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探秘最后一景,魔鬼湖色林錯!】</br> 【一路行程以來,你們發現最后一位鷹笛傳人行為不軌,他與神秘的象雄遺民,與殘酷的殺生祭祀皆有關系!】</br> 【傳說他將要在色林錯湖畔主持原始蒙昧的血腥祭祀,喚醒傳說中的大魔王。作為正義感超強的旅客,你們決定混進祭祀活動中,收集足夠的證據并交給警方,請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br> 旅社的提示聲在狂風暴雨中顯得陰氣森森,當提示結束后,不詳的鷹笛聲更加清晰,如泣如訴,悠揚尖銳的笛聲刺耳極了,讓人下意識心生煩躁,背后發涼,伴隨著雷雨聲更顯魔魅。</br> 衛洵能看到大片龐大到恐怖的暗色魔氣回蕩在天際,引動著漫天雨柱里的魔氛,它色林錯湖畔向外盤旋蔓延,如天上濃厚黑沉的積雨云,比霧魔將的魔氣要強大千百倍,饒是衛洵也只看它一眼,還頭皮發麻,脊背毛全都炸起來,戰栗不已。</br> 而又有一股顏色稍淺的魔氣凝成一線,隨著鷹笛聲一起從衛洵與錯差喇嘛身后掃來,牽引向遠方湖面天際濃郁的暗色魔氣。</br> “魔湖倒垂。”</br> 錯差喇嘛凝望著湖面魔氣,嚴肅凝重至極,不斷誦念苯教八字真經。他身上莊嚴肅穆的法光越來越盛,竟是干擾的鷹笛聲都斷續不連貫起來,扭曲變形。</br> “不。”</br> 衛洵握住錯差喇嘛的手,聽到鷹笛聲的瞬間他恢復人形,快速穿好衣服。瞥了眼仰頭看向他的白狼王,衛洵再看向從鷹笛聲方向跑來的幾個黑影,他沖錯差喇嘛搖了搖頭,拿出鉆石化的喇嘛身軀。</br> 錯差喇嘛看了衛洵一眼,兩人目光交匯,喇嘛猶豫一下,還是按衛洵的,靈魂鉆進了身軀中。只有這具身軀才能承載喇嘛充滿法力的靈魂。</br> 說來也奇怪,人的靈魂算作非生命體,但有活力卻無靈魂的身軀卻是算作生命體。旅社的判斷有自己的標準。好在這具鉆石化的身軀不是各種干尸水晶尸,算在無生命的范疇中。</br> 衛洵眼疾手快把古辛人皮唐卡,降魔杵和喇嘛身軀收了起來,自己披上丁一的墨綠色斗篷,戴上兜帽遮掩神情,血瓢蟲等魔蟲早悄無聲息挖土過來,隱匿到了衛洵的斗篷下面。</br> 不過五六秒的功夫,噼啪踩水奔跑聲從身后傳來,伴隨著警惕敵意的藏語,聽這聲音起碼有五六個人。</br> “你是誰?!”</br> “吼——”</br> 白狼王一聲低沉咆哮,兇悍至極,嚇得對方聲音一噤。衛洵敏銳聽到撥保險栓的‘咔’聲,這些人手里有槍!</br> “放肆!”</br> 衛洵讓自己聲音沙啞低沉,他猛地轉過身來,胸前的金翅大鵬鳥紋章閃爍金光。墨綠色的兜帽遮掩了他的面容,只露出蒼白的下巴。此刻衛洵下巴微抬,顯出倨傲之感。</br> “受偉大象雄血脈的呼喚,我是來參加祭祀的。”</br> “來參加祭祀?”</br> 這是五六個穿傳統藏袍的藏人,各個都高大英武,手里都拿著武器,為首的那個手里拿著槍。不是土槍□□,而是柄現代槍械,不是正經手段能搞到的。</br> 他們不是藏在深山高原里如野人般的遺民,他們與外面人有聯系,甚至是有人暗中給他們運送槍械。</br> 一眼衛洵就獲得了無數信息,而對方在看到衛洵胸前的金翅大鵬鳥紋章后,神情也緩和許多,卻仍舊端著槍戒備盯著白狼王,警惕道:“它是什么?剛才你這邊的法光是什么?!”</br> 對傳說中的神化白狼王不是尊敬,而是敵意。</br> “它是什么?”</br> 衛洵嗤笑一聲,居高臨下,用一種輕蔑不屑的語氣道:</br> “參加祭祀,難道不用帶祭品?”</br> 他低頭盯著白狼王,原本與藏民警惕對峙的白狼王敏銳側頭,即使在黑暗中那雙狼眼仍冰藍純粹。和衛洵對視一眼,白狼王堅定上前一步,它狼耳直立,頸部厚實白毛向后蓬起,白狼王皺起嘴唇露出鋒利獠牙,尾巴平舉,已表露出危險的攻擊態。</br> 當了一整個任務的狼,衛洵大致能了解白狼王的意思。明明敵我力量看似懸殊但白狼王從不后退,它是要為隊伍的尖頭率先沖散敵人陣列,咬死為首的那個,而衛洵緊隨其后和它一起沖鋒,敵人就要殺掉,這是白狼王的本能!</br> 殺掉?大可不必。</br> 衛洵暗中讓狐崽附體,消耗大量積存的陽氣提升在力量方面。然后他在白狼王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蹲下·身來,右手抓住白狼王的兩條后腿,左手抓住它的兩條前腿,渾身使勁,竟是把白狼王像抗豬一樣扛了起來!</br> 白狼王:??</br> 白狼王先是本能掙扎,衛洵早有準備,夾在指縫間的金蚊口器直接把它吸虛,剛消耗的陽氣頓時又得到大量補充。表面上是念了幾句瞎編法決,原本掙動的白狼王頓時逐漸平靜下來。</br> 太重了,一頭狼怎么這么重。</br> 衛洵心里吐槽,表面上卻站的很直,裝出副輕松姿態。他看向那些藏民,就見這些人后退了十幾步,臉上滿是震驚緊張,見衛洵看向他們這些人又后退幾步,像是生怕他把白狼王扔過來一樣。</br> “這就是我帶來的祭品。”</br> 衛洵粗啞不滿道,上前兩步:“還不快帶我過去,別耽誤了時間!”</br> 旅社景點提示既然說了‘混進祭祀中’,要么是祭祀環節不嚴密,要么是這些人也不是全都互相認識的,而是來自藏區不同地方,為了祭祀趕過來的。</br> 衛洵有金翅大鵬鳥紋章,有象雄王國的庇佑,當然是嘗試后者。當然他也可以殺掉面前這幾個藏民,用他們的衣服混進去,但看他們的穿著打扮,頂多就拿槍的那個有點地位,戴著個鐵徽章,顯然以他們的身份只夠外圍巡邏,該是很難涉及到祭祀核心。</br> 衛洵看不上。</br> 機遇險中求。</br> 他成功了,這些藏民收起武器,畢恭畢敬向他道歉,分出兩個人來擁他在前,往鷹笛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其中就有原本拿槍的那個藏民,他叫扎旺。</br> 看白狼王被衛洵抗在肩上,兇性活力全無。再細看過衛洵胸前純金的金翅大鵬鳥紋章,以及他‘不經意間’露出的,從藏經洞三層得來的金鏈,這藏民越發恭敬,在衛洵試探中知無不言。</br> 原來他們這象雄遺民確實是來自藏區各地,甚至有境外潛入的。但只有祭司那般的人物才會帶祭品,祭品的珍貴程度,會決定他在祭祀中的位置。</br> 白狼王絕對夠格當祭品,甚至是超格的,哪怕它現在被衛洵抗在肩上,這藏民也不敢與它正面對視。衛洵感到冰冷濕潤的鼻尖碰了碰他的臉頰,白狼王少了些許攻擊性,多了幾分慵懶。它身體很沉也很熱,熱度甚至能透過斗篷到衛洵的肩頸處。</br> 衛洵就像扛著有一個沉重的巨型暖爐,在冰冷的暴雨中甚至熱的有點出汗。</br> 對白狼王的親昵,衛洵不動聲色,白狼王聽不懂衛洵的話,絲毫沒有作為‘祭品’的自覺,溫順被衛洵抗在肩上,甚至還想要舒展身體,伸個懶腰——</br> 白狼王腰部背部肌肉發達,哪怕是被吸了大量陽氣仍舊強健有力,它比世界上最大的不列顛哥倫比亞狼都要更大,體長超過兩米,因此在它活動四肢時,衛洵會警告般更用力攥住它的小腿,讓白狼王老實點。</br> 衛洵其實不太能完全攥住白狼王的腿,他手不小,但白狼王的小腿也不細,更何況是一手握著兩條前腿,兩條后腿。雖然說它比豬還重是夸張,但白狼王起碼有狐仙也不是力量占優的生物,全靠大量陽氣化作的力量撐著。</br> 陽氣不夠就直接從白狼王身上現抽,衛洵再沒有半點顧忌,不像當初對雪豹時的小心,生怕把它給抽廢了。他聽到白狼王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舔了舔衛洵的手,又回頭想舔舔衛洵的臉頰。</br> 衛洵一偏頭,兜帽擋在了他和白狼王的中間。</br> 他仍舊用那種傲慢低啞的聲音:“祭司都到齊了?”</br> “是的,十二位祭司都到齊了。”</br> 扎旺恭敬道,突然他眉頭一皺。</br> 衛洵仍舊扛著白狼王往前走,暗中準備動手。這藏民想必也想清楚了,十二位祭司都到了,怎么會又出來他這個人?肯定有蹊蹺——</br> 扎旺渾身緊繃,用藏語急促和另一人說了什么,衛洵聽在耳中,心里訝異,按下動手的念頭。果然那人匆匆點頭離去,扎旺回身對他仍經尊敬,卻多了幾分焦急。</br> “尊敬的祭司,祭祀中肯定混進了妄圖破壞祭祀的邪惡之人,必須要盡快告訴大王子!”</br> 【象雄王國的庇佑:在與象雄遺跡,象雄遺民有關的事情上,你將獲得更多的運氣】</br> 扎旺竟是沒有懷疑衛洵,而是懷疑上了其他人。大王子,看來這祭祀是鷹笛傳人搞得?他想用惡魔之力洗凈身上血脈?以王子的名義……他難道還想復辟象雄王國?</br> 象雄王國都滅亡一千多年來,哪來的這么多對‘大王子’忠心耿耿的象雄遺民,苯教祭司,還專門全都趕過來參加儀式?看這座不詳的黑石祭壇,恐怕一切都是大惡魔恰巴拉仁搞的鬼。</br> “你說的對。”</br> 衛洵頷首,加快步速:“祭祀不得有失,我們快去。”</br> 他們一路急行,又遇到幾處關卡,拿槍的藏民多了起來,算得上戒備森嚴。衛洵看到他們對扎旺嚴肅搜身檢查幾次,卻沒人敢靠近衛洵,一個個都恭敬極了。有一兩個藏民看到他肩上扛的白狼王,一臉駭色直接跪拜下來,不住磕頭,卻被拿槍的藏民粗魯捂嘴拖走。</br> 不再崇敬雪山圣獸?</br> 衛洵看在眼里,記在心中。他被領著一路向前,卻不是直著走,而是有各種曲折。衛洵感知到了或濃或淡的魔氣,明明他們最初是向與色林錯相反的方向走,但現在卻成了向湖面走去。暴雨越來越大,但沒人撐傘避雨,甚至有人故意抬臉張嘴,去接從天而降的雨水。</br> 又走了一會,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br> 這是一處巨大黑石堆積而成的七層平臺,底層直徑將近百米,每層有一米半左右高,越往上越窄尖,像一座奇異的金字塔。明明沒有水泥黃土等物填充,祭臺卻搭建的非常穩。</br> 奇異的是十步外看這邊,還是平坦的湖邊荒地,走近后才能看到這座祭臺。而且當走到祭臺附近時,這暴雨也小了許多。</br> 祭臺還未完全搭建完成,有人驅使著一列背負黑石的牦牛,見衛洵等人來了皆是行禮。衛洵記住鷹笛聲傳來的方向,給他帶路的從扎旺換成個戴銀色徽章的,引衛洵去了祭臺后面,一座寬大的,由土石壘成的一層建筑去休息。</br> “祭品放哪?”</br> 見他總是望向白狼王,衛洵主動道。他抬眼看見那棟建筑旁用黑石壘成獸圈,里面有各種野獸的氣息,即便是暴雨也沖刷不掉那股濃郁的血腥味。</br> “放那里嗎?”</br> “這……”</br> 對方遲疑,衛洵干脆不理他,直接向獸圈走去。帶路人想攔沒攔住,反被白狼王威嚇瞪了一眼,嚇得腿一軟坐到泥里,渾身無力站不起身來。</br> 衛洵走到獸圈往里面一看,只見里面有兩頭白牦牛,十數頭巖羊,一小群狼,幾只被綁住羽翅的,像雕一樣的猛禽,還有數十個被困住手腳的人。奇怪的是獸圈中的野獸們沒有互相攻擊,而是被喂了藥似的懨懨各自臥著。</br> 衛洵靠近時除了那一小群狼以外,其他野獸都驚慌后退,連嘶鳴都不敢。它們動起來更顯得人群麻木無力,衛洵往人群那邊一瞧,竟看見三個熟人,正是秦欣榮,季鴻彩和翡樂至。</br> 他們和木然的人不同,都在小心提防周圍,衛洵到獸圈時他們狀若不經意間抬眼望來,隨后再佯作麻木低頭。</br> 秦欣榮和季鴻彩表情掩飾的很好,但衛洵卻注意到翡樂至眼里有一抹憤怒。</br> 憤怒?對他?不,是對他這身墨綠色的斗篷——翡樂至以為他是丁一?</br> 看來他們三個被關進獸圈,和丁一脫不了關系。</br> 衛洵隨眼看過就離開獸圈,對滾了滿身污泥,好不容易追到他身邊的帶路藏民,傲慢嗤笑道:“這些也算祭品?要是把白狼放進去,我怕它們被嚇死。”</br> “是是,您說的對。”</br> 藏民不住點頭,試探道:“要么,您——”</br> “我倒要看看,是哪位祭司來了。”</br> 威嚴低沉的藏語響起,衛洵回頭一看,卻見有十余個身披祭袍的人從那建筑物中走出,聽到衛洵說‘這些也算祭品時’,為首的那個臉色不變,其他祭司卻都或多或少露出震怒的表情。</br> 但當他們看到衛洵肩上扛著的白狼王時,那震怒全都變成了震驚不敢置信,看起來著實滑稽得很。</br> “哪位祭司來了?當然是我來了。”</br> 衛洵理直氣壯道,目光掃過這堆祭司……十一個,少了一個。正想著時,衛洵看到五個藏民把一身披墨綠色斗篷的人壓了出來,其中一個藏民正是當時和扎旺在一起的那個。</br> “大祭司,他完全沒有掙扎,像是靈魂——”</br> 藏民向為首的那個祭司匯報,大祭司聽了后沉著臉去檢查被他們拖著的那人。這身墨綠色的斗篷讓衛洵一眼認出他是丁一。</br> 導游是可以有多件導游披風,之前衛洵出了考核任務,覺察到丁一反叛后直接摧毀了他的神志,眼下他的肉·體和靈魂都還在,但卻成了活死人,如一個植物人般被大祭司擺弄著,看起來就像失了魂一樣。</br> “他不是真的祭司,是混進我們之中,妄圖擾亂祭祀的惡徒。”</br> 大祭司嚴肅道:“無所不知的神發現了他的不忠,奪走了他的靈魂要投入九重血池。我們要剝掉他的皮,將他的血倒在祭臺上以示威嚴,連同他獻上的三個祭品一起——”</br> 聽到這衛洵明白了,感情是丁一把季鴻彩他們獻為祭品,用跟他同樣的辦法當上了祭司。季鴻彩他們各個身有特異之處(稱號),自然是三人就能比得上兩頭珍貴的白色大牦牛。</br> 知道這點后,衛洵不再沉默,他開口道:“等等。”</br> 被打斷話語的大祭司仍舊沉穩冷靜,并沒有生氣,最后命令道:“將他拖下去。”然后抬眼望向衛洵,沖他點頭:“請站到我身邊來。”</br> 十二名祭司也有排位,從前往后地位越來越低。大祭司讓衛洵站到他身邊,正是肯定了衛洵的祭品,要讓他直接成為第二位的人物。</br> 但衛洵卻沒理他,語氣不善對要把丁一拖下去的藏民叱罵道:“我說等等,你們是要違抗我的命令嗎?!”</br> 藏民不敢動了,大祭司見狀肅然道:“他是惡徒,是罪人,是——”</br> “什么惡徒罪人,我呸!”</br> 衛洵粗魯道:“他是跟我同地區來的祭祀,你是瞎了眼,看不出我們身上披風一樣嗎!”</br> 大祭司看向衛洵身上墨綠斗篷——其他人也是,剛才全被衛洵扛著的白狼王奪去注意力,現在一看,他身上的斗篷竟然真跟那被打為惡徒的祭司同樣!</br> “你們是哪里來的?”</br> 大祭司瞬時警惕起來,但衛洵質問的聲音比他還大:“你是大祭司,是神派來的,代行人間的使者,怎么還不知道我們是哪里來的?!”</br> 我,我是神派來的,代行人間的使者?</br> 大祭司被吹懵了,反應過來后立刻認真辯解:“不,我并不是神的使者,我只是為神明主持祭祀的忠實仆人——”</br> 正經苯教祭司不會以‘神的仆人’自居,苯教沒有神明,只有眾佛。看來這些人也都被惡魔控制,他們說的神,也許就是‘魔神’</br> “仆人怎么能主持祭祀,只有古辛祭司才能與大王子并立,祭祀神明!”</br> 衛洵杠上開花,他已走到丁一身邊,悄然控制住他的靈魂。丁一的靈魂還在他的掌控中,有衛洵操控后他頓時就像充好電了的機器。</br> 在大祭司臉色黑沉,馬上就要開口時,丁一一個激靈,‘醒’過來了!</br> “放開,放開我!”</br> 他咕噥著,猛地大力掙脫藏民的鉗制,跑到衛洵面前,嘶啞激動道:“您終于來了,終于來了……那惡徒的破綻被我發現了,他要陷害我,殺了我,要不是您……請您救救我!”</br> “我當然會為你主持公道,祭祀不得有誤!”</br> 衛洵義正言辭擋在丁一面前,直視大祭司:“惡徒,你還有什么要辯解的?!”</br> 你剛才還把我捧成神的使者,怎么這么快我就成惡徒?</br> 局勢變得太快,不僅是大祭司被他這套組合拳打懵了,其他苯教祭司,甚至是旁邊的藏民都看的目瞪口呆,全被衛洵一套組合拳給打懵了。</br> 大祭司怎么可能是惡徒呢,他如此虔誠,會誦念所有經卷,聽到神的聲音,應該是新來的這人在說謊才對。</br> 但苯教祭司們看向衛洵,卻覺得他身上有股特殊的魅力,再正義不過,這才是真正的祭司,也不可能說謊才對。</br> 【雍仲苯教的庇佑:在與雍仲苯教,苯教祭司有關的事情上,你將獲得更多的運氣!】</br> 是啊,大祭司剛說那人癡呆,被神奪走了靈魂,結果這名祭司剛來,那人就蘇醒了?</br> 難道真是大祭司在說謊?大祭司才是惡徒,是要擾亂祭祀的人?</br> “我不是惡徒。”</br> 大祭司感覺到周圍氣氛微妙變化,旁人望來的目光也有不對勁。按照他的性格,該直接與敢污蔑他的人斗法,用那人的鮮血洗刷他身上的冤屈。</br> 但不知怎的,大祭司覺得這人是如此正直剛毅,也是神的虔誠信徒,他不希望自己被對方誤會,于是他忍住憤怒,試圖辯解:</br> “我可以誦念……”</br> 他可以誦念苯教的全部經卷,與生俱來的,這是天授的,他就是正正經經的苯教大祭司,怎么會是惡徒呢!</br> 但他的話還是沒說完。</br> “你不許說話,惡徒最會用言語蠱惑人心,控制他人。他就是被你這么控制的!”</br> 衛洵惡聲惡氣道,旁邊丁一不住點頭。映證他說的對。看到大祭司被氣的臉色黑沉,手都在顫,就要直接動手的時候,衛洵神情一緩,竟是主動退后一步,遞了臺階:</br> “我看你通身氣度,也不該是惡徒才對。但祭祀在即,我不得不多想。”</br> 果然,聽他這樣說,大祭司和其他祭司的臉色都緩和了起來。</br> “我有一個辦法,判斷人是不是神的信徒仆從。”</br> 衛洵肅穆道,他暗中又用了更多陽氣,單手扛著白狼王,空出的右手捧出水晶燈盞,三色魔火在燈盞中躍動。其他祭司還沒反應過來時丁一直接跪在了地上,渾身顫抖:</br> “神火,您竟然,竟然帶來了神火!”</br> 聽他這么說,其他祭司的眼神不對了,大祭司更是盯著這火焰陷入沉思。</br> “不錯,這正是神火。”</br> 衛洵大言不慚道,直視大祭司:“神有濃霧,狂風,暴雨三神將,左手是三色神火。”</br> 既然這魔火是恰巴拉仁大惡魔的,那現在就是神火!</br> 衛洵怎么可能讓大祭司背誦經卷,那是大祭司擅長的東西。最簡單擊敗對手的辦法,就是將對手拉到自己掌控的領域里。</br> 比如完全受衛洵控制的魔火。</br> 衛洵對旅程有更多體悟,他在之前景點中得到了每一樣東西,到最后都是有特定用處的。他得到越多,最后的選擇越多。</br> 從大祭司將丁一認定為惡徒,要將他和他帶來的祭品(翡樂至等人)殺了血祭時,衛洵就勢必要保下丁一。保下丁一,就是和大祭司作對。</br> 衛洵劍走偏鋒直接做絕,他之前一切鋪墊就是要做掉大祭司——他要在以不暴露魔蟲,不使用魔氣的前提下,自己當上大祭司,還要得到其他祭司的支持!</br> 他這是在提前歷練,如果他以旅客身份加入歸途,和強者一起去更高級的旅程,強者感知的敏銳程度可遠高于他這次的隊友。到時除非萬不得已,衛洵不會使用魔蟲和魔氣。</br> 衛洵有這個自傲,就算不用它們,他也能完美通關。</br> “是的,這是吾神的三色神火。”</br> 大祭司嚴肅點頭應道。</br> “神火是不會傷到神虔誠信徒的。”</br> 衛洵微笑,把三色魔火從燈盞中召了出來。熊熊火焰雨水也無法澆滅,憑空燃燒著。</br> “如果你被神火灼燒而不感到痛苦,不會死亡,那我就相信你。”</br> 大祭司深深看了他一眼,肅然道:“好。”</br> 他問心無愧,堅信自己是神虔誠信徒,不會被神火燒死。</br> “好,有如此勇氣,才是神的信徒。”</br> 衛洵贊道,讓三色魔火燒到大祭司身上。</br> 咦?</br> 魔火剛燒到大祭司身上,衛洵便覺出異樣。大祭司身體表面沒有任何魔氣,但他心臟處卻有一點異樣魔氣,與魔火同源。</br> 是大惡魔恰巴拉仁的魔種,和霧魔將的魔氣結晶不同。這魔種深種在大祭司心里,扭曲了他的認知,將原本的惡魔物品都看做是神物,并且堅信得根深蒂固。從大祭司認出三色魔火,衛洵就知道他過往的知識記憶還在。</br> 衛洵本來想用魔火將大祭司直接燒死,但發現他身軀堅硬無比,幾乎堪比錯差喇嘛的‘琉璃水晶體’,想要燒死很是困難。更何況只是他心口那股魔氣在,如果大祭司被魔火燒死,這件事就會被暴露給恰巴拉仁大惡魔。</br> 恰巴拉仁可是知道魔火被囚在小林寺的,若是被他知道錯差喇嘛恐怕也會暴露,這樣一來就糟糕了。</br> 而且再知道大祭司并非邪惡,實力堪比錯差喇嘛,衛洵感到殺他有點浪費。</br> 衛洵腦子一轉,有了新的想法,他控制著魔火燃燒的更猛烈,實際上內焰溫度很低,不會燒傷人的皮膚。</br> “真的沒被燒著!”</br> “真的沒有受傷!”</br> 當三色魔火被衛洵收回,露出火焰中毫發無損的大祭司時,其他祭司都震驚了,即使他們相信自己同樣信仰虔誠,卻也沒有底氣步入神火,相信自己不會被燒傷燒死的。</br> 但大祭司做到了!</br> 藏民們直接跪地拼命磕頭,這簡直就是神跡!這一刻所有人都對大祭司心悅誠服,哪怕他只帶來了兩頭白牦牛,比不上衛洵的白狼王,他就是當之無愧的主祭之人!</br> 大祭司緩緩睜眼,被如此多崇敬目光注視,大祭司卻只望向衛洵,即使他堅信自己的虔誠讓他不會被神火灼傷,但真通過了考驗,他仍舊感覺被神認可般,唇角忍不住露出笑容。</br> 想必衛洵也不會再懷疑他了吧。</br> 大祭司心想著,淡然微笑開口:“我……”</br> “你果然是惡徒!”</br> 只見衛洵竟面露厭惡敵意,厲聲指責,讓大祭司的笑僵在臉上,其他祭司也滿臉驚愕。藏民們又隨著慣性磕了幾個頭,隨后也感到氣氛不對了。</br> “你……”</br> 大祭司難以壓抑怒火,他覺得衛洵太不講道理,他入神火而不受傷,怎么會是惡徒?!</br> “神威赫赫,接觸神火怎能不被灼燒?!”</br> 衛洵直接把白狼王沖大祭司扔了過去,厲聲呵斥的同時再召出魔火。在大祭司狼狽對付白狼王時,衛洵讓三色魔火向其他祭司燒去。</br> 那些祭司看大祭司受襲下意識就要去幫忙,當看三色魔火燒來時他們有的本能躲閃,有的卻毫無畏色撞了上去——他們堅信自己的虔誠不比大祭司弱,絕不會受到灼傷的。</br> 但事實上是——</br> “啊!!!”</br> 痛苦慘叫聲此起彼伏,所有祭司都被魔火燒的劇痛不已,衛洵掌握分寸沒把他們燒死,大部分注意力在大祭司身上。他實力不比錯差喇嘛弱多少,身軀已煉至大圓滿,白狼王一口咬住竟然連血都沒出,就算它因吸血有些虛弱,也足以證明大祭司的身體有多硬。</br> 衛洵沒有用水晶窄刀,而是徒手與大祭司搏斗。他身法攻勢自由體系,再加上狐崽附身動作矯健輕盈,而且他這算是第一次人形與白狼王并肩作戰,但一人一狼卻配合默契,竟是壓著大祭司在打。</br> 他們攻勢強橫如疾風驟雨是一層,大祭司的心亂了是一層。他聽到其他祭司的慘叫,意志竟然動搖。</br> “惡徒果然狡猾,要不是我詐你恐怕你也不會露出破綻吧!”</br>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他沒有做任何抵抗,神火就是沒有燒到他。</br> 那其他祭司為什么又會受傷劇痛?!</br> 他不是惡徒,難道其他十一祭司全是妄圖破壞祭祀的惡徒?!</br> 還是這個新來的祭司,他故意控制神火,引起動亂,他才是真正惡徒?</br> 但惡徒怎么能擁有神火,怎么能操控神火啊?!</br> 大祭司徹底錯亂了,他本能反擊,心與信仰的動搖卻讓他的攻勢錯漏百出。一不留神被白狼王咬住左臂,衛洵蹂身而上,背刺大祭司,死亡的威脅讓大祭司不顧手臂脫臼側身躲避,但衛洵利爪仍刺入他胸口,胸前一陣劇痛,大祭司大腦卻清明一瞬。</br> 不對!這祭司不對,他怎么會和邪惡白狼配合的如此熟練?他才是惡徒!</br> 不,不對,他有神火,他是神信任的使者……</br> 不,神火,神,三色,三色魔焰,神怎么可能是魔,是神還是魔——</br> “啊——啊!!!”</br> 大祭司痛苦慘叫,凄厲恐怖至極,他心臟撕裂般劇痛。此刻衛洵已轉到他正面,見大祭司心臟上被他戳出的血洞淌出一縷濃黑魔氣,要鉆入大祭司的腦仁。衛洵當即一個頭槌磕在大祭司心口,極快的啃了口魔氣。</br> 原本渾身血管烏黑繃緊,像是要直接爆炸的大祭司渾身一僵,血管的暗色竟然變淡了,猩紅的眼也多了幾分清明,看他反抗減弱,衛洵直接把他關進焚燒的小林寺石磚,同時把錯差喇嘛也送了進去。</br> 石磚可沒有限制關押人數,只是關一個人進去就要耗費一次次數罷了。衛洵再把三色魔火也送進去,有魔火在石磚內,關押時間也會變久一些,這是之前衛洵關霧魔將關出的經驗。</br> 【關押時間:五分鐘】</br> 才五分鐘?衛洵心里咋舌,這大祭司果然厲害。要知道石磚的關押時間是以衛洵階位為準的,最多二十四小時,最少一秒鐘。</br> 大祭司只能被關五分鐘,通身大圓滿的錯差喇嘛比他更強,只能被關三分鐘。而如此強大的錯差喇嘛也只能再加固封印,只有同歸于盡才能傷到大惡魔恰巴拉仁,完全沒有把握將它殺死。</br> 大惡魔恰巴拉仁極□□洵剛才只啃了牛肉絲那么細的魔氣,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飽脹,這是他之前吃各種惡魔,甚至是吃惡魔虛影時都完全沒感到的。</br> 只這一絲魔氣就讓一直鬧騰的霧魔將不敢再污染了,徹底偃旗息鼓,是階位,大惡魔恰巴拉仁的階位非常高,是衛洵吃過最高的,他甚至‘消化不良’了,大量的純粹魔氣來不及消化,在他體內橫沖直撞,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讓這些魔氣以另外的形式保存——</br> 衛洵臉色微變,他感到自己長出尾巴了。</br> 是當導游異化時,惡魔的尾巴,那尖細柔韌的黑色長尾,桃心尾尖,被墨綠色斗篷完全阻擋,在衛洵腰上纏了兩圈。</br> 即便如此,那縷魔氣還沒有消化干凈。</br> 感覺魔氣又有從他身上其他地方冒頭的傾向,衛洵不再遲疑,他當即抱住不知何時湊到他腿邊戒備嗅嗅,甚至想把狼頭伸進他斗篷里探索的白狼王,趁白狼王遲疑沒推拒的時候,衛洵一頭埋進它的胸前,吃了口白狼王的毛。</br> 狼毛入腹就像健胃消食片,那磅礴魔氣冰消雪融,溶解了一部分,剩下的更加溫順。沒了積壓的魔氣,衛洵的尾巴隨即消失。</br> 白狼毛和雪豹毛的作用一樣。</br> 不容白狼王掙扎,衛洵冷酷直接把它扎虛,攥住前后腿再扛到肩上,轉向其他祭司,冷聲道:</br> “瀆神的惡徒已被我處決,誰贊同,誰反對。”</br> 其他祭司們啞口無言,他們哪敢反對啊。要是有異議的話,不就說明會被燒痛的他們才是惡徒嗎?</br> 而且衛洵渾身煞氣,眼底的冷意,讓人完全無法升起反抗之意。</br> “好,既然沒人反對,以后我就是大祭司。”</br> 衛洵冷聲道:“我聽到了神的聲音,我要見大王子。”</br>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上午繼續加更,我可以!</br> 《毛毛歌》——白狼王,小白狼對唱:</br> 白狼王:每個狼的身上有毛毛狼來給你唱毛毛。頭上面的毛毛是叫著狼毛腿上面的叫著狼毛胸前的短短的很多條小白狼知道叫——</br> 衛洵冷聲:豹毛</br> 白狼王:嗷嗚嗚?</br> 王澎湃/汪玉樹/鹿書橙:糟糕,be</br> 茅小樂:好耶,不愧是三水老師,太聰明了!</br> 感謝在2021-05-1512:49:24~2021-05-1522:35: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非朋友不顯示昵稱哦5個;阿斯塔羅特1個;</br>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幽2個;蓮瑛dm、竹墨殘水、猴王在搓澡1個;</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爻3個;久違尾2個;似是非是、一棵白菜007、清歌、又想學習又愛玩、秋水、研淮歌、花涼、哎呀呀、湛藍、樾曦、glacier、我在噠宰的床上、竹墨殘水、九楷、阿冷醬、玉闌珊、504823571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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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