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四周的黑熊精們也是一片安靜。
有茫然看向被教訓(xùn)的那頭小黑熊的,有好奇打量著翟凌的,不過更多都是敬畏地偷瞄著翟凌座下那頭黑熊精的。
總之,誰也不敢吱上一聲。
翟凌心中有些好笑,那小家伙不就是先前被他一頓胖揍的黑熊精嗎?
居然現(xiàn)在還想著找小爺報仇?
驀地,翟凌忽然注意到,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黑熊精看向自己的眼神隨著那頭正在教訓(xùn)小黑熊的黑熊護衛(wèi)的咆哮聲,一個個不管是恭敬或是隨意亦或是渾濁的眼神紛紛都變得明亮了起來,極為熱切的看向了翟凌,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寶貝一樣。
翟凌嘴角一抽,“這什么情況?難道他不是在教訓(xùn)這小家伙,而是在告訴它們,該怎樣分食了我?”
“哞哞——哞——”小黑熊這時發(fā)出了屈服認(rèn)錯的叫聲,那頭正在教訓(xùn)它的黑熊精這才收了手,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摸摸小家伙的腦袋,隨后站起身,一臉恭敬地站在翟凌身旁。
小家伙也自覺拖著受傷的小心靈站在了黑熊居民隊伍里,水靈靈的大眼睛卻是泫然欲泣的模樣不時偷瞄著它們族長肩上的翟凌。
這一刻,整個山谷除了微微清揚的風(fēng)聲,便無一丁點雜聲,這并不是沒有生氣的寂靜,更像是暗涌翻動前隱藏的寧靜時分,讓人不知道下一刻究竟會發(fā)生什么。
翟凌隱隱戒備了起來,不管這群黑熊精對他有多么的友好,哪怕一絲殺心也沒有,翟凌也不會這么輕易的就放下戒備。
更何況,他根本就不知道——為什么之前執(zhí)意追殺他的三頭筑基期巔峰黑熊精會突然變得這么和藹可親?尤其這頭明顯是黑熊精族長的大塊頭對自己的態(tài)度更是友善甚至還有點敬畏。
這里面要是沒藏著什么事情,翟凌是打死都不信的。
就在翟凌困惑且戒備的時候,他座下的黑熊精族長動了,偏過腦袋看向了翟凌,那眼神似乎要把翟凌深深記在腦海里,也是讓翟凌驚疑了起來,但表面上還是一副鎮(zhèn)定的表情。
“哞——”黑熊精族長緩緩開口,將聲音控制到不讓翟凌難受的地步。
“……聽不懂……”翟凌聳聳肩,一副我沒辦法的表情。
黑熊精族長見此便也不再發(fā)出聲音,而他身旁的那兩位“護衛(wèi)”卻急得快上躥下跳。
“哞——哞哞——”黑熊精族長安撫了這兩個大家伙,隨后看向了下面的黑熊精們,表情十分鄭重地說道,“哞——哞——哞哞哞——”
“哞——”眾熊同樣表情肅穆地點點頭,就連那頭桀驁不馴的小黑熊也都一副認(rèn)真的表情。
翟凌掃了眼四周,發(fā)現(xiàn)這些黑熊在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份和對黑熊精族長那樣的敬畏后,心里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也是開始好奇起這黑熊精族長到底是說了什么,竟然讓大家都變得這么敬畏起自己。
黑熊精族長說完后拍怕手掌,隨后一眾黑熊精彎腰朝著它和它肩上的翟凌都拜了拜就各自散了去。
而黑熊精族長也扭過頭看向翟凌,隨后指了指身后的盤絲洞,雙手比劃了一下。
“你是說帶我進去……找東西?”翟凌狐疑看向它說道。
“哞哞。”黑熊精族長咧開嘴點點頭。
翟凌心里念叨了起來,到底是要我找什么東西?難道它們自己不能找?
不過——
這幾個大家伙對我這么友好應(yīng)該就是想讓我?guī)退鼈冋沂裁礀|西,但這之后的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先答應(yīng)下來,東西就算找到了也肯定是不能交上去的,萬一它們過河拆橋我可就麻煩了。”
翟凌打定了主意,依舊坐在黑熊精族長的肩膀上進了盤絲洞,而那兩位護衛(wèi)則罕見的守在了盤絲洞前,并沒有跟進去。
這一進了盤絲洞翟凌真的覺得大開眼界了。
倒不是心里所想的那般在這龐然大洞里敲幾塊臥房,然后幾頭幾頭的黑熊住在那里。
事實上,一進盤絲洞,翟凌就一眼看到了整齊有序的一共百余個天然洞口,個個近十米高,里面也很是寬敞,哪怕黑熊精族長這樣的大塊頭來幾個空翻恐怕都不成問題,而洞口與洞口之間都有種植一些果樹,有的已經(jīng)熟紅了半邊果樹,一個個椰子大小的飽滿果實看起來格外亮眼。
而這些黑熊就住在那里。
“這簡直比大爺還大爺啊。”翟凌這一刻真的是嘆服了,敢情這群黑大個根本不傻,只是人家比較含蓄而已。
然而翟凌現(xiàn)在所見的也只不過是盤絲洞內(nèi)的冰山一角。
路過住宅區(qū)入眼便是百廊回轉(zhuǎn)曲徑萬折,無數(shù)的三人合圍的天然石柱佇立在這座鬼斧神工般的洞天之內(nèi)。
翟凌也不知轉(zhuǎn)了多少圈,只覺得眼花繚亂的時候,黑熊精族長終于停了下來,再往前走幾步就到了一片火海翻涌的峽谷邊上。
黑熊精族長將翟凌放了下來,隨后笑著指了指火海,又比劃了一番。
這一次翟凌可不淡定了,“你是說讓我跳下去?”
黑熊精族長點點頭。
翟凌可不是個笨蛋,這黑熊精族長如今可是有大忙是要求他辦的,所以它絕不會犯傻坑害自己。
可一想到是要跳火海……
翟凌沉吟著不說話,向著火海邊上靠近。
原本這一條路是通的,可就是因為這條近百米寬的火海如同一道千余米長的裂痕硬生生地將這條不知遠(yuǎn)方的大道截成兩段。
距離火海也就是兩步遠(yuǎn)的位置,翟凌頓感一股滔天熱浪席卷而來,火浪之間不時噴涌出密如繁星的火點,翟凌身形一個側(cè)閃,雖說躲開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火點但還是感受到了臉上的一股熱浪襲擊后的刺痛感。
“跳下去?”翟凌后退到安全范圍內(nèi),回過頭看向了黑熊精族長。
“哞——”黑熊精族長點點頭走了過去,這一刻看向翟凌的目光里也帶著些許肯定。
如果這翟凌想也不想就聽了它的話跳進火海,那只能說這人有勇無謀,日后絕對成不了多大氣候。
翟凌皺起了眉頭,隨后又再次看向了洶涌澎湃的滔天火海,忽地眸光一亮,在黑熊精族長微微詫異的目光中就一躍而下。
原本這黑熊精族長還打算也親自跳下去打消翟凌的顧慮,到?jīng)]想到這人類好似自己已經(jīng)看明白了這一切,嘴角瞬間露出了一抹人性化的含著深意的笑容,隨即也就跳了下去。
果然不出翟凌所料,這火海其實就是一個極為逼真的幻境而已,從他跳下去的瞬間,就立即感受到一股溫?zé)徇m宜的力量拖住了他,緩緩而下。
啪——
翟凌穩(wěn)穩(wěn)落在了地上,目光頓時被四周的景象給吸引住了。
這是一條高達(dá)十幾米且不知通向何處的走廊,寬達(dá)十幾米的道路鋪滿了錯落有致的青石板,光是翟凌視野之內(nèi)便足有數(shù)萬塊之多。
向左側(cè)看去,走廊的左側(cè)刻著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不過翟凌一點都看不懂,想必應(yīng)該是一種獸文之類的語言。
而真正讓翟凌震驚的卻是走廊的右側(cè),畫著無數(shù)巨型彩畫,但似有迷霧籠罩其上。
翟凌所看的那幅畫也就是這條走廊的第一幅彩色插畫,在他身后事一堵暗灰色的坑坑洼洼的石墻,和這盤絲洞的石料一模一樣,說不定是當(dāng)初開鑿這走廊的人一時偷懶就沒打通完。
而那第一幅彩色插畫上所畫的是一場天地色變——
一顆菱形水晶懸浮在空中綻放出略有些斷斷續(xù)續(xù)的光幕,而四周一群無法完全看清臉面的人張大了嘴巴,好似十分驚恐的模樣。
可就在菱形水晶的左側(cè),也就是在這幅插畫的最右下角,有兩道身影正好處在一道虛影大門內(nèi),半邊身子都隱沒了起來,其中一人回過頭露出同樣驚恐的表情看向廣場之中的巨變。
翟凌的臉色微微一變,這幅畫上的內(nèi)容他豈會不知道,這不是在圣壇廣場上發(fā)生的嗎?不就是幾個小時前才發(fā)生的嗎?
雖然他沒親眼看到廣場的驚變,但他用肩抵著甄老頭沖進虛影大門的場景他可是記憶猶新啊。
翟凌盯著畫上的虛影大門的一張面容上,原先還有些看不清面容的臉頓時清晰了起來。
這不正是翟凌真正的面容嗎?
翟凌微微后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幅畫。
“這到底是誰畫的?他怎么可能會知道這件事?難道他可以預(yù)見未來?”
翟凌來不及思考,趕緊向前走了一步,想要看向第二幅畫,卻有一層迷霧籠罩著。
就在翟凌皺眉不解的時候,一道身影降落在了他的身邊。
“屬下參見神使。”
來人虎背熊腰,一臉正氣,大概四十歲出頭的模樣,走到翟凌的面前便是立即就單膝跪倒在地恭拜道。
“神使?你是?”翟凌皺起的眉頭微微一挑,他記得很清楚,和他一起進來的根本就沒有其他修真者,而且現(xiàn)在黑熊精族長也是消失不見了。
“屬下,正是黑熊精部落的當(dāng)字輩族長,吾名熊當(dāng)仁。特奉老祖之命守護在這盤絲洞等待神使大人的到來。”中年人臉上出現(xiàn)了些許潮紅。
多少年了,他們黑熊族始終不忘的使命終于要結(jié)束了,新得時代終于要到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