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晴空現在很煩惱。
自己活了這么大了,一共才喜歡過兩個人,偏偏這兩個人居然成親了。
自己唯一喜歡的兩個人成了夫妻,天下還有比這個更倒霉的事情嗎?
司徒晴空一想起來就覺得自己無與倫比的倒霉,于是郁卒的在花園里喝悶酒。
才喝了不到半壺酒,就聽到那邊梅情不知道又在發什么脾氣了,只聽到他高高的聲音,半點聽不到于幕的低聲下氣。
這個梅情臉皮之厚也是無與倫比的,和自己的倒霉一樣。
昨天當著那么多人叫他“二少奶奶”,他居然一點顏色沒變,笑瞇瞇的答應了,司徒晴空恨不得把他的臉抓花。
看他穿的那么招搖,那種粉紫的衣服是男人可以穿的嗎?
可是,就連司徒晴空這么嘴硬的人都不得不承認,偏偏他穿起來更顯的肌膚雪□□嫩,整張面孔細致玲瓏,漂亮的不得了。
雖然梅情的脾氣是天下第一的壞,可長的也真是天下第一的漂亮。
怪不得于幕愛他愛的發了狂。
一想到這里,司徒晴空更郁卒了,又倒了杯酒在嘴里。
然后繼續聽梅情的尖叫。
他打賭,現在整個藏劍山莊的人都巴不得把耳朵堵起來,免得受他荼毒。
不過,就算都想把耳朵堵起來,也沒人敢吭一聲。
兩年來的教訓是沒有必要堅決不惹梅情是每個藏劍山莊人的共識,包括應莫憐在內。
那種人無事也要生非,除了司徒晴空這么無聊的人,有誰有那么多時間和力氣陪他玩?
司徒晴空把整壺酒都喝完的時候,終于覺得無聊了,而梅情不知為了什么事情還在鬧。
真是奇怪,通常梅情發脾氣,于幕都不用哄很久的,雖然常常代價不菲,但畢竟是有效的,怎么今天這么久了梅情還在歇斯底里?
顯然今天的事情非比尋常。
司徒晴空好奇起來,決定去看熱鬧。
他也懶得慢慢走,直接施展輕功掠過去,直落到他們住的院子的門口。
嘩,好熱鬧場面。
梅情又叫又鬧,一直跳腳,于幕緊緊抱著他,手足無措,應莫憐站在一邊,一聲不吭,周圍一群低著頭的下人。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平常雖然他們也鬧,但難得鬧成這個樣子,通常都很快解決。
司徒晴空站在門口很有興趣的看著。
梅情大叫:“就是他下毒,肯定是他,他一直就不喜歡我。”
下毒?
這好玩了。
于幕苦著臉,低聲下氣:“不會的,大師兄一定不會這么做。”
應莫憐還是冷著臉一聲不吭。
梅情對著于幕又揉又打:“沒有?那誰敢下毒?又沒有別的花樣,把我弄成這個樣子。”
剛才他的臉一直埋在于幕的頸畔,此刻終于看到,梅情原本雪白漂亮的面孔一夜之間長出了大片大片的紅斑,整個人看起來猙獰無比,哪里還有平日半分漂亮。
怪不得他要抓狂了。
他整個人最大的優點不就是這張臉?沒了這張臉他還有什么?自然是急怒攻心了。
平日他雖是跋扈,對著應莫憐倒始終有些收斂,今日這么對著他大叫,想必是豁出去了。
司徒晴空幸災樂禍,正想進去嘲笑他,卻看到應莫憐轉了頭來對他使了個眼色。
司徒晴空多么精乖的人?立時醒悟,這個時候進去,可不是自己往油鍋里跳么?
平日小打小鬧而已,這個時候的梅情已經什么都顧不得了,對著應莫憐都這個樣子,自己現在進去還不是填限,這個時候還是不惹他為好。
連忙腳底抹油就要開溜。
還沒溜成,已經被梅情眼尖看到,叫一聲:“司徒晴空,是不是你干的?我殺了你。”
幸好于幕緊緊抓著他,不然多半撲過來咬死他了。
司徒晴空只好進去,一邊申明:“你這是怎么了?我半點不知道。”
梅情哪里肻信:“就是你,你巴不得嫁給于幕,早就想害我了,你害我成這樣,于幕不要我了,你好給他填房。”
司徒晴空苦笑,這梅情這兩年不知多了多少孩子氣。
當然也少了許多狠毒,雖然仍是十分的沒心沒腸,連錯也永遠錯的理直氣壯。
于幕連忙申明:“小情,你怎么樣我也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梅情根本不聽,只是叫:“司徒晴空你休想,我把他殺了也不會留給你,少做你的美夢。”
于幕繼續安撫他:“小情,沒有人會害你的,你這只是小毛病,很快就會好了的,和以前一樣漂亮。”
梅情還是不依不饒:“你少哄我,多半是你也看我不順眼,連著他們來害我,害死了我你再去娶個漂亮的,聽話的。”
“小情,我這么會這么想,我只愛你一個,沒人比你漂亮了,你……你漂亮的……漂亮的天下第一……”
繞是氣氛不對,司徒晴空也忍不住嗤一聲笑出來。
于幕臉紅的象蝦子一樣。
梅情倒是受用,沒那么鬧騰了,只是說:“可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
聲音中帶上了哭腔。
于幕肉麻話既然都說出口了,后面就沒那么艱難了:“可是在我眼里,你還是最漂亮的,好了,我們先進去,等大夫來。”
說著就摟著他進房,一邊還在他耳邊說著什么。
想必是不能讓人聽到的體己話。
終于哄的進了房,司徒晴空松口氣,看應莫憐站在那邊仍然沒動,只是看著房門眼中泛出笑意。
司徒晴空問他:“梅情到底怎么了?”
應莫憐說:“他去年冬天貪好玩,去拿了一種叫白眉香的花回來種。”
咦?這是什么意思。
司徒晴空沒問,只是聽著。
應莫憐繼續說:“這花昨晚開始開花了,他今天早上起來就這樣子。”
啊,司徒晴空立刻明白了,不由微笑起來。
然后他問應莫憐:“你為什么剛才不說呢?”
應莫憐終于笑起來:“我為什么要說?”
司徒晴空也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