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進老街市時,先前盤查車輛的人見到他們兩個掃了幾眼。興許這些天傷殘的戰士實在多，這樣的情況見得慣了,也沒什么好問的。</br>
這個時候，恰巧有一輛車進來,又是沒掛牌照的,車窗搖下來,司機伸出頭問：“你們誰啊？在這兒查來查去？”</br>
周落故意放緩腳步，仔細去聽。</br>
“……不好意思……我們來找人的……”</br>
“剛剛沒停火多久……你們……”</br>
“不不不……我們可不是老緬雇來的……”</br>
“那你們倒是找誰啊說說？”</br>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孩……”</br>
“男人和女孩……？”司機指指前方，“剛剛那兩個不是嗎？”</br>
一瞬間如芒在背。</br>
韓珉站直身子，周落握住他的手，兩人閃身進了一條窄道,兩旁是兩棟三層樓高的商業店鋪,狹長漆黑的通道中散發著一股惡臭，堆積的居民垃圾沿著墻沿傾倒,他們走在中間一人通行的過道,那氣味令人窒息。</br>
周落捏著鼻子跟在他身后，一言不發。</br>
走出后是另一條街道,街上狼藉,珠寶行的玻璃門甚至被砸爛,玻璃渣在地上折出凜冽的光，整條街上，幾乎所有的店鋪都緊閉大門，夜間空無一人，像個鬼城。</br>
周落摘下眼鏡，瞇起眼睛望向一側店鋪。</br>
她拽了拽韓珉的手，低聲說：“在這邊。”</br>
只有這家店還亮著。</br>
光的顏色是有點深的紅，從玻璃門窗透出來，在整條街上平添一種鬼魅的氛圍。</br>
利刃般的下弦月的夜，兩人在街上奔跑。</br>
坐在里面的女孩聽到動靜反射性地站起來，她緊緊拉住門，搖頭說：“今天不營業。”</br>
周落向她雙手合十，請求說：“一會兒，讓我們待一會兒。”</br>
她指指韓珉衣服上的血跡，說：“他受傷了……”</br>
女孩視線在韓珉身上游移，周落趁她愣神的時刻拉開隨即拉開一側的門，面對這樣強盜式的做法，女孩瞪大眼睛邊往后退，邊說：“你們要做什么？”</br>
紅色的燈光曖昧而異樣溫暖。</br>
周落記起來外面的燈箱廣告上有‘按摩’兩字，里頭三張沙發擺著，正對的電視機還沒開，女孩靠在沙發旁，短袖短裙，一臉警|戒地望著他們。</br>
韓珉靠在玻璃門旁，迅速掃了幾眼外頭黑漆漆的街道，他視線不移，問那女孩：“這個燈的開關在哪？”</br>
女孩傻愣愣地說：“進門左手邊。”</br>
‘啪嗒’一聲，燈被關了，屋內陷入昏暗，周落趁機問：“店里你一個人嗎？”</br>
女孩點頭：“老板還沒回來，其他姐妹逃到了邊境的難民營，我沒來得及走，只好待在店里……”</br>
周落佯裝威脅：“你要是聽話，我們不——”</br>
她朝韓珉眼神示意，手在自己脖子處劃了一下。</br>
女孩瑟縮。</br>
周落很滿意。</br>
韓珉問：“樓上也是你們店鋪的一部分？”</br>
女孩點頭，往柜臺一陣搗鼓，找到一個手電給周落，周落隨手摁了一下，把手電筒放在下巴處，悄悄走到韓珉面前，立馬打開開關。</br>
韓珉：“……”</br>
周落納罕：“沒被嚇到？”</br>
女孩眼神復雜地望著兩人。</br>
二樓是一間間的小包廂，女孩伸手開了一間門，說：“你們今晚是要在這里住下嗎？”</br>
韓珉：“我們明天早上離開。”</br>
周落點頭：“對，不為難你。”</br>
“你們……”她雙手絞著，問：“你們不是果敢人吧？聽著口音不太像……你們……來這做什么？”</br>
話音未落，一串拍門聲驟然響起。</br>
……</br>
緬甸，仰光別墅。</br>
謝弋深夜被迫從床上爬起來，他一手拿著電話，莫邵在那頭說：“緬甸和果敢的這場交火導致我一批貨無緣無故失蹤，我現在迫切需要你們把四|號最好的方法給提交上來……不要和我提什么試驗，我莫邵手下的人還不需要你謝弋做什么試驗，把人給我撤了，明天，團隊開工，這兩個月內必須要給我一個關于四|號研制的好消息。</br>
我不養廢人，更不養閑人。”</br>
真是一通泄火，莫名其妙的火。</br>
謝弋扔了電話，想，這姓韓的命怎么總這么大？</br>
……</br>
果敢老街。</br>
拍門的人走了，周落暫時還不敢打開燈。女孩和他們說了幾句進自己房間睡去了。</br>
周落看著包廂里的床，下意識地拒絕：“我不想睡那個。”</br>
她環顧四周，指著衣柜說：“韓先生，要不我們睡這個吧。”</br>
韓珉打開衣柜，里面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又硬又冷，他將身上套的作戰服脫了，把自己的外衣鋪在柜子里，周落脫了鞋鉆進去，自得其樂地說：“有沒有一種小的時候過家家的感覺？”</br>
柜子夠深，但不夠長，韓珉腿伸不開，只好斜著靠。</br>
周落靠在他身側，喃喃：“要是有個火堆好了，多好玩……”</br>
韓珉低頭靠近她：“和我在一起，你好像沒有不開心過？”</br>
“和韓先生在一起……”周落咬咬指甲，倏地笑了。</br>
她嘴角上揚，勾住他的脖子，慢悠悠說：“說起來……”她坐在他身上，“我好像還沒有真的反攻過？”</br>
“火車上，韓先生是過足癮了，我是不是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