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母親給她打來了電話,絕口不提昨日發生的事情。
梁新月也很有眼力見地沒有再提,她知道有些事情即便是糾結也不會有結果的。
“你弟弟放暑假了,到你那兒玩玩,今天下午的飛機,我把航班號發你,你去接一下。”
沒有問她有沒有時間,僅僅這樣輕易地下了命令。梁新月微微嘆了口氣,自己的確是沒什么事兒干,甚至也懶得花心思找借口推脫,所以只應了好,而電話就很快掛斷了,也許母親也認為同她沒什么多余的話要講。
時間有些倉促,她到機場的時候,梁余恃的航班已經到達。
她和梁余恃其實有些年頭沒見了,上大學之后她不常回家,即便是回家了也剛好趕上梁余恃學校補課。
她給梁余恃打電話,梁余恃說他已經在門口。
梁新月瞇著眼睛往出口的地方望,茫然地搜尋一圈,也沒看到像梁余恃的人。
當她低頭準備再給梁余恃發消息的時候,突然感覺肩膀被輕輕地拍了下,她下意識回頭,看見一個眉眼有些許熟悉的人和一個長得相當漂亮的男生站在她面前。
“梁余恃?”梁新月不確定地問道。
梁余恃笑笑:“姐,你連我都認不出來啦?”
在梁新月心里梁余恃只是剛剛一米六的小男孩,不過青春期的男生向來長得快,眼前這個人的的確確是梁余恃沒錯。
梁新月有些不自然地回道:“我們都好久沒見了,而且你也不怎么發照片,我哪認得出來。”
往前走了幾步她才意識到原來梁余恃旁邊那個人并不是過路人,正跟著他們一起走,她向梁余恃投去疑問的目光。
梁余恃接受到了她的信號,“噢,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兄弟,紀則與。”
梁新月下意識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人,令她過目不忘的是這人的眼睛,濕漉漉的,很亮,似乎能一眼看穿梁新月的內心。
梁新月不自在起來,偏過頭輕輕地應了聲,心里埋怨母親沒同自己講清楚,原來不止梁余恃一個人。
坐上車之后,梁新月掏出耳機準備以此逃避眼下尷尬的氣氛,梁余恃卻突然湊過來,問道:“姐,我聽說你跟許淵分手了啊。”
梁新月的手微微一滯,裝作不在意地講道:“我現在不想說這個。”
但梁余恃似乎看不出她的無措,繼續說道:“為什么啊?他真出軌了?”
梁新月明顯感受到紀則與的目光向她投來,因而她心里更加產生了一種屈辱的感覺。她深呼吸一口氣:“你一個男的,就別這么八卦了,挺招人煩的。”
梁余恃并未受到打擊,“我看許淵哥不是那樣的人啊。”
梁新月實在是覺得有些忍無可忍,這些天來她心里一直憋著一股氣,本來有緩和的趨勢,現在又被梁余恃激起。她放高了聲調,近乎嘲諷道:“殺人犯也不會天生就長一副惡人臉,許淵也不會把我要出軌這四個大字貼在臉上。”
紀則與微微挑了挑眉,識趣地看向窗外,假裝并未注意他們姐弟之間的爭吵。
梁余恃被拂了面子,從小被寵著長大的人哪受過這種委屈,很不服氣地小聲嘟囔了一句:“你這種性格,也是,誰受得了。”
梁新月心里明白梁余恃也許只是嘴硬,但她卻依然狠狠地瞪了梁余恃一眼,感受到自己臉頰很熱:“現在是他出軌了,跟我性格好壞有任何關系嗎?你憑什么來指責我?”
她自己也為她情緒的激動微微吃了一驚,她把這些天未能發泄的怒火盡數轉嫁到了梁余恃的身上,她平靜下來,同司機講,“請在這里停一下,我要下車。”
紀則與不贊同地看了梁余恃一眼,但礙于這是所謂的“家事”,所以默不作聲。
梁余恃“哼”了一聲,并不明白自己的好奇心為什么會引起梁新月這么大的怒火,即便意識到了,他也不會承認。
梁新月走下車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種涼意,明明太陽正高高懸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