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浚打算陷害師傅,誣陷師傅私通叛軍。而太守駱文俊他們一眾臨川本地官員則已經(jīng)與他達成了默契,正在羅織著罪名證據(jù)將要動手?!?/p>
“屆時,慕容浚將師傅押赴京城而駱文俊等人則將師傅查抄來的家產(chǎn)盡數(shù)瓜分?!?/p>
白夜冷聲說道,徐來的表情逐漸變得陰晴不定,他目光銳利得好似有電光在流轉(zhuǎn)一般,深深地看向白夜沉重的臉龐。
“哦?倘若你所言非虛,那么此事應(yīng)是機密才對,你又如何知曉?”
“師傅,請恕徒兒不能告訴您消息來源?!?/p>
白夜迎上徐來那銳利的目光,聲音有些沉重地說道。
徐來沉默許久,最后一聲長嘆。
“你能保證消息一定可靠嗎?”
“徒兒可以用性命擔保,一定不會有假?!?/p>
白夜雙拳緊緊捏在一起,目光堅定地說道。
凌霜雪是絕對不可能會騙他的。
“師傅,還請您早做打算。依徒兒之見,您還是帶著大師兄二師姐立即遠走高飛吧。”
白夜面沉如水,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徐來繼續(xù)說道:“清風劍館,以及師傅您的所有生意就全都扔了吧,若是此時轉(zhuǎn)移產(chǎn)業(yè)恐怕會讓那慕容浚與駱文俊他們察覺,打草驚蛇反而不美。”
見徐來仍舊是沉默著一言不發(fā),白夜還以為他是舍不得這萬貫家財,長嘆一聲又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師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您還在,縱是千金散盡亦會還復來?!?/p>
“哈哈哈哈!”
徐來忽地仰天大笑起來,頗有些苦惱地看向白夜,打趣道:“難道在你眼中,為師就是個鉆進錢眼兒里的老財迷嗎?”
“師傅,這倒不是...只是...”
白夜面色一滯,正想繼續(xù)說下去卻被徐來徑直打斷了。
“隨我來!”
徐來眼中立時有無數(shù)道流光飛閃而過,仿佛萬千利劍一齊出鞘直沖天門一般。
他一把拽起白夜的肩膀,只是幾個騰挪之間兩人的身形便瞬時又回到了房間內(nèi)。
原本在軟榻上靜躺著的元筱,見兩人破門而入頓時目光一跳但下一步反應(yīng)還未產(chǎn)生時徐來已是凌空一指,她的雙目便又霎時閉上了。
“師傅,您...”
白夜被徐來“嗖”地一下帶到屋內(nèi),氣都還沒有喘勻乎見又見徐來以雷霆手段令元筱陷入昏迷中去,頓時心里又是一驚。
一直以來,徐來都給他一種風度翩翩仙風道骨的樣子,何時見他有過如此凌厲的一面?
但徐來并沒有回應(yīng)他的震驚,而是雙手不斷掐出印決以某種獨特的手法在靠墻的書架上連續(xù)拍打。
“咔嚓~”
一陣輕微的抖動之后,一條通往地下的暗道緩緩出現(xiàn)在書架下方。
“師傅,這是...”
看向那漆黑的暗道,白夜的呼吸不禁變得有些急促,但徐來依然是沒有顧及他的疑惑再次猛地拽過白夜的肩膀一并踏著暗道向地下走去。
“咔擦~”
上方分隔開來的地板也隨之合攏,看上去與之前別無二致。
伸手不見五指的密室中,唯有一盞油燈在這片黑暗籠罩中透出些許光亮。
無風而搖曳的火光在燈盞上躍動著,赤中帶青的身姿仿佛正扭起妖異的舞步,映照在墻上宛若一個全身扭曲的小人正在這片火海中進行著某種神秘的儀式。
白夜側(cè)目看向徐來,明滅不定的昏暗光芒正在那張蒼老的臉上交織著,給他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
“師傅,這里到底...”
白夜沉聲問道,目光復雜地投向徐來想從他似是臉上讀出些什么。
“你可知為師與慕容浚素無恩怨,他為何要如此費力不討好地對付我呢?”
徐來終于開口了,他的臉色異常平淡,以一種平淡得讓白夜覺得近乎詭異的語氣說道。
“因為這里有他想要的東西?!?/p>
徐來看向滿臉驚詫至極的白夜,清癯而蒼老的面容上依舊是那一副平靜得近乎詭異的表情。
他年輕時的確與慕容家族打過交道,但也僅限于與其中一兩人交過手而已完全談不上有什么恩怨在其中,更不至于會讓慕容浚一個小輩特地為他羅織罪名將他打成叛逆分子。
慕容浚絕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費力不討好的事,那么就只能是慕容家族這些年察覺到了什么。
沒想到除了天心閣,又添入一個慕容家族。
“既然是這樣,師傅您趕緊帶著那東西跑路吧,晚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白夜微微一怔,隨后猛地搖了搖頭語氣凝重地說道。
慕容浚能夠在大周王朝做到巡察御史這個位置的大官,他肯定不會是個二傻子,絕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既然慕容浚還有他們慕容家族與師傅之間沒有什么恩怨,那么便只有是在這件事上有利可圖這一種可能了。
“哈哈哈哈,也許走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p>
徐來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微笑著看向白夜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明明是柔和無比的目光白夜卻被看得心中一陣發(fā)毛,兩臂甚至都不禁泛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師傅,您...”
白夜不知怎的只覺鼻腔一陣沒由來的酸澀,看向笑容滿面的徐來心中忽地覺得一陣悲愴。
“可是師傅已經(jīng)走不了了。”
徐來輕輕拂了拂頷下的銀須,苦笑道:“如果為師所料不差,此刻清風劍館附近甚至是內(nèi)部,已經(jīng)充滿了不知多少眼線。只要為師稍有任何異常行為,他們便會立刻行動。所以...”
他復雜的目光投向了白夜,正欲繼續(xù)說下去卻被白夜開口打斷。
“不,師傅,您可以走?!?/p>
白夜捏緊了拳頭,這還是他第一次打斷正在說話的師傅,不過在這種時候他也不會再去糾結(jié)這些所謂的禮數(shù)了。
“既然慕容浚是為了圖謀那件東西,而駱文俊他們又是覬覦您的家產(chǎn),那么在他們眼中大師兄和二師姐的比重其實就并沒有那么重?!?/p>
白夜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迎上徐來平靜的目光繼續(xù)說道:“隨便找個理由,比如去與天心閣那邊交涉收購的價格,讓大師兄和二師姐出城離去,這樣師傅您便可無后顧之憂。以您的實力,出其不意之下強行出城想來應(yīng)該沒有太大的麻煩吧?”
“慕容浚與駱文俊兩方雖然各自心懷叵測,但他們畢竟還是大周的朝廷命官,他們行事必須要有正當?shù)幕蛘呔幵斐鰜淼睦碛?,要么就是暗中動手。想要捏造出您私通叛軍的所謂證據(jù),想來一定需要時間,這樣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應(yīng)對。”
“說得很好,但有一件事為師卻是在瞞著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