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棠已經做好了飯,顧笙把自己帶回來的熟食裝盤,小兩口在吃飯,邊吃邊聊。</br> “白云墨直接把白家大房舉報了。”陸今棠給顧笙夾了一塊雞蛋,然后說道。</br> 顧笙只是微微頓了一下,就繼續吃飯了。</br> 她已經想到的。</br> 白云墨昨天的樣子,就已經決定好了,所以才會托付她照顧謝冬雪和他們的孩子。</br> “其實白家大房具體也沒做什么,就參與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們再蠢,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伸手。”陸今棠說道。</br> 不過社會敏感,出賣國家的問題也敏感,再加上海外白家做的事情,京都的白家還是清算了。</br> 只是上面感念白老爺子的功勞和白家其他人的無辜,沒有重罰。</br> 白家舉家去了南疆,那里條件艱苦,對他們來說,也是懲罰了。</br> 不過百老爺子的職位還保留著,該有的福利都還有,并且白云墨在南疆還有一個職位。</br> 用古時候的話來說,是被貶!</br> 顧笙嘆了口氣,“白云墨本來就是胸有丘壑的人,他這一次也算是果決,有他和白老爺子在,白家再回來不是難事。”</br> 只是需要時間罷了。</br> 陸今棠也深以為然,白云墨如果不優秀的話,白老爺子也不會這么看中他。</br> “對了,那白家大房呢?也去了南疆?”顧笙突然想到白家大房。</br> 應該不會。</br> “沒有,白家大房去了更偏遠的鄉下了。”陸今棠意味深長的說道。</br> 顧笙瞬間就領會了。</br> “不過白一寧留下來了,她和秦修然的婚事火速定了下來,兩人也不辦酒席了,明天就去領證,到時候我們過去一趟。”</br> 陸今棠放出了一個顧笙十分詫異的事情。</br> 她眼里閃過嘆息,“原本還覺得他們可能有一條很長的路要走,變化無常啊。”</br> “是啊,白一寧的母親以前不知道他們兩個的事情,現在這個情況下知道,對秦修然,也只有滿意和感激。”</br>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嘆息,顧笙道,“不過也算是好事吧,至少有情人終成眷屬,白家也不用擔心白一寧的后半生了。”</br> “你說得不錯,不過他們不辦酒席,明天去的話,得多帶點喜慶的東西,至少別讓他們的大喜之日冷冷清清的。”</br>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吃完飯我就準備。”</br> 因為心里想著白一寧和秦修然的婚事,其他的事情都顧不得說了。</br> 吃了飯,陸今棠收拾碗筷,顧笙就去翻找適合送的禮物。</br> 最后確定了,一套大紅色的四件套、一對印著大紅色囍字的杯子、兩套情侶款的大紅色睡衣還有一副百喜圖!</br> 這百喜圖,是她以前收藏的,不值多少錢,后世的價格也就一萬多一點,是繡的,當時遇到收藏,也是緣分吧。</br> 她出差的路上偶然幫助了一個婦女,那婦女為了感激她,就把自己繡的繡圖給了她。</br> 百喜圖,十分喜慶,寓意也好,顧笙就收藏了起來,收藏的,也是當時的那種心情。</br> 現在拿出來送他們,挺好的。</br> 陸今棠進了房間,看到沙發上擺著的各種大紅坡的東西,看起來還真的十分喜慶。</br> “你看夠了不,要不要再添點什么?”顧笙看著陸今棠問道。</br> “夠了,準備得十分周全!”不僅喜慶,還十分的實用。</br> 差不多后,兩人就收拾好,用箱子裝起來。</br> 次日中午,兩人估計好時間就去秦修然的家里,他在京都有一套房子的,只是不大,一個一進的四合院。</br> 雖然不大,但兩個人住也夠了。</br> 到門口的時候,顧笙下車,看了一下冷冷清清的門口,門上就連一個喜字都沒貼。</br> 白家現在能低調就低調。</br> “只要他們幸福就好。”陸今棠看出了顧笙心里的想法,走到她身邊說道。</br> “嗯。”</br> 兩人提著東西進門,白家的人已經來了,來的也不多,就是白云墨夫妻和他們的父母,白老太太都沒來。</br> 她在醫院照顧白老爺子,白家的其他人也沒出現。</br> “顧同志!陸同志!”白云墨的父母看到顧笙和陸今棠,眼里露出激動和喜悅。</br> 這個時候顧笙和陸今棠能來,十分難得。</br> “叔叔阿姨好!”顧笙點頭和他們打招呼,之后看著眼眶和臉頰都紅著的白一寧。</br> “一寧,祝你們新婚快樂,幸福長久!”</br> 她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秦修然接過了陸今棠手里的,白一寧接過了顧笙手里的。</br> 他們也沒看是什么,笑著對顧笙和陸今棠道謝。</br> 什么話都不必說,這份情誼他們珍藏在心底。</br> “你們怎么不說一聲就結婚了,這是不把我們當朋友?”幾人還沒坐下,就聽到門口傳來了一道聲音。</br> 大家回頭,就看到徐京墨等人進來。</br> 秦修然心里一暖,徐京墨兩口子和韓云崢,還有一起考察的葉蓁和喬年華幾人都來了。</br> “抱歉,是我想多了。”秦修然無奈的笑了一下。</br> 韓云崢看了他一眼,“部隊雙杰之一的你要結婚,我卻沒來,你這是故意讓我在部隊里抬不起頭來。”</br> 秦修然哭笑不得,“我沒有!”</br> “那可說不準,說不定你想以此打敗我呢?”</br> 秦修然還沒說話,徐京墨就欠揍的接了過去,“打敗你很簡單,你和顧笙打一架就知道誰勝誰負了。”</br> 韓云崢默默的看了顧笙一眼,“她那力氣是人類能擁有的嗎?我不和變態比!”</br> 變態這個詞,還是跟著顧笙學的。</br> 顧笙:“……”她躺著,哦不,站著也中槍?</br> 陸今棠看了他們一眼,“不用笙笙出手,我就能讓你們知道誰勝誰負!”</br> “行了啊,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們悠著點。”秦修然被他們一打岔,心里也只剩下暖意和喜意。</br> 因為多了這么多人,這場婚禮也不冷清。</br> 照樣熱熱鬧鬧的。</br> 白一寧還換了一件紅色的外套,畢竟是結婚,怎么能不穿紅衣服呢?</br> 她爸媽看到熱熱鬧鬧的情景,心里又酸又澀的,不過也沒那么遺憾了。</br> 就在大家張羅著吃飯的時候,門被人敲響。</br> 大家都很意外還有人來。</br> 顧笙離得近,她開的院門,然后就看到了熟悉的人!</br> “怎么是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