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畫畫,只有在那個時候我才會忘卻一切,一切的悲喜,一切的煩惱。
我會把我看到的白云,小河,還有那些癡纏著的男男女女們畫在上面,方師傅是這個地方很有名氣的畫家,不過為人脾性很是古怪,也正因為他的古怪才愿意一直窩在這個只有老鼠才愿意呆著的地方。
“今天就到這里吧,明天畫好了再來找我?!闭f著走向他的搖椅,拿起一旁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
我禮貌而有些拘謹地應了聲好,然后靜默地收拾起畫具,確切地說無非就是幾張紙與一根筆,還有一個木頭削的很薄的板子。
“方老我走了?!?br />
一如往常一樣,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我倒也習慣了,拿好這些東西便沿著小道往外走。
只是出來沒多久,不禁有些懊惱,竟然沒有帶雨傘,看外面這雨勢又回頭看了看剛邁出的院子,只好硬著頭皮往雨中走去。
平時沉穩緩慢地步伐被小跑代替。
心里還有些擔憂,擔憂畫板中夾著的那幾張畫紙。廢了好大力氣才弄來的紙張是否會被雨水淋到,是的,此刻至于我來說,它們比我的身子更重要。
但思緒很快被眼前的人打亂了,趁著月光依稀可以看的出前方是一個男人,看身形很是魁梧,走路搖搖晃晃的,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待到近了些許,那一身濃重的酒味更是讓人確信眼前這個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酒鬼。
他面帶猙獰地向我走來,搖晃之間,那雙眼睛像是野狼盯住了獵物一般,閃爍著奇異而令人作嘔的光芒。
我下意思地環住了自己,腳上的步伐更是快了起來,雙眼直視前方,希望趕快從他身旁走過。
他身上有著一種危險的氣息,尤其是他看向我時那猥瑣的眼神總是讓我覺得很不舒服。他張開嘴所露出的牙齒像是月圓之際的吸血鬼的獠牙,帶給人們一種嗜血的錯覺。
“放開我——”我驚叫出聲。但整個人已經被他牢牢扣住。就在我經過他身旁時。這個身材魁梧,樣貌猙獰的壯年醉漢一下子拉過我的身子,與我尚在發育矮小的身形相比,他簡直就像是一個巨人。
我的咆哮與呼喊全部被暴雨落地的拍打聲淹沒。
他一把拖著我向道旁偏僻的田地里走去。
然后迅速地解開自己的褲腰帶:“用嘴含著它。”他的聲音粗糙,而且一開口撲面而來的酒氣讓我胃里的東西開始不停地翻涌。不過沒有選擇,我的頭已經被他強行扣住,死死地連移動一分都顯得格外艱難。于是一切就在我掙扎不屈與懵懂驚慌中發生了。
當一切過后,我雙眼呆滯地朝家走去,一路上只覺回到家里的時候,母親正好畫好妝容,她見我一身狼狽倒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吩咐我把衣服換了,自己上水缸里弄一些水出來把自己身子沖干凈了再上床。
我知道她有潔癖,怕我把這里弄臟了。
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會心傷,如果一個人的心在第一次的傷害來臨的時候會痛,那么說明它還是熱的,而我,大概已經冷了。冷的的心是不會痛的。
在那扇門光上之后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到水缸旁,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我竟然把整個水缸都掀了起來,水濺了我一身,然后我發了瘋一般地拼命沖洗,我拿起一旁的牙刷,一次又一次瘋狂地刷著我的嘴,直到那白白的牙膏上面沾滿了血,那血越來越多,可是仍舊覺得不夠,不夠,還是不夠……
它們臟的我甚至想要拿起一把剪子把它整個剪下來,我也的確做了,只是我沒要那個勇氣,我想要活著,那個時候我知道,對于這樣的日子我已經徹底厭惡,但是盡管如此我仍是想要活著,想要活著離開這里,離開這個煉獄。
那一晚的事情我沒有和任何人提,即使那個常常睡在我身邊生我養我的女人。
但下意識了我知道有什么已經不一樣了。
夜晚,月光皎潔地灑落大地,我看著窗外那若隱若現曖昧著的星光,偷偷地撫摸著自己的身體,男性的身體,我知道心里有什么已經不一樣了。
只是每當這種念頭升起之時,我便會立刻勒令自己停止思考,于是我慌張的蹦下床,開始在屋子中坐起仰臥起坐,俯臥撐,總之能夠讓我流汗,讓我忘卻這些的運動和事情我都樂此不疲,一直累到虛脫得癱死在大床上,再也沒有力氣與精力去想象任何事情。
時光過的很快,一轉眼我已經是14歲的少年,而這一年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個女人她在一個清晨回來的時候一下子把我從床上挖起來,她歡喜地告訴我,她要嫁人了。
“哦?!蔽胰嘀鼥V的睡眼并沒有因為我要多一個看名義上的父親而歡喜亦或者是傷心。
這些都與我無關,在這樣的一個清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繼續睡我的覺。
“我們要搬去城里生活。他說會安排你去上學。你看怎么樣?”喜悅的神情很快從她那妖媚的臉上消失,仿佛剛剛那喜笑顏開的女人只是鏡中的水月,霧中的花。
我強行睜開困意深重的眼,微微點了下頭。
她走向桌子,從上面拿起一根煙,點著,大口地抽了兩口,似乎抽的太急而劇烈地咳嗽起來。
劇烈地抖動讓她手中的煙掉落到地上,她看著躺在地上閃著星火的煙,突然落了淚。這么多年,我第一次見到她流淚。
她大步地走來走去,最后拉起我,看到我睜著眼看著她??粗壑凶约豪Ь氲拿婵?,還有她那帶著癡迷的神情。
“你越來越像他了……”說著她低下頭……
那薄涼的柔軟的唇再次覆蓋上我的唇上,不知是第幾次,只是這次有些澀又有些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