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剛用完早膳陸清越便與顧清寒鬼鬼祟祟的站在玉竹門外偷聽墻角。
　　“姐姐，我們在這聽墻角是不是不太好啊？”
　　陸清越壓低聲音，轉頭看顧清寒。
　　“知道不好還帶我來？”
　　顧清寒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陸清越被她這話懟的啞口無言，正欲反駁，就聽見屋內傳來聲音，立馬閉上了嘴。
　　“容玥王，我昨日親近了明安王，她沒拒絕奴，奴應該很快便能讓她碰奴了。”
　　陸清越聽見這女聲開始仔細辨認，應該就是昨日的玉竹。
　　“好啊，你只要讓我那三弟碰了你，等我日后登上了王位，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陸清越聽見這陌生的男聲微蹙眉頭，隨后又想起玉竹口中的“容玥王”，屋中男子應該就是顧清寒二哥顧清巒。
　　“奴要是沒有懷孕，明安王不認奴了怎么辦？”
　　玉竹略帶擔憂的聲音響起，隔著門板二人聽得清清楚楚。
　　“只要讓她碰了你，就算不懷孕我也有法子。”
　　屋內傳來容玥王一陣□□，隨后便傳來衣衫被撕扯的聲音。
　　陸清越畢竟也沒有見過這等情景，耳尖立馬染上一層紅暈，抬眸看向顧清寒，一向面薄的她此次竟沒有臉紅，還是往日那副樣子。
　　顧清寒似是注意到了陸清越的視線，低頭看她，淡淡道：“此事本就是人之常情，有何可害羞的？”
　　陸清越見狀一時語塞，還沒說話就被顧清寒捂住嘴攔腰抱走。
　　“唔……放開我……”
　　“少看那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顧清寒來到臥房后將人放了下來，睨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說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陸清越語氣帶著幾分不服的辯解，“我都已經十六了。”
　　“十六就不是小孩子了？”
　　“不就比我大三歲嗎，神氣什么……”
　　陸清越不滿的嘟囔一句，正好被顧清寒聽見。
　　顧清寒聞言覺得有些好笑，抬眸看她：“你說什么？”
　　陸清越見她聽見了立馬改口，故作無辜的眨了眨眼：“我說姐姐最好了，什么都為我考慮。”
　　“小騙子，說謊都不帶眨眼的。”
　　顧清寒見她這副樣子眉眼間染上幾分笑意，掐了掐她的臉蛋。
　　夜晚，陸清越不知哪來的興致，自己在院中小酌了幾杯，可惜酒量不行，沒喝兩杯便醉了，指著天上的星星說醉話。
　　“星星摘不下來，別說胡話了。”
　　顧清寒在聽陸清越說了一千遍要摘星星后終于無奈的回了她一句。
　　剛才還笑嘻嘻的陸清越不知怎的，聽了顧清寒這話竟委屈起來，抽抽噎噎的直接哭了起來。
　　“誒，怎么哭了？”
　　顧清寒見她這副樣子有些不解，還是急忙伸出手給她擦拭眼淚，陸清越怎么這么愛哭？
　　顧清寒雖然心中暗自腹誹著，還是耐著性子問她：“怎么了？”
　　“為什么我想要什么都得不到？”
　　陸清越抬頭看她，眸中蓄滿淚水，眉頭懨懨的蹙起來，臉色在月光的照耀下變得有些蒼白。
　　顧清寒將她摟進懷里，像是哄孩子一般輕拍她的后背，低聲道：“你想要什么？怎么會什么都得不到呢？”
　　陸清越靠在她懷中，伸手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半晌后帶著幾分自嘲的笑了笑。
　　“本就是的，我幼時想要得到母后的愛，她不肯給我，我少年時想要去學堂，父皇不肯讓我去，現如今我想要登上皇位，可卻連機會也沒有……”
　　顧清寒聽著她這話心底泛起一陣酸澀，還是安慰道：“何皇后又怎會不愛你呢，只是不會表達罷了……”
　　陸清越聽見她這話勉強扯了扯嘴角，拿起桌上的酒杯又喝了一口：“是嗎？可她對皇弟那般親昵的神態，卻從沒對我展露過……”
　　顧清寒聞言一時語塞，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半晌才低聲道：“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我剛出生時母親知道了我是個女兒，當場便想掐死我，還是穩婆將我救了下來，說是母親身體虧損嚴重，往后怕是都不能生育，她才將我留了下來……”
　　剛說完陸清越便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那姐姐恨她嗎？”
　　顧清寒沒有回答，反問道：“那你很何皇后嗎？”
　　“不恨，”陸清越搖了搖頭，“她現在去世那么多年，我又何必和一個死人計較，早就放下了……”
　　顧清寒聞言低笑了幾聲，輕撫她的后背，帶著幾分安撫意味。
　　“對啊，已經過去那么久了，日子還要繼續過，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呢？”
　　顧清寒不知陸清越喝了酒明日還能記得自己的話幾分，可如今有了個傾訴的人，心中總算是好了些。
　　陸清越突然攬上她的脖頸，在她耳畔低語，語氣雖醉醺醺的，卻又帶著幾分認真：“沒有人喜歡姐姐，那我來喜歡你好不好？”
　　顧清寒聽見陸清越這話只覺得呼吸一滯，從小都沒有收到過如此熾熱而明媚的表白，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清越，你醉了……”
　　顧清寒偏頭躲避她的目光，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我是醉了，可是酒后吐真言，我對姐姐的愛絕對沒有一絲假……”
　　陸清越在顧清寒面前難得帶著幾分強硬，將她的下巴掰過來，讓她與自己四目相對。
　　“姐姐愛我嗎……？”
　　陸清越倏然湊近與她四目相對，眸子因為喝醉了霧蒙一片。
　　顧清寒抬眸看向坐在自己腿上的陸清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里，捏了捏她柔軟的臉蛋，低聲道：“姐姐永遠愛你……”
　　顧清寒這話聲音雖小，卻被陸清越聽聽得清清楚楚。
　　“唔……”
　　陸清越突然吻上她的唇，二人唇瓣慢慢廝磨著，唇齒間還殘存著酒香氣，顧清寒見狀先是一愣，隨后青澀的回應著她。
　　“真是醉的不輕……”
　　一吻完畢，顧清寒伸出那帶著薄繭的大拇指輕輕擦拭著她唇瓣上的銀絲。
　　雖然說話時聲音還是如同往常一般，然而耳尖的微微泛紅卻出賣了她。
　　陸清越感受到唇瓣處傳來酥麻的觸感，微微張嘴含住她的指尖，溫熱濕潤的舌尖輕輕舔舐著她的指尖，顧清寒見狀觸電一般的想要收回手，卻被她握住了手腕。
　　“姐姐，莫要再抗拒我了……”
　　顧清寒看向自己指尖處的銀絲，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澤來。
　　顧清寒望著指尖處看了許久，隨后才低聲說道：
　　“好，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