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持續(xù)辦了兩天,完了又緊跟著放了一個周末。
    周一上學時,班里那種輕松的氛圍都還沒散去。
    喻繁剛進教室就被抓了壯丁。
    班里這次運動會拿了年級第三,大大小小項目拿了不少獎狀。莊訪琴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把這些都貼到教室后面的墻上。
    莊訪琴抬著頭指揮:“左一點……太左了,歪了歪了……你到底有沒有平衡感,你看人家陳景深貼得多正?!?br/>
    喻繁站在椅子上,捏著獎狀兩角,覺得自己像傻逼:“那你怎么不干脆讓他全貼完?”
    “這是每個人自己拿的獎項,當然要自己貼上去。”莊訪琴說,“你這高中三年沒準就只能拿這一張獎狀,給我好好貼,別弄破!”
    “……”
    喻繁貼完了跳遠第二名的獎狀,又被莊訪琴塞了一張接力第一名的,讓他順便貼了。
    喻繁按照她的意思調整了幾十次,終于貼到莊訪琴滿意。
    他剛準備下去,突然瞥到接力旁邊是陳景深那張三千米的獎狀。
    喻繁折騰了半天,忍不住沒事找事:“第二名憑什么和第一名一起貼在最上面。”
    莊訪琴:“人家和你在一張成績單上也沒嫌棄過你啊。”
    “……”
    “行了,趕緊下來?!?br/>
    喻繁回座位的時候,陳景深正在給一個男生講題。
    這男生喻繁不認識,只記得跟陳景深一起轉過來的,他們迄今為止沒說過話。
    喻繁走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陳景深已經起身給他讓出位置。
    來請教問題的吳偲偷偷抬頭,看著校霸熟練地把手機扔進課桌里,熟練地把校服鋪桌上,熟練地趴下睡覺。
    他初高中都在尖子班,說實話很少見到這樣的同學。上課永遠在睡覺,會跟老師頂嘴,有時他還會撞上他們在廁所抽煙。
    他有點怕喻繁,又覺得新奇。
    “懂了么。”陳景深抬眼,看到對方的視線,淡聲開口。
    “啊?!眳莻屏ⅠR回神,“懂了懂了,謝謝學霸!”
    “其實我還有一道題不太會,但馬上要早自習了……”吳偲笑了一下,抬頭真誠地說,“如果我們還是同桌就好了?!?br/>
    陳景深把筆蓋上,面無表情地跟他對視。
    有那么一瞬間,吳偲覺得他臉上寫著“說完了嗎?說完就走”。
    于是他識趣地抱著題庫起身:“謝謝學霸,我回座位了。”
    數學課,莊訪琴站在講臺上,宣布了下下周期中考的事。
    班里一片哀嚎。
    “這么快——”
    “怎么又考……”
    “什么?我們不是昨天才剛開學嗎?就期中考了?”王潞安的嗓門最大。
    她單手把粉筆捏成兩半,一半扔王潞安,另一半扔后排那個趴著的腦袋。
    等喻繁滿臉不爽、閉著眼坐起來后,她才繼續(xù)說。
    “喊什么喊?這才哪到哪,等你們上了高三,一個月起碼考兩回?!鼻f訪琴指了指墻上,“不過大家也別氣餒。你們想想,運動會你們都能從倒數第一到年紀第三,期中考試難道不行?”
    班里人沉默了一會兒。
    王潞安:“琴,不是我說,運動會喻繁能拿第一第二,考試你能指望他啥呢?!?br/>
    莊訪琴:“……”
    喻繁閉目不語,沒有記要反駁的意思。
    章嫻靜撐著下巴:“老師,我們班上次年級考試的平均分也不是倒數第一啊?!?br/>
    “那是多少?”吳偲忍不住問。
    “倒數第三。”
    吳偲眼前一黑。
    “行了,總之就是這么個事兒。我事先告訴你們,考完之后就是家長會,你們自己掂量著來吧?!鼻f訪琴說,“還有就是,關于座位……”
    “不少同學對目前的座位有意見,甚至有些家長也來跟我反映過。所以這次期中考完我會參考成績波動,小小調整一下位置?!?br/>
    “最后,某些同學——喻繁,把你眼睛給我睜開……某些同學,如果還是自暴自棄,連選擇題都不愿意寫,那我就只能把他單獨拎到講臺旁邊坐了?!?br/>
    點名了,但沒完全點名。
    一下課,王潞安立刻就沖了過來。
    “媽的,我敢肯定,”他壓低聲音,恨恨地掃了紀律委員一眼,“去跟訪琴要求換位置的人里面,肯定有我同桌一份!”
    章嫻靜:“不怪別人,誰讓你天天上課睡覺?!?br/>
    “那怎么了?我又沒打擾他,再說了,喻繁也天天上課睡覺,學霸有過意見嗎?”王潞安揚揚下巴,“是吧學霸?”
    沒得到回答。
    王潞安轉頭一看,陳景深垂眼在做題。
    他指節(jié)握著筆,嘴角冷淡地繃著,鋒利的眉眼讓他沉默時總顯得冷冰冰。
    “這一樣么,喻繁睡覺可不打呼嚕?!闭聥轨o撩了一下頭發(fā),“再說了,你難道想跟紀律委員坐?”
    “我想個屁,他那紀律本上我名字出現的頻率他媽比喻繁還高,我巴不得離他遠點——但他不能主動去跟老師提換位置,這樣讓我很沒面子。”
    章嫻靜送了他一記白眼。
    她想起什么,忽然碰了碰自己的同桌:“柯婷,剛才老師說有學生的家長要求換位置,該不會是你媽媽吧?你媽媽她上學期就不喜歡我跟你坐在一塊兒,嗚嗚。”
    柯婷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木然的神情,小聲回答:“不是,我跟媽媽說我們這學期沒坐一起?!?br/>
    “那就好。”
    王潞安:“……”
    好在哪??
    章嫻靜滿意了,看向另一位一直沒吭聲的人:“喻繁,你什么打算?”
    喻繁靠在椅子上,聞言抬眸:“什么?”
    “你沒聽訪琴說的?你這次再考不好,就搬講臺上去坐了?!?br/>
    叩。喻繁聽見他同桌把筆輕輕放到了桌上。
    喻繁本來想說那是唬人的,莊訪琴不知說了幾遍要把他放到講臺邊,兩年了他都還在同學堆里坐著。
    莊訪琴不喜歡干把某個同學特殊化的事。
    但話到嘴邊,又被他吞了回去。
    喻繁抬起腦袋,往講臺那邊望了望。
    王潞安:“你看啥?”毣趣閱
    喻繁:“看講臺哪邊視野好?!?br/>
    “……”
    旁邊的人倏地起身,桌椅發(fā)出聲音,喻繁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他只來得及看到陳景深一個冷淡的側臉。陳景深放下筆起身,一言不發(fā)地出了教室。
    說來很神奇。
    明明陳景深剛才的表情跟平時沒什么區(qū)別,但喻繁就是很微妙的感覺到,陳景深心情不好。
    “但坐前面,玩手機什么的也太不方便了吧記……喻繁?”王潞安叫他,“你看什么呢?”
    喻繁收回腦袋:“沒?!?br/>
    陳景深直到上課鈴響才回來。
    他回來時表情更冷了,甚至當著語文老師的面掏出了物理課本。
    剛公然表示不想跟他同桌的喻繁眉梢一挑。
    擺臉給誰看。
    語文老師在臺上講解文言文。她聲音溫柔,語調很慢,非常助眠。
    喻繁那剛被莊訪琴擰了半節(jié)課的神經很快松懈下來。
    他往后移了移椅子,又趴了下去,沒幾分鐘,困意又重新席卷回來。
    ……
    快要睡著時,他肩側忽然被撞了一下。
    喻繁睡得淺,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從臂彎抬起頭。他額前的頭發(fā)亂糟糟地向上翹,皺眉瞇眼看著撞過來的方向——
    陳景深坐姿端正,手臂曲起,稍稍有些越過兩張課桌中間的線。
    他像是沒有察覺到喻繁的目光,正在低頭做筆記。
    無意的?
    這人長手長腳的,偶爾碰到也不是不可能。
    喻繁忍了忍,揉揉眼重新躺下去。
    兩分鐘后,水瓶落地的聲音把喻繁從外太空拽了回來。
    他抬頭,露出一只眼睛,看到他同桌彎腰撿起水瓶,重新放回桌上。
    “……”
    又過了一會兒。
    喻繁從悶響中抬頭,咬牙地盯著陳景深。
    陳景深翻開桌上那本比板磚還厚的文言文注解大全,眼也不抬地在上面劃了一個重點。
    喻繁睡意被趕到了西班牙。
    我特么沒揍你,純粹是給語文老師面子。
    喻繁揉了一把臉,滿臉陰沉地坐起來,拿起手機打開貪吃蛇,把敵人的小蛇當做陳景深在咬。
    他剛吃掉一個巨長無比的陳景深,余光瞥見旁邊的人拎起磚頭,看起來是想把它塞回抽屜。途中,那本磚頭“不小心”碰到了喻繁剛拿出來作掩護的,立起來的語文課本上。
    課本應聲而掉,精準地砸到他手機,喻繁一個沒拿穩(wěn),啪嗒一聲,手機掉在了地上。
    喻繁:“……”
    動靜不小,全班都回頭往后看。
    正在寫板書的語文老師極緩慢地轉過身,她柳眉輕擰,神情生氣又委屈。
    “我認為,我的好脾氣并不是讓你們變本加厲的理由?!彼f,“最后一組倒數第二排,喻同學,陳同學,請你們兩位拿起課本,去黑板報前站著。”
    喻繁:“……”
    王潞安正想和經過自己身邊的好兄弟逗個樂,抬頭看到對方那副棺材臉,又飛快地閉了嘴。
    看著他們兩個人站好,語文老師才滿意地重新回頭寫板書。
    喻繁捏著課本,閉了閉眼,剛在心里對自己說了一句殺人犯法——
    “頁數不對?!迸赃咃h來一句,“老師在講47頁。”
    “陳景深,”喻繁磨牙,“你下課跟我去一趟廁所?!?br/>
    陳景深:“你翻開47頁,我就跟你去廁所。”
    “……”
    陳景深道:“數學沒基礎有點難。語文在講新課文,你或許能聽懂?!?br/>
    喻繁莫名其妙地擰眉:“陳景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陳景深說:“想一直跟暗戀的人坐?!?br/>
    “……記……”
    旁邊沒了聲音。
    陳景深偏過頭看他,對上喻繁殺人的目光和通紅的耳根。
    “怎么了。”陳景深說,“我這次沒說喜歡?!?br/>
    “………………”
    喻繁盯著面前的文言文,把語文課本捏的扎扎響。
    媽的。
    一天都忍不了了。
    期中考試能不能明天就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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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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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