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這么亂了,那我插一手也不算搞破壞了。”</br> 掙扎片刻,還是看樂子的心態占據上風。</br> 悄悄來到時間之河,堤喀截取一段時間嫁接在現有的歷史上。恍惚間,大祭司在神廟的角落發現了一塊落滿灰塵的的泥板,上面記載著一段聞所未聞的歷史。</br> 大祭司伊莫頓與法老的愛妾安蘇娜通奸被發現,憤怒的法老對伊莫頓施以殘酷的蟲噬之刑,并在他眼前殺死了安蘇娜。</br> 伊莫頓被封印在棺材里,隱藏在太陽神廟的密室之中。</br> 現任大祭司先是對伊莫頓鄙夷了一番,唾棄這位前輩讓大祭司的名號和榮耀蒙上陰影,隨即被封印伊莫頓五臟的圣甕吸引;據記載和伊莫頓一起被埋葬的還有兩本強大的經書,上面記載著埃及眾神的秘密和強大的咒語。</br> 垂垂老矣的大祭司眼中迸射出貪婪的光,養尊處優的細膩皮膚都被自己的指甲劃出鮮血。</br> ‘找到它!找到這兩本經書!我就能取代愚蠢的法老成為新的地上之神!’</br> 褻瀆神祇的惶恐和長生不死與神同在的貪欲幾乎要讓大祭司發瘋,神權領域中唯一能與他對抗的下埃及女王愛西斯已經出發回返下埃及,凱羅爾和年輕法老的糾纏讓心系弟弟的女王再也無法忍受,既然無法阻止,那就只能眼不見為凈了。</br> 神官和衛士們都被發動起來,都快要把拉的神殿翻個底朝天。法老曼菲士繼續和凱羅爾玩著你追我逃的游戲,金發的王妃在短短不到一個月內被三撥不同勢力擄走,曼菲士忙著搶回王妃,沒空過問大祭司的行動。</br> 在鷹頭的太陽神像下,密室中的棺材重見天日。五百年前,被處以極刑的伊莫頓就在棺中感受著被圣甲蟲一點點吃光的痛楚,只為了能和愛人安蘇娜重逢,伊莫頓的靈魂被困在骸骨中承受永恒的痛楚。</br> 一本黃金質地的經書從拉神腳下的暗格中被取出,大祭司顫抖著翻開暗金色的書頁;跳過太陽金經上記載的大量贊美詩和描述神祇權柄和威嚴的段落,大祭司翻到了最后一頁。</br> 神秘的咒語被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大祭司無意間念出,風攜帶著他發出的聲音回蕩在整座神廟,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抑。</br> 一種威脅感讓所有聽到聲音的人都在心中,它來自棺材中的尸骸,來自天上的眾神。大地上的平靜要被打破了,一種威脅在無聲無息的悄悄滋長。</br> 著了魔的大祭司毫不畏懼,他義正言辭的喝道:“這里是太陽神的圣所,邪惡無所遁形!來人,打開它!”</br> ‘原初之水...生命之源泉...上涌吧!’</br> 回蕩在神廟中的咒語激起了沉睡的亡靈,棺材上突然出現變化的文字,上面寫著‘打開此棺者,必遭橫死之禍!’</br> 守衛們畏懼詛咒,猶豫不前。</br> 大祭司高聲說道:“拉的庇佑與我們相伴,邪惡無法傷害你們!快遵從我的命令打開棺材!”</br> 守衛們咬牙上前,卻看見棺材上的文字扭轉過來,變成了‘棺中禁錮著罪人的尸骸,打開棺材的人必須受到眾神的祝福才能全身而退。’</br> 一卷黑色的經書從圣甕中掉出,落在大祭司腳下。冰冷的觸感讓大祭司一個激靈,手中的太陽金經也掉落在地上,和亡靈黑經相對。</br> 被開啟的棺材中涌出一群甲蟲,被制成木乃伊的伊莫頓在繃帶下睜開了雙眼。</br> 堤喀此時正躺在尼羅河上隨波飄蕩,水中的蓮花傳來怡人淡雅的香氣,讓人只想放空思緒享受寧靜。</br> 倒霉鬼凱羅爾不知道第幾次落水,卷起的漩渦吞沒了金發少女,時空通道從漩渦中出現,將溺水的凱羅爾送回兩千五百年后。</br> “你醒了。”</br> 凱羅爾睜開眼,一片光明中堤喀側身坐在船舷上低頭看著她。</br> “你好。”凱羅爾有些迷糊,“是你救了我嗎?謝謝你。”</br> 堤喀有些無語,“凱羅爾王妃,善良是種異常珍貴的品質,但無底線的善良只會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陷入險境。”</br> 看著一臉驚喜的少女,堤喀意有所指,“我看不懂你,你會為了成為祭品的奴隸流淚,但那些因你而死的侍女和士兵呢?你卻能心安理得的看不見,你的善良可真讓我困惑。”</br> 金發的王妃和年輕的法老之間分分合合堪比瓊瑤劇,每當她和法老產生沖突時,無辜的侍女們就會成為暴虐法老的出氣筒。而在被冠以尼羅河女兒之名后,凱羅爾就被各方勢力爭來奪去,為了奪回妻子,法老曼菲士多次掀起戰爭,士兵們的鮮血灑在了無人知曉的角落。</br> 才發現自己回到現代的凱羅爾根本沒在意堤喀的話,欣喜的沖出船艙聯系家人。</br> 出身富豪家庭的凱羅爾因愛西斯的詛咒才被卷入時空隧道,她的家庭資助考古活動發掘了法老的陵墓,驚醒了守衛在墓中的愛西斯。</br> 女王為此降下詛咒,將參與考古工作的凱羅爾送往兩千五百年前的古埃及時期。更讓堤喀哭笑不得的是,這個倒霉的法老就是對凱羅爾愛的死去活來的曼菲士。</br> “我真心希望你有選擇的善心是因為天真和愚蠢,不然你那讓別人付出代價的善良就只是披著偽善面具的惡意。”</br> 等到凱羅爾回頭再看,船舷上的堤喀早已消失不見。</br> 說得好聽點叫考古,其實凱羅爾所做的和搶劫沒什么區別。打著保護的旗號掠奪,口口聲聲說著這些寶貴的文物屬于全世界;用膠帶沾下壁畫,敲斷方尖碑,埃及人先祖留下的財富就此被掠奪一空,把原本沉睡在地底的文物帶回自己的博物館,用各種噱頭讓大眾掏錢買票,就像他們的先輩在敦煌和圓明園所做的一樣。</br> “回歸阿努比斯的懷抱吧,神血者。”</br> 女王愛西斯的幽靈在堤喀的指引下回歸沉寂,作為法老的直系血裔,愛西斯本不該淪落到為弟弟守墓的境地,她對弟弟的愛不比任何人少,可惜了,遇人不淑。</br> 尼羅河恢復平靜,失去愛西斯的主持,詛咒會被時間消磨,也就是說凱羅爾無法通過尼羅河穿越時間了。</br> 凱羅爾在父母的懷抱中痛哭,完全沒想過自己失蹤會讓法老暴跳如雷;和古埃及比起來,現代科技的便利無可取代,身為富貴家庭的女兒,凱羅爾的生活條件只會比古代的王妃更優渥。</br> 回到三千五百年前,堤喀果不其然發現了死不瞑目的大祭司,伊莫頓瘋狂的尋找愛人安蘇娜,為了復活愛人不惜掀起十災。臨危受命的首席神官愛西斯在埃及眾神的指引下將做亂的伊莫頓再次封印,順便奪走了上埃及的統治權成為一統上下埃及的女法老,在頻繁顯現的神跡加持下,愛西斯的名望空前高漲。</br> 至于原本的法老曼菲士,在不顧人民的反對出兵攻打鄰國亞述之后就被放棄了,就算他此時回歸埃及,也無法壓倒有神跡加持的姐姐奪回王位了。</br> 完美解決了問題,堤喀在諾恩的盛情邀請下半推半就的以地下河的女神之名顯圣。埃及眾神也在伊莫頓之亂中收獲了信仰,對堤喀獲得水的權柄也沒有異議,在堤喀帶來貓神貝斯特的化身夏芮絲的消息之后就更熱情了。</br> 兩個世界的交流空前頻繁,埃及眾神也在堤喀的邀請下化身穆罕瑞德神系來到費倫,為停滯不前的文明帶去新的活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