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稚像是被他這句話嚇傻了。</br> 俊俏白皙的臉蛋顯出一絲呆愣的感覺,怪可愛的。</br> 一時間不知道該感慨原來Luke是個說話這么狂野的人嗎。</br> 還是該感慨可是我今年還沒有滿十八歲，就算以身相許也不符合相關法律規定。</br> “我……”</br> 半晌，擠出一句話：“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br> Luke看著他。</br> 盛明稚有點生氣：“就算是你救了我,你也不能這么輕浮。”</br> Luke：“輕浮？”</br> 盛明稚點頭。</br> Luke似乎在思考：“那算輕浮嗎？”</br> 盛明稚用力點頭。</br> Luke道歉：“抱歉。我會注意的。”</br> 盛明稚起初還不明白為什么Luke說自己會注意。</br> 后來他才發現,Luke真的不是有意輕薄他，而是他這個人說話的腔調就是這樣，吊兒郎當的，看上去就不像個正經人。</br> 等Luke說完之后,盛明稚又在意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br> 萬一Luke只是跟他開個玩笑怎么辦？</br> 盛明稚總不能給對方留下一個連玩笑都開不起的印象。</br> 所以糾結再三，盛明稚低聲解釋道：“而且我現在就算要以身相許也不行,我還差三個月才成年。”</br> 餐廳里的空氣似乎靜默了下來。</br> 盛明稚正覺得奇怪，抬頭一看，Luke的表情比他更加微妙。</br> 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和罪惡感，這回是真情實意的道歉：“抱歉。”</br> 盛明稚有點奇怪，不明白他為什么又跟自己說一遍抱歉。</br> 臨走時,Luke又從前臺抓了幾顆糖塞進了盛明稚懷中。</br> 米蘭這種奶糖的口味很多,盛明稚不太愛吃糖，但卻沒有拒絕。</br> Luke摸了一下盛明稚的腦袋，盛明稚被他rua的縮了縮脖子，氣憤道：“你干嘛……”</br> 男人笑盈盈的,桃花眼彎成小橋：“給小朋友的賠罪禮物。”</br> 盛明稚嘀咕：“哪有這種便宜的禮物，我看到你是從前臺上拿的，免費的糖。”</br> 用力的強調了后面四個字。</br> Luke厚顏無恥道：“不是有句話叫做，禮輕情意重嗎？”</br> 盛明稚：“……”</br> 我看你情誼也不是很重。</br> 盛明稚握著糖，不服道：“而且我又不是小孩,你別總是用哄小孩那一套哄我。”</br> Luke彎唇,順毛道：“嗯。那你是十七歲的大朋友。”</br> 這不還是哄小孩嗎。</br> 盛明稚心里有點不爽,明明Luke看起來也沒有比他大幾歲。</br> Luke答應了大后天跟他吃飯，盛明稚看了眼，正好是跨年那天。</br> 不知道Luke這個洋墨水在外面讀了這么多年書，還知不知道國內一起吃跨年飯的意義，但盛明稚還覺得挺高興的。</br> 美中不足的是，他爸打電話來催了他三四次回國。</br> 盛明稚眼不見心不煩，直接把他爸給屏蔽了。</br> 于是跨年前一天，打電話來的是他哥。</br> 一接上電話，盛旭就開門見山：“給你五分鐘時間，把回國的機票買好。”</br> 盛明稚：“……”</br> 就知道他哥要說這個。</br> 盛明稚早就想好了應對的方法，理直氣壯的撒謊：“我們樂團元旦的時候有演出……”</br> 盛旭面無表情，掀了眼皮：“你是需要我當著你的面給Rele打電話，問問他你們樂團有哪門子元旦演出嗎？看來我是錯過了什么，以至于最后一個才知道全世界都在過中國年了？”</br> 說完，還陰陽怪氣了盛明稚一番：“我謝謝你加快了我國統一全球的進度。”</br> 盛明稚:“……”</br> 見他心虛，盛旭冷冷道：“你翅膀硬了是吧，大過年不回家，留在米蘭干什么？”</br> 盛明稚心虛道：“現在買不到機票啊。”</br> “哦。但是可以刷三百多萬買奢侈品是吧？”盛旭敲了敲桌子：“我安排私人飛機接你，你必須給我回國。”</br> 盛明稚頭一回體會到錢太多也是一種煩惱。</br> 為什么他們家要有私人飛機？！</br> “等等。”盛明稚反駁：“我在米蘭還有點事，回不來。”</br> “你說。”盛旭冷臉：“我來看看是什么事。”</br> “就……”</br> 盛明稚卡殼了。</br> 盛旭忽然從這個小祖宗吞吞吐吐的言語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br> 他家這位小祖宗，因為長相優越的緣故，從小學開始就不斷地收到別人的告白和情書。</br> 但盛明稚向來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家里也從來沒有擔心過他會早戀。</br> 總不能去意大利一趟，冒出什么桃花了吧？</br> 盛旭忽然緊張起來，問道：“你心虛什么，不會是在國外談戀愛了吧？”</br> 盛明稚像是被戳中了痛點，立刻反駁：“神經病啊，誰談戀愛？！”</br> “不談戀愛你為什么不回國，意大利有什么狐貍精把你給迷住了嗎。”</br> 盛明稚腦海中忽然一閃而過Luke的長相。</br> 確實長得挺像狐貍精的。</br> “反正我有事，你別管我，我又死不了。”</br> 怕盛旭問東問西，到時候他就忍不住交代了。</br> 盛明稚連忙掛斷電話。</br> -</br> 扔了手機，盛明稚把自己摔在床上。</br> 大腦放空的看著天花板，然后下一秒，他拽過床上的枕頭，用力的抱在懷里，翻了個身。</br> 遮住自己下半張臉，想起盛旭的話，耳根發熱。</br> ……什么叫談戀愛啊。</br>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他心里的種子發了芽。</br> 盛明稚猛地想起Luke臨走時給他的奶糖，翻身從床上坐起。</br> 從紙袋子中找到那幾顆奶糖，盛明稚猶豫了一下，剝開一顆扔進嘴里。</br> 錯覺嗎，總覺得比他以前吃過的任何奶糖都甜。</br> 他重新躺回床上，拿起手機翻出了Luke的微信。</br> 今天剛加上的，Luke的微信和他的人一樣簡單，朋友圈沒有設置僅三天可見，但也只有寥寥幾條和他生活相關的東西。</br> 大部分都是分享店鋪，而且一看就是那種打工的時候被老板要求在朋友圈宣傳的。</br> Luke的打工生涯還挺豐富多彩，有在餐廳，也有在圖書館，還有在酒吧的。</br> ……是不是真的挺缺錢的啊。</br> 莫名地，盛明稚不由自主的翻完了他所有的朋友圈。</br> 似乎沒有在他的朋友圈看到有別的女生，看不出他是單身還是有對象的。</br> 盛明稚翻了個身，想道。</br> 應該沒有吧，打工這么忙，還要談戀愛，他是時間管理大師嗎？</br>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br> 盛明稚心跳忽然加速了一瞬。</br> 很快，他回過神，氣急敗壞地想道。</br> 他談不談戀愛跟我有什么關系！</br> 過了好久，盛明稚才把臉從枕頭里拔.出來。</br> 盯著Luke的微信名看了很久，然后修改了他的備注。</br> 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按著屏幕。</br> 微信頁面一跳，出現了兩個字：</br> “某人。”</br> -</br> 元旦那天，盛明稚起了個大早。</br> 和Luke約好吃飯的時間是晚上，就在米蘭一家中餐廳里。</br> 盛明稚站在鏡子前，換了兩套衣服，怎么搭都覺得有點奇怪。</br> 他拍了一張，發給沈苓：【這套好看嗎？】</br> 沈苓：【？】</br> 沈苓：【寶，你套個麻袋都很好看.jpg】</br> 面對沈苓發來的彩虹屁，盛明稚已經免疫。</br> 他回復：【會不會有點幼稚？】</br> 沈苓：【不啊。很好看。】</br> 沈苓不解：【你要穿那么成熟的干什么？】</br> ……</br> ……</br> 對哦。</br> 他為什么要故意穿的很成熟？！</br> 盛明稚被自己給雷到了。</br> 更重要的是，他為什么要花一上午時間浪費在搭配衣服上面。</br> 請問是跟意大利總統吃飯嗎？</br> 就算是跟意大利總統吃飯也不值得小盛老師精心穿搭。</br> 不對。</br> 他本來就是一個精致帥哥，穿得精致是對自己的臉蛋負責。</br> 對。</br> 沒錯。</br> 反正絕對不可能是因為跟Luke吃飯才浪費一上午來挑衣服的。</br> 像是自欺欺人一般，盛明稚連忙把身上的這套脫了，挑了一套看上去漫不經心又隨意的白色兔毛外套，里面是一件貼身打底的毛衣，然后又穿了一條牛仔褲，襯得他腰細腿長，青春無敵。</br> Luke來接他的時候開了車。</br> 盛明稚稍微有點驚訝，上車之后四下打量，好奇道：“這是你的車嗎？”</br> Luke毫不避諱：“朋友的車。”</br> 窮的明明白白。</br>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Luke很高，穿大衣很適合他，肩寬背還挺闊，像樹一樣筆直俊美，關鍵是身材比例極好，漫畫都不敢畫的這么夸張。</br> 換下工作服之后，Luke的顏值看上去更加妖孽橫生。</br> 即便是把這張臉放到娛樂圈里面，估計也是一騎絕塵的程度。</br> 吃飯的餐廳是盛明稚選的。</br> 為了照顧貧窮Luke的玻璃心，小盛老師自覺很有情商的選了一家不那么貴也不那么便宜的餐廳請客。</br> 點餐時，盛明稚猶豫了一下，中規中矩的點了幾個菜。</br> 看到酒水單的時候，盛明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忽然執著的點了一杯起泡酒。</br> 他還從來沒喝過酒，不過起泡酒應該不難喝吧。</br> 看起來有點像飲料的感覺。</br> 點完餐之后，Luke接過菜單，他沒加菜，而是對餐廳的服務員開口：“把起泡酒換成牛奶，謝謝。”</br> 盛明稚一愣：“為什么換我的酒！”</br> Luke不咸不淡地看著他：“未成年不宜飲酒。”</br> 盛明稚不服：“過完元旦我就成年了啊。”</br> Luke挑眉：“今天是你的生日？”</br> 盛明稚：“……不是。”</br> 那不是。</br> 過完一年，就長大一歲嗎！</br> Luke轉過頭對服務員重復：“麻煩按照我說的做。”</br> 盛明稚不服：“意大利的法律里面沒有規定未成年不能喝酒！”</br> “是的。幸好我們是中國人。”Luke合上菜單，慢條斯理：“中國的小朋友都不適合喝酒。”</br> 餐桌上沉默下來。</br> 過了會兒，盛明稚問道：“你為什么總是說我是小朋友，你很大嗎？”</br> Luke微妙的頓了下。</br> 盛明稚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有歧義，他還在糾結另一件事情。</br> 至今為止，Luke都沒有主動問過他的名字。</br> “而且你一直小朋友小朋友的叫我，難道我沒有名字嗎？”</br> 盛明稚沒等Luke開口，就理直氣壯地繼續：“你把手伸出來。”</br> Luke愣了一下。</br> 盛明稚催道：“快點！”</br> Luke伸出手，盛明稚抓住他的手腕，然后在他的手心里寫下了自己的名字。</br> 他寫的認真，Luke卻稍微走了會兒神。</br> 一時間，不知道他是故意撩自己，還是無意識的撩自己。</br> 在手心寫名字。</br> 確實有些超過了。</br> 盛明稚絲毫沒察覺，寫完之后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br> 但這里又沒有筆，他干巴巴地把自己名字說出來像個弱智似的，寫在對方手心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br> 盛明稚。</br> Luke記下了他的名字，莫名覺得有些耳熟。</br> 不過，他還是覺得，有必要跟盛明稚強調一下：“明稚，以后不要做剛才那樣的事情。”</br>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Luke嘴里跑出來，盛明稚呼吸微微一滯，心跳加快了不少。</br> 過了幾秒才回過神：“什么事情。”</br> Luke漫不經心道：“在別的男人手心里寫自己的名字。”</br> 盛明稚：“？”</br> 為什么。</br> 而且他也沒有對別人這么做過。</br> 似乎看出了盛明稚臉上的疑惑，Luke解釋道：“你還小，以后就知道了。”</br> 盛明稚聽他說自己小就煩，頂嘴道：“我又不小。而且你不也是別的男人嗎。”</br> Luke頓了下。</br> 接著閑閑道：“我不一樣。”</br> 盛明稚心想有什么不一樣，不都是男的嗎。</br> Luke臉皮很厚的繼續：“除了哥哥之外的成年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br> 盛明稚：“……”</br> 和Luke吃飯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br> Luke除了有點毒舌和自戀之外，知道的東西非常多，見多識廣，博聞強識，很快就吸引住了盛明稚的注意力。</br> 不知不覺，暮色四合，盛明稚還有點依依不舍。</br> 結賬的時候，Luke拿出錢夾，付了錢。</br> 盛明稚見狀，連忙道：“這頓飯是我請你的。”</br> Luke掐了一下臉蛋：“我不能騙小朋友的零花錢。”</br> 盛明稚急了：“你又沒有騙我的錢，而且是你幫了我的忙，說好了我請你吃飯的！”</br> 見他真的著急，Luke才哄道：“那下次吧，這次我請好嗎？”</br> 聽到還有下次，盛明稚忽然覺得這個提議還不錯。</br> 他松了手，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心里不舒服。</br> Luke一個人每天打那么多份工，到頭來還要請自己吃飯，他好過意不去。</br> 跨年結束之后，Luke送他回了酒店。</br> 盛明稚有點不想和他這么早分開，可是眼見都快一點了，這么晚實在找不到什么理由賴著他身邊不走。</br> 他站在酒店門口，悶悶不樂：“Luke，晚安。”</br> Luke把新年禮物送給他：“你也是，早點睡。”</br> 盛明稚沒想到Luke還給自己準備了新年禮物，又想到晚上他請自己吃飯，心中的內疚感更加嚴重。</br> 天哪，Luke不會把所有的錢都給我花了吧，那他這個月怎么辦啊，難道喝西北風嗎？！</br> 回到酒店床上，盛明稚越想越后悔。</br> 翻出Luke的微信，想了想，轉了兩萬過去。</br> 他也不知道晚上那頓飯多少錢，也不知道Luke給他買的新年禮物值多少錢。</br> 只是覺得車錢郵費亂七八糟一加，差不多兩萬吧，反正他微信里就剩下兩萬了，干脆全都轉給Luke。</br> 剛轉過去，Luke就發了個問號過來。</br> 別人要是敢給盛明稚發個問號，絕對會被他拉黑。</br> 畢竟甩問號在小盛老師眼里的潛臺詞就是“你傻逼？”</br> 但Luke給他發問號卻不會，他莫名覺得Luke的問號，單純的就是一個問號的意思。</br> 盛明稚回復：【這是晚上的飯錢和車費。】</br> 斟酌了一下，他強調：【Luke，我零花錢很多的，不用你花錢。】</br> 怕傷了Luke的自尊心，小盛老師一個字一個字敲，刪刪減減：</br> 【我覺得你打工賺錢太辛苦了，我不應該一直花你的錢TvT】</br> Luke打開微信就看到他的消息。</br> 腦海中似乎已經浮現出盛明稚糾結成一團的臉蛋。</br> 莫名有些可愛。</br> 他輕笑了一聲，語音回復。</br> “倒也不至于，連請你吃飯的錢都沒有。”</br> “你不用擔心，養你一個小朋友已經綽綽有余。”</br> 盛明稚聽完語音消息之后，心跳又不受控制的加快了。</br> 他把最后一句放了好幾遍，忍不住在床上滾了兩圈。</br> 滾完了，才意識到自己微信里沒錢了。</br> 盛明稚連忙清醒，給他哥打了個電話，開門見山就是要零花錢。</br> 盛旭轉了二十萬過去，怕他在米蘭錢不夠花，還單獨給他開了一張卡。</br> 不過這小子最近花錢也未免太快了，簡直像是在外面包養了什么女人，讓他越來越懷疑他弟是不是早戀了。</br> 掛了盛明稚電話之后，盛旭還是有點焦慮。</br> 他弟不會真的被什么外國佬給騙錢了吧？</br> 如果不是臨近過年，銘臣現在走不開，盛旭保證自己馬上就能打個飛機去意大利揍人。</br> 想來想去，盛旭敗下陣來，從通訊錄翻出陸嘉延的手機號。</br> 電話一接通，他懶得寒暄，開口就問：“你還在米蘭吧？”</br> 陸嘉延似乎剛結束工作回家：“怎么？”</br> “我弟也在米蘭，他過年不回家，你幫我去照顧一下他。”</br> 陸嘉延頓了一下：“你弟今年多大？”</br> “十七，怎么了？”</br> “哦。沒怎么。”陸嘉延慢悠悠：“聽你的口氣，我以為他剛斷奶。”</br> 能不能去死。</br> 上輩子做什么孽跟你這個狗比交朋友。</br> “他十七歲也跟沒斷奶差不多，你都不知道這個b崽子有多難搞……算了，總之不跟你說這些，他一個小孩在國外我不放心，等會兒我把他照片跟聯系方式發你。”</br> “哦對了，你再幫我看著他一點兒，有沒有跟什么女的或者男的走得太近，媽的，老外沒一個好東西，居然連未成年都不放過，我早說了那幫洋人都是畜生……”</br> 罵罵咧咧掛斷電話。</br> 陸嘉延哂笑一聲，對于盛旭的脾氣不置可否。</br> 過了會兒，盛旭把他弟的照片和聯系方式微信發給了他。</br> 陸嘉延點開照片，視線落在上面的一瞬間，表情愣住。</br> 然后微妙的回復：【……這是你弟？】</br> 盛旭：</br> 【就他。怎么？】</br> 【哦。我知道，長得比我是差了點，但勉強也能看吧。】</br> 盛旭還在吐槽：【你都不知道他最近花錢有多快，我嚴重懷疑他是拿去給什么人花了，媽的，剛才還問我要零花錢，我都怕他自己不夠花，不知道便宜了那個老畜生（怒）】</br> 看著盛明稚剛才給自己轉的兩萬，雖然他沒有收，但陸嘉延還是陷入了微妙的沉默中。</br> 似乎察覺到陸嘉延的態度有點不對。</br> 盛旭甩了個問號過來：【？】</br> 他忽然記起，陸嘉延似乎不喜歡女人。</br> 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送羊入虎口的錯覺是怎么回事。</br> 盛旭還是覺得怪怪的，又發：【你最近應該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吧？】</br> 是的吧，陸家內斗那么厲害，陸嘉延這老狗比還不得專心致志搞事業？</br> 【嗯。】</br> 陸嘉延慢條斯理地回復：【最近是沒有。】</br> 盛旭剛松了一口氣。</br> 結果陸嘉延就回復：【不過剛才忽然有了。】</br> 盛旭：【……】</br> 盛旭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覺得我必須鄭重警告你一下，我弟才十七，你知道的吧。】</br> 陸嘉延：【知道。】</br> 兩秒后，他又發了消息，氣得盛旭直接從辦公桌后面站起來。</br> 陸嘉延：【明年不就十八了嗎。】</br> 陸嘉延：【對吧，哥^-^】</br> ……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