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干什么?不要傷害我娘”
一個童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小玉退了出來,她似乎該知道這個女人是誰,是歐陽露露。
小玉看著眼前的小孩不過十一二歲,穿著寬大不合體的灰布長衫,發(fā)絲凌亂,小臉臟的看不到本來的樣貌,瘦弱的就像渾身只有骨架支撐,便顯得腦袋特別大。
手里端著破了一個豁口的瓷碗,裝著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剩菜,另一只手攥著兩個黑漆漆的饅頭,不知道是剩下的饅頭還是被他那雙黑手給弄臟的。
“告訴大哥哥,你說著里面的是你娘,那你叫什么名字呢?”小玉蹲著身子,嘴角掛著自認(rèn)為最友善的笑容,眼看著這孩子氣呼呼的根本沒理她。
小玉趕忙解釋道:“大哥哥是來幫你們的,不是要害你們,給大哥哥說說,你叫什么名字?”
“哼”
小玉看著這孩子脾氣特別倔,推開小玉,拿著手里的吃食進(jìn)了那沒有門的屋子內(nèi)。
“娘,這是張大媽給我的饅頭,這菜是劉大伯給我的,你快吃吧”
屋內(nèi)響起童真且認(rèn)真的聲音,讓小玉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白玉,你覺得這和你要找的人有關(guān)系嗎?這女人難道就是娘當(dāng)年說的歐陽家的獨女?”羅青看著那孩子蹲在牢籠邊,卻不敢靠近,抱著膝蓋坐在地上,認(rèn)真的看著娘用手抓著饅頭開始狼吞虎咽,小男孩不住的動著喉結(jié),似乎也很想吃。
“十有八九,可是這孩子”小玉本想說,這孩子是程家的后代嗎?當(dāng)年歐陽露露因為被自己借去了命,三魂七魄少了兩魂,氣魄就像大樹的枝葉,而整個提供養(yǎng)分的樹干和根基就相當(dāng)于人體的三魂,生魂,命魂,和靈魂,少了其中一樣,那樹葉也會隨之而凋零。
“這孩子大哥也不知道,當(dāng)年她癡傻成顛,沒有人愿意娶她,她這兒子倒是來的蹊蹺”羅青毅若有所思,眉頭緊鎖。
“大哥,你去弄點吃的,哄哄這孩子,看能否知道點什么。”小玉雙眸一直看著小男孩,因為太瘦的原因,他蹲坐在地上顯得更加瘦小。
“好”羅青點了點頭,很贊同小玉的辦法。
“娘,吃飽了嗎?您別動,讓我把碗拿出來”小男孩膽怯的又小心的將手伸進(jìn)牢籠內(nèi),伸著手指頭去夠那口破碗。
“啊”一聲慘叫從屋內(nèi)傳來。
小玉趕忙沖進(jìn)去,眼看著小男孩的手伸進(jìn)牢籠,便被她那親娘狠狠的抓住,一口咬了下去。
“娘,我是天賜,是天賜啊,您不要咬我,娘”小男孩帶著哭腔,想將手拽出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滾落,瘦弱的小手被這么拉伸著,就像一根稍大一些的雞爪子。
“放開他”小玉沖了進(jìn)去,不顧危險雙手伸進(jìn)了牢籠內(nèi),拽著那女人的頭發(fā)使勁的拽著,希望她吃疼能松口。
“你不要扯我娘,你是壞人”
小玉簡直傻了眼,這天賜竟然還埋怨了她,眼看著小男孩抬腳就踹向小玉,小玉不躲不閃,被實打?qū)嶕吡艘荒_。
“娘我是天賜,你快松口,我還得留著手給您去討飯娘”小男孩繼續(xù)的呼喊,因為疼痛又飽受饑寒,竟暈了過去。
小玉一愣神,眼看著那瘋女人的嘴角溢出了天賜的血,小玉雙手指向自己的太陽穴,眉心處瞬間呈現(xiàn)白光,白光直射女人的眉心。
小玉后腿兩步,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女人的動作瞬間止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手中的手,目光血紅,抬眼看著天賜,愣了半晌才聽到她沙啞的聲音:“天賜?”
小玉長長出了一口氣,這三魂算是還給她了,算是損傷了些修為,也值得了。
“天賜?”
“歐陽露露”小玉起身,心平氣和的喚她,看她是否真的已經(jīng)康復(fù)了。
“你是誰?為什么認(rèn)識我?為什么把我關(guān)起來?”女子精神充沛卻極為緊張,看了看白玉有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她隱約記得些過往,隱約記得自己有個孩子。
小玉沒有猜錯,也沒有回報錯,可她覺得這遠(yuǎn)遠(yuǎn)不夠,她無法還回的是這孩子十幾年的孤單,無法還給他一個難忘的童年,更無法還給這個女人青春年華。
小玉走進(jìn)屋內(nèi),墩身看著天賜,抬手在他手上的手臂上抹了一下,一道冰涼舒適的水霧凝聚在他手背上,不多時,天賜張開了雙眼,一把把白玉推開。
“你是壞人,趕緊滾出我家。”天賜罵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有些詫異,撓了撓后腦勺,一副大夢初醒的表情。
“有鑰匙吧,快吧你娘放出來吧?!毙∮駴]理會他的無理,畢竟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天賜將信將疑的看著關(guān)在牢籠內(nèi)的母親,看了半晌,覺得這一切太蹊蹺,可是,總歸是娘已經(jīng)不再瘋癲了,這自從父親死后的年歲里,他最高興的事。
“大哥,看著孤兒寡母的無依無靠,您得多照顧著些?!?br/>
羅青毅早就拎著大魚大肉回來了,還命人安置了桌椅擺在院落內(nèi),歐陽露露滿頭垢發(fā),就是不愿意出來見人,天賜在堂屋內(nèi)倒是像個當(dāng)家做主的,將炕上的臟衣服都丟了去,把炕收拾的干干凈凈,心里不知道多滿足。
“白玉,你放心吧,等會大哥就命人把這房舍都整理一遍,我羅青毅啥都缺,就是不缺錢,到時候啊,在那個房間安置一個浴室,給他們孤兒寡母的留著洗漱。”
羅青毅還帶來了酸梅酒,甘甜潤滑,小玉將心事壓回心底,總歸也算是報恩了,心里不免也放開了許多,就等著安頓好這母子就打道回府,會靈山好好曬曬太陽睡睡覺,一杯果子酒干了,摸了摸嘴道:“滿上”
“天賜,來,吃點東西,大哥哥有話問你”小玉側(cè)目看著天賜如一個大男人一般,把娘親安頓在了榻上,給娘蓋上薄褥。
“好”天賜小心翼翼的將門關(guān)上,來到桌前,口水直往肚子里咽:“我可以吃?”
“隨你吃”羅青毅先殷勤一般,好先告訴他,這都是他買回來,和小玉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對了,大哥哥,你是怎么治好我娘的?”天賜一邊吃一遍含糊不清的問。
“我大哥哥會醫(yī)術(shù),而且是白家獨傳的秘術(shù),聽說過白家嗎?”小玉看著狼吞虎咽的天賜,心頭比他娘回來還滿足。
“天賜,你爹爹是不是叫程小免?”小玉摸著他的腦袋小心翼翼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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