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呵呵呵,學長你這話說得……怪……怪讓人不好意思的。”</br> 喬栩:“……”</br> 雖然知道默默這家伙是不記得自己跟顧君航之間的事了,可作為知道兩人感情之路的旁觀者,喬栩在一旁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br> 她知道現在的顧君航一定不好過,就連她都聽出來默默言行舉止中的局促和梳理,她想,顧君航的感受,肯定更明顯了。</br> 顧君航聽她這么勉強地化解他剛才那句話所帶給她的尷尬,心里又涼了幾分,面上卻不好表現出來。</br> 他也知道,他現在這里,她一定更加不自在。</br> 可讓他就這樣離開,他又不甘心。</br> “學長,你一定很忙吧,你趕緊去忙你的事吧,這里有學妹陪我就好了。”</br> 他還沒想要要不要離開,夏語默已經開口給他做了決定。</br> 他看著夏語默急于讓他離開的眼神,還有她眼底深處極力掩飾的不自在,顧君航的唇角,有些慘淡地扯了一下,啞著聲音,道了一聲“好。”</br> “那你好好休息,我遲點再來看你。”</br> 顧君航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沒有錯過她眼底因為他答應要走而松了口氣的模樣。</br> 斂下眼底的黯然,他開門走了出去。</br> 病房的門被關上,夏語默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顧君航在她面前所形成的那樣局促的氣氛此刻也瞬間消失不見了。</br> 喬栩看著夏語默這模樣,對顧君航越發同情了。</br> 她對他們兩人結識的過程其實并不清楚,她們認識的時候,默默跟顧君航已經分手了。</br> 以前的事,也都是聽默默說的。</br> 默默說,是她倒追的顧君航,追得很辛苦,還被不少人嘲笑過。</br> 所以,她哪怕知道她現在是顧君航的未婚妻,對她來說,兩人之間還是一個天一個地的距離。</br> 突然一個自己只能遠遠看著的天神,有一天走到她面前,跟她說,她是他的愛人,他的未婚妻,換成是她,她也會被嚇一跳。</br> 但想到顧君航剛剛離開時那黯然的神色,喬栩還是有些同情他的,想了想,還是替顧君航問了一句——</br> “你不喜歡他嗎?”</br> 夏語默愣了一下,當然知道喬栩指的“他”是誰。</br> 喜歡?不喜歡?</br> 她看著面前的喬栩,她雖然現在對這個學妹并不熟悉,但是,這并不妨礙她愿意把此刻自己的真實感受跟她分享。</br>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舍己為人的人,她既然能為喬栩豁出性命,說明她對自己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存在。</br> 因此,哪怕她不記得兩人之前的過往,她還是愿意相信她的。</br> 看著喬栩疑惑的目光,她嘆了口氣,道:</br> “喜歡啊,怎么會不喜歡,他可是我的偶像。”</br> 哪有粉絲不喜歡偶像的道理。</br> “只不過,我一直覺得……不太真實,顧君航對我來說,就跟夢境似的,太縹緲了。”</br> 她看著喬栩,怕她不理解她的意思,便努力地想用自己的方法,解釋道:</br> “就好比一個追星的粉絲,她對他朝思暮想,天天做夢要給偶像生猴子,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偶像走到粉絲面前說要去娶粉絲,你說,粉絲會不會嚇一大跳?會不會覺得這分明就是一個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