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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第五十二章

    安靜半晌,看博慕遲一臉認真的模樣,傅云珩也跟著正色起來。</br>  他點點頭說:“好的,要怎么交代?”</br>  博慕遲微哽,瞅著他面前這張俊臉,嚴肅道:“就從醫院怎么會混進這樣的瘋子開始交代。”</br>  “……”</br>  傅云珩啞然,緘默了片刻問:“還記得我上回跟你說的那個急診病人嗎?”</br>  博慕遲一怔,在記憶的海洋里搜尋了片刻,才隱約有了點印象,“是那個……她家里人嫌手術費貴,孩子們互相說誰責任更大,需要支付更多費用那個嗎?”</br>  傅云珩點了下頭。</br>  上回手術后,因手術比較大的緣故,他和束正陽做完手術后,便跟病人家屬千叮嚀萬囑咐過,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br>  他們做的手術,都不是小手術。</br>  但對方只覺得,手術了沒什么問題,那你還讓住院不是明擺著訛錢嗎?</br>  他們并不知道,如果病人可以出院,醫護人員其實巴不得早早地讓病人出院回家休養。畢竟,沒有一家醫院的床位是不緊張的。</br>  那個病人還沒達到可出院的時間,傅云珩和束正陽的意見也一直都是再堅持住幾天,以便觀察和恢復。</br>  兩人也都了解過,她回家后的休養是個什么情況。但病人家屬不聽,強行威脅辱罵他們醫護人員,說醫院就是吃人肉的坑,逼迫他們在出院書上簽了字。</br>  簽字的是他們院的一位主任醫生,他沒任何辦法,也看多了類似這樣的事情。很清楚對方屬于不出院就不會善罷甘休的,也不想影響醫護人員和其他病人休息,便出了院。</br>  卻沒想到,出院后一段時間,病人再次突發緊急情況。</br>  這回,他們甚至沒緊急將人送到醫院,病人直接去世了。</br>  傅云珩也是在病人家屬找到醫院,說他們是庸醫,說他們殘害生命才知道這件事。</br>  病人家屬跟瘋了似的,說醫院宰人不說,還醫死了人,需要賠償。</br>  昨晚是傅云珩和束正陽在醫院值班,晚上是沒什么事,但在半夜,病人家屬到了醫院。</br>  看到他們倆,對方更是瘋狂,舉著水果刀威脅他們,不讓任何人靠近。頗有種,你不給賠償,他們就不走的意思。</br>  那個點醫院本身人便比平日里少,他們擔心影響病人正常休息,便想著出去商量。</br>  束正陽剛走過去,對方便舉著刀要刺他。</br>  傅云珩當時就在身側,將他手往后拽的時候,腰側被劃了一刀。</br>  再之后,發瘋的人被控制送去警局,傅云珩被束正陽親自縫了幾針。</br>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沒來得及給博慕遲回消息。</br>  傅言致和季清影是在他受傷的第一時間便收到了消息,傅言致和他實習醫院的院長是熟人,知道他受傷,第一時間給傅言致打了電話道歉,簡單說明了下情況。</br>  原本,兩人是不想讓他去機場接博慕遲的,但他要去,還讓兩人瞞著這事,他們也沒辦法。</br>  這也是為什么,剛剛季清影看見博慕遲,就欲言又止的緣故。</br>  ……</br>  聽傅云珩用云淡風輕的話說完時,博慕遲的眼淚已經啪嗒啪嗒往下掉了。</br>  她眼眶紅紅的,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br>  傅云珩低頭一看,瞬間著急了。</br>  “不哭了。”他抬手給她擦眼淚,輕聲哄著:“我真沒事。”</br>  博慕遲淚眼婆娑地瞪他,“沒事為什么會縫針?”</br>  “……”傅云珩噎了噎,底氣不足地說:“是束師兄小題大做了。”</br>  博慕遲瞪他。</br>  傅云珩沒轍,換了個方式安慰她,“你有多久的假?”</br>  “干嘛?”博慕遲沒好氣地應著。</br>  傅云珩捏了捏她耳朵,溫聲說:“我因禍得福,有了小半個月的假期。”他頓了頓,看著博慕遲,“你看看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帶你出去玩。”</br>  “……”</br>  博慕遲無言半晌,直勾勾盯著他的腰部位置,抽抽噎噎地說:“你這個樣子還想出去玩?”</br>  沒等傅云珩說話,她直接下了命令,“你老老實實在家養傷吧。”</br>  傅云珩無奈地揉了揉眉骨,低問:“真不想去?”</br>  “不想去。”博慕遲冷著臉拒絕,“你給我看看你傷口,剛剛的藥上好了嗎?”</br>  傅云珩一頓:“……沒有。”</br>  -</br>  兩人一坐一蹲。</br>  博慕遲小心翼翼地掀開傅云珩T恤,看到他腰側的傷口。</br>  她來的突然,傅云珩剛剛都沒來得及剛紗布包好。</br>  博慕遲親眼看到的時候才發現,傷口比她想象的還要深,還要嚴重。</br>  看著他那紅了的縫了針的位置,她又忍不住想哭。明明她覺得自己是個很堅強,自己滑雪摔跤受傷也不會哭的人,可就是看不得傅云珩受這種委屈。</br>  他做的明明是為病人解除病痛,救死扶傷的事。最后卻要因為自己的職責,而來承擔疼痛。</br>  換作是她,她可能早就心寒了。</br>  博慕遲忽然想到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一些討論。</br>  說是,千萬不要有醫護人員當家屬,不然你受到的委屈都無法發泄。醫護人員是,對方捅了他們一刀,他們還需要擔心對方是不是受傷,還得拯救對方的一個神圣職業。</br>  因為那是他們從入行以來的信念。他們不會違背自己的信念,即便對方是個壞人,他們也得拯救。</br>  有時候,博慕遲覺得這個信念其實是存在錯誤偏差的。</br>  可偏偏,當所有人都這樣認為的時候,個人的想法,就會顯得尤為自私。</br>  傅云珩垂眸看她給自己上藥時的緊繃神色,輕笑了聲:“兜兜。”</br>  博慕遲抿著唇給了他一個眼神,但沒搭理他。</br>  傅云珩苦澀一笑,低低道:“太用力了,我疼。”</br>  “……”</br>  博慕遲手一頓,用棉簽沾著藥水涂在他傷口,兇巴巴地放著狠話,“現在知道疼了?人家拿著刀的時候你怎么不知道躲開?”</br>  傅云珩有口難辯。</br>  他當然也想過躲開,但人一旦發瘋,又舉著刀的時候,是沒人敢靠近的。總有人要出面結束這出鬧劇,再者他不拉一把束正陽,束正陽受傷的地方有可能會是手。</br>  對醫生來說,手比所有一切都重要。</br>  當然傅云珩也不會覺得自己多偉大,博慕遲有句話說得很對,他當時要是再注意一點,或許也不會有這么嚴重的傷。</br>  是他考慮不周。</br>  博慕遲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嘴巴里是放著狠話,但給他上藥的動作,卻不自覺地放輕了很多。</br>  慢吞吞給傅云珩上完藥,又給他把紗布包好,博慕遲才正眼看他,“這個線什么時候拆?”</br>  傅云珩一頓,想了想說:“應該不拆。”</br>  博慕遲:“啊?”</br>  傅云珩解釋,“現在醫學比較發達,縫的線大多都是不用拆的。”</br>  等傷口愈合后,便和肌膚融入到一起,不會有任何影響。</br>  博慕遲“哦”了聲,看著他傷口位置半晌,蹦出一句:“好丑。”</br>  “……”</br>  傅云珩失笑,“什么?”</br>  他微微低著頭,滾燙的呼吸落在她臉頰,“兜兜妹妹。”</br>  博慕遲抬眼。</br>  傅云珩眼眸里有了笑,“你不會因為我有了這個傷疤很丑,就讓我二十多歲就失戀吧。”</br>  博慕遲噎了須臾,面不改色地說:“有可能。”</br>  她停頓了下,補充道:“所以你最好給我好好養著,傷口好了后讓傅叔叔給你弄點祛疤的藥膏,不然——”</br>  “不然就讓我沒有女朋友?”博慕遲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傅云珩已經很有自覺地接了過去。</br>  博慕遲默了默,點了下頭:“對。”</br>  傅云珩輕笑,捏了捏她耳朵:“知道了。”</br>  他說:“我一定讓這個傷口不那么丑,免得嚇壞兜兜妹妹。”</br>  博慕遲橫了他一眼,“別跟我皮,我跟你說認真的。”</br>  她有點慪氣,“你以后要是有事不第一時間跟我說,我真的會讓你失戀。”</br>  傅云珩莞爾,忙不迭答應下來,“好。”</br>  他說:“下次改正。”</br>  博慕遲安靜片刻,又蹦出一句:“還是別了。”</br>  她嘟囔:“我也不需要你改進什么,你別受傷就好。”</br>  傅云珩知道她的擔憂,他輕輕地拍了拍她腦袋,柔聲答應:“一定,你也是。”</br>  博慕遲輕輕地“嗯”了聲。</br>  兩人在房間里待了會,博慕遲看他,“那你吃午飯了嗎?”</br>  傅云珩:“沒什么胃口。”</br>  “……”</br>  博慕遲覷他一眼。</br>  傅云珩立馬改口,“如果女朋友要陪我吃點的話,那我應該會比較有胃口。”</br>  博慕遲:“下樓吧。”</br>  下樓時,她才想起一件事。</br>  “傅云珩。”</br>  聽到她喊自己全名,傅云珩不意外地再次抬了下眉梢,“嗯?”</br>  博慕遲回頭看他,眉頭緊鎖:“你受傷了下車的時候不知道讓司機幫我搬行李嗎?”</br>  她后知后覺想起來,“你傷口剛剛滲透出來的血,是不是因為幫我搬行李弄的?”</br>  傅云珩對上她澄澈的眸子,沒敢應聲。</br>  博慕遲瞬間更生氣了。</br>  但她這個氣不是對著傅云珩的,她是在懊悔。她在機場的時候要是細心一點,或者多問傅云珩兩句,就不至于到現在才知道他受傷的事。</br>  早知道的話,她就不可能讓傅云珩給自己搬行李。</br>  看她再次冷下來的神色,傅云珩溫聲說:“我想給你搬行李。”</br>  “那你就不考慮自己身體嗎?”博慕遲兇他。</br>  傅云珩斂睫,正要說點什么,季清影已經注意到兩人了。</br>  “兜兜。”</br>  博慕遲回頭應聲,“干媽。”</br>  季清朝她招手,“站樓梯上做什么,快下來。”</br>  “好。”博慕遲喜笑顏開,“干媽,還有飯嗎?云寶還沒吃東西。”</br>  季清影一笑,示意道:“阿姨在做,待會就能吃了。”</br>  她問博慕遲,“你吃了嗎?”</br>  “吃了。”博慕遲頓了下,忽然想到自己答應傅云珩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說:“但我可以再吃點。”</br>  季清影彎唇,“好。有煮你愛吃的。”</br>  博慕遲眉眼一彎,抱著季清影手臂撒嬌,“還是干媽對我好。”</br>  季清影睇了眼旁邊的傅云珩,“是吧,比云寶對你還好嗎?”</br>  “……”</br>  博慕遲毫不猶豫點頭,“有的。”</br>  季清影樂了起來。</br>  她跟博慕遲說了兩句,讓兩人到沙發休息,馬上就可以吃飯了。</br>  又陪傅云珩吃了點東西,博慕遲才覺得困倦。</br>  看她強撐的眼皮,傅云珩低低道:“要不要回去睡覺?”</br>  博慕遲是想睡覺,但她想盯著傅云珩,免得他又做什么會讓自己受傷的事。</br>  她安靜的盯著他看了半晌,“我回去換個睡衣。”</br>  傅云珩一愣:“什么?”</br>  博慕遲直接道:“我要在你房間睡覺。”</br>  她說:“你也跟我一起休息,別想再去忙工作或者是論文什么的,你這個受傷的位置,應該要多躺著休息才會好得快。”</br>  傅云珩微怔,不可置信地看她,“你確定?”</br>  博慕遲重重點頭,“確定啊。”</br>  反正傅云珩都受傷了,她就過來很單純的睡個覺,應該沒有人會阻止,會多想。</br>  傅云珩一時不知道該說博慕遲太放心自己,還是太看不起自己。</br>  她或許不知道,自己對他的吸引力有多大。更何況,他們已經有近兩個月的時間沒有好好在一起了。</br>  博慕遲觀察著傅云珩神色,想了想問:“你不想我過來?”</br>  “沒有不想。”傅云珩緘默須臾,妥協說:“我過去陪你。”</br>  博慕遲眨了下眼,沒理清這有什么區別,但也沒拒絕,“也行。”</br>  -</br>  兩人回去時,遲綠已經不在家了。</br>  博慕遲看了眼手機,她給自己留了條消息,說是去她爸公司了,晚上再回來吃飯。</br>  博慕遲無言,看向跟在后面的傅云珩,報告說:“我媽去公司了。”</br>  傅云珩莞爾笑了笑,“好。”</br>  跟博慕遲進了房間,傅云珩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就被博慕遲指揮到床上躺著,不準亂動。</br>  他哭笑不得,根本無法拒絕。</br>  躺下沒一會,博慕遲換了睡衣過來。</br>  兩人再次同床共枕。</br>  聞著身側人身上的熟悉味道時,傅云珩才深感后悔。</br>  如果沒受傷,他們倆現在也不至于此。</br>  房間內靜悄悄的,博慕遲眼皮很重,但還在顧及著身邊人的感受,“傷口會很痛嗎?”</br>  “一點。”傅云珩誠實回答。</br>  博慕遲不太相信,“只有一點嗎?”</br>  傅云珩失笑,垂眸看她,“比一點多一點吧。”</br>  聽到這話,博慕遲產生了一種不想理他的沖動。她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心疼道:“沒有別的辦法緩解嗎?有沒有止疼的藥?”</br>  傅云珩一笑,一把將人拉入懷里,將她圈住在自己的胸口,“給我抱抱就好。”</br>  博慕遲身子一僵,感受著他源源不斷傳遞到自己這邊的體溫溫度,感受著他落在自己頭頂的呼吸。她微微走了下神,正想調整一下姿勢,傅云珩忽而按住她的身體,嗓音啞啞道:“別亂動。”</br>  “……”</br>  靜謐少頃,博慕遲緩慢地抬起頭看向他,“你……”</br>  她嘴唇翕動,對上傅云珩幽深如潭目光時,又默默將到嘴邊的話換成了,“哦。可我這樣睡有點兒不舒服。”</br>  傅云珩:“調整一下?”</br>  “嗯。”博慕遲動作緩慢地換了個姿勢趴在他懷里,閉著眼說:“現在可以了。”</br>  傅云珩莞爾,目光灼灼盯著她紅了的雙頰和耳朵,貪戀般的看著她眉眼,沒忍住低低笑了起來。</br>  “兜兜。”</br>  “什么?”博慕遲忍著羞恥感閉著眼。</br>  傅云珩:“你是不是很熱?”</br>  博慕遲噎了噎,抬眸瞪他,啟唇反問:“我熱?”</br>  她伸手摸他手臂,佯裝淡定道:“到底誰比較熱?”</br>  兩人僵持半晌。</br>  傅云珩率先敗下陣來。</br>  “我熱。”他說。</br>  聽到他這么坦然承認,博慕遲其實也沒有勝者的高興。她抿了下唇,含糊不清說:“我也是這樣覺得的。”</br>  他身體滾燙的,跟發高燒似的。</br>  傅云珩垂眸,“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熱?”</br>  “……我又不是傻子。”博慕遲埋頭在他懷里,兇巴巴道:“你別說話了,靜心凝神,待會就不熱了。”</br>  傅云珩哭笑不得,“那要是待會靜心凝神不了呢?”</br>  這個問題,博慕遲有點兒難回答。</br>  她睜開眼,看著面前這張精致到讓她心動的臉,視線從他飽滿的額頭往下,掠過他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落在他薄唇上。傅云珩的唇,屬于不是很薄,但也不厚的那種。</br>  如果一定要比較,那應該算是薄唇。</br>  他唇形很漂亮,也很柔軟。</br>  柔軟的像她小時候愛吃的果凍。</br>  博慕遲嘗過,也知道味道。</br>  盯著看了片刻,她鬼迷心竅地說:“那我親你一會?”</br>  傅云珩一怔,“想親我?”</br>  “是你想親我。”博慕遲糾正他的話。</br>  傅云珩被她拆穿了心里想法,也不惱怒。他坦坦蕩蕩承認,目光緊鎖在她漂亮的唇瓣上,喉結滾了滾,“是想親。”</br>  博慕遲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小聲說:“那我親你,你不能亂動。”</br>  傅云珩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話,爽快答應,“好。”他承諾,“我保證不亂動。”</br>  博慕遲含含糊糊應著,撐起身體去親他。</br>  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和傅云珩接吻,她還有點兒生疏。博慕遲輕輕地碰了碰他的唇,不碰沒感覺,碰到了她才發覺,其實自己很想念和他接吻時全身酥麻的感覺,很渴望和他唇舌纏綿時心跳的悸動。</br>  甚至于,她想看見他親吻自己時的沉淪表情。</br>  剛開始,確確實實是博慕遲主動的。</br>  但她親著親著就有點兒累,她正要往后倒的時候,傅云珩托住她的腰肢,趁機含住她的下唇,咬住。</br>  貝齒被人頂開,博慕遲眼睫一顫,心跳加劇。</br>  她還沒來得及提醒傅云珩注意傷口,他濃烈的氣息,滾燙的溫度便已經占據了她所有思緒,讓她暫時想不起任何事。她的大腦被他侵占,所有的一切,都在跟著他往前走。</br>  他勾住了她的舌尖,和她纏綿親吻著。</br>  兩個月沒親近,想念似潮水一般涌來。</br>  兩人的身體貼合在一起,單薄的衣服根本遮擋不住他們內心那顆為對方跳躍的心臟頻率。它跳的很快,在互相回應著。</br>  只有經歷過異地戀的人才知道,異地戀有多難熬。</br>  博慕遲走神的想著,一段時間沒接吻,傅云珩的吻技好像退步了。</br>  她不知道的是,傅云珩的吻技不是退步了,而是他不敢親的太過,他怕會控制不住自己。</br>  到此刻,傅云珩深感后悔。</br>  如果不是受傷,這會兩人也不至于是現在這么個情況。</br>  兩人親了不知道多久,傅云珩的手安安分分地撐在博慕遲的身體兩側,沒敢亂動,也不會亂動。</br>  他低著頭親吻著她的唇角,又往旁邊挪,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臉頰,耳垂。</br>  很久之后,他低垂著眉眼,蹭著她的鼻尖,嗓音啞啞地詢問:“困了嗎?”</br>  “……有點。”博慕遲猛地回神,“你傷口沒扯到嗎?”</br>  傅云珩:“沒有。”</br>  他深呼吸了下,將身體的躁動壓下,聲音格外低沉,“那睡會?”</br>  博慕遲眨了下眼,望著他幽深的瞳孔,輕輕地應了聲:“睡。”傅云珩:“……好。”</br>  兩人沒敢再做會讓他們擦槍走火的事。</br>  博慕遲老老實實被傅云珩抱著,貼著他心口的位置闔上眼休息。傅云珩在她睡著后,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br>  午后刺目的陽光被窗簾隔絕在外,沒能打擾兩人的溫存,讓他們都睡了個好覺。</br>  -</br>  之后幾天,博慕遲和傅云珩哪也沒去。</br>  傅云珩因受傷的緣故,是真被批了小半個月假期在家休息。</br>  兩人不是在傅家就是在博家,偶爾出門散個步。</br>  博慕遲去做日常訓練時,傅云珩陪著,但她一點重物也不讓他拿,只允許他牽自己的手。</br>  一周一晃眼便過去了。</br>  傅云珩傷口好轉了很多,人也能正常活動了。</br>  他不打算真的休息半個月,他想再陪博慕遲兩天,就回醫院上班。</br>  聽到他這個決定,博慕遲沉默了好一會,直接掀開他衣服,“你真覺得自己好了?”</br>  “……”</br>  傅云珩根本來不及阻止她。</br>  他哭笑不得,垂眸看她,“真的好了。”</br>  博慕遲看了看他傷口,確實沒有之前那么血腥嚴重了。</br>  她抿了抿唇,“可是你都有半個月的假……”</br>  傅云珩彈了下她額頭,“總不能真的休息半個月,我不在,束師兄和趙航他們很忙。”博慕遲撇嘴,“可是——”</br>  “還不放心?”傅云珩低頭,出其不意親了下她的唇,“你要是不放心的話,跟我一起去醫院?”</br>  博慕遲冷靜的思考了一下,點頭道:“可以啊。”</br>  她算了算,“不過上午肯定不行,我上午去訓練,訓練完了可以去醫院盯著你。”</br>  傅云珩:“……”</br>  看傅云珩不說話,博慕遲眨了眨眼,小白兔似的問:“你又不愿意我去醫院盯著你了?”</br>  “沒有。”傅云珩揉了揉太陽穴,對上她狡黠的眸子,無奈又縱容地答應著,“想去就去,不過回醫院上班前你先告訴我,最近有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br>  沒等博慕遲回答,傅云珩想起她之前說的,“要不要去爬山看日出?”</br>  博慕遲其實是有點想,她還想露營。</br>  但是。</br>  她將目光放在傅云珩腰側,伸出手指戳了戳,“我想是想,但你可以嗎?”</br>  傅云珩抓住她亂動的手指,深覺得要好好讓面前的女朋友知道一下,他是受傷了,但養了一周后,腰和傷口真的沒什么問題了。</br>  他頓了頓問:“就這么不相信我?”</br>  “也不是不相信。”博慕遲有點兒為難,瞟著他的腰,“那不是你腰不行嗎。”</br>  “……”</br>  傅云珩額角一抽,懷疑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覺,“誰腰不行?”</br>  博慕遲遲疑地說:“你啊。”</br>  兩人無聲對視。</br>  半晌后,傅云珩忽然開口問:“要試試嗎?”</br>  “試什么?”博慕遲腦子一下沒轉過彎來。</br>  傅云珩將人拽入懷里,扣著她腰肢咬住她唇瓣時,含糊不清地說:“試試看,到底是誰的腰不行。”</br>  “……”</br>  百-度-搜-醋-=溜=-兒-=文=-學,最快追,更新最快</br>  又換域名了,原因是被攻擊了。舊地址馬上關閉,搶先請到c&gtl&gte&gtw&gtx&gtc點卡目(去掉&gt),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夾。</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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