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魔氣沖天而起,一尊巨大的魔神虛影浮現而出,在此刻佇立。</br> 轟隆!</br> 異象此起彼伏,當前方那尊魔神現世之時,四方一切都直接靜止了,就連空間都仿佛被凍結一般,一股死一般的寧靜感浮現原地,在此地橫掃四方。</br> 魔神橫跨四方,僅僅其身軀就不知道多么龐大偉岸,整個身軀展開,那種恐怖的威視更是讓人瞠目結舌,就連心神都要顫抖,在這尊巨大的魔神之下臣服。</br> “那是什么東西!”</br> 望著眼前這一幕,饒是陳婉君這位陳家繼承者,此刻也不由愣住了。</br> 她可是堂堂的陳家小姐,名門世家的未來繼承者,按理說見多識廣,哪怕沒有見過的東西也多少會有所聽聞。</br> 哪怕是此前常遠所施展的道劍,她也曾在典籍中見過類似的記載,知曉其來歷與威能。</br> 然而到了此刻,面前眼前陳安所展現而出的這幅魔神異象,她卻有些懵逼,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神通。</br> 這真的是金丹修士所應有的神通么?</br> 望著前方的魔神,感受著那尊魔神之上所擴散而出的氣息,她的心中不由閃過這念頭。</br> 而這僅僅只是個開始罷了。</br> 在前方,伴隨著陳安的身影緩緩向前,魔神的身軀開始擴張,與陳安自身的神力合為一體。</br> 身前,龐大的陰影開始浮現。</br> 陳安的聲音也開始緩緩響起。</br> 站在原地,被常遠兩人的視線注視著,他的臉色平靜,只是臉上保持著淡淡微笑,隨后開口:“道劍不錯。”</br> “那么,也來試試看我這一招吧。”</br> 伴隨著他的聲音緩緩落下,眼前巨大的魔神異象自發咆哮,一股恐怖的氣勢沖天而起,蕩起了一層層無形的漣漪。</br> 魔神臨世間!</br> 這是陳安自身所孕育而出的神通。</br> 魔體乃世間頂級的體質,也是天地造化所孕育而出的頂級存在。</br> 如同這般存在,其天然便秉承著天地大道,在其本源之處有著天地大道加持,符文彌漫之下,自有神通孕育而出。</br> 這即是先天神通。</br> 陳安身為魔體,自然同樣也有這樣的先天神通。</br> 這一招魔神臨世間,便是他自身所孕育出來的強大神通,其威能強大,比之陳安自身所掌握的任何招式還要更加強大許多。</br> 神力滾滾,強悍的氣息逸散四方。</br> 在魔神氣息碾壓之下,哪怕是前方那由常遠心神所凝聚而出的道劍,此刻都開始緩緩崩塌了起來,四分五裂,逐漸崩潰。</br> 強橫的氣息逸散而出,那其中凝聚的天地之奧義令人陶醉,也令人感到陣陣驚悚。</br> 這是陳安第一次在塵界之中施展這一式神通,其威能看上去并無什么變化。</br> “不!”</br> 直面著這一招神通的威能,常遠的一雙眼眸睜的很大,其中充斥著密密麻麻的血絲。</br> 他的臉上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到了此刻終于醒悟過來,自己究竟招惹了一個怎樣的對手。</br> 眼前陳安的這一招威能強橫無比,別說是區區化靈,恐怕在金丹之中都是無敵,幾乎找不到對手的。</br> 這樣的人,注定不是凡俗,未來前途廣大,不可限量。</br> 他竟然企圖對這樣的人下手。</br> 這難道不是自尋死路?</br>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常遠的心中終于泛起了一絲悔意。</br>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了。</br> 在身前,恐怖的魔神異象將一切籠罩,在將刀劍泯滅的同時,也將常遠身上的一切都給盡數壓制,將其碾壓成塵埃。</br> 到了這一步,基本上來說,他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再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救得了他。</br> 常遠默默閉上眼,靜靜準備著迎接死亡的到來。</br> 然而預想之中的死亡并不來臨。</br> 四處的神力雖然咆哮,將他的一切都給鎖住,但卻遲遲沒有將他的性命奪走。</br> 感受著這一幕,他不由有些疑惑的睜開雙眸,不明白陳安究竟想做些什么。</br> 然而等他睜開眼,望見的卻是陳安那飽含深意的笑容。</br> 他此刻正注視著常遠,一雙眼眸中像是有道道符文飛舞,將一切都泯滅掉。</br> “難道他想.......”</br> 一股不詳的預感從心頭涌現。</br> 果然,在常遠的仔細感受下,他發覺自己的元神在不停波動,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侵襲他的識海,在其中翻找著什么。</br> “不!”</br> 他立刻意識到陳安的目的。</br> 然而到了此刻,已經為時已晚了。</br> 若是在最初的時候,或許他還有機會避免,就算逃跑不成好歹也能當場自盡。</br> 但到了現在,他已經被陳安擒住,怎么可能還有這種機會?</br> 很快,滿天的符文閃爍。</br> 在陳安的操作下,常遠的種種回憶在流淌著,隨后其中關于神通秘術的部分被截取而出。</br> 一門秘術迅速被陳安所捕捉。</br> 天元道劍!</br> 這便是方才常遠所施展的神通,也是恒明真人賴以成名的絕技。</br> 哪怕對于陳安來說,這也是一門足以讓他為之驚艷的傳承。</br> 所以他不惜費了點力氣,從常遠的元神中搜索,強行將這門秘技找了出來。</br> 做完這些,他隨手將常遠往一旁一丟,隨后獨自走到一邊,在那里開始參悟。</br> “啊......”</br> 常遠發出了陣陣凄慘的喊叫聲,整個身軀都在抽搐,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br> “他......怎么了?”</br> 望著眼前常遠的模樣,陳婉君勉強起身,回頭望著身旁的陳安,不由開口問道。</br> “沒什么。”</br> 陳安隨口說道:“他被我強行搜魂,現在身上出了點小問題。”</br> “小問題?”</br> 陳婉君一愣,下意識開口問道:“嚴重么?”</br> “還好吧。”</br> 陳安繼續開口,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活下去問題不大,就是以后要當一輩子傻子了。”</br> 話音落下,陳婉君頓時沉默了。</br> 你管這個.....叫做小問題?</br> 將一個原本前途無量的天驕直接變成傻子,這比直接殺了對方還要讓人難受好不好。</br> 她心中默默吐槽著。</br> 當然,在明面上,她是不敢說什么的,甚至還給大聲叫好。</br> 沒辦法。</br> 陳安方才那兇殘的模樣,現在還在她腦海里回蕩著呢。</br> 她如果說一聲不好,指不定之后也變成常遠這樣了。</br> 她可不想后半輩子都變成一個傻子。</br> “好了。”</br> 天元道劍這門神通到手了,陳安的心情還算不錯,此刻轉過身,望向身前的陳婉君:“常遠已經解決了,現在該聊聊我們之間的問題了。”</br> “啊?”</br> 陳安的話讓陳婉君不由一愣,同時心中有些不安起來:“陳公子您......想要說什么?”</br> “你說呢?”</br> 陳安望著陳婉君,淡淡開口說道:“你遇人不淑,被人暗算,這是你自己的問題。”</br> “但現在,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名,間接挽救了你陳家。”</br> “陳小姐你也算知書達理之人,我對你如此大恩大德,你是不是該尋思報答一下?”</br> 他望著陳婉君,臉上逐漸露出微笑:“不然的話,我可是會不滿意的。”</br> 好家伙。</br> 這就開始索要報答了?</br> 陳婉君目瞪口呆。</br> 在此前的時候,她對陳安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種溫文爾雅,斯斯文文的類型,像是很好說話的樣子。</br> 在實際接觸中也是如此。</br> 在過去的時候,不論她向陳安請求什么事,只要要求不算過分,陳安都會答應。</br> 就算少部分拒絕的,也會有著正當理由。</br> 所以在過往陳婉君的印象里,陳安就屬于那種溫文爾雅的君子類型啊。</br> 結果沒想到,陳安平時斯斯文文,一兇殘起來也是真的兇殘。</br> 常遠乃是恒明真人的弟子,一手天元道劍神通無敵,足以媲美金丹修士。</br> 就這樣的人物,竟然也硬生生被陳安給干掉了。</br> 這著實兇殘的有些不像話啊。</br> 而且你這作風也和過去不同啊。</br> 挾恩圖報這種事你竟然都做出來了!</br> 陳婉君心中默默吐槽。</br> 當然,這些話在明面上還是不敢說的,只能老老實實開口:“陳公子想要些什么.......”</br>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陳公子若是看上了什么,小女子只要有的,縱使傾盡所有也必會為公子您搞來。”</br> “當真?”</br> 陳安望著身前的陳婉君,臉色玩味:“按照常理,你這時候不應該說以身相許么?”</br> “若是公子愿意,自然可以。”</br> 陳婉君坦然說道:“公子您年紀輕輕便有一身丹道造詣,更有如此蓋世修為,乃是世間少有的青年才俊。”</br> “公子若是愿意,婉兒自然愿意嫁給公子。”</br> “若是如此,婉兒恐怕還是賺了。”</br> 這話說的相當不錯。</br> 若是陳安愿意,陳婉君自然是愿意嫁給陳安的。</br> 她本來就有找人結親,以此來借力對抗族內幾位族老的心思。</br> 這份心思,此前是放在常遠身上,現在的話,放在陳安身上也未嘗不可。</br> 畢竟不論從哪方面來看,陳安都要比常遠優秀多了。</br> 論身份,陳安是堂堂的丹道大師,身份尊貴,縱使是夏王城中也唯有那些世家之主才能隨時見到,縱使是現任的夏王城主見到陳安,也必須客客氣氣的。</br> 畢竟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求到人家頭上。</br> 論修為,陳安年紀輕輕就已然抵達金丹,超過此前的常遠不知道多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