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氣得牙癢癢,村里這些死八婆,他們知道個球,她有心上去理論跟她們大干一場。
卻看到大兒媳婦退了一步,“娘,我有些怕。要不,咱們先回去?下午再來洗。”
頓時又氣了一個飽,剛要張嘴說她,卻看那群婦人都看著她們兩個,這一說,明兒又傳笑話!憋屈!
“回去做什么,我們正大光明的,還怕了她們了?!”楊氏扭頭就加入了戰(zhàn)局。
“李二翠,我家有進那是好福氣,縣里的姑娘,你家兒子就是再等八輩子也沒便宜給你撿,羨慕死你!有進再怎么著,也用不著老娘的嫁妝賣了當聘禮!”
叫李二翠的婦人正是那笑得最大聲的,她家兒子因為出不起聘禮,拖了好幾年才娶上老婆。
對付這群婆娘,就得豁出去,要不然她們以為你怕了,更是變本加厲!楊氏專挑別人痛處,持續(xù)輸出:“春喜家的,你家的那位以后要是酒醒了,也照顧照顧有進生意,只是說好,小本生意,賒不了賬!”
這婦人嫁了個酒鬼丈夫,好日子沒過上,也見不得別人好,看到了別人好怎么樣都要酸幾句。
一時之間,幾個婦人吵嘴,你來我往,站在河邊好不熱鬧。
郭大妮想要幫忙,一句話都插不進去,而且她幫忙,又好像差了輩,不占理傳出去只說她名聲不好聽。
卻是她想錯了,當晚輩的是要孝順不錯,可那不是去孝順別人!再說了,村里的婦人,哪個沒干過幾架?
幾場唾沫橫飛后,幾人都沒討到好,多嘴的婦人家里那點事,村里人都知道,又在大庭廣眾下被翻出來,沒了臉面。
楊氏也沒有什么戰(zhàn)果,說來說去,她只有一張嘴,還被坐實了她嘴硬就是心虛,家里都成了空殼子了。
胡亂把衣服揉搓了幾把,楊氏回去就病了。
她心里亂得很,心里全是氣發(fā)不出去,直接讓她給氣倒了。
有木就說自己媳婦,“娘和她們吵架,你怎么不勸著點?”
郭大妮覺得自己很委屈,說道:“我要是說話幾個嬸子聽就好了,娘對我本來就不冷不熱,她也不聽我的啊,還不都是為了有進他們夫妻……”
有木頭疼,“娘對家里人都是一樣的!你多幫幫她,她也不會這樣生氣,有外人在,你要站在她那邊…”
郭大妮不想摻和,婆婆對自己就是不好,生怕自己搶了有木,她才不會幫她。
只是對有木就說:“我才嫁來,怎么好開口,我也不會,別人笑話你娶了個彪老婆怎么辦?”
“婆婆病了,二弟他們不回來看看?”她又有進他們。
小姑子干不了什么活,婆婆病了,不僅要人照顧,那下地的活,家里的活都給她了,她不得累死?
“再說吧,先看娘的病。”有木沒想那么多,就愁楊氏的病。
家里請了村里的赤腳大夫,開了兩天藥,楊氏吃了非但沒好,反而更嚴重了。
葵兒看了有些著急,村里的大夫也說還是去縣里請個大夫,這人上了年紀,他不敢打包票。
楊氏還強行安慰著:“我這是心病,都是氣的,過些日子想通了就好了。
何大山也很自責(zé),主動道歉了,這都怪他。
楊氏心里不得勁,葵兒不知道何大山的想法,楊氏怕她生了誤會,也沒說給她聽。
如果她知道了,也不會在意,本來就是給爹娘用的。
楊氏心里還是著急,她這一生病,又花了不少,心里更焦急,越急對她的病就越是不利。她嘴上說著吃了好多天藥了,但是卻不見好,甚至后面都下不了床來了。
葵兒趕緊催自己大哥去縣里請大夫,順便給有進他們說一聲,希望有進回來了以后楊氏能寬慰些。
有木趕緊坐了村里牛車,直奔有進,縣里的大夫他也不熟,還是先找有進的好。
郭氏看著自己丈夫悶聲答應(yīng)了就走,心里咯噔了一下,這也沒說請大夫的銀子……
她可是知道的,村里人病了,能請個赤腳大夫看看就是不錯的了,尋常人家哪有這條件請縣里的。
她不禁犯了嘀咕,這下子哪怕是假窮,也要變成真窮了,也怪婆母氣性大,這折騰得!
葵兒沒有看到郭氏的為難,她有些恐慌,楊氏在她印象里,身體就一直不錯,和自己爹雖然吵架,但是也沒像這回,直接把自己給氣病了。
他們兩個能為什么爭吵,葵兒也偷偷聽了幾嘴,還是沒錢鬧的。
唉,她這個穿越女,真是丟臉了。
怎么她的靈泉水,就對人體沒啥作用呢?她很是懊惱,這幾天看著楊氏不好,她每天都強逼出了泉水出來給楊氏喝,結(jié)果楊氏沒有起色,還越來越糟糕。
她就趕緊停了喂靈泉水,但是楊氏的病情還是嚴重了起來。她以前也給家里人喝過,都沒事,只能說是這水對人體沒用。
好消息是她現(xiàn)在每天都能凝聚出一小捧,壞消息是真沒什么作用。倒是讓她家門口的野薔薇受益不少,剩下的水她不敢給楊氏喝,就澆花了。她這一舉動讓這花不僅活了下來,還開得燦爛。
這對植物的功效好像加強了不少。會不會有什么作用?葵兒想不出來。
好在有木很快帶著有進和大夫回來了,有進一進門直奔楊氏屋里。
“娘!你怎么樣了?”
楊氏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看清了,“老二,你回來干什么,你娘就是一點小毛病……”
聲音氣若游絲,顯然沒什么說服力。
“小陶大夫,麻煩你了,趕緊幫我娘看看。”
有進一看楊氏這臉色蠟黃,就知道輕重,趕緊讓出位置給大夫。
一時間,家人都擠在楊氏屋里。
這小陶大夫卻不是陌生人,葵兒在大夫一進門就認出這是那天藥鋪的小掌柜的。
“年紀也不大,雖說學(xué)醫(yī)這塊他學(xué)歷是祖?zhèn)鞯模懿荒苄校俊?br />
陶景行也是到了大石縣后,他爺爺才讓他單獨出診的,從前都跟著一起,他知道自己孫子有天賦,但是以前一來是年齡小,二來是來往之人講究,他不好讓他出診。
其實他已學(xué)成,不過是差些經(jīng)驗火候罷了。
祖孫倆定的規(guī)矩就是先讓陶景行出診,實在是不行的,再讓老人家出手。這幾個月來,只讓老陶大夫出面了兩次。有進跟著杜月英還有縣里許多人家都很信服他們。
陶景行不緊不慢,擺好了東西,他是最不能急的,他環(huán)顧四周,只覺得人多。
“人這么多,不利于診治,出去等吧。”
“聽大夫的,都圍著我做什么,大夫,您別見怪,家里人就是擔(dān)心我……”楊氏嗔怪著自己的丈夫和兒女。
幾個人擔(dān)憂地看了看楊氏,只留下何大山一個人在床頭安靜地陪伴。
“累著了吧。”郭氏悄悄拉了有木問道。
享受著媳婦的關(guān)懷,有木搖頭,“不累,只是擔(dān)心,還好小陶大夫沒有出診。”
那邊有進在責(zé)怪葵兒,“娘病成這樣,該早點來告訴我們,這怎么能拖呢?”
葵兒卻不想多說,“這不是叫你了呀,哥,這小陶大夫年紀輕輕,醫(yī)術(shù)怎么樣啊?”
“我看他人還有些冷冰冰的……”葵兒不禁有些吐槽,上次的藥鋪里老人家笑呵呵,這個小哥仿佛有些不近人情。
“你別亂說!”有木很嚴肅,“陶大夫他們?nèi)撕芎茫衲锏牡@幾個月?lián)Q了陶大夫,好歹穩(wěn)住了。陶大夫是有本事的人,他看病起來,不管旁人,只管病人,你不要這樣誤會人家。”
有進又給有木說了一遍。葵兒還是很相信有進的,她也是太擔(dān)心了,有些刻板印象了。
“小陶大夫有本事才好呢!這樣娘的病就會好得快些。”
有進點頭,幾人便耐心等候。
過了一會,里屋傳來動靜,何大山出來遞了藥房,這得趕緊去抓藥,村里大夫那藥材不齊全,得去縣里。
“我去吧,我都熟些。”有進馬上開口說道,人就要走。
“拿上銀子……”何大山話還沒說完,有進人就出門了。
“這會兒倒是記得拿銀子,方才也不怕有木沒銀子請不到人。”郭氏腹誹道。
“小陶大夫摸了脈,癥狀都說準了,開了藥,先吃三天,三天后復(fù)診,他這會正給你們娘施針呢,咱們別去打擾了,該忙就去忙吧。”
何大山這么一說,有木和葵兒都松了口氣,去忙了。
葵兒去廚房把燒好的水提出來,泡上了一杯菊花茶,給小陶大夫端去。
正好陶景行施完針出來。
他正小聲地給何大山交代:“病人這幾日調(diào)養(yǎng)有失,郁氣難眠,我先施針讓她睡下,待抓了藥熬好,再喚醒她不遲,這針得留半個時辰。”
何大山見楊氏已經(jīng)扎針睡著了,愈發(fā)客氣了,連連點頭,“請?zhí)沾蠓蛐菹⑿菹ⅲ麅海o陶大夫端茶來。”
陶景行轉(zhuǎn)過頭,看到了何大山招呼的姑娘,她一副家常打扮,俏生生地立在門前。
原來她叫葵兒。陶景行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她。
何大山想要出去打零工,被楊氏叫了回來,“不能再把你累病了,你走了,誰照顧我呀?”
去桃山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