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一看，還有誰一起去，然后沒回來的，咱們清點一下人數！”</br> “好！”</br> 倉庫里開始清點人數。</br> 另一邊，顧笙裝備好自己，往牛棚里跑了一趟，看到牛棚的屋頂都快被吹飛了，她心里一急，往里面跑。</br> 進去后才發現，牛棚里已經積水了。</br> 不過，牛棚里的人都沒在，只有兩個老牛在里面。</br> 她看了一下地上，腳印也被雨水沖刷得看不見了。</br> “有人嗎？牛棚里有人嗎？”顧笙喊了幾聲。</br> 沒有應答。</br> 她心里著急，卻不慌亂，人都沒在，應該是去哪里躲雨了。</br> 站在那里看了看山邊，顧笙想到牛棚后面的山腳有個山洞，她穿著厚厚的雨衣，往那邊跑過去。</br> 她猜的沒錯，秦婉柔四人和牛棚里的另外幾個老人，都在山洞里。</br> 顧笙知道他們平安就行了，也沒有上去打擾。</br> 她退了回來。</br> 卻在知青點前面，遇到了幾個人，都是大隊里的壯勞力。</br> “顧家丫頭，這雨這么大，你怎么還不回家？”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說道。</br> 他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br> 披著的塑料布根本就不防雨，頭頂的草帽也是，雨水順著他的臉龐流了下來。</br> “我正要回去呢，叔，你們去哪？”顧笙看到四人很詫異。</br> 他們四個人只拿了一支手電筒。</br> 現在外面全部黑了。</br> 已經快八點，雨根本沒有小的意思，地上已經有從山上趟下來的山水。</br> “唉，李大爺在搶收的地里沒回來，他兩個兒子也都一起呢。”那人嘆氣。</br> 顧笙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沒回來？！現在也沒回來？”</br> “嗯，前面的地都找過了，應該是在后山的這邊。”</br> 顧笙剛想說話，就看到前面有很多人都過來了。</br> 他們手里拿著手電筒和馬燈。</br> “顧丫頭，你快回去吧，我們這還得去后山呢。”</br> 說完，四人就走了。</br> 顧笙跑上前和大隊長打了個招呼，就往家里跑。</br> 回到家，顧不得換衣服，“爸媽，李大爺和李老二李老三搶收的時候沒來得及回來，現在大家都去后山找了。”</br> 顧建軍臉色一變，連忙站起來，“我們也去。”</br> 夏秋月點頭。</br> 兩口子拿雨衣穿著，腳上穿著膠鞋，多拿了兩只手電筒。</br> 他們身上的雨衣，是顧笙在系統里兌換的。</br> 防水性能特別好，是高級油布，軍綠色的，款式也符合這個時代的特色。</br> “爸，我也去。”顧笙想到自己的醫術。</br> 雖然不能暴露，但關鍵時刻可以降低一下傷害，先保命什么的。</br> “你快吃飯，我們先去，你后來。”顧建軍說道。</br> 笙笙跑了一天，現在都還沒吃飯呢。</br> 正好顧玖端了一碗面條過來。</br> 顧笙接過來就稀里呼嚕的吃來，沒兩分鐘，一碗面條就見了底。</br> 顧玖也已經穿戴好了。</br> “姐，我們一起去。”她爸媽已經走了。</br> 顧笙點頭。</br> 李大爺就是李狗蛋的爺爺，那天打架，李狗蛋的爸爸和他兩個叔叔可是最開始跳上去幫忙的。</br> 還別說夏秋月以前和李大娘打過架，人家都沒介意來幫忙。</br> 兩姐妹到后山的時候，看到人群已經下來了。</br> 應該是找到了。</br> “三叔，怎么回事？”顧笙剛好看到她三叔。</br> “笙笙？小玖？你們怎么來的？”顧建黨瞪著眼睛。</br> “我們沒事，三叔，人找到了嗎？”</br> “找到了，就是情況不太好。”顧建黨嘆了口氣。</br> 他們上山的時候，原先上去的四人已經把人找到了，不過他們抬不出來。</br> 因為李家父子三人都摔在了斜坡下。</br> 李老二和李老三背著背簍，摔下去直接沒起來。</br> 李大爺是最先摔下去的，也被石頭弄到腳，父子三人只有在原地等待救援。</br> 冰雹下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躲的地方，只能費力把背簍里的苞米倒了，用背簍蓋在頭頂。</br> 李老二把背簍給了他爹，自己被砸得滿頭血。</br> 找到他們的時候，李老二都迷糊了，全身滾燙。</br> “笙笙！”顧建軍和其他人一起抬著李老二，聽到閨女的聲音，叫了一下。</br> 顧笙心領神會，她立刻湊過去。</br> “陳三哥，你累了，我來替你。”她使了巧勁兒，從大隊長家三兒子的手里把簡易擔架的一邊接了過去。</br> 看著人群走遠，陳愛國一臉懵逼，他是怎么放手的來著？</br> 抬著李老二的，除了顧笙和顧建軍，另外就是牛二和大隊里的一個壯實后生。</br> 他們兩個對顧笙的大力士人設是心知肚明的。</br> 根本沒有驚訝。</br> 晚上特別黑，手電筒照不到所有的地方，顧笙瞄了一下，大家都沒注意。</br> “統子，開啟一分鐘的掃描！”顧笙在心里道。</br> 統子自動扣除了積分，立馬開啟掃描功能。</br> 顧笙眉頭狠狠皺了一下。</br> “他失血過多，肋骨斷了兩根，其中一根離心肺只有兩毫米，已經對心肺造成了傷害，必須馬上手術，不然心肺出血就完了。”統子說道。</br> “現在這年代的醫療水平，必須馬上手術！”</br> 顧笙皺眉也是個原因。</br> “還有，他還發著高燒，頭上的傷口被雨水淋過，會發炎！”</br> “我知道。”顧笙眉頭皺得很緊，“他的右腿也骨折了。”</br> 不過比起肋骨，右腿要好很多。</br> 至少沒有粉碎性骨折。</br> “要立馬送去醫院。”</br> 顧建軍就在自家閨女的身邊，一開始就察覺到她不對勁。</br> 看來李老二的情況很嚴重。</br> “小玖！”顧玖和顧笙中間隔了一個人。</br> 她跑兩步跨過來，低聲，“姐。”</br> “你偷偷給他喂點水。”顧笙小聲的說道。</br> 她怕李老二堅持不住。</br> “嗯。”顧玖點頭，然后借著黑暗，偷偷往李老二的嘴里滴了一點靈泉水。</br> 顧笙摸了一下李老二的脈搏，脈搏穩了一點。</br> 她松了一口氣。</br> “哇嗚嗚嗚……”人抬到衛生所的時候，就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哭聲。</br> 是李大娘和她的兩個兒媳婦。</br> 李老大和李老二都結婚了的，只有李老三因為才十九，只看好了對象，還未結婚。</br> “嗷，老頭子，老二，你們別嚇我啊，嗚嗚嗚嗚……”李大娘哭得特別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