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俊倏地一拍桌子:“嘿,可愛又迷人的小兔兔來了!”
范銘:可愛?迷人?小兔兔?還能再肉麻一點嗎?
蘇啟借機抽手拿啤酒,往窗口一瞧,那縮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丸子頭可不就是沈丹怡。
“快進來!”
包俊趕緊起身去接人,他酒喝得不少,這會已經上臉,二話不說拉著人女孩子就進來了,他本來是坐里面的,現在直接把范銘給擠到了墻角,將沈丹怡安置在了自己身邊。
范銘:見色忘義的傻缺。
“你們好。”沈丹怡嘿嘿笑,看見沈戀的時候怔了一下,對方也看了她一眼,只不過沈戀的教養不允許她這般大肆地打量一個人,但她的目光還是快速從沈丹怡發育良好的胸脯一眼掠過。
“怎么就你一個?”包俊遲鈍地朝身后看了看:“啟子那同桌怎么沒來?”
“誰?”蘇啟抬頭,“你還叫了誰?”
“同桌啊,怎么沒來?”
沈丹怡矜持道:“那個……我家笙笙比較內向。”
秦笙內向?
蘇啟心想,你盡管內,我就笑笑。
服務員再次上菜,蘇啟絲毫不懷疑,有沈丹怡在,包俊這貨還能跟肉串再大戰個三百回合,沈丹怡倒也配合,聽包俊講哥幾個的一籮筐趣事能把兩眼睛壓成彎月。
倒是沈戀,郁郁不歡,幾次想跟蘇啟聊聊都讓對面那對男女給打岔了,最后只好悶聲悶氣地吃菜。
蘇啟發自肺腑地笑了:包子我謝你全家。
吃到后來,連沈丹怡都生了些醉意,她把下巴墊在交疊的手背上,有些懵地看著對面的俊男美女,怎么看怎么配一臉。
來之前,沈丹怡興奮得差點將秦笙的餃子皮給掀了,這還是第一次有帥哥相邀,而且一來就是三。
她忐忑不安,她心如搗鼓,樂得暈頭轉向,臉紅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跟心中所愛一起走進婚煙的殿堂。
秦笙給她潑冷水,希望這色迷心竅的婆娘能清醒一些--自古帥哥配美女,天經地義。
結果沈丹怡拿著小鏡子瞧了半天,委屈地撅著小嘴瞅著秦笙,撒著嬌說:“我覺得我長得還行。”
對面正捏著餃子褶的人錯手猛地一搓,皮破了。
“難道我不可愛不漂亮嗎?”沈丹怡兩手一合貼著下巴做捧花狀,語出驚人:“萬一蘇同學突然假性眼瞎了呢?”
秦笙:……
如果是蘇啟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萬一……可以有。
秦笙默不作聲地把皮補好了。
可當沈丹怡看到了沈戀,她就知道那個萬一沒影了。
沈戀太漂亮了,柔順的及腰黑發,精致小巧的五官,亭亭玉立的身姿,連簡單樸素的蝴蝶襯衫配套百褶裙都那么好看出眾。
沈丹怡心生羨慕,心里卻是發澀的苦。
嗚嗚,寶寶失戀了。
出于對青春少女·沈的安全考慮,蘇啟給秦笙發了信息,真誠且強烈地希望她可以過來接一下她。
他含蓄地表示——
三更半夜,他一個男的,并不是很適合送一個微醉的女生回家,實際上是,醉酒的沈丹怡也不知道是勾起了什么傷心事,這會正用那兩只淚眼汪汪的眼睛瞅著蘇啟,瞅得他后脊背陣陣發涼。
出于對未知危險的積極防備,他是絕對不可能送她回家的。
秦笙過了很久才來。
蘇啟注意到車后的外賣箱已經卸了,就是臉色不怎么好看,蘇啟把沈丹怡扶出去的時候,秦笙那眼神跟結了冰霜似的。
“就喝了一點。”蘇啟淡定極了,“她跟包子相見恨晚的,我都勸不了。”
沈丹怡:勸了嗎勸了嗎?這話說出來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秦笙把沈丹怡扶上了車,讓她緊緊摟著自己,走之前還目不斜視地朝蘇啟的方向豎了個中指。
“……”蘇啟原地怒吼:“你再比一個試試,信不信我暴走!”
咯吱咯吱咯吱~
聲響漸行漸遠,最后消散在夜色里。
“兔兔呢?兔兔哪去了?”包俊紅著一張臉靠在蘇啟背上,迷迷糊糊地說:“怎么可以讓兔兔一個人回家?我去送送她,送送就,就回來。”
“……”
范銘趕緊跑出來把包俊給拎回去了。
幾人又擼了一個多小時的串,最后吃完的時候,包俊是搭著范銘的肩走的,兩條腿都軟了。
蘇啟領著進香酒店。
巧的是,前臺還是徐曼,小姑娘這次不刷抖音改斗地主了,見到客人進門,連忙甩了手機,眼睛在三個男生身上左三圈右三圈的繞,看得她目不暇接。
“晚、晚上好。”
“你好。”蘇啟轉向范銘跟沈戀,“三間吧?”
見兩人沒意見,蘇啟把身份證遞了過去,說:“麻煩開三間單人房。”
徐曼:“要三張身份證哦。”
什么?
蘇啟抱著僥幸心理,偏頭看著范銘:“我覺得你應該……嗯?”
“我覺得你對我太信任了。”范銘如實說道。
蘇啟:“……”
四個人,三間房,一張身份證,難搞。
蘇啟臉上帶著笑和商量的口吻看著徐曼,“是這樣的,我們……”
“不行。”徐曼果斷拒絕。
“通融一下,一張開三間不行嗎?”
“真不行。”
“……”
“行吧,小明,你跟包子一間,用我的身份證。”
“那沈戀呢?”
蘇啟說:“我跟沈戀回我姑家,那有客房。”
聞言徐曼驀地看向了沈戀,她就站在蘇啟身邊,挨得過份的近,以徐曼這雙閱人無數的鈦合金狗眼來看,這漂亮得過份的妹子分明對蘇啟有意思。
但絕對不是男女朋友,要不然就這種情況,估計兩人早滾床上去了,哪還有什么客房不客房之說。
徐曼瞇起了眼,她妒心一起,恨不得拎把大刀把兩人的距離給劈開。
“你等會,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蘇啟:“??”
問誰?問什么?
電話只嘟了兩聲就被接起。
“喂,是這樣的……”徐曼語速快得過份,三言兩語就把來龍去脈給說清,最后小聲問:“…要不就給他開了?”
酒店一側的小玻璃門恰時被推開,秦笙走了進來,剛好把通話給掐斷。
徐曼眼一亮,朝她喊道:“笙姐!”
蘇啟:……
范銘:???
“開了?”徐曼俯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四個人就帶了一張身份證,噥,就中間最帥的那個帶了,反正這兩天酒店的行情不太好,要不就……”
中間最帥的那個開口說道:“三個人,我不住。”
秦笙抬眼,見蘇啟正不卑不亢地看著她,沈戀扯了扯他的袖子,說:“我跟你回姑姑家吧,沒事的。”
徐曼:不行!
范銘:不要吧,酒店不美嗎?
孤男寡女,長夜漫漫,夜燈獨掌,情到濃時,含情脈脈,干柴烈火……
扯遠了。
“嗯。”秦笙側了下身,話是對著徐曼說的,眼睛卻還是看著蘇啟,“開吧。”
耶!
徐曼暗自歡呼!
有人喜就有人愁,沈戀失望極了,默不作聲的瞪了眼徐曼。
包俊糊里糊涂的,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咧著嘴角嘿了一聲,朝徐曼揮了下手,“晚上好啊小美女。”眼珠子一溜轉,又瞧見了秦笙,“啊哈,同桌你也在這啊,一起啊~”
范銘急急捂住了他的嘴,把人給拖向了電梯。
房間還是在八樓,沈戀一間,范銘跟包俊一間,蘇啟幫忙把醉包安置好,又跑到沈戀的房間四周查看了下,中間又到前臺要了包一次性牙刷,等一切妥當了才放心。
——
秦笙坐在酒店側門的臺階上,看了會黑漆無月的夜空,終于還是打開手機給席淵發了一條信息——我車壞了,你能過來嗎?
對方并沒有馬上回復,也許在忙。
蘇啟從電梯出來,靠近大門的地方,有幾對年輕的男女在大廳里瞎起哄,個個勾肩搭背,女的化著濃妝衣著暴露性感,紅色指甲夾著細長的煙,神態間盡是曖昧。
蘇啟用衛衣的帽子蓋住腦袋,錯身轉向了酒店小門,結果沒留神腳下不知道是絆到了什么差點摔成一只王八,幸好他人機靈,幾個大踉蹌后總算是護住了形象。
他罵了一聲:“什么東西敢擋本帥的路?!”
秦笙面無表情地看著某帥。
蘇啟:“……”
有點尷尬。
“你怎么在這?”蘇啟下意識就去找她的破車,結果沒見蹤影。
“壞了,在修。”
蘇啟暗道不好,冷汗蹭的一下子就上來了,他在秦笙面前蹲下,眉間皺起一道不甚明顯的折褶:“你這氣度也太小了吧,這事都過去多久了,還記恨呢?”
“……”
“我也很吃虧的。”
“你在說什么?”秦笙微微抬頭,“后座讓沈丹怡壓壞了。”
“啊?”蘇啟一臉錯愕,“我還以為……”
“真要追究,跟你也脫不了干系。”秦笙手里把玩著幾根枯草,淡聲說道:“誰讓你帶她喝酒。”
這事是蘇啟理虧,他無話可說。
話說回來,沈丹怡也不胖,目測也就八十多斤,不至于把車子坐壞。
蘇啟瞥向秦笙,覺得她的話沒什么可信度,秦笙的注意力都在枯草上,她低著腦袋,大半張臉都讓帽子給擋住了,蘇啟只看得到對方一截尖細的下巴。
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試探性地彈了一下帽沿,那力度不小,帽子本身也沒有扣緊,這一下幾乎要將帽子給掀飛。
秦笙動作一頓,慢慢抬起頭,陰森森地瞪著他,那頂帽子歪斜著掛在發梢,怎么看怎么滑稽,蘇啟沒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
秦笙瞇起了眼:“你皮癢?”
“哈哈……不是,要不我給你拍張照,真的很好笑。”
蘇啟見秦笙手指關節捏得咔咔響,急忙往后退了幾步,“好好好,我不笑了,手誤手誤,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秦笙的拳頭本來要松了,一瞅蘇啟那張還在痛苦憋笑的臉,倏地就站了起來。
“我跟你道歉!”蘇啟忙不迭吼道,左腿往后撤,右手掌心對著秦笙做出防備的姿態來,“女孩子別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好好好,對不起,行了吧?”
秦笙懶得計較,再次回到臺階坐著。
“喂,還不回去嗎?”蘇啟上下拋著車鑰匙,側身說道:“我送你啊,順路。”
他走了幾步,一回頭,秦笙還在原地,連姿勢都沒有動過分毫。
“喂。”蘇啟喊了一聲,成功喚回了秦笙的注意力,“走啊,再磨蹭天都亮了。”他與秦笙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只手插在校服褲子的口袋里,頗有耐心地等著。
秦笙看了他一會,終于起身,慢吞吞地跟在他的身后。
“你車呢?”
蘇啟頭也不回地說:“校門口。”
學校離酒店不遠,過了馬路再走上一段路就到了,秦笙摸出手機,看席淵還是沒有回復,想了想給他又發了條信息。
她飛快地打著字,眼角左右瞄了瞄路況,在沒有危險隱患的前提下悠哉悠哉地過了馬路。
蘇啟腦袋稍轉,就見身后那人邊走邊玩手機,他朝四周掃視一圈,神奇地發現路面平坦干凈得不可思議。
怎么就沒一兩個坑啊暗溝之類的,最好能讓人摔個狗吃屎的那種。
結果蘇啟光顧著找坑,注意力一散差點撞上電線桿,他心驚膽顫,做賊心虛地往后瞄了一眼,被秦笙逮了個正著。
悲劇,又出糗了。
蘇啟摸了摸鼻子,步子邁得更大了些。
車棚的大爺累得打瞌睡,只等時間一到關門回家睡大覺,蘇啟把車推了出來,順手將唯一的一頂頭盔遞給了秦笙。
她沒接。
“我不用。”
蘇啟脫口而出:“你該不會是嫌棄吧?”
秦笙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還走不走?”
“……”
蘇啟跨過摩托車,認真戴好頭盔,撐地的那條腿繃得筆直,即使校服褲子粗糙濫造,質感也差,但套在他身上依然很好看。
人靠衣裝馬靠鞍,反過來亦然,身材好套個垃圾袋都迷人。
秦笙抿緊了唇,伸出腿跟蘇啟的大略比了一下,然后神色復雜地把腿給收了回來。
是她天真了。
“發什么愣,上車啊。”蘇啟手欠,惡作劇般捏著帽沿把帽子往下使勁壓了壓,“你可坐隱了,帽子要再飛了可別賴我。”
秦笙把他的手打掉,翻身上車。
插鑰匙,掛檔,擰油門,在車子駛動之際,蘇啟轉過頭來,笑道:“真害怕的話大帥的腰可以暫時借你一下。”
秦笙:“……”
她當然不會去摟他的腰,蘇啟開得再快,秦笙也只是將帽子按住了。
等進了村道,車速才慢了下來,蘇啟沒有繞小路,黑不溜秋地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車子給剮到了。
秦笙抬起頭,目光所及就是男生的寬肩闊背。
他的上衣被夜風吹得鼓起來,晃動間露出一截白到晃眼的脖頸,秦笙看了一會,低頭的時候帽沿在蘇啟的背上戳了一下,他下意識稍微挺直了腰桿。
秦笙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視線卻落在了蘇啟的褲袋里,口袋隨著主人的動作隱約敞開,露出一角白色,秦笙很快反應過來那是什么東西。
“前面超市放我下來就好。”秦笙說了一句,也不確定前面的人有沒有聽清楚。
車子很快減速,慢慢地停了下來。
在蘇啟熄火的同時秦笙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那一角白色,悄無聲息地把那張小四方給揣進懷里。
“你來干嘛?”秦笙剛推開超市的門,蘇啟緊跟著側身而入。
“就你能來?”蘇啟訝然,“我連消費都不行了?”
“歡迎光臨。”
站在收銀臺前的席淵抬起頭,看到來人后動作頓了一下,目光在蘇啟身上繞過后重新落在了密密麻麻的貨單上。
“這么多?”秦笙一邊走一邊踢開囤積了一地的各種零食用品,幾下就擠到了收銀臺,“這得清點到什么時候。”
席淵:“沒事,明天剛好放假,信息我才看到,你跟朋友一起回來的?”
“嗯。”
“以后急的話通個語音,不然我有可能沒注意到。”
“好。”
“這個給你。”
席淵把一個手提式書袋擱在收銀桌上,秦笙手指勾著掂了掂,挺沉。
“買這么多?”
“哪里多了。”席淵沒將秦笙的牢騷放在心上,循循教誨:“回去好好看,別跟我說沒時間,擠擠總是有的,聽見了沒?”
秦笙接連點頭:“知道了。”
席淵十歲那年父母車禍雙亡,從此寄養在叔嬸家,十歲早已是記事的年齡,席淵打小沉穩敏感,盡管嬸嬸周娟對他很是苛刻,小時候也挨過她不少的打,但席淵從不抱怨。
他胸懷抱負,努力奮進,獨立自強,跟周邊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秦笙堅信,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從這個小城鎮走出去,迎向更好的遠方。
她瞧了眼貨單問:“要不要幫忙?”
“不用,早點回去吧。”席淵重新低下頭,拿著筆在貨單上一個個地打著勾,眼底透出一片淡青色,“你朋友買完了?”
席淵對貨的速度很快,手指在十幾張紅紙黑字的貨單間上下輕翻,明亮的白熾燈下,大拇指內側的那道猙獰疤痕赫然在目。
秦笙無所事事,盯著那疤瞧了一會,感覺兩眼漸漸失焦,她喉嚨里悶出一個“嗯”來,緩緩轉過身望了望,沒見著人。
哪去了?
這么安靜,有點不對勁。
秦笙在貨架間穿梭,最后在零食區找到了蘇啟,他蹲在地上,旁邊的塑料籃幾乎放滿了零嘴。
她走過去時,蘇啟正盯著那一整排充斥著滿滿防腐劑的真空包裝小零食,半晌終于拿起了一包醬香味的鴨脖子。
頭頂有陰影籠罩下來,蘇啟眼角余光一瞥,手上的鴨脖子瞬間化身燙手山芋被無情地扔了回去。
“……”
秦笙往那籃子一看,里面全是奧利奧餅干,還是草莓味的,蘇啟幾乎把整個貨架上的奧利奧一掃而空。
他起身,裝模作樣地拍了幾下手,“你看什么?”瞧見秦笙的目光,蘇啟不爽地嘀咕,“又不是不付錢。”
秦笙只覺好笑:“那你心虛什么?”
“誰心虛了。”蘇啟提起籃子,腳跟剛提又放下了,最后還是撿了一包鴨脖,說:“我姥不是喜歡吃嗎?”
秦笙轉身就走,沒一會她再次回來,手里多了一個袋子,里面放的是雪糕和冰淇淋,她把袋子直接放進籃子里,又把那包鴨脖子給挑了出來。
“順路帶給奶奶,付過錢了,不用謝我。”
蘇啟:“……”
確定他姥那牙能駕馭這些玩意?
秦笙回到家,先是去看了眼秦沐,然后踩著木質樓梯上樓,她沒回房間,一屁股坐在了鋪滿了拼圖的過道上。
打開書袋。
席淵這次給她帶的書比往常要多,除了英語數三科的重點剖析講解和各科練習試卷套外,中間竟還混進了一本小說。
秦笙只翻了兩頁,就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她撐著最后一口氣,摸出手機,按照書背標著的價格把錢給席淵轉了過去。
這是她的習慣,不虧不欠,剛開始席淵還會說她兩句,后來就由著她了。
困意綿倦間,秦笙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全靠意志力才抬起一側身子,費勁地從口袋里將小四方給抽了出來。
小四方被壓折了一角,她把試卷展開,捏著左右兩個頂角伸長了胳膊就著仰躺的姿態看了一會。
五分鐘后,秦笙趴在地上已經睡著了,握著筆的右手一點一點慢慢地松散開來。
啪地一聲輕響,筆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