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和老爺子說了一下顧笙,又說了陸今棠的事情。</br> 老爺子最想要聽到的,就是自己的大孫子的消息。</br> 知道大孫子去上班,還憑本事站穩腳跟后,十分欣慰。</br> 又聽說了聰明貼心的顧笙,也讓傅明秀取了東西給她。</br> 傅明秀在大西北總的就呆了兩天,但卻去了一個星期還沒回來。</br> 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路上。</br> 而且,她還是轉道去滬上再去的,需要的時間更多。</br> 就在傅明秀去大西北的時候,顧笙也挑了一天沒下雨,但是陰天的天氣回到了小河生產大隊。</br> 給她義父義母幾人送了不少御寒的物資和糧食。</br> 安排好后,去了老宅,送十二月份養老錢。</br> “爺,奶!”顧笙推開門,發現院子里兩個老人都在。</br> 果然他們單獨住之后,日子滋潤很多,她奶還給三嬸家的小寶喂飯。</br> “怎么回來了?不上課?”顧長根很驚訝。</br> 今天星期四??!</br> “上的,我請了下午的假,這段時間天氣都不好,我爸媽怕過幾天更難走,我就來了,請一天下午沒事的。”顧笙笑著道。</br> “爺,這是十二月份的養老錢,我爸讓我拿來的,對了,這糕點也是他買的。”</br> “你心里有數就行,千萬不能因為成績好就放松,養老錢晚點給又沒啥。”顧長根說道。</br> 至于顧老太,她沒有說話。</br> 但顧笙不在意啊,甚至很開心,以前她奶說話,但說的都是難聽的話。</br> 現在不說挺好的。</br> “我知道的爺。”顧笙笑著說道。</br> 還逗弄了一下小寶。</br> 小家伙顫顫巍巍的,在學走路,一歲多了,三房一直好好的養著,他看起來倒是挺正常的。</br> “香香,這個給你和弟弟吃,放到物屋子里去,晚上讓你媽給你們弄。”顧笙想了一下,從包里拿了一小罐麥乳精出來。</br> 這是她放在系統倉庫里的。</br> 顧香也就是三房的六丫,看到麥乳精不敢拿。</br> 她老了一眼顧老太和顧長根,“三姐,我,我不要。”</br> “拿著。”顧笙笑著放到了她的手里。</br> “你三姐給你就收著。”顧長根笑著說道。</br> 顧香抱著麥乳精,“謝謝三姐。”說完,她就跑回了三房的屋子里。</br> “老婆子,去給笙笙下一碗面條。”顧長根對顧老太說道。</br> “爺,不用了,我坐一下就要回去,等下晚了。”顧笙連忙阻止。</br> 聽到她的話,顧老太站起來的動作頓住,把小寶的飯喂完,轉身去了屋子里。</br> “三姐,給你吃糖。”顧香關上門刨出來,拿了一塊黃色的麥芽糖給顧笙。</br> 麥芽糖看著都有些化了,一看就是小姑娘舍不得吃,留著的。</br> 顧笙心里一暖,“謝謝香香,來,我也請香香吃糖。”</br> 她接過麥芽糖,從兜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給顧香。</br> “三姐,我吃一顆就行了,太多了。”</br> “不多,給你姐和你哥,你們一起吃。”</br> 這話讓顧香猶豫了一下,就收著了。</br> 院子里,除了三房的兩個小孩,還有大房的大丫和四丫,四房的七丫也在。</br> 但是顧笙沒給別人。</br> 任憑她們羨慕或者是嫉妒,眼巴巴的看著。</br> 她還是個孩子呢,孩子只會給自己喜歡的人吃糖。</br> 而且,孩子是記仇的。</br> “拿去!”顧笙正給顧香剝糖,面前就出現了一只黑瘦的手,上面拿了一塊橙黃色的瓜子餅。</br> 她抬頭,看到她奶淡淡的臉色。</br> “拿著啊,不是要回去嗎?不餓?”顧老太不耐煩。</br> 顧笙抬手接過來,“謝謝奶!”</br> 喲,這可是頭一回。</br> 而且,除了她其他人都沒有,但小寶有半塊。</br> 她奶還是那樣,重男輕女。</br> 顧老太看到顧笙拿著,也不多說話,一屁股坐在自己剛才坐的位置,端著簸箕撿紅豆。</br> “快吃吧。”顧長根發現孫女兒的驚訝,抖了一下煙桿說道。</br> 指望老婆子孫子孫女一視同仁,那是不可能的,他都做不到。</br> 不過,能有現在的改變就不錯了。</br> 反正他們兩個單獨住,四家都給養老的,除非需要人伺候的那一天,不然,他不會讓兒子兒媳婦插手他們的日子。</br> 他也會看著老婆子,別插手幾家的事情。</br> 兒子都能頂門立戶,孫子也大了,他們該盡的責任也盡了,管不了太多。</br> 顧老太在鬼門關走了兩次,讓顧長根徹底想通了。</br> 他本來就是個有遠見的,現在看開了,就更是豁達。</br> 有他管著,時刻提醒顧老太,加上她自己也真的差點就死了。</br> 想不通,想不開的,也漸漸不再想了。</br> 特別是單獨自己住的日子,多好,又輕松又舒心。</br> “爺,這瓜子餅味道不錯噯!”顧笙掰了一塊放在嘴里,不起眼的瓜子餅味道卻是不錯。</br> “那是你奶做的,她做的瓜子餅很多人都夸的。”</br> “???以前都沒吃過。”顧笙嘀咕了一句。</br> 被旁邊的顧老太聽到,她冷哼了一聲,“以前那也要有條件做,吃都吃不飽了,還做這亂七八糟的東西。”</br> 實際上不是,是她懶得做,前些年確實吃不飽,但后來還是勉強能混個水飽的。</br> 但有兒媳做飯,她才懶得動手,加上家里這么多人,得浪費多少糧食才能做出來。</br> 大手大腳的。</br> 顧笙:“……”她奶還是她奶。</br> 她把瓜子餅吃完,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三點半了。</br> 她站起來,“爺,奶,我回去了,時間不早了。”</br> 現在天氣已經短了下來,天黑得更快。</br> “嗯,路上騎車小心點。”顧長根站起來。</br> 顧笙是騎自行車來的。</br> “我知道,爺你回去吧。”</br> “三姐再見!”顧香宋到門邊,對顧笙揮手。</br> “再見。”顧笙對著他們擺了一下手,然后就騎著車走了。</br> 穿過大隊,看到很多上工的人,關系還不錯的顧笙都打了招呼。</br> 看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幾個婦女神色復雜。</br> “誰說兒子好的,顧老二家的這個閨女還真是能耐。”</br> “是啊,成績年年第一名不說,還能得獎金,以后也肯定是留在城里工作的。”</br> “聽說他家的小閨女跳級去讀初一了,也很厲害!”</br> “嗤,再厲害還能傳宗接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