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田望了望手上的葫蘆,又看了看身前站著的陳安,不由面面相覷。</br> 老實說,他們之前其實沒想太多。</br> 反正在哪都一樣,既然現在這個東家更有手段,那就跟著就是。</br> 總不能和自己的命過不去吧?</br> 然而到了現在,望著手上這丹藥,他們竟然感覺有些心動?</br> 這莫名的心動感是怎么回事?</br> 他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br> 只能說,財大氣粗,這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極其重要的。</br> 他們在那里愣住,陳安卻沒有閑著。</br> 望著身前三人,他也沒有猶豫,直接將手中的三條金色王蟲丟了過去。</br> 神力激發下,王蟲瞬間進入他們體內,與他們的血肉融合在一塊。</br> “這王蟲我幫你們種回去了,免得被人發現。”</br> 陳安望著身前的三人如此開口說道:“不過放心,這玩意已經被我處理過了,只是偽裝而已,不會對你們產生什么壞處。”</br> “就算那個所謂的地盟會之主對你們下手,也拿你們沒有任何辦法。”</br> 這么干是為了更好的偽裝。</br> 既然已經決定派過去當眼線了,那就要裝的像一點。</br> 不然等到對面檢查一下,發現自己下的手段竟然不見了,那哪怕是個傻子也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br> 站在原地想了想,為了預防萬一,陳安又傳了他們一道口訣。</br> 口訣的用處不是別的,就是讓他們可以控制體內的王蟲。</br> 到時候演戲也能像一點。</br> “去吧。”</br> 做完該做的之后,陳安望著眼前三人淡淡開口,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br> 眼前三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后才反應過來,立刻走了出去。</br> 他們來到外界的原野。</br> 宋海將他們親自領了出去,帶到外界來。</br> 沒一會,他們來到莊園外,在那里站著了。</br> “我們就這樣出來了?”</br> 從莊子上走出,宋明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br> 他望著自己身旁的兩個同伴,這時候莫名有了種不真實的感覺。</br> 其實不單單是他,他身邊的兩個同伴同樣也有這種感覺。</br> 尤其是王雨田。</br> 他跟陳安可是有舊仇在的,這一次落到陳安的手里,本以為必然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可能會被用盡辦法折磨與凌辱。</br> 沒想到到了最后,這些事情壓根就沒有發生。</br> 陳安全程都沒有提劉柔的事,就像是這個人不存在一般。</br> 至于王雨田,陳安也沒有絲毫的特殊對待,既沒有更仇視也沒有更優待。</br> 硬是要說話,王雨田只能用無視這個詞來形容。</br> 興許在對方眼中,他和劉柔的那點破事只能用小事來形容,壓根不值一提。</br> 這讓他不由松了口氣。</br> 無視好啊。</br> 雖說被人當做螻蟻一樣無視,這多少有些屈辱,但王雨田可不在乎這個。</br> 他只在乎自己之后過的好不好。</br> 既然陳安沒有因為劉柔的事情對他特殊對待,那么他之后想來也能安全吧?</br> 王雨田心中忐忑,此刻不由閃過了這個念頭。</br> “兩位,現在怎么辦?”</br> 錢華望著眼前兩人,隨后開口說道:“現在我等三人都是綁在一塊船上的螞蚱了,大家有什么建議不妨一塊說說吧。”</br> “還能如何?”</br> 一旁的宋明冷笑:“生死不在自己手上,若不想死,自然也只能聽命行事了。”</br> “你覺得,我們現在就算去找地盟會,那里的人會放過我們?”</br> 王雨田兩人不由沉默了起來。</br> 他們設想了一下這個可能,隨后不由打了個哆嗦。</br> 的確啊,按照地盟會的行事風格來說,他們一旦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了,那之后也就沒有之后了。</br> 他們本就不是地盟會的嫡系,而是半路出家,不然也不會被地盟會設下手段,用王蟲這種東西加以控制。</br> 他們若是真的敢去說,那之后的日子也就不用講了。</br> 況且,他們對于地盟會的手段也感到相當懷疑。</br> 王蟲這種手段,當初地盟會之主給他們下時,可是信誓旦旦的說無人可解的。</br> 結果到了陳安手上,這所謂無人可解的手段一下子就被破開了。</br> 這逼格一下子就下去了。</br> 反倒是陳安,不單單一出手就輕松破解了那所謂的王蟲手段,而且所設下的手段更是讓他們聞所未聞。</br> 王蟲之類的手段,他們過去沒有雖然碰過,但好歹多少也有耳聞。</br> 然而陳安的手段他們卻沒聽過,已經屬于另一種范疇了。</br> 再加上那種珍貴的丹藥,陳安隨手就給出來的大手筆,這逼格一下子就上去了。</br> “此人承諾.只要我們能給他足夠分量的消息,便給我們提供先天武學.”</br> 錢華突然開口,插口說了一句。</br>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br> 當然這僅僅只是表面。</br> 仔細望去,可以發現王雨田與宋明兩人身上的細微變化。</br> 在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們身上的呼吸明顯粗重了許多。</br> 此言當真?</br> 片刻后,王雨田率先按捺不住,抓著錢華的肩問道。</br> “這是那人親口所說,想來不會有假。”</br> 錢華點了點頭,如此說道。</br> “那還猶豫什么!”</br> 宋明立刻開口,頓時表態道:“干了!”</br>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是打工人,只是被人控制著,不得不干活的那種而已。</br> 但既然是打工人,那對跳槽也就沒什么心理負擔。</br> 哪里給的待遇夠好,他們就去哪里,這不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br> 想想陳安隨手賜予的那些丹藥,還有承諾的先天武學,他們的心情頓時就活絡了起來。</br> “走吧。”</br> 王雨田率先開口:“先去打探消息,然后回去稟告吧。”</br> 其余兩人也點了點頭。</br> 就這樣,三人消失在莊園之外,向著外界而去。</br> 在他們走后,陳安的身影也隨之出現。</br> 他從一旁的角落中走出,望著前方王雨田三人的背影,臉上帶著淡淡微笑。</br> “就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獲吧。”</br> 他望著身前的三人,心中閃過這個念頭。</br> 對于陳安來說,王雨田這三人完全是一步閑棋。</br> 能夠有所收獲最好,但若是沒有收獲,那倒也無所謂。</br> 反正他給出的東西對他本身來說也不算什么,影響不大。</br> 就看接下來的發展了。</br> “去另一邊看看吧。”</br> 送完王雨田三人,陳安心中閃過這個念頭。</br> 當日,他來到劉家的府邸上。</br> 在自己的院落里,劉柔正在其中待著,此刻還在專心修行。</br> 自從修行的能力恢復以來,她倒是一直很勤奮,每日一有空閑就會修行,基本沒有停下來過。</br> 體會過失去之后,她此刻格外珍惜自己能夠修行的機會,所以在修行上要比過去努力許多。</br> 當然,她不出門的另一個原因也是她現在在外面的名聲已經臭掉了,與其出門接受嘲諷,倒不如就這么窩在家中習武。</br> 好歹還能有些收獲不是?</br> 聽見外來傳來的腳步聲,她連忙向外望去,隨后就看見走來的陳安。</br> 頓時她臉上露出喜色,連忙停下自己的動作,就這么走了過來。</br> “已經處理完了?”</br> 走到陳安身前,她開口問道。</br> “嗯。”</br> 陳安點頭:“已經處理妥當了。”</br> “好。”</br> 聽著陳安的話,劉柔的臉上頓時露出釋然之色。</br> 顯然,她以為陳安已經將王雨田給處理掉了。</br> 畢竟按他們之間的關系來說,陳安沒理由不這么干。</br> 陳安望了劉柔一眼,也沒有刻意去說什么。</br> 人嘛,有時候就是難得糊涂。</br> 干嘛要把話說那么明白?</br> 多沒意思不是。</br> “你現在如何?”</br> 望著身前的劉柔,他開口問道。</br> “還算不錯啊。”</br> 劉柔笑了笑:“托你的福,我一切都好。”</br> 她向陳安匯報了最近的情況。</br>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在陳安的指點支撐下,她成功更進一步,而今已然接近罡氣那一層次了。</br> 當然,以她的情況來說,她想要真正跨越那個層次不是件簡單的事,但也不是沒有可能。</br> 劉安那里也是類似。</br> 因為身上反噬的緣故,在最近這段時日,劉安已經不再執著于修行,而是一門心思撲在整個劉家身上,在各處做著自己的事。</br> 他忙著整理劉家,已經不在意自己的修為了。</br> 這讓陳安不由側目。</br> 沒想到當初那個一心想要突破的人,而今終于也到這一步了。</br> 這倒是一個讓他沒想到的事。</br> 不過假如當初的劉安也能有現在這份心思,可以不那么執著的話,他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下場。</br> 只能說人就是如此,只有真正經歷之后才會后悔。</br> 然而世上沒有后悔藥可吃。</br> 一番寒顫之后,陳安問出了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br> “劉家之內又沒有什么特殊的人?”</br> 聽著陳安的話,劉柔頓時一愣,隨后茫然搖頭。</br> “你是我父親的義子,我們劉家是什么情況,你想來也很清楚才對。”</br> 她開口說道。</br> 這倒是的確啊。</br> 陳安當初剛進入劉家時,因為天賦出眾一度被劉安收為了義子。</br> 在當時的待遇與劉家其他嫡系子弟沒什么區別。</br> 劉家之內的一切,他都清楚的很,自然知道是什么情況。</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