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毛片免费看-欧美 日韩 人妻 高清 中文-一本色综合亚洲精品88-加勒比无码一二三区播放-亚洲欧美精品av在线观看-在线观看 国产精品一区-日本三级日产三级国产三级-暴躁老外玩minecraft-日韩欧美亚洲一区二区四季

親自操刀

    “納蘭!”
    君珂滿頭冷汗,眼神發直,眸子里無盡的深黑,照見人生里最大的恐懼,幾乎剛剛坐起的那一刻,人就已經射出了寢殿,錦被落了一地,她赤腳睡裙,毫不停留地踏過。請使用訪問本站。牢記本站網址:
    她沖出七寶殿,比先走一步的晏希速度還快上幾分,眨眼就沒入道路深處。
    景仁宮前情勢又變,戚真思殿門喋血,堯羽衛悲憤無倫,天語令牌當面也再顧不得,紛紛沖上,攔在戚真思面前,戚真思嘴角噙一抹淡笑,揮開人群,猶自勾起手指,吃力地道:“還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刀……來吧……”
    長老們僵立不動,大長老手中長劍垂下,鮮血無聲滴落,在地面迅速積了一攤艷紅,每個人都怔怔注視著那攤鮮血,心亂如麻。
    在天語,未開刑堂擅傷子弟也是重罪,天語子弟固然對族規不敢違背,可這些長老身為族規的監督執行者,于他們心中,族規更是威嚴不可侵犯,自當以身作則,否則何以服眾?
    戚真思是年青一代第一人,真正的天語高層,未來是要作為族長或大長老培養的,長老們雖然不滿她這幾年性子越發桀驁,卻也從未想過要置她于死地。
    殿外氣氛悲憤僵窒,殿內柳杏林身子發軟已經站不住,他一直死死把著納蘭述的脈,感覺到他氣息在迅速微弱,如燭火在風中飄搖,似乎瞬間便要熄滅。
    那種淺弱的脈搏,感覺體內什么東西在緩緩流失,迅速蠶食著人體生機,納蘭述面如金紙,呼吸已經弱到感覺不著。
    死亡便在頃刻之間。
    柳杏林手指發抖——難道剛才有什么重要血管沒有縫合?匆忙之下有所遺漏?還要再開腹一次?可……可此刻的納蘭述經得起么?
    生死攸關,內外交迫,一直能保持鎮定的柳杏林,在此刻的沖擊之下,也已經失去了方寸,內心里知道有疑惑就應該再試一把,手卻軟得無法抬起。
    韓巧望望外面,又用滿含期盼的眼神看著他,然而柳杏林的神情,讓他越來越絕望。
    韓巧怔怔仰著頭,忽然一轉身就沖了出去。
    “你們!你們!”他人還未到便是一聲大叫,“你們這群禍害,滾!滾!”
    二長老一抬頭,張著嘴,呆住了。
    這是平日里溫順孝敬,連大聲都沒有過的得意弟子?
    怒發如狂,滿面通紅,眼角有淚痕未干。
    “真思!”
    “納蘭!”
    兩聲幾乎發自同時,兩條人影也幾乎同時撲到,因為太過驚慌焦灼,那么大的半空空間,兩個人落下的時候竟然撞在一起,砰一下各自一個踉蹌。
    一個落在戚真思身邊,一個直奔殿內。
    晏希落到戚真思身邊,就攬住了她的肩,君珂正要一陣風般從殿門進入,驀然停腳,回頭看戚真思,滿眼的不可置信。
    “真思!”
    “救她!”晏希本來半跪著抱著戚真思,此時忽然就勢一跪,跪倒在戚真思的血泊里,“皇后,救她!”
    君珂在殿門口,維持著一個一腳前,一腳后的姿勢呆住了。
    戚真思那一劍沒有穿心,卻險險擦心臟而過,刺穿了肺部,大量鮮血涌入,如果不快點給她清淤療傷,縫合出血的內臟,她會很快死亡。
    這手術,現在只有柳杏林能做。
    可是現在,納蘭必然也是生死關頭!
    君珂睜大眼,熱淚無聲無息滾滾而下——柳杏林只有一個,無論救誰,另一個都必死,這是無法成全的選擇!
    如果換成她自己,她會毫不猶豫讓柳杏林來救真思,可是那是納蘭。
    她如何舍得?如何舍得?
    絕望焦灼,五內如焚。
    這一霎君珂只想一頭撞死在殿門之上!
    “閉嘴!”戚真思忽然清晰地吼出了一句,一口血沫噴在晏希臉上,掙扎著滾出他的懷抱,“滾!”
    隨即她一伸手拿起大長老掉落在血泊里的長劍,橫在了頸前,頭往殿內,微微一擺。
    無聲的命令。
    進去!
    否則我立刻自盡!
    晏希撒著手,滿手鮮血,怔怔向后一仰,忽然一頭扎在地上,額頭毫不憐惜撞上地面,砰一聲重響,震得鮮血四濺。
    這清冷沉默的少年,無盡絕望之下,似乎想要靠這個近乎自虐的動作,把自己撞昏在當場,好不要面對這樣焚心的苦痛為難。
    情義難全,怎樣的抉擇都是錯。
    戚真思唇角有血,眼神獰然,毫無面臨死亡的哀絕,鞭子一般抽上君珂。
    君珂閉上眼,霍然扭頭,已經沖進了殿內。
    她沖入密室,一眼看見柳杏林的背影,那男人渾身蜷縮一團,抖如風中落葉,正在無聲嚎啕。
    君珂眼前一黑,一瞬間幾欲暈去。
    難道終究來遲了嗎……
    牙齒深陷入唇,咬破唇邊,刺痛腥咸的感覺同時涌來,她按住心口,強迫自己不看納蘭述的臉,第一眼看他的心臟。
    猶自微微跳動!
    君珂立即撲過去。
    第一眼看見微弱的生機,第二眼看的便是病灶,三分之二的胃已經消失,包括原定要切除的部位,柳杏林果然使用的是根切除術,技術很好,比想象中的還好,斷口齊整干凈,血管沒有問題……等等!
    一根大血管,壓在一處肋骨下,被肋骨遮擋得嚴密,沒有縫合!
    鮮血正是從那里汩汩而出,堵塞了幾處血脈,剛經過大手術的身體,如何經得起這樣的內出血。
    “小珂,我懷疑內出血,可是現在還要再開一刀的話……”柳杏林顫顫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君珂深吸一口氣,閉上眼,一秒鐘之后睜開眼,脫衣服。
    她就一件睡裙,脫了只剩三點式,柳杏林正愕然抬頭看她,頓時驚得滿面通紅轉過頭去。
    君珂此時哪里還有什么正常人間情緒,迅速脫了自己的外衣,身形一閃,已經鉆入掛在墻上的備用的消毒過的護衣,隨即撲到屋角柳杏林專門煮了用來消毒的草藥水盆面前,把整個手臂都埋進去,一邊頭也不回地叱道:“出去!救真思!”
    柳杏林驚得張大眼,“你……你能行嗎?你沒有開過呀……”
    “你的手已經軟了!”君珂咬牙,戴上手套,抓起了手術刀。
    輕薄如柳葉的刀,在水晶燈下閃耀,刺上她整個泛紅,近乎瘋狂的眸子。
    納蘭!
    我生平第一次操刀,竟然是對你。
    你不要我參與你的生死,想為我保全完整心境,可命運安排,最終要我親手拿起手術刀。
    人說醫者不能為親人手術,很難保持鎮定心境,可我已經沒有退路。
    來吧,我們一起。
    沒什么大不了。
    不過生死而已!
    “哧。”
    白光一閃,一線驚虹,縫好的刀口被毫不猶豫再次劃開,邊緣齊整,恰到好處,竟是極其穩定完美的一刀。
    柳杏林震動地看她一眼,立即退了出去。
    她此刻心境決然,孤注一擲,這樣的專注不宜有人破壞。
    相信她可以!
    君珂不知道柳杏林退了出去,她的全部精神和靈魂,都放在了她生平第一場,也是唯一一場,更是最重要的一場手術中。
    運足目力,眼底泛出熠熠金光,身體里的一切都赫然在目,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能看見流竄的血細胞。
    好在畢竟主要的手術都做完,重新開腹需要的只是勇氣而已,她屏息凝神,探腹,尋找到那根隱藏的血管,接續,所有的過程她之前就和柳杏林探討過很多遍,雖然當時沒想過她要親手做手術,但總覺得,對納蘭的身體,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如今終于派上了用場。
    冷靜、快速、穩定、無畏……口罩上頭,水晶燈下,一雙眸子自始自終沒有波瀾。
    拋卻一切人間情緒,忘記刀下是自己的愛人,只為和他重回人間,用一生去好好愛。
    再次檢查了一遍,尋找還有沒有遺漏,如果不是因為害怕感染,她恨不得趴下去查清楚——剛才的事,她寧愿死也不愿意來第二次。
    確定無虞之后她才開始縫合,縫完之后看著那有點歪扭的刀口,她苦笑了一下,以為自己技術不錯,其實比起柳杏林剛才縫合的整齊平滑的刀口差遠了,更要命的是因為開腹兩次,留下了兩道刀口,可以想見將來納蘭述這里必然是一道難看得要命的疤。
    以后終于有了可以取笑他的地方……口罩上的眸子,光芒溫柔而希冀。
    希冀的當然不是取笑,而是……以后。
    把了把他的脈搏,弱,但已經趨向穩定,最起碼死在手術臺上的可能性是幾乎沒有了,君珂相信,以他們富有一國的資源,以柳杏林當世無雙的醫術,只要能撐過這最要緊的一關,之后的和死神爭命,希望便會大很多。
    仰天出了一口氣,她搖搖欲墜坐了下來,她操持的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手術,卻因為心神所系,耗費了極大的精神,此時疲倦得連手指都不愿意動彈。
    這時她才敢去看納蘭述的臉,雖然還是面如金紙,但那種眉宇間的青灰死氣總算消失了,君珂定定看著他,想著進門那一刻,看見柳杏林哭泣時的絕望,一瞬間天地黑暗,她永墮煉獄。
    此刻他靜靜睡在她身前,呼吸平穩,她貪婪地吸著有他存在的空氣,忽然便熱淚盈眶。
    便如恍惚一場大夢,醒來時神智茫然,不知身在何處,忽然看見親人微笑的臉龐。
    震動而欣喜,天地在這一刻明亮。
    身后門聲一響,柳杏林低低的聲音響起,“小珂,做得很好。”
    君珂正要微笑,忽然心中一緊——他的語氣……
    她霍然轉頭。
    “真思……”
    “你去看看吧。”柳杏林閉上眼睛。
    君珂在椅子上晃了晃,想站卻沒站起來,柳杏林想去扶她,看見她緊緊握住椅子背上的手,蒼白,泛出青筋。
    沒要他攙扶,君珂第二次終于緩緩站了起來,站起來腰背便已經挺直,慢慢走了出去。
    她出門時,用手背按了按眼角。
    戚真思已經被挪入殿內,蓋著一床薄毯,看不見傷口,君珂一看她的臉色,心便徹底地沉下去。
    晏希不在,堯羽衛們在殿外,有低低的嗚咽聲傳來,聲音壓抑。
    君珂靜靜俯視著戚真思,女子臉容安詳,額角上素來有些猙獰的靛青刺青,此刻看起來也溫柔和靜,彌留時刻的她,有種平日從未展現的柔美。
    命運里無奈被鑄就的凌厲尖銳,被身體里的熱血洗去,塵盡光生,本來面貌。
    君珂在她身側慢慢坐下來,忽然不想說話,不想打擾,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此刻在她身邊,將一路慢慢回想。
    “堯羽衛每個人都擅長啃雪團,加鹽味道更好,加香料反而有怪味,我們吃慣了,下雪不吃還覺得牙齒發癢,怎么?千金小姐,你不敢吃?”
    “你剛才問我有什么訣竅?現在我告訴你,沒什么訣竅,世間練武,永遠沒有捷徑,只要你耐得摔,耐得打,耐得人間一切艱苦。”
    “這世上所有的但愿往往最后都變成不如所愿,正如這世上所有的希望往往最后都變成大失所望……喂,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我們是堯羽衛,我們是青鳥的羽毛。真正的一生依附,只在于他。”
    “晏希,如果你想死,解脫我被你日夜跟隨的痛苦,請不必注意防護,一定要讓自己的肌膚裸露在外。”
    “冀北睿郡王最亮!冀北君珂必勝!”
    “提供貴賓包廂!視線開闊、無遮擋、清晰輕松看比武!適合高貴、富裕、有身份的你!”
    “臺上那女狀元,是我徒弟!”
    “京城貴族要草菅人命啦!咱們鄉下人也沒什么辦法,也就昨晚蒜頭吃得多,給我放——臭死不計!”
    “像你這么軟弱無用,活下去也遲早被人整死,不如我先結果了你。”
    “你如果連這個都經不起,你還是趁早回家嫁人奶孩子,姑娘我怕到時候攆在你屁股后頭不敢睡覺都保護不了你。”
    “走啊!你走啊!該留的也是我!我給你保證,我絕對能救出君珂,你走啊——”
    “所以從今后,我可以把主子,放心地交托給你了。”
    “很疑惑是嗎?來,聽我細細和你說,這也許是最后一次,為師諄諄善誘,教導你了。”
    ……
    君珂伸手慢慢按住心口,想要止住這一刻的絞痛非常。
    她過的是怎樣的一生?
    從出生便是為他人存在,在風雪中苦熬童年,別人還在父母懷中撒嬌,她已經肩負起了保護他人的責任,幼年時她將納蘭述抱在懷里,成年后她永遠護著他的背后。
    當她可以獲得自由時,一場燕京大火,命運給她橫加罪孽,自此活潑放縱的戚真思死去,換得背負沉重的她。
    那兩年她自我放逐離群如孤雁,寂寞的羽翼依舊不忘籠罩在舊主的上空。
    直到如今……
    殿門前那一眼,她竟見她眼底解脫笑意——是不是這些年,她一直沉溺于苦痛深淵,不得解脫?
    君珂恨自己過于疏忽,從未真正關心過她,似乎總覺得真思堅強無畏,未曾想命運于她,依舊有不可觸碰的巨大黑洞。
    執著的人,遇上罪孽,往往掙扎不脫。
    如果能早一些開解她,是不是不會有今天?
    ……
    戚真思緩緩睜開眼。
    她眼底神光已散,柳杏林終究沒能趕得及救她,或者說,她拒絕了柳杏林的相救。
    在柳杏林趕來后,她只說了一句話。
    “我要完整地來,完整地離開。”
    執拗的戚真思,無畏死亡,要的只是一份永恒的安寧。
    她還支撐著,是因為在等君珂。
    看見君珂,她眼底漾出溫軟的笑意,君珂俯下身,靠近她,輕輕道:“納蘭脫離危險了……我……我帶你進去看他,好嗎?”
    出乎她意料,戚真思竟然搖了搖頭,她只是注視著君珂,用一種柔和的,此生從未有過的目光。
    隨即她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君珂靠到她唇邊,她有話要說。
    君珂俯下身去。
    戚真思靠在她耳邊,嘴唇微微一動。
    ……
    君珂身子驀然一僵,眼神一凝。
    戚真思眼底露出一絲釋然,一絲自嘲,一絲解脫,還有一絲調皮的笑意,微微向后一仰。
    君珂還沉浸在震驚中,等她回過神,才發覺她已沉睡。
    至死唇角笑意神秘,仿佛一生心事,無奈苦痛,都在最后交付,是煙是云,散去無蹤。
    卻留一抹漣漪印痕,看似無跡,卻與山河永在。
    ……
    君珂慢慢站起身來。
    她的姿勢有點僵硬,似乎整個人都被某種震驚的感覺劈中,以至于茫然恍惚,不知該如何舉措。
    好一會兒她才鎮定下來,看向門口,光影一暗,晏希慢慢走了進來。
    男子面容雪白,并無淚痕,用一種鬼魅般的步子,走到戚真思榻前,慢慢跪了下來,頭埋在她懷中。
    這是這一生,他和她最近,最遙遠的距離。
    君珂癡癡地立著,掌心冰涼,此刻她不敢看晏希,甚至不敢看任何人。
    晏希的聲音,卻清晰地從埋著的臂彎下傳出來。
    “她要我告訴你,沒什么了不起,這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她很高興……并請你不要忘記,趁這個機會將天語進行整頓,讓那些孩子擁有童年,讓天語的下一代們活得自由些,讓下一個戚真思、晏希、魯海……可以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可以不必離開自己的親人。”
    “……我會的。”
    “還有,新子沒死,黃沙城里被她救了,新子運氣好,落入翻板之下時沒有中機關,翻板下的毒沙以毒攻毒還解了他的劍毒,只是新子廢了,他自慚形穢,從此不肯出現在你們面前……他現在在西鄂,天南城郊外一個叫三道川的小村莊。”
    “……晏希,你為什么急著和我說這么多。”
    一陣沉默。
    “因為我要走了。”晏希低頭抱起戚真思,沒有回身,“在殿前我求您救真思那一刻,我已經不配做堯羽的首領,我將她的性命放在了陛下之前,我違背了誓言。”
    “這是正常的選擇,人都是自私的。”君珂搖頭,“天語的規矩很多不近人情,相信我,以后我會徹底廢除。”
    “那是以后了。”晏希淡淡一笑,“是我自己不愿意再呆下去。陛下面前,就請皇后代辭。”
    君珂沉默,堯羽的人,從來都堅強執拗,他們決定的事,永無更改。
    晏希抱起戚真思,一步步走了出去,堯羽衛們無聲跪了下來。
    晏希仰起臉,雪光如此明亮,照得他眸光晶瑩。
    恍惚里她并沒有沉睡,依舊在用沾血的如玉如琢的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耳邊說了給他的最后一句話。
    “對不住,我不能……”
    一語未盡,沒有答案。
    他卻不想再去追索,這一生至此空缺,卻也至此完滿,在她將手交給他的那一刻,他明白,從此她允許他和她相守。
    是日飄雪,那年飄雪。
    “我叫戚真思,今年四歲,以后你就跟著我——你好像不愿意?”
    不。
    真思。
    我一直都,愿意。
    ==
    修長的人影漸漸走出殿門,他懷抱里,一支纖細染血的手,靜靜地垂著。
    院子里被野人族團團圍住的長老們抬起頭,眼神震驚。
    晏希沒有看任何人,漠然地,繞過大長老向外走。
    大長老怔怔看著他懷里的戚真思,眼神懊悔,伸手下意識去攔他。
    君珂忽然從晏希背后走了出來。
    她表情平靜,步伐穩定,直直向著大長老而來,一邊走,一邊順手撿起了血泊里的長劍。
    她走到大長老面前。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手一抬。
    “哧。”
    長劍像先前刺入戚真思胸前一樣,刺入了大長老的心臟。
    大長老霍然捂住心口,一瞬間五官都已經扭曲,死死瞪著君珂,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君珂看也不看,用力一拔。
    鮮血濺射,晏希沒讓,直直地走了過去,看也沒看一眼。
    君珂也沒讓,淡淡道:“原來你的血也是紅的?”
    “你……”大長老捂住胸,踉蹌后退,一旁的傳經長老和二長老立即扶住了他,傳經長老震驚地道,“皇后,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見,我在殺人。”君珂隨手將長劍一拋,“此生第二個。”
    “皇后,你如此倒行逆施,不怕天語全族寒心嗎?”二長老悲憤咆哮。
    “怕?怕我何必殺?”君珂輕蔑一笑。
    傳經長老蹲下身,捂住大長老汩汩流出鮮血的胸口,大聲沖內殿叫,“柳杏林!柳先生!求你出來救人!”
    “不救。”君珂冷冷道。
    “韓巧!”二長老跳起來大喊,“把你的藥箱給我!”
    韓巧白著臉站在當地,上前一步,退后一步,眼眶里一泡淚。
    君珂對他招招手,韓巧猶豫地過來,君珂等他走到面前,砰地一個肘拳,韓巧應聲而倒。
    “他昏倒了,抱歉。”君珂對臉色慘白的長老們笑笑。
    “君珂!”傳經長老霍然抬頭,“你太過分了!”
    “過分?”君珂低頭,盯著他的眼睛,“過分?你們也配和我說過分這個詞?”
    她抬起手,指著大長老,“到底誰過分?”
    “不是你們過分,逼得我驗證守宮砂,我不會在三年前大典之日不得不遠走云雷,導致我和納蘭生生分離三年之久!”
    長老們怔了怔,張嘴要說什么,卻被君珂打斷。
    “不是你們過分,使我和納蘭分離,他不會無可奈何之下毅然炸大燕皇陵,失去我的蹤跡之后以為我被他炸死,自責痛苦整整三年!”
    長老們抿起唇,皺起眉頭。
    “不是你們過分,導致他如此自責痛苦,他就不會在這三年煉獄般的日子里,飽受熬煎,最終熬出了瘤腫絕癥!”
    傳經長老霍然抬頭,神色震驚,失聲道:“陛下是瘤腫之癥?難道你們剛才……”
    “不是你們過分,那是誰在柳先生給他手術的關鍵時刻,突然跑出來搗亂,使他險些因為你們的驚擾而手術失敗,使真思為了攔阻你們被殺?”
    “不是你們過分,難道是我,是我嗎?”君珂一直的沉靜漠然,似乎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將手中長劍一拋,大吼,“你們說,是我嗎?是我嗎?”
    震驚的寂靜,幾位長老張著嘴,看著怒發如狂,眼神血紅的君珂,都覺得心神窒息,連開口的勇氣都已經失去。
    “誰殺了真思,傷我納蘭,我就殺誰。”君珂輕蔑地看一眼大長老,“我可以原諒你當初對我的侮辱踐踏,但我永不原諒你今日的罪行。”
    大長老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嘴角血沫狂涌,堵住了他的言語,掙扎半晌后,他身子驀然一軟。
    傳經長老嘆息一聲,合上了他至死怒凸的眼睛。
    幾位長老面面相覷,神情尷尬。
    天語族首次出現大長老被殺的事件,換成往常,必然是全族復仇,不死不休,可如今……
    “想要將天語整個傾覆,就來向我報仇吧。”君珂立在庭院正中,風吹碎雪,她連唇角都如雪之白,“我不是天語子弟,我也沒欠你們恩情,我更不會理會你們的臭規矩,正好,陛下臥病,朝政我掌,有誰要捍衛你們天語的尊嚴——御林軍!”
    “在!”
    “誰再有任何違抗,格殺勿論!”
    “遵旨!”
    ……
    一陣靜寂之后,傳經長老顫巍巍站起來,苦澀地道:“天大的誤會……皇后,其實早在三年前,對于當初的事情,我等已有悔意,曾在族中商議決定,此次來辭去皇族供奉,永不干涉皇族事務,這次我們來,本是找柳先生商討丹方,誰知道關心陛下太過,引起這不可挽回的錯誤……”
    “我相信長老的話。”君珂沉默了一下,頷首,“既然長老們有此決議,我覺得,不妨正式推行。”
    傳經長老默然苦笑,“是,老夫以天語之令發誓,自此天語一族,永不擔任皇族供奉,永不干涉任何皇族事務。違者全族傾滅。”
    “很好。”君珂淡淡聽著,“諸位長老年紀也大了,有些事確實不宜操心太過,不妨把機會留給年輕人。”
    傳經長老沉思了一下,無奈地道:“這個我要回去和其余長老商量……”
    “不!”和大長老交情最好的二長老忽然暴烈地蹦了起來,大吼,“憑什么步步退讓?憑什么這個女人說什么我們便聽什么?我們遵從歷代規矩有什么錯?人白死,還要讓出長老之位?給那群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做長老?他們會毀了整個天語!”
    “老二,住口!”
    “不行!我不同意!君珂!你先還我大哥命來……”
    君珂轉身向殿內便走,一邊走一邊手有力地一揮,野人族舉刀洶涌而來,腳步聲震得隆隆作響,將那些頑抗的長老包圍在內,君珂頭也不回,步上景仁宮內殿的階梯,一名內侍恭謹地給她披上團鳳蹙金的孔雀羽大氅,她隨意地在內侍敬上的錦帕上擦擦手,華美燦爛的裙裾在殿堂深處緩緩曳去,將那些掙扎吵嚷,兵刃交擊都拋在了身后……
    在單獨辟出的納蘭述休養的靜室里,納蘭述靜靜地睡著,呼吸細弱卻平穩,君珂坐在他身側,久久凝視著他。
    這般看著,便是這般看著,心里便覺得寧靜歡喜,可那歡笑為什么總要伴隨著淚水,完滿里總要被生生挖去一塊……
    或許,這便是人生的真義?
    窗外喧嘩未休,掙扎聲,步伐聲、吵嚷聲勸阻聲怒罵聲,光影人影的混亂里,那男子頭也不回,抱著他的愛人,一步步離人群而去,離她而去。
    室內光線漸漸暗淡下來,披著彩繡輝煌大氅的堯國皇后,靜靜坐在喧囂和寧靜的中間,漠然等待著一個族群的變遷或者滅亡,表情很淡,眼神很遠。
    恍惚里遙遠的三水縣,寂靜的小山村,村后一塊空地上,有人叼著墨線端著墨斗,有人立地作圖腳踏星斗,一隊小工砰砰乓乓將舊屋推翻重修,一群高手上躥下跳按照燕京時髦花樣布置屋舍,大個子魯海嫌棄屋頂蓋瓦的小工手腳慢,將人家拎下來,唰唰唰就砌了一道筆直的照壁,晏希拎了個顏料桶過去,排出一列大小長短不一的毫筆,一個手指搭一支,嘴里還叼兩支,拎起桶就對墻上潑,潑出一大片艷彩迷離后迅速提筆點捺勾抹,霎時間便是斑斕雄偉的連綿壁畫,戚真思站在池塘假山石上,捋著袖子滿頭汗吆喝著指揮工程,晏希一邊偷偷看她一邊迅速下筆,于是壁畫正中央,花冠薄紗端然高貴立于云端之上的戚家神女,仙氣飄渺,表情慈祥。
    ……
    暮色沉光,人影漸漸淡去。
    君珂眨眨眼,落下淚來。
    !

判官 休了前夫后我成了郡王妃 寂滅天驕 這么多年 在他深情中隕落更新 穿成年代文男主親媽 天降巨富 青云之白衣劍仙 噬骨纏情:總裁前夫太狂野白纖若喬慕寧 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