到過,但絕不是此刻青葫島上方的劫云所能夠相提并論的。</br> “難道師傅正在修煉某種神通秘術?”</br> 思索了許久之后,樂虎得出了這個結論,他盤坐在洞府外的一塊石頭上,靜靜的感受著天地元氣的劇烈波動。</br> 如今的情形之下,他也根本無法修煉。</br> 兩日之后。</br> 連那些圍觀的諸多修士也露出了不耐之色,那團漆黑的劫云依舊籠罩在青葫島之上,雷光閃爍,但就是不肯落下。</br> 而在經歷了兩日天地元氣的劇烈波動之后,也開始慢慢的平穩下來,天地元氣也不再朝著青葫島的方向涌去。</br> “紫陽兄,你說這是怎么回事?那青葫島上的劫云規模,看起來倒是和金丹雷劫有七八分相似,但卻又似是而非,還真是奇怪?”</br> 數十里之外的虛空之上,盤膝端坐著兩名老者,一人身穿紫袍,五旬左右,面容清瘦,正看著劫云的方向,臉上顯露出了不解之色。</br> 另一人則是身穿白袍,三十來歲的模樣,臉上蒼白的嚇人,仿佛抹了一層面粉一般,眼神十分的犀利,開合之間隱隱有金光閃爍。</br> 紫袍之人聞言,開口說道:“這應該并非是金丹雷劫才是,否則怎么可能醞釀了兩日之久,還未曾落下?”</br> “莫不是那人遭遇到了心魔入侵,并未真正的凝結成金丹,才讓金丹雷劫遲遲無法展開?”</br> “無常兄,我們都是經歷過金丹雷劫之人,金丹如果沒有凝結成功,是根本不會引來金丹雷劫的,既然金丹雷劫已經凝聚,這就說明此人金丹已經成型。”</br> “紫陽兄所言甚是,只是這也未免太過奇怪了,這等奇事還真是讓姬某百思不得其解。”</br> “我看此人應該是正在修煉某種神秘莫測的秘術神通,才能引來如此天地異相。”</br> “真不知是何種秘術神通,竟然如此詭異?”</br> “修仙界奇人異事數不勝數,那些你我并不知曉的詭異神通,也是不知道有多少,無常兄未免有些太過著相了。”</br> “哈哈,紫陽兄所言甚是,此人既然修煉了如此詭異神通,你我兩人何不前往拜訪一番,也許還能攀上一些交情?”</br> “還是再等等吧,此人顯然秘術還未竟功,此時貿然上門打擾,恐怕徒惹主人不快。”</br> “的確如此,那我們還是再等等看吧。”</br> 又過了三日,修煉室之內,蕭林周身的靈光開始緩緩的重新被吸入體內,而他身上的氣息逐漸平復,虛空之上的那團漆黑劫云,竟然開始緩緩的散去。</br> 很快青葫島上空又恢復了朗朗清空,先前的詭異恐怖場景,也已然是消失無蹤了。</br> 島上的凡人看到這一幕,無不松了口氣,先前那股持續了數日的壓抑氣氛,讓他們一個個都躲在家里,瑟瑟發抖,連出門都是不敢。</br> 樂虎看到劫云散去,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喜色,在他看來,師傅應該是已經修煉完成了,不過他并未前去恭賀。</br> 不管師傅修煉的是何種秘術神通,剛剛收功之際,最重要的都是打坐調息,鞏固修為。</br> 而在劫云散去之后,天地靈氣也重新均衡起來,樂虎略一思索之后,就閃身進入了洞府之內,繼續閉關苦修去了。</br> 修煉室之內,蕭林長長的舒了口氣,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br> 太玄道元靈胎分嬰大法的第一步,種下靈胎終于完成了,此刻在他丹田之內,靜靜的懸浮著兩顆“金丹”,其中一顆自然是他苦修百年,凝結出的本命元丹。</br> 另一顆則是以幻雷珠為基,通過太玄道元靈胎分嬰大法,種下的靈胎了,在靈胎培育完成的剎那,蕭林驚喜的發現自己體內的法力竟然提升了足有三四成之多。</br> 這著實讓他歡喜異常了,在進階到了金丹后期之后,法力的提升已經開始變的緩慢了下來,即便是有絳玉丹輔助,蕭林的修煉速度也是完全無法和金丹初中期相比的。</br> 這還在其次,種下靈胎之后,蕭林發現自己修煉的時候,吸納的天地靈氣也多出至少五成,不過他修煉的速度反而是慢了下來。</br> 這讓他驚喜之余,也是有些無語,因為他現在吞噬的每一分靈氣,都會同時分成兩份灌輸進入兩枚“金丹”之內。</br> 在結嬰之前,這種情況大概率是不會改變了。</br> 蕭林在發現了這點之后,也不禁苦笑了起來。</br> 靈胎雖然讓他法力提升了許多,他此刻的法力,至少是普通金丹后期修仙者的四倍以上,這無疑讓他的戰力又提升了數成。</br> 太玄道元靈胎分嬰大法,種下靈胎是第一步,也是最為兇險的一步,這之后就是培育靈胎,直至靈胎化為真正的第二金丹,并且一舉突破進入金丹大圓滿了。</br> 經過數月的時間,總算是完成了預先的修煉計劃,順利的種下靈胎,這之后的修煉,雖然還會有所波折,但那也是相當長時間之后的事情了。</br> 正欲繼續下一步的修煉計劃,蕭林突然眉頭皺了起來,緊接著他微微一晃,身形已然是消失無蹤了。</br> 洞府之外,蕭林的身影緩緩浮現而出,此刻在他身前的數十丈之外,正浮現出了一個巨大的墨綠色光罩,將洞府周圍數十丈之外的范圍都籠罩了起來。</br> 此刻在光罩之外的虛空之上,正站著兩名修仙者,分穿紫色和白色長袍。</br> 看到蕭林現身出來,紫袍老者臉上露出了笑容:“道友請了,紫某身居雷石仙城數十年,卻是不知這青葫島上竟然還隱居著道友這位大能之士,今日紫某與無常兄冒昧前來拜訪,還望恕過唐突之罪。”</br> 蕭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但心中卻是暗自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他就明白過來,自己之前修煉「太玄道元靈胎分嬰大法」的時候,顯然是引起了天地異變,這才吸引了兩人前來。</br> “姓紫?”蕭林突然想起來,雷石仙城也是屬于御水宮的管轄范圍,雖然表面上不管是什么勢力的修仙者,哪怕是和御水宮向來不和的六道魁魔宗的魔道修士,也能夠自由的出入雷石仙城。</br> 只要不惹事,也沒有人會找他們麻煩,但實際不管是什么仙城,只要是御水宮控制的,都會在暗地里設置城主一職。</br> 蕭林以前在雷石仙城出入的時候,也曾經打聽過,依稀記得雷石仙城的城主,貌似就是姓紫。</br> 紫這個姓氏還是極為稀少的,故而蕭林才記憶深刻。</br> 聽到此人自稱姓紫,倒是讓蕭林心中一驚,難不成此人就是雷石仙城的城主?</br> 要真是這樣,蕭林自認倒是不能不接待一番,說到底,自己還是在人家的管轄范圍,所謂人在屋檐下,即便自己不想和這些大勢力產生某種瓜葛,但也不能交惡。</br> 想到這里,蕭林開口說道:“道友莫非就是雷石仙城的城主大人-紫陽道友?”</br> 盡管猜測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但蕭林說話卻是不卑不亢,并未流露出絲毫的阿諛表情。</br> “呵呵,城主倒是不假,不過這個城主對于紫某來說,卻也不過是一份差事而已,紫某倒是想像道友這樣,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啊。”</br> “城主大人過謙了,兩位能夠光臨青葫島,也是蕭某的榮幸,要是不嫌棄敝府簡陋,還請入內一敘如何?”蕭林心中略微思索之后,開口說道。</br> 聞言,紫陽城主臉上顯露出了笑容:“既然如此,我兩人也就叨擾一二了。”</br> 蕭林聞言揮了揮手打開禁制,兩人隨著他進入了洞府之內,會客廳內,蕭林手上星戒靈光閃過之后,頓時地面上顯現出三個蒲團。</br> 兩人看到蕭林的洞府果然是“簡陋異常”遠不是一些修仙者那樣,喜歡將自己的洞府裝飾的富麗堂皇。</br> 白袍男子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br> “看來蕭道友,還是一位苦修之士。“紫陽環顧四周,自然也是散出神識,試圖查探一番,但卻驚訝的發現除了空無一物的兩間石室,其余大部分都被下了能夠阻隔神識的禁制。</br> 這種情況倒是并未出乎他的意料,畢竟許多修仙者,包括他自己,都會在洞府的一些私密所在,設下能夠阻隔神識的禁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