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三千敢戰士,并且正式開始了徙民,遼陽城內也一改之前的懶散模樣,在每日組織發送百姓南遷的同時,也開始城內的土工作業。</br> 所謂的土工作業,大體上分為三個部分:其一是修繕城墻,改造甕城和附屬防御設施;其二是填埋護城河,挖掘深井并修建給排水設施;其三便是修建城內暗道系統。</br> 先來說修繕城墻,改造甕城和附屬防御設施這一條,倒也從字面上看出內容簡單,如今的遼陽城乃是遼國在神冊三年(918年),遼太祖耶律阿保機攻占遼東城,置遼陽府后修建。</br> 當時是在襄平老城的基礎上,修葺遼陽故城,改為東平郡,置防御使,并“鑄鐵鳳以鎮之”,因故又稱鐵鳳城。</br> 到了天顯三年(928年),遼太宗耶律德光即帝即位,改遼陽府為南京,作為遼代的陪都,遷東丹國首都于遼陽,建東丹王宮(今遼陽市老城東北隅),徙耶律倍居之(遼天顯元年即公元926年,遼滅渤海,改其國為東丹國—東契丹之意,立太子耶律倍為人皇王)。</br> 遼會同元年(938年),改南京為東京,置遼陽府。設東京道,統轄四十州。其轄境西至今康平縣以西大凌河下游,東臨濱海(日本海),東南至今鴨綠江下游南岸,北至今松、嫩合流起點,東北直達黑龍江下游。</br> 東京遼陽府轄遼陽、仙鄉、鶴野、析木、紫蒙、興遼、肅慎、歸仁、順化等九縣。遼圣宗太平九年(1029年),被遷徙至遼陽的渤海人,為反抗遼朝當局加稅和虐待船工而起義。東京遼陽府軍事首領渤海人大延琳參加起義,取得領導地位并宣布獨立,建立政權,定國號為興遼,建元天慶。但一年之后,起義便告失敗。</br> 遼天祚帝天慶六年(1116年),渤海人高永昌聯合漢人在東京(遼陽)起義,自稱大渤?;实?,改元隆基,數月后失敗。</br> 遼陽作為遼國五京之一,在契丹、漢族、渤海、女真、高句麗等族人民的辛勤開發下,到遼末時期(也即大宋的政和年間)遼海地區已成為“邊戶數十萬,耕墾千里”的富庶農業區。</br> 可是,隨著阿骨打稱帝并定都會寧府(今阿城縣白城子),于政和六年(1116年)起兵攻克東京遼陽府(今遼陽市),作為陪都之一。</br> 而如今,當年據稱“邊戶數十萬,耕墾千里”的遼陽地區已然一片狼藉,原本鼎盛時總人口超過二十萬的遼陽府城如今僅剩下八千二百一十五戶,共計四萬三千五百五十人,由此可見金人的施政是如何的不得人心了。</br> 話說回來,因為城池本是遼人修建,所用的城建工藝自然是遼國的技術,也就是城墻磚石合筑,內石外磚,墻心夯土的老辦法,加上建成已有百年,說是古董也不夸張,如今既然要據守城池跟金國打一場拉鋸戰,自然要好好修葺一番做些加固。</br> 那么修繕城墻,改造甕城和附屬防御設施的部分倒也簡單,直接就是開挖墻基把構件槽整理出來,然后把建造菱堡的通用預制墻體部件拿來安裝,等于是給原有城墻的城墻再貼上一層墻體,并未為了給金軍增加娛樂性和挑戰性,黃杰還準備把原本只有兩丈六不到的城墻給他加高到四丈。</br> 此外,鑒于金軍已經在高麗動用了大型的攻城設施,可以判斷出金國應該已經得到和消化了遼國的戰爭科技,因此也就能夠預料到一旦全面開展,宗望軍方面勢必也會拿出大量的攻城戰具來攻,那么這個時候遼陽城的護城河反而成為了累贅,因為一旦金軍攻城,他肯定要截斷水源填埋河道,而遼陽城這種并不靠近主要江河的城池,一旦被人截斷了水源就會出現斷水的危機,那么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搶先填埋護城河,然后明面上毀掉水源,但暗中將水源引入地下,再挖掘深井獲得水源,并修建城內可以自行循環的給排水設施,這就能夠不虞金軍圍困城池后斷絕水源的憂慮。</br> 最后的修建城內暗道系統,也即在城池下面修建地道,一來是防御金軍挖地道攻擊,二來也是加強了城池的防御能力。遼東地區土層較厚,雖然如今天寒地凍,地面凍得硬梆也看不出什么,可等到夏天地面軟得像是豆腐一樣,金軍又豈能會想不到挖掘地道攻擊的辦法。</br> 所以,從初八開始,城中的宋軍便也活動起來,不分白天黑夜的干得熱火朝天,也就瞧著遼陽城的城墻一天一天往上漲,差不多也就是正月十五前后,便也把整個北面城墻加高了整整一丈,完成了在城墻之外再貼上一曾城墻的壯舉。</br> 而隨著從初八開始,每天將近三千人的大徙民一直進行下來,到了正月十五遼陽城中的百姓便也遷走了差不多三萬,僅上下萬余青壯留了下來。這當然是在黃杰有選擇性的操作結果,他在徙民的時候優先“照顧”老弱婦孺,遼陽百姓瞧在眼里倒也真不好多說什么。</br> 待到城中的婦孺老弱都遷徙完畢后,黃杰也才露出了真面目,對城中等待遷徙的青壯貼出了告示,問他們當中有沒有人愿意賺每天五十文宋錢的人工。</br> 而拿了這每天五十文錢的人工之后,所要干的活倒也簡單,便是將城南大片的民戶房子拆除之后將地面平整搞出了近百畝大小的土地,又從去城外挖了田土入城造田,準備開春以后就在城內種植蔬菜,以補充城內宋軍對新鮮瓜菜的需求。</br> 雖然宋軍很有錢,糧秣補缺,罐肉管夠,可要把新鮮蔬菜從河北送到遼東來,也太過費事了不是?</br> 卻也說,瞧著宋軍從初八開始就宛如活了過來一般大搞建設也頗為好奇,不過宗望始終耐著性子,直到正月十六這天早上也才點了整整十萬大軍(四萬精銳加六萬簽軍)來到遼陽城前,卻發現城上居然還掛著免戰牌。</br> 當下宗望便也命人去城前通報,詢問為何黃杰言而無信,不是說好過了十五就開打的,結果得回來的消息卻是:大宋郡王黃杰昨夜睡晚了有些落枕,所以請金國元帥明日再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