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挑剔幾句菜不好吃,在師母讓他喝湯的時候推開送到面前的湯碗。
不得不說,這孩子演技不到家,桌上另外幾人忍笑都快忍出內(nèi)傷了。你裝叛逆就裝叛逆吧,干嗎老偷偷摸摸偷看你師父啊?
怕師父又不丟人,你至于么你!這是鄭苗苗的心聲。
怕爸爸才是正常吧,你自己保重吧!程小滿熱鬧看的很高興。
怕小老板有什么不好,我也怕啊!這是蘇白蘇師母的感慨。
孩子,你死定了。秦師父笑得很溫和。
“走,帶你們?nèi)ゲ铇峭嫱妗!背赃^飯,秦離招呼三個孩子。三個小家伙對喝茶不感興趣,但是那里各式各樣的點心蜜餞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說實話,秦離很喜歡帶著三個孩子出門。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長的順溜,帶出去相當(dāng)有面子。三個小家伙歡呼一聲,屁顛屁顛跟著出門了。
蘇白沒去,他忙的很。也不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反正王森小同學(xué)是一瘸一拐進門的,偏偏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就跟好斗的小公雞似的。然后,頂撞家長離家出走什么的叛逆計劃就不了了之了。
“你怎么料理的那小子?”蘇白偷偷問。
“說什么呢,我是他師父,疼他還來不及呢!只是今天剛好展云也在茶樓,陪那孩子過了幾招而已。”秦離說。
蘇白咂舌。誰都知道周六下午展云那廝都會泡在茶樓的,你偏選這個時候帶小王森過去,這不是故意的么!
“下次,下次我一定會贏!”王森趴在床上讓鄭苗苗幫他抹跌打損傷的藥膏,一邊齜牙咧嘴一邊斗志昂揚地揮舞著拳頭。
鄭苗苗搖搖頭,這人,是傻的吧,難道都看不出來師父當(dāng)時是在激你么?唉,有個傻哥哥,看來以后的日子要辛苦了。
“我現(xiàn)在最大的理想,就是能打敗師父,反欺負回去!”王森語出驚人。
鄭苗苗頓了一下,拿出小本子。這話得記下來,等下次告訴師父。欺師滅祖是不對的,怎么哥哥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呢!鄭苗苗很憂郁。
三個孩子里面,王森的身高是最拔尖的,已經(jīng)超過175了,比鄭苗苗高了半個頭,比小滿整整高出一個頭。程小滿嫉妒不已,每天狂喝牛奶就是不長個兒,只好委委屈屈坐了班里第一排。
然后,美好的高中生活開始了。
高中第一次月考。
程小滿考了個年級第一。鄭苗苗班級第三,年級第七。王森,班級倒數(shù)第一。
然后是家長會。
這么多年,三個人的家長會倒有大半是秦離一個人負責(zé)的。王少卿和他男人一個比一個忙,蘇白倒是想,可惜名不正言不順,只是偶爾冒充叔叔過來客串幾次。
王森使勁往后縮,努力減輕自己的存在感,被師父目光掃過的時候就覺得渾身汗毛都站了起來。
“不錯,不錯,有乃師之風(fēng)。”秦離捏著王森8分的數(shù)學(xué)考卷笑得一臉慈祥。
王森偷偷抹了一把汗,略略放下心來,只聽師父又說了:“可是你師父我,當(dāng)年也最少的一次也考了22分。”
王森囧。8分和22分,有區(qū)別嗎,有不同嗎?
“然后,被打了個半死。”秦離再加一句。
王森轉(zhuǎn)身就跑。
然后,被鄭苗苗和程小滿一人拽住一只手拖了回來。這兩個沒有兄弟愛的混球!叛徒!王森欲哭無淚。
被押解回家,三個孩子看到了新式武器,戒尺。長七寸五寬一寸三,通體泛著綠油油的光芒。
秦離把戒尺遞給蘇白。蘇白轉(zhuǎn)手給了剛剛進門的王少卿。王少卿試了試手感又塞給了他家男人。
好吧,所有人都下不去手。
再看客廳中央。
王森委委屈屈站在那里。鄭苗苗一臉擔(dān)心看著哥哥。程小滿已經(jīng)不見了。
說起來,王森已經(jīng)豁出去屁股開花了。畢竟連師父都挨過么,也不算丟人了。可是鄭苗苗不行了,看看最后落到自己手中的戒尺,在手心里輕輕試了試,然后臉一白哇一聲哭了鼻子。
這要打在哥哥身上,得多疼啊!鄭苗苗心里打著小算盤,臉上就開始大顆大顆滾金豆了。
幸虧我跑得快,不然也得跟著玩苦情戲了,多丟人啊!程小滿撇撇嘴,接著爬樹,最大最熟的那只梨,我來了!
逃過皮肉之苦,王森下定決心,一定要學(xué)好數(shù)學(xué),目標,23分!
王森十八歲,考上了警校,拿著通知書就想去找?guī)煾傅蒙蒙槺闱写枨写琛>筒恍帕耍毩诉@么多年還會打不過你一中年大叔?
鄭苗苗考了醫(yī)科。程小滿只參加了高考,沒有選學(xué)校,直接飛到美國跟著蘇老大混日子了。
通知書拍在桌上,王森笑出兩顆大板牙:“師父,再指點徒兒幾招唄?”
秦離揉揉王森的腦袋,再看看旁邊一直抿著嘴笑的鄭苗苗,想起被大伯摧殘得整天打電話過來叫苦的程小滿,也笑了:“等等吧,師父得先去做個手術(shù),這顆心臟好像又要罷工。”
王森和鄭苗苗都呆了。
“好好看家,不能送你們?nèi)ド蠈W(xué)了。”蘇白拖著行李箱走過來,拍拍小老板,“走吧,飛機要晚點了。”
秦離微笑,起身抱起琴跟在后面。
“對了,如果我們回不來,拜托你們倆幫忙照顧小滿,那孩子太任性了,你們做哥哥的要多擔(dān)待。”蘇白交待幾句,拉起小老板的手,十指相扣,走出門去。
等兄弟倆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師父師母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追到機場,飛機剛剛起飛。
“什么意思?”王森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點飄。
“好像,師父情況不太好。”鄭苗苗說。
“還有,師母的意思,怎么那么像要殉情的呢?”王森補充。
兩個孩子傻了,一起狂打小滿師弟的電話。
“嗯,我知道了。”程小滿靜靜地說。
“你都不擔(dān)心嗎?還是你早就知道了?”兩個師兄急了。
“五歲那年就知道了。”程小滿把電話夾在耳邊,動手查看最近的航班。
“為什么?”兄弟倆一起叫了起來。
“因為他愛他。”程小滿掛上電話,深吸一口氣才慢慢坐下。
因為他愛他。
因為他,只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