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人是駱北城。</br> 顧笙驚訝的時候,秦修然已經走了過來,“……哥,進來吧!”</br> 哥?!</br> 所有人驚訝了,陸今棠也驚訝的挑了一下眉頭,駱北城竟然是秦修然的大哥!</br> 駱北城歉然的看著顧笙,“抱歉,這件事情有點復雜,我就沒說。”</br> 顧笙不在意的擺手,“這是你的私事,沒關系,我只是驚訝你們是兄弟。”</br> 駱北城的家人,都是在浩劫中出事,然后沒熬過去沒了的。</br> 但秦修然……對了,秦修然一直沒說過自己的家世,他也一直是一個人。</br> 今天是秦修然的大喜之日,也不適合一直揪著其他的事情說。</br> 大家認識了之后,就繼續熱鬧了。</br> 天色漸晚,熱鬧過后所有人都離開,駱北城最后走的,他把一個小盒子遞給了秦修然,“這是家里的東西,如果老頭子沒出事,他會親自給你,當初……他也知道錯怪了你們,但世事無常,他也沒了機會彌補,就算你心里有怨言,但這些東西不要白不要,是你應得的,收好了。”</br> 說完,也不等秦修然拒絕,不由分說的把盒子塞給他,然后看著秦修然和白一寧,“大哥祝你們百年好合!萬事如意!”</br> 之后轉身就走。</br> 秦修然連忙把盒子遞給自己的媳婦,追了上去。</br> 兄弟兩不知道說了什么,反正秦修然出去了十多分鐘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臉上閃過釋然和感慨。</br> 白一寧把盒子遞給他,“這里面的東西……”</br> “沒關系,收起來吧。”秦修然不在意的說道。</br> 白一寧無奈,“你還是看看里面是什么吧。”</br> 秦修然狐疑的把盒子接過去,看了之后就沉默了,他眼里閃過復雜,嘆了口氣,“收起來吧,大哥給的!”</br> 那盒子里,是兩張房產證,一張是在京都,是一個院子,另外一張是滬上的洋房,面積都不小。</br> 這些東西,是他家老頭子平反后,上面還回來的,原來家里還有很多古玩,秦修然記得很小的時候,家里人都十分寶貝。</br> 但出事后,肯定毀于一旦了。</br> 能拿回來房子,已經是很不錯了。</br> ……</br> 另一邊,顧笙和陸今棠回家后,兩人也聊起了駱北城和秦修然的關系。</br> 不過和他們沒關系,兩人也只是說了說就沒管了。</br> 但是三天后,一道新的消息,讓顧笙和陸今棠眉頭都蹙了起來。</br> 駱北城被牽連進了白家的事情里,準確的說,是被白芷牽連了進去。</br> 白芷被問了出來,她回國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駱北城,她知道駱北城受傷,所以一直在鉆研自己的醫術,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讓駱北城站起來。</br> 但是,她回國之后,還沒來得及知道駱北城的最新消息,就被連二連三的事情給耽擱了,騰開手想要行動的時候,又發現自己被盯上,就這樣,她只知道最近駱北城回到了京都,卻不知道駱北城的雙腿已經能走了。</br> 秦修然來尋找顧笙,“顧笙,可能還要麻煩你一趟,幫忙證明一下我哥的腿是你治好的。”</br> 他就知道駱北城肯定會被牽連進去。</br> 不過好在這么多年,那傻子都沒和白家的任何一個人聯系過。</br> 顧笙,“沒事,他的腿本來就是我治好的,我和你去一趟吧。”</br> 只是作證,沒什么難的。</br> “我送你們去。”陸今棠去開車。</br> 三人驅車去了安全局。</br> 駱北城已經被‘請’來了,顧笙他們穿過關卡,就看到了在椅子上坐著的駱北城。</br> 負責這件事情的,是安全局的副局長,事關重大,局長也是要親自過問的,只是他現在沒在。</br> 副局長看到顧笙和陸今棠,露出了一個笑容,“顧同志,陸同志!”</br> “副局長同志好!”顧笙主動和他握手。</br> 其實他們是見過的,只是沒說過話,畢竟安全局對于研究院和科學院的研究人員都需要了解,還要保護。</br> 雙方客套的寒暄了兩句,副局長就開門見山的詢問了,顧笙也有條不紊的回答。</br> 兩個小時后,駱北城被他們領走了。</br> 幾人才走到門口,就有人叫住了顧笙。</br> “顧同志,白芷想要見你,她的意思,見到你之后,會說一些消息,可能很重要,副局長讓我請您回去,麻煩您了!”</br> 顧笙有些意外,“見我?”確定不是弄錯了?</br> 不應該是駱北城嗎?再不濟,也是她老公啊!</br> “是的,白芷說的就是顧同志!”</br> 顧笙看了一下陸今棠幾人,陸今棠,“我陪你去。”</br> “罷了,我去看一看,她也做不了什么,你出去等我吧,我很快就會出來的。”顧笙搖了搖頭,別說在這里白芷做不了什么,就是在外面,白芷也不是她的對手。</br> “好,那你小心點。”陸今棠看著她說道。</br> 顧笙點了點頭,然后跟著剛才的那個人又轉身進了安全局。</br> 她是在一個和詢問室差不多的房間里見到白芷的,白芷坐在椅子上,四周什么都沒有。</br> 但是她的狀態還可以,比較淡定,只是眼瞼有些青影,應該是沒休息好的緣故。</br> 原本平靜的白芷,在看到顧笙的時候,眼神瞬間就變得復雜起來。</br> 顧笙沒有在意先開口就失去了主動權的說法,她喜歡速戰速決,于是看著白芷,“聽說你要見我,我來了,有什么就說吧。”</br> 白芷看著顧笙,她的臉色淡淡的,眉宇從容沉靜,哪怕在手術室里,她下刀和下針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br> 她似乎,從來都不知道著急和窘迫是什么。</br> 白芷有些恍惚,她突然就發現,自己第一次看到顧笙的時候,就是羨慕,甚至是嫉妒她的。</br> 不為了什么,就好像有的人,天生就是讓你羨慕嫉妒的。</br> 她活得明亮,仿佛永遠都高高在上,就像是高懸天空的太陽或者月亮,永遠也不會跌落到污泥里。</br> 看著白芷復雜的眼神,顧笙挑了一下眉頭,“如果你沒話說的話我走了。”</br> 她沒時間在這里浪費!</br> 白芷回過神來,收斂了心里的情緒,“駱北城的腿真的好了?是你治的?”</br> 這沒什么好隱瞞的,顧笙點頭,“是我治的,都三四年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