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不重要,杏兒姐,飯不可以亂吃,話更不可以亂說。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這個,聽說衙門要找你問話,杏兒姐還有心思在這里聊天?真是好興致呢。”葵兒沒看陶景行,對著杏兒說道。
“你胡說八道什么,衙門…衙門關(guān)我什么事?”
顧安調(diào)查了許久,沈家的火災(zāi),存在著許多疑點,這并不是容易起火的天氣。何夫人也并不是年老體衰老眼昏花的人,不會忘了熄火。
沈琦心中也存疑,顧安這些日子問了當時救火的人,杏兒突出的表現(xiàn)不得不讓人注意。
可等他尋問時,這女子就好像是突然出現(xiàn)一樣,人人都只記得她英勇的一幕,卻說不出太多細節(jié)。
可也只是一瞬間的想法,出于謹慎,顧安畢竟是捕頭,考慮得還是要全一些,他決定抽空再問問杏兒,也不耽誤事。
這也是有進告訴葵兒的。
杏兒的心思不用人說,葵兒聽她一口一句沈家哥哥,也能猜到一些,陶景行剛剛說的只眼片語她也聽到了。
“大概是恭喜杏兒姐你吧。”葵兒無辜地說道。
“你…”
不待杏兒反應(yīng),葵兒又說道:“恭喜你有了好哥哥,怎么?不開心嗎?”
杏兒卻心慌急了,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做那種事,每次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無比陌生。
“再比如,聊聊你那幾天的事情?”
杏兒眼神越來越慌亂,肩膀端著越來越緊張。
她留下一句:“我不知道你說的都是什么,你為了這個男人,連姐姐都欺負!”就憤憤地走了。
剩下兩個人,默默無言,葵兒覺得還有幾分奇怪。
“我堂姐找你做什么?她…沒對你怎么樣吧?”葵兒略有些煩躁地開口。
陶景行莞然一笑,甚是好看。
葵兒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到。
陶景行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他認真回答:“我是個男子。何姑娘是女子,我還是能應(yīng)付的。”
他看著別扭的葵兒,心想,如果是你,那他求不得如此。
葵兒聽了他的回答,本想說一些什么,話到嘴邊,心里卻在想:“他這人總是自以為是,瞧不上女子,也瞧不上自己,有的人就是對牛彈琴,倒不必浪費口舌,本來也不過是擔心他是不是被杏兒歪纏,免得后面說不清。”
于是就壓住了這些話頭:“那既然無事,我就先走了。”
毫不留念地要走開。
“杏兒姑娘方才想讓我作證她傷了內(nèi)里,以后無法再嫁人了。葵兒,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他不過是一愣神的功夫,這丫頭就要走了。
果然,他拋出的話讓葵兒聽了進去,她擰緊了眉頭,確認不是自己聽錯了。
杏兒最近聲名遠揚,又是有嫁妝,又是沈琦義妹,正是好說親的時候,她腦子怎么想的。
這話說杏兒,其實自己也是這樣,在爹娘眼里,自己也大概是這樣子吧。
葵兒想著就嘆氣。
“陶大夫,杏兒姐這話很沒有道理,你也不會答應(yīng),我不知道杏兒姐姐是為了什么,我也不為她說話,總是有不得已的事情,可也不該為難你。”
陶景行:“我的確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很是斬釘截鐵地表明了態(tài)度。
葵兒苦笑:“陶大夫是有仁愛之心的醫(yī)者,不答應(yīng)堂姐,已是對的住我們,特意提醒,我們更是感激。這事我會轉(zhuǎn)達給長輩,也盼她收斂些。”
一個女子,一旦有了這些話,可真是沒有退路了,杏兒卻想拿捏葵兒和陶景行來讓人做這些,這損人不利己的做法,該讓她停下來了。
果然是一點就透,他還想著借此機會再多和她說些話的。
聽了她的話,又不得不暗暗思量,“同是姐妹,她不答應(yīng)自己,是也不想成親,還是就是不中意自己?兩人自此以后,難道真無可能?”
嘴里卻安然說道:“請姑娘放心,我不會多言。”
葵兒看著陶景行,竟然也覺得有些有些憂傷。
“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葵兒沒有再看他,目光投向遠方,明明是一條鄉(xiāng)間小路,陶景行卻覺得她看的是一條康莊大道。
陶景行瞬間因她這句話開心了起來。
葵兒點點頭,不再說話,轉(zhuǎn)身離開。
陶景行微笑著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一身挺拔,放開所有的不開心,對她喊著:“葵兒,等著我。”
等著我證明給你看,我會讓你明白我的心意。
葵兒聽到這喊話,只覺得一哆嗦,看來有毛病的不止自己和杏兒兩個人。
她快速搖搖頭,要把這聲音甩出腦海中。
或許杏兒也知道不妥當,葵兒把這事告訴了父母,父母告知了一家子能做主的人。
杏兒病了,是真的病了。無論是家里怎么舍不得,親事相看都停了。她這些想法戳到了關(guān)鍵,何老大兩口子都覺得她有些魔障了。這樣子嫁出去,是要得罪人的。沒有再被逼著嫁人,但是也想不到好辦法嫁去沈家的杏兒聽到沈琦即將離開去準備舉子試的她病得厲害。
葵兒有些傷感,杏兒已經(jīng)有了美名,符合這世間對女子的要求,可也沒法得到自己想要的。這世界,本來的模樣就是如此。
清晨,葵兒收獲了自己這兩年來培育得最好的綠菊,她以“綠姬”為名,因為這花如美人,巧笑倩兮,不可多得。花店的錢老板夫妻也贊嘆不已。
“你這花要是有名頭,未綻開之前我們送到府城去,定是能大放異彩。”
錢氏花圃的老板嘖嘖稱奇。
葵兒笑起來,“錢嬸兒,今年我別的花都沒多種,只培育了幾盆良品,這盆是開得最早的。”造型,疏密,都是她精心設(shè)計過的,除去種石斛,她的精力就是在這幾株花了。
這意思是拿得出多的來了。
錢老板聽了這話笑得開心又有些別的杏兒看不懂的意味,“可惜了了,你這手藝只在咱們這縣城里。小葵丫頭,你家里可有給你說親的?我們主家在府城,有些旁枝的兒郎,可挺好的,你有這本事,肯定能混得好。”
葵兒心中梗了梗:“錢嬸子,你這可就說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鄉(xiāng)下來的,縣里的都不敢想,何況府城的男子?”
“不是嬸子說笑,你要是安心想去府城,你這樣貌也夠了,我親侄兒,尚未婚配,之前你那盆花我就是讓他給我找的路子。”
這,葵兒心里可毫無準備。裝著害羞的樣子落荒而逃。
沒想到,后面有進還真的在錢氏花鋪看到了這個人,這人和錢嬸一起,看著有進直笑,還問葵兒怎么沒來。
“這真是……”
葵兒沒話說,這幾盆花已經(jīng)告訴錢氏了,不好意思再反悔,再說錢嬸子之前幫了自己家很多,后續(xù)可就要自己找銷路了。
卻說有進也把這事告訴了陶景行,之前多次去陶家看病,人家還上門提親了,葵兒非不應(yīng),他雖然和葵兒關(guān)系好,可私心里也覺得葵兒這事情做得不好。
他問了自家媳婦,也挑不出來人家陶大夫的毛病,可能就是臉有點臭?
陶大夫的臭臉不像是顧哥,顧哥那純粹是被家里逼著,小時候也神氣,而且他當差以后,臉色好看多了。
陶大夫這倒像是天生的。
可這也不算什么毛病啊!
果然,聽了有進的話,陶景行的臉又臭了不少,散發(fā)著寒氣。
有進看著這張臭臉,心里莫名覺得自己和媳婦總結(jié)得還真的不錯。
“不過我妹沒去錢嬸子的鋪子,她心里也不贊成錢嬸他們的話,避嫌才讓我去呢。”
陶景行聽了以后臉色好了很多,想去見見她。
他剛一表示這樣,有進就擺手:“最近恐怕不行,這不是錢嬸兒那邊尷尬著,老說著那些有的沒的,葵兒她忙著找路子銷出去呢。”
陶景行臉色有點難看:“那個花鋪老板因為這個事情為難你們?”
“要我說也沒事,葵兒這丫頭非說人情債難還,也是,我們家從錢嬸那得到的不少,雖然是做生意,可總也有點不得勁。”有進撓撓頭,反正已經(jīng)說了一半,就干脆都說了算了。
只是因為口頭上說了幾句要提親,她就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了?那自己?她是不是恨不得馬上遠離自己,以前還能通過收藥材知道她的只言片語,或者能見見她。
陶景行聽了這話,心中涌上一股愁悶。他跟著有進回了杜家,這幾天葵兒也住在杜家,杜家的人都很歡迎她。
到了杜家門口,他卻和有進道別了,任憑有進如何邀請他都婉拒了有進的邀請。
并沒有去見她。
而是轉(zhuǎn)身去找相熟的消息靈通的人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