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門被輕輕撥開,來人剛剛進門就被一張床單兜頭罩下,然后一棒球棍敲在了后腦上。秦離丟下棒球棍,一腳踹翻已經有點暈頭轉向的人,撲上去就是好一通拳打腳踢。
把人拷進衛(wèi)生間的水管上,秦離撥通了蘇白的電話。
聽到有流氓出沒,蘇白嚇得心驚肉跳,趕緊飛車趕回家中。
客廳里,秦離靠在墻上抱肩看著他,臉上看不出喜怒。蘇白心里一突,順著小老板的目光提示找到衛(wèi)生間,一眼就見到一個上半身裹在床單里的男人被拷在水管上。
拉下床單,蘇白呆了。
是二哥。
秦離扔過一個系了口的塑料袋,扯開一點,一股濃濃的乙醚味道。
蘇白臉都白了。
“小老板,你,你想怎么處理他?”蘇白心下忐忑,伸手出去又趕緊縮了回來。他不敢碰現在的小老板。
“他是你哥,你看著辦吧!”秦離在沙發(fā)上坐下,不以為意。
蘇白心都灰了。他知道,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這輩子他都別想再見小老板一面了。小老板看似什么都不計較,可從來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蘇老大是連夜從另一個城市被小弟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召過來的。進門看到被拷在那里兀自昏迷的蘇二和茶幾上的證物——浸了乙醚的毛巾,整個人都晃了一晃。小老板換魂的事,可是他一不小心說出去的。
一瓶冰水潑在蘇老二身上,老大老三齊齊跟著打了個冷戰(zhàn)。
“老二只是太沉迷研究了,他應該不會……程先生你……”蘇老大已經語無倫次了。
蘇老二迷蒙著眼睛,看到小老板的時候亮了亮。
“不會怎么?他昨晚已經來過一次了。”秦離冷笑。
蘇白臉色更白了。昨晚來過了?他居然都不知道!那么今晚小老板就是故意的了。
蘇老二仍然盯在秦離臉上,目光狂熱。借尸還魂啊,多難得的材料啊,過了這村沒這店啊!
“說吧,你想怎么處理。”蘇老大看看煞白著臉色的小弟,退了一步。
秦離點頭:“行。那就斷他一只手吧,用哪只手拿刀就斷他哪只好了!”
蘇白眼皮一跳。怎么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蘇老大目瞪口呆。小老板,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狠了啊!
蘇老二更是一呆。憑什么啊,憑什么要斷我一只手啊?我做什么了啊,我不就是好奇想親手摸摸你嗎?我不是還沒摸到嗎?
蘇老二一向是個嘴笨的,一著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好用力掙扎。
蘇白緊緊抓著小老板的手,嘴唇哆嗦著,也說不出話來了。
蘇老大最是鎮(zhèn)定,開始跟秦離打商量:“要不這樣,你看事情也沒發(fā)生,我?guī)湍愦蛩活D給你出氣怎么樣?”
秦離臉色稍緩,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
蘇老大挽起袖子就上陣了。
看到熟悉的揍人姿勢,蘇白就覺得自己身上也跟著發(fā)疼了。
蘇老二被打狠了,一時又是委屈又是著急,結果一激動更說不出話來了。然后,被結結實實揍了一頓。
蘇老二委屈的不行,不敢瞪大哥,就一直死命瞪著小弟。我瞪,我瞪,我瞪死你!我招你們惹你們了啊,不就是想親手摸摸那個借尸還魂的嗎,又沒摸到至于打這么狠嗎?老三最可惡了,要不是你攔著不讓我摸,我至于晚上偷偷帶著****過去嗎?
蘇老二來不及辯解,被蘇老大拖走直接扔到非洲去了。
人散了,日子又安靜下來。看到蘇白總是小心翼翼地偷看他,秦離舍不得了。
“你說,二哥為什么會那么做呢?你明明是我的……”蘇白覺得很傷心,看了小老板一眼又一眼求安慰。
“我也覺得奇怪。你說他要綁人吧,第一天你還在。第二天雖說又來了,可他身上只帶了乙醚,連繩子都沒帶一根。你說他是想把我運走研究呢還是有別的打算呢?”秦離假裝故意想起。其實,從那人第一次摸進他房間他就沒感覺到惡意,而且那人挨打的時候那眼神分明帶著無辜和委屈。
“大哥說已經把他扣在非洲了,近幾年是不會放他回來的。還有,以后我們一定要關好門窗。”蘇白心有余悸。雖說大哥一直跟他說二哥只是好奇沒有惡意,但他還是不敢相信,更不敢拿小老板去冒險。
蘇老大有苦說不出。
一氣之下把老二押起來了,細查之下確實發(fā)現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老二說:我沒有惡意。
老二說:我剛被打到頭的時候說過話,我說是我別打,那人說打的就是你。
再想想,明白了。小老板這是幫老三報復呢!
不然呢?第一個打人的確實是他,那一棒球棍力道控制的很好,剛好把人打暈又不至于傷人。身上的傷也是,不會傷筋動骨但是會痛上許久。說來老二身上最重的傷貌似還是身為大哥的他親手制造的。
這算是借刀殺人吧!最可氣的是,小弟根本就不信,還說他挑撥離間!
蘇家大家長突然覺得很是頭疼。
番外,青澀待成年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秦某人皺了皺眉頭,蘇白趕緊送上一根雞毛撣子。
好吧,金秋十月,收獲季節(jié)。院子里的果樹是第一年結果,雖說長的不多,但也足夠誘人了。這不,有的人就饞蟲發(fā)作了。
樹是修剪過的,不太高,橫枝比較多。橫枝不太粗,但是還不至于被小孩子壓斷。
王森在蘋果樹上,鄭苗苗和小滿在梨樹上。
都下不來了。
“爸爸……”程小滿坐在一根較粗的橫枝上,一手摟著樹干,一手攥著一個啃了一半的梨,可憐巴巴向老爸求救。
“師父……”王森和鄭苗苗同時哀求。這倆孩子,情況和小滿差不多。
秦離氣歸氣,但是還得先把三個小混蛋弄下來。
“跳下來吧,爸爸接著。”秦離對小滿說。
程小滿看看老爸,看看手上半個梨,迅速咬了幾口。老師說過,浪費是可恥的……
秦離被氣笑了。
把三只小混球弄下來,秦離想,該動家法了。
把兒子按在沙發(fā)上,扒下褲子露出白白嫩嫩的小屁股。揚起巴掌。不行,手太重,兒子受不了。拿過雞毛撣子。不行,抽上去多疼啊。
程小滿扭著小腦袋,不哭不叫,只是瞪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瞅著老爸,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秦離就下不去手了。
“你來!”秦離把兒子塞給蘇白。
蘇白頭疼了。小老板啊,你下不去手,難道我就下得去手了?這可是我親兒子啊!
王森和鄭苗苗早就一人撿了一個盤子乖乖在墻角蹲好了。
蘇白猶豫一會兒,也撿了一個盤子拉著兒子過去蹲下了。
類似的戲碼上演了幾次之后,三個小混蛋對頂盤子蹲墻角已經有了深刻認識了,每次發(fā)現苗頭不對都會乖乖的自己撿了盤子規(guī)規(guī)矩矩蹲好。
爸爸(師父)生起氣來實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每次大白叔叔(師母)都在旁邊用吃人的目光看著他們。他們還是小孩子,才六(七)歲,經不起嚇的啊。三個小混蛋,尤其是最皮的王森,就覺得很委屈,就越發(fā)想要快快長大。
然后,就長大了。
王森在蹲馬步。手腕上綁著沙袋,頭上頂著盤子,盤子里放著兩個雞蛋。
鄭苗苗在畫畫。程小滿在彈鋼琴。師父在看書。師母在擦地板。
鄭苗苗扔下畫筆,伸個懶腰,摸摸肚皮,餓了。翻了翻師父的冰箱,沒什么可吃的。徑直走向院子里梨樹下蹲馬步的某人,伸手從盤子里拿了一個雞蛋,剝皮,吃掉,回房。
程小滿彈完一支曲子,從廚房里拿來兩個生雞蛋,走到院子里,伸手從盤子里拿下最后一個雞蛋,剝皮,吃掉,把兩個生雞蛋放進去,回房。
王森眨眨眼,再眨眨眼,誰來幫他趕走眼前這只討厭的蜜蜂啊,要被蟄了啊!兩個小混蛋,沒有兄弟愛啊!
這一年,王森15歲,鄭苗苗15歲,程小滿14歲。
王森怕師父,很怕很怕那種。從小被收拾到大,打是沒挨過,但是馬步沒少蹲,盤子沒少頂,雞蛋沒少摔。
王森就覺得很委屈。明明也是有爸爸的人,為什么就沒人罩著他呢?爸爸只知道整天跟他男人一起鬼混,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正在水深火熱之中嗎?明明是一樣的兄弟,為什么苗苗就可以膩在師父身邊撒嬌犯了錯討好地笑笑就過去了呢,為什么自己就得蹲馬步頂盤子呢?
這一點,鄭苗苗看的比較開。師父就是個惡劣的,總要推一個人出去吧,哥哥你皮糙肉厚有什么好計較的啊!
蘇白問過秦離:我看王森挺乖的啊,你為什么對他那么嚴格呢?
秦某人說:難道你不知道有一種人,看了就讓人想欺負嗎?
程小滿用力點頭。是的是的,他每次看到小馬哥哥就想欺負。
15歲,叛逆期。
王森想,要不我也趁機叛逆一把?也學學同學頂撞家長離家出走什么的?
那邊做著逆反計劃,這邊鄭苗苗已經打了小報告。
王少卿笑得上不來氣,他們家男人趕緊幫人拍背順氣。
“做的不錯,有賞。”秦離滿意地點點頭,給了鄭苗苗一張一品茶樓的免費招待券。
鄭苗苗心滿意足地出門了。免費券啊,這下可以在同學面前得意一把了,哼,看那個討厭的副班長還敢在我面前囂張不?
但是,計劃施行起來不太容易。王森犯難了。
頂撞家長?老爸工作那么累,有時候一臺手術下來要站十幾個小時,不吃不喝的,舍不得。老爸的男人?那個男人話那么少,找不到交流機會啊!
最后,王森選定了一個看起來最容易的對象。師母。
至于師父,多年積威之下,不敢。
“小的們,過來吃飯了!”蘇白擺好最后一道菜,招呼院子里那三個小兔崽子。
說來蘇白的手藝已經很不錯了,不枉費小老板努力培養(yǎng)了那么多年,有的時候店里人手不足還可以偶爾過去客串一下廚師救場呢。
程小滿直奔最愛的水晶肘子。蘇白瞪了親兒子一眼,把肘子挪到了小老板手邊。這不孝子,不知道你爸爸最喜歡吃的就是水晶肘子嗎?
鄭苗苗安安靜靜坐在那里,也不挑食,每樣菜都掃蕩過,吃相斯文的很,就跟古代大家族里出來的翩翩君子似的。
王森本來是直沖紅燒肉和栗子雞的,突然想起頂撞長輩的計劃,就撇了撇嘴,大大咧咧在桌子上戳戳筷子,用力吧嗒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