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栩雖然么有追過星,但也明白夏語默的意思。</br> 一個自己覺得遙不可及的人,突然下凡到你身邊來,確實……太不真實了。</br> 不過,喬栩知道,對夏語默來說,真實不真實是一回事,她的潛意識里,大概是真的不想靠顧君航太近。</br> 半個小時之前,顧君航還滿懷希望地決定重新追一次默默,現在,她知道,默默還真不好追了。</br> 夏語默見喬栩沉默著沒接她的話,也不知道有沒有理解她的意思。</br> 她似乎是急于找人認同她的說法一般,她認真地盯著喬栩,強調似的問了一句,“你懂我意思么?”</br> 喬栩點點頭,“懂。”</br> 夏語默得到了喬栩的認同,長長地松了口氣。</br> 但想到顧君航,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種壓抑和痛楚來。</br> 她想,這一份痛楚應該跟她記不住的那九年記憶有關。</br> 想到自己那九年之間,竟然跟自己覺得遙不可及的男神談了戀愛不說,竟然差點就嫁給了他,夏語默想想,還是覺得有些太令人難以置信了。</br> 她抿了一下唇,看向喬栩,道:</br> “你能告訴我,我是怎么跟顧男……顧學長在一起的嗎?”</br> 喬栩聞言,頓了一下,隨后,斟酌著開口道:</br> “具體過程我不清楚,只聽說……是你倒追的他。”</br> 夏語默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喬栩,像是為了確定自己心中的震驚,重復一遍喬栩的話,“我倒追的?”</br> 雖然她是暗戀顧男神沒錯,但她絕對不可能有這個狗膽去倒追他的。</br> 喬栩看著她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也沒催著她去接受。</br> 她失去了九年的記憶,對那九年的人或事都是十足沒安全感的。</br> 所有的事,都得讓她自己去慢慢感受,去慢慢接觸,讓她去接受和相信這一切,而不是出自她或者任何人之口,甚至是顧君航。</br> 哪怕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讓她被迫去接受和相信這一切,對失去記憶的她來說,都是不公平的。</br> 盡管喬栩沒有跟她強調,甚至強迫她去相信這一點,盡管她覺得自己沒這個倒追男神的狗膽,但夏語默還是本能地相信喬栩說的話。</br> 況且,如果不是她倒追顧男神,總不能是男神追她吧?</br> 這么一想,好像更加不可能了。</br> 顧男神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會下凡追她。</br> 眼下的夏語默,整個人還是迷茫的,但也知道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就把那失去的九年記憶一下子都補充回來。</br> 況且,就算喬栩全部告訴她了,她也不一定會全部接受。</br> 干脆,她聳聳肩,不去想了。</br> 正好喬栩也不想她剛醒來就去回憶過去的事,對她休養無益,便開口道:</br> “先不去想那么多了,反正你現在也忘了他了,一切都以你自己現在心中的真實想法和感覺來就行。”</br> 她伸手,緊握住夏語默還有些冰涼的指尖,加重了語氣,道:</br> “默默,不管什么事,首先不要委屈了自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