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歲花時深院,盡日東風(fēng),蕩揚茶煙。但有綠苔芳草,柳絮榆錢。
聞道城西,長廊古寺,甲第名園。有國艷帶酒。天香染袂,為我留連。
清明過了,殘紅無處,對此淚灑尊前。秋向晚,一枝何事,向我依然。
高會聊追短景,清商不暇余妍。不如留取,十分春態(tài),付與明年。
--------------------------------《雨中花》,蘇軾
純粹的笛聲隨著初冬的冷風(fēng)飄散,直至消失。
天色還沒有完全亮,只有東方那邊泛白。
一個白衣少年站在院子的涼亭邊,拿著一支通體晶瑩的白玉笛,吹著。晨風(fēng)吹起了那繡著銀色彎月的衣擺。
莫雪拉開門,走出房間。
望著那個孤獨的背影,她就是想不明白,赫連瑾才十二歲,這孤寂滄桑從何而來?
笛聲很兀凸的停住,就見那個白衣少年緩緩轉(zhuǎn)過身身來。
一個冷冰冰的鐵面具,只看到一雙平靜如古井的棕色眸子。
驟眼看去竟有些森然,莫雪暗暗搖了搖頭,向那白衣少年走去,[總執(zhí)法。]
赫連瑾對她輕輕點頭,[從今天開始,我不再去莫長老那上課了。]
在她身前三步停住,莫雪說:[爺爺已經(jīng)知道,他要我跟總執(zhí)法說,有空去書堂看看他老人家。]
聞言,赫連瑾微微笑了一下,[我會的。]
[總執(zhí)法,]莫雪又說:[教主讓你吃過早飯之后就去廷昊軒去見他。]
聽到這話,赫連瑾的神色有些黯然,只是隔著面具,莫雪看不到而已。
[走吧。]她淡淡開口。他們之間居然到了要見面也要別人代為通傳,以前的日子是一去不回了吧。
[是。]莫雪跟在她身后。
早飯,赫連瑾還是到浩瀚院去陪赫連冠吃。
她的寒冰掌練得不錯,在十一月之前應(yīng)該可以沖破第一層;之后,赫連冠就會起程回國。
這一別,他們父女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面?
子欲孝而親不在,她不希望自己將來會有這樣的遺憾。所以趁著教主老爹,呃,應(yīng)該叫老教主老爹還在彎月峰,她盡量陪陪他。
還沒到浩瀚院就聽到一陣喧鬧,她微微皺起了柳眉。
老爹又跟秀青水吵架了嗎?
踏著悠然的步子走進(jìn)浩瀚院,她見到老六赫連麟鬼鬼祟祟的躲在門外往屋里探頭張望。
屋里很沉默,沒有聽到赫連冠的怒吼。
看了看面無表情站在門外的雷霜,她挑了挑柳眉,走過去。
[發(fā)生什么事?]她淡淡的開口。
雷霜轉(zhuǎn)頭望來,[二小姐一早來找主子。]既然赫連廷現(xiàn)在是教主了,他也得喚個稱呼,免得出現(xiàn)混亂。
二姐?
意外的挑了挑眉,她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見到這個姐姐了,她來找老教主老爹干什么?
[五姐。]赫連麟聽到他們談話,就轉(zhuǎn)頭望來。
對他招招手,赫連瑾笑笑問:[告訴五姐,二姐來找爹干什么?]
赫連麟搖了搖頭,一臉迷糊的說:[二姐一來就給爹跪下了,之后爹和娘就讓我出來了。]
回頭看了莫雪一眼,赫連瑾想了一下說:[你帶他去找明漾,接著送他去書堂上課,之后回來這找我。]
[是。]莫雪對那個粉雕玉切的可人兒說:[六少爺,請跟屬下來。]
赫連麟看了看赫連瑾,讓莫雪牽著手走出了浩瀚院。
望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拱門后,赫連瑾望向面無表情的雷霜,[二姐在外面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煩?]
雷霜看了她一眼,[之前,主子讓你留意二小姐,跟她現(xiàn)在來找主子有關(guān)。]
[你知道。]笛子輕輕敲大在手板上,她肯定的說。
臉色不變,雷霜語氣不變的道:[總執(zhí)法還是進(jìn)去吧。]
她笑了笑,雷霜這個家伙,很難從他口里撬到一點消息呢。
邁開步子走進(jìn)去,她邊走邊喊:[爹啊,可以吃早飯了嗎?我很餓了呢。]
廳里,赫連冠坐在平時他們吃早飯的桌子旁,秀青水就在他左手邊。她的二姐,赫連芯則跪在父親跟前。
聽到聲音,三人都向她望來。
[咦,二姐,你也在啊。]她像這才發(fā)現(xiàn)赫連芯般聲音有些驚訝的說道:[怎么跪在地上呢?]
赫連冠望著這個一身白衣的女兒,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這戲做得還蠻像的嘛。
[老五,你來得正好。]他指著赫連芯說:[我已經(jīng)不理教中的事情,老二這事,就你處理吧。]
白了他一眼,赫連瑾走到桌子旁側(cè)身坐下,望著垂著頭的赫連芯。
[二姐,有什么事起來說話就行,何必跪著呢?]
赫連芯抬頭望了一眼戴著鐵面具的小妹,離那天傳位大典已過了半個月,她也沒見到她半個月。想不到,今天自己來找父親坦誠愛上歷辰浪會見到她。
[我是來找爹的。]她冷冷的說。
對于她的態(tài)度,這十多年來,赫連瑾早就習(xí)慣了。
[我說了,教里的事情,我不再管。]赫連冠自秀青水手里接過茶杯,看也不看她一眼,[你不讓老五管,就去找老大吧。]
聞言,赫連芯臉色一白。
拿起一只茶杯,赫連瑾掃了那張蒼白的俏臉,嘴角微彎,[怕是二姐這事情,也不是我能管吧。]老爹就愛給自己找麻煩。
秀青水拿起茶壺給她斟茶,[如果你不理這事,你二姐就只能傷心一輩子了。]
[秀姨娘,你也認(rèn)為我該管嗎?]赫連瑾看著這個給自己斟茶的女子。
秀青水微微一笑,[畢竟是姐妹一場,不是嗎?]
看著她一會,赫連瑾又望望父親,再望向正在看自己的赫連芯,[二姐,是什么事,你就說吧。我能幫的,會盡量幫。]
這一刻,赫連芯為自己過去對這個小妹所做的一切感到慚愧。
[我這次出去,遇到一個男子,我們心意相同。]說到情郎,她俏臉微紅,[他想要娶我為妻,我也想與他執(zhí)手一輩子。]
[這是好事啊。]赫連瑾點著頭道。
[可是,他是武林四大世家歷家的人。]鼓起勇氣,赫連芯一口氣說。
[歷家的人?]赫連瑾微微挑了挑柳眉。
她垂著頭不敢看父親的臉,[嗯。]
不知怎么的,赫連瑾想到了一個人,[他是不是歷辰浪?]
赫連芯猛地抬頭望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她微微苦笑一下,輕輕晃動著手里的杯子,[在云城,他救過我一次。]
[歷家大公子,老二蠻會挑人的嘛。]秀青水微微笑著道。
聽她這么說,赫連芯紅著臉垂下頭。
[二姐,你該知道,我們彎月教現(xiàn)在與中原武林的關(guān)系有多緊張。]赫連瑾伸手摘下鐵面具,[而歷辰浪又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赫連芯默然,[他不知道。]
聞言,她嘆了口氣,果然啊。[你們之間的問題,我不想過問,只想提醒你一句,欺騙是一把兩頭刀,會傷到你,也會傷到他。]
赫連芯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將鐵面具放在桌子上,她望著那個依然跪在地上的姐姐,[最重要的一點,歷辰浪能否接受你是魔教中的事實。]
這個問題,赫連芯有想過,所以一直沒有跟歷辰浪坦白自己的真正身份,怕他不能接受。
[到時,我們彎月教對上歷家的時候,你會幫誰?]她淡淡的問。
簡單的一個問題,卻尖銳得打倒了赫連芯。
[你幫彎月教,是對的,也是錯的。]她拿起杯子,看著煙慢慢的不再冒,[同樣的,你幫歷家,也一樣。]
赫連冠不禁深深的看著這個換了個人似的女兒,她看到的比自己更多,每個問題都刺中問題。
秀青水默默的看著那個白衣少女,她說的也正是自己此刻處的位置。
喝了一口微暖的茶,赫連瑾望著那張蒼白的俏臉,[二姐,你先去找他,坦白自己的身份。他能接受最好,不能的話,你就忘了他吧。]
赫連芯卻笑了,而那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搖著頭說:[難啊,難啊。]
輕輕嘆了口氣,赫連瑾轉(zhuǎn)頭對秀青水說:[秀姨娘,可以吃早飯了嗎?我等下還要去見教主呢。]
[你等下,很快。]秀青水起身離去。
[二姐,我也知道說得容易,做得難。]赫連瑾嘆了口氣,[就連你自己也不確定的事,我能幫到你什么呢?]
赫連芯站了起來,腳麻了,[我知道怎么做了。]說罷,她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望著她的背影一會,赫連冠轉(zhuǎn)頭望向那個給自己斟茶的女孩,[老五,你怎么可以如此理智的去分析這事情?]
赫連瑾笑了一下,[如果個個都感情用事的話,那天下不就亂了嗎?所以啊,必須有人保持理智才行嘛。]
他嘆了口氣,露出一個可以迷惑眾人的微笑,[其實,老二嫁歷辰浪也不錯。]
她點頭,握住杯子運功將里面的茶水冰涼,[只是,即使歷辰浪能容二姐,歷家人也不可能容她。]
[那你還讓老二去找歷辰浪?]他挑了挑劍眉。
她微微一笑,[事實,還是要自己看清楚才行。也許殘忍,但二姐親眼見了,也就會死心了吧。]
他笑了笑,[你這丫頭啊。]這性格有些像自己呢,很理智,是不是好事就不知道了。
此時,秀青水拿著一個托盤進(jìn)來。
[可以吃早飯了。]
赫連瑾轉(zhuǎn)頭看去,[有勞秀姨娘了。]這些年來,秀青水待赫連冠也算不錯了。
[又是這些?]赫連冠有些厭惡的望著碟子里的素菜。
赫連瑾笑了,其實在他心里還有這個女子的,不是嗎?不然也不會嫌這嫌那的啦。
[不喜歡就不要吃。]秀青水懶得再理這個挑剔的男子,[老五啊,多吃點,吃素菜對皮膚好。]
這話,赫連瑾扯了扯嘴角,當(dāng)初還是自己告訴她的呢。
算了,她埋頭吃飯,趕著去見教主大哥呢。
吃過早飯出來,太陽已經(jīng)升起,陽光照遍了大地。
赫連瑾深深的吸了口氣,金色的陽光照射在她臉上的鐵面具上反射出銀色的光。
[總執(zhí)法。]莫雪走到她身邊,接過白玉笛。
[走吧。]微冷的晨風(fēng)撩起些許褐色的發(fā),她雙手放在身后邁開步子走出浩瀚院,[去見咱們偉大的教主吧。]
莫雪跟上去,[教主已經(jīng)到了廣寒殿,正和幾位堂主議事。]
腳步微微一頓,隨即繼續(xù)走著,淡淡的聲音隨著冷風(fēng)飄進(jìn)莫雪的耳內(nèi):
[就到廣寒殿吧。]這次人多,見了面教主大哥應(yīng)該不會再劈了她的面具吧。
莫雪沉默的跟在她身后,那些站崗的弟子見了她們紛紛行禮。
走過鋪著碎石的羊腸小道,轉(zhuǎn)過平靜如鏡的映月湖邊,再踏過一片梅林,才到廣寒殿。
一路,細(xì)心觀看,赫連瑾發(fā)現(xiàn),其實他們彎月峰上的景色是很漂亮的。
殿外,兩個弟子守在門的兩旁。見她們來了,二人連忙行禮:
[總執(zhí)法。]
雖然教里很多人不服這個才只有十二歲的總執(zhí)法,但有教主極力鎮(zhèn)壓下,眾人是敢怒不敢言,等著看她出丑呢。
輕輕揮手,赫連瑾領(lǐng)著莫雪入內(nèi)。
殿內(nèi),四邊燃燒著火爐,照亮了各個角落,將冷空氣擋在了門外。
五位堂主分散坐在兩旁,正中央,那十級石梯上,坐著面無表情的彎月教主--赫連廷。
一身灰衣的尚雋就站在她右手邊,明漾在左,正對她眨眼呢。
[屬下參加教主。]她微微彎身拱手行禮。
[來的正好,]頭頂傳來那一如過去十年聽到的微冷嗓音,赫連廷望著那個一身白衣的少女,微微瞇起眼,[我正和五位堂主商量有關(guān)攻打中原武林的事宜。]
她抬頭望去,微暗個光線下,看不清那張俊臉。
揮揮手,示意她坐下,赫連廷淡然開口:[繼續(xù)。]
星滔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那個正在坐下的少女,[中原武林門派甚多,而且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聯(lián)合起來,我們要對付他們,不易。]
洛惜情點著頭說:[眼下他們都有了防備,我們想要打,首先就是弄清楚各派的弱點。]
其他三個堂主點頭贊成,赫連廷想了一下,看向那個自莫雪手里接過熱茶的妹子。
[老五,你怎么看?]
被點到名的赫連瑾呆了一下,隨即一笑說:[我們彎月教也算是人多勢眾,可那中原武林聯(lián)合起來的人數(shù)絕對比我們多,直正面交鋒的話,我們占不到好處。]
五個堂主望著她,眼里帶著驚訝,這個小總執(zhí)法,不能小看啊。
[哦。]赫連廷一手托著臉,挑了挑好看的劍眉,[你有什么好方法嗎?]
[我想到妙疆一趟。]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話不對題的說。
莫名其妙,除了赫連廷,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如此。
[之前,我在云城不是說過,彎月教入侵中原,第一個開刀的就是醫(yī)門的嗎?]她微微笑著說道。
眾人點頭,赫連廷望著那雙帶著淡淡笑意的棕色眸子,她不是為了報仇才那么說的嗎?
[苗疆毒門的毒獨步天下。]她輕聲道。
眾人心里均是一顫,她年紀(jì)如此的小,卻有此般不輸在座任何一人的心思。
[總執(zhí)法要去毒門求藥?]洛惜情小心翼翼的問著。
看了這個美人一眼,赫連瑾笑笑搖頭,[我要毒門為我彎月教所用。]
眾人又是一驚,赫連廷瞇著眼盯視這個戴著面具的小妹,感覺她變得跟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赫連瑾很不一樣。
星滔沉吟一會才開口:[何以見得,楚陵睿會答應(yīng)你的要求?]
她笑了笑,[我也不能保證,也只就盡力而為了。相信楚陵睿也不是傻子,他不會得罪武林未來的霸主。此事成最好,不成的話,我們也得再想辦法了。]
這話,星滔望著這個女孩,她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望著二人好一會,赫連廷才開口:[這事,就交給老五去辦吧。]
[是。]
他又說:[星滔,你先讓人去招降那些江湖小派。歸順當(dāng)然好,反之留著無用。]
聽了這話,赫連瑾心里一顫。突然有些清醒過來,這是江湖,不是紙上談兵,隨時會有人喪命。
一朝成名萬骨枯,她望了望十級石梯上的冷俊男子,感覺此刻的他有些陌生。
[屬下知道。]星滔點頭。
[你們都下去吧。]赫連廷揮了揮手。
[屬下告退。]眾人起身行禮,未了轉(zhuǎn)身離去。
殿外,白云遮掩了太陽。
[總執(zhí)法。]洛惜情走到她身邊。
赫連瑾轉(zhuǎn)頭望去,[洛堂主,有事嗎?]
望著這個只來到自己肩膀的女孩,洛惜情在心里輕輕一嘆,[屬下想告訴總執(zhí)法,楚陵睿還在中原,你大可不必去苗疆尋他。]
她微微一愣,[那就最好。謝謝洛堂主相告。]
這個孩子少年老成啊,洛惜情笑了笑,[屬下告退了。]老教主六個孩子之中,就數(shù)她最特別了。
[嗯。]她微微點頭。
[總執(zhí)法何時起程?]跟在她身后的莫雪問。
抬頭望了望天,她走進(jìn)梅林,[等我修成寒冰掌第一層就起程吧。]
[那也快了。]莫雪笑著說。
[嗯。]她應(yīng)了一聲。
[小五。]身后傳來呼喚。
赫連瑾在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明漾這家伙。
莫雪笑了出來,[左護(hù)法又來找總執(zhí)法了。]
赫連瑾搖了搖頭,[你拿著我的笛子先回朝陽院吧。]
[是。]莫雪轉(zhuǎn)身離去。
她前腳才走,明漾后腳就到了。
[小五,你要去苗疆嗎?不如我陪你去吧,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yīng)啊。]還沒站穩(wěn),他劈頭就這么一段話。
赫連瑾不客氣的丟了個白眼過去,這人就不能少煩自己一回。
[我這是去辦正經(jīng)事,不是去玩。]說完,她就有點郁悶了,怎么好像在訓(xùn)老六那小子啊?
那張俊臉立刻踏下,明漾望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少女,她當(dāng)自己是小孩啊?
[楚陵睿沒那么容易找得到。]他嘆著氣說。
[找到燕觀海就能找到他了。]她淡淡說著,在風(fēng)中擺動的衣袍使得上銀色的彎月閃著不定的光芒。
他無奈得直翻白眼,[小五,你就不要那么固執(zhí)了,好不好?]
她看著自己的手指,[左護(hù)法,這事情我自認(rèn)還能處理得來,就不必你費心了。]聲音依然淡淡的沒有一絲情緒欺負(fù)。
[說到底,你還是在氣我沒有,沒有去找花弄影。]他生氣了,這小丫頭這陣子總是這么冷漠的對待自己。
說起這事,回頭看了他一眼,她微微的笑了笑,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難得他還記著。
[那是我幼稚的要求,左護(hù)法就不要記掛了。]聽這話,她怎么都覺得自己變了,那么的官方口吻呀。
明漾一臉的驚愕,有些接受不了她改變得這么快。前些日子在云城時,她還與自己笑鬧著呢,可怎么才獨自離去半個月就變了這么多呢?
怎么好像,她在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
看多了他呆子似的表情,她也不再覺得好玩了。
也許,自己真的改變了。以前任性的討厭這個花花公子,她在鐵面具下微微的笑了,經(jīng)歷一些事之后,她明白到各人都有自己的性子。
赫連廷冷情,明漾花心,而她任性,都是人性的一部分,何必去計較那么多呢?
[你真的小五嗎?]明漾很懷疑的問。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要我摘下面具讓你看嗎?]
側(cè)著頭看著她好一會,他嘆了口氣,[真不知道為什么,才短短兩個月而已,一切都變了。你變了,教主變了。]
變了?
她淡淡的笑了,是啊,都變了。
依然十二歲,可她的心理年齡好像三十歲似的。這跟前世的她不同,是環(huán)境改變了現(xiàn)在的自己吧。
[人都會變的。]她望了望廣寒殿,在這里看不到里面,眼神微微一黯。[不說了,得回去練功了。]
明漾望著她問道:[你還是小五嗎?]
她愣了一下,眼里露出一絲笑意,[我還是我,本質(zhì)變了,人還是原來的那個赫連瑾。]說罷,她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那個白色的背影,明漾知道,現(xiàn)在的赫連瑾已不是那個自己認(rèn)識了十年的小五了。
初冬的風(fēng)迎面吹來,他感覺到一絲寒冷,從心里開始。
他笑了笑,只是笑容帶著嘲弄。大江東去永不回,人心變了,好像就只有他守在原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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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上學(xué)了,四個月的假期就這么過去了
最大的建樹就是寫完了[顏色],還有打工
我覺得,廷不要那么快做些什么啦,小五還小么,呵呵
發(fā)現(xiàn)讀者們很聰明,居然猜到連芯也是赫連家d孩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