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br> 聽著劉柔的話,陳安點了點頭,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感到意外。</br> 就本身而言,他也只是過來問問而已,其實對于劉柔并不抱希望。</br> 不單單是劉柔,就連劉安那里,陳安都不怎么抱希望。</br> 畢竟從劉安之前的所作所為來看,他也差不多是個糊涂蛋,問了也基本白瞎。</br> 這點從之前的事就能看出來了。</br> 堂堂一個家主,竟然連自己家族的祖產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最后還是王雨田動手之后他才察覺。</br> 當家主當到這個份上,這也是古往今來的獨一份了啊。</br> 陳安私下里對此有所猜測。</br> 從王雨田等人傳來的情報來看,劉家顯然是沒有明面上那么簡單的。</br> 其中還隱藏了許多東西。</br> 而這些東西的傳承,很可能并不在明面上。</br> 換句話說,劉安這個劉家家主很可能只是名義上的而已。</br> 劉家實際上的傳承可能另有其人。</br> 從劉柔這里沒有收獲什么像樣的信息,陳安轉身離開,接著前往劉安那里詢問。</br> 他對此沒有抱太大希望,只是試著問問而已。</br> 但沒想到,這次竟然真的有意外收獲。</br> “我劉家先祖的確有遺言留下”</br> 面對陳安的詢問,劉安的臉色顯得有些遲疑。</br> 他在那里遲疑了好一會,隨后才在陳安的視線注視下,就事情說了出來:“在我劉家的祖地之下,有我劉家未來的希望所在.”</br> “希望所在?”</br> 陳安不由有些意外,這時候來了些興趣:“什么希望?”</br> “不知道。”</br> 劉安苦笑一聲,隨后開口說道:“先輩對此頗為重視,但我們這些后輩卻并沒有找到任何東西。”</br> “在十年前,我試圖在其中尋找,卻什么也沒發現。”</br> “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山而已。”</br> “普普通通的一座山?”</br> 陳安頓時皺眉,好一會后才舒緩,再度開口說道:“帶我過去看看。”</br> “好。”</br> 劉安沒有拒絕,直接帶著陳安去了。</br> 劉家的祖地,這本來應該是只有少數核心之人才能進來的地方,陳安一個外人,在過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進去的。</br> 但是到了現在嘛,這卻也無所謂了。</br> 畢竟劉家先是被王雨田踩了一次,現在早已沒什么威嚴,加上劉安自己又是命不久誒,還需要靠陳安續命,自然也就顧不上這么多了。</br> 他成功帶著陳安向前,來到了劉家的祖地之中。</br> 這還是陳安第一次踏足這片地方。</br> 老實說,感覺很一般。</br> 陳安望了望四周的環境,怎么也沒法將這片地方跟什么神秘聯系起來。</br> 因為這片地方實在過于尋常了些。</br> 四周的一草一木,那些種種景色都太過正常,根本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br> 就這種模樣的地方,在外面幾乎一抓一大把,壓根沒什么稀奇的。</br> 如果這個地方不是劉家祖地的話,陳安絕對掉頭就走,完全想不到這個地方有什么特殊的。</br> “這片地方就是這樣了。”</br> 望著陳安的臉色,劉安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臉上不由露出苦笑之色。</br> “本來以前還好好的,只是后面因為管理不善,多處地方的法陣破碎,所以元氣外露了許多。”</br> “法陣破碎,為什么不找人來修繕?”</br> 陳安望著身前的劉安,臉色有些疑惑。</br> “這個.”</br> 劉安的臉上頓時露出尷尬之色,好一會后才開口說道:“這里的許多陣紋都是很早時留下的,現在已經無人會修繕了.”</br> 聽著這話,陳安嘴角一抽,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br> 堂堂一個劉家,竟然淪落到了法陣都沒法修繕的地步。</br> 不過這似乎也很正常就是。</br> 許多法陣的建設者將法陣建設在隱秘地方,一旦破碎很難進行修復。</br> 更何況,法陣的修復需要大量的財力支撐。</br> 以劉家而今的情況來說,似乎也未必能支撐。</br> 這片祖地又不是什么修行的地方,平時也沒什么人來,破損就破損了吧。</br> 正好還能省掉一筆法陣運轉的開支。</br> 從劉安那里知曉了劉家的做法后,陳安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br> “繼續走吧。”</br> 好一會后,他也只能如此開口,跟著劉安繼續向前走去。</br> 他們兩人向前走去,很快來到一尊大山前。</br> “就是這里了。”</br> 劉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br> 陳安抬起頭,認真望著身前的景象。</br> 在他面前,一座山佇立著。</br> 好吧,說是山,其實就是個小山頭,完全看不出絲毫獨特的地方。</br> 像是這樣的小山頭,在其他地方基本一抓一大把,完全沒什么稀奇的地方。</br> 陳安向前望去。</br> 神力在他的雙眸中聚集,隨后望向前方,掃視而過前方的場景。</br> 頓時在身前,一切的景象映入眼中。</br> 光華流轉,其中的一切都被穿透,縱使是地下數百米的景象也被陳安略過,看在眼中。</br> 然而,仍然什么都沒有。</br> 眼前這座山頭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山峰。</br> 陳安再度肯定了這一點。</br> 不論他用什么手段,眼前這地方都是平平無奇的模樣,完全沒有絲毫特殊。</br> 會出現這種情況,一般只有兩種可能。</br> 要么是陳安的修為不夠,沒法看出這座山頭的神異。</br> 要么就是這里真的沒什么異常,一切都是尋常的東西。</br> 陳安也不知道是哪個問題。</br> 但他知道,自己肯定是看不出什么了。</br> “或許將這山挖開還能發現些東西.”</br> 望著眼前的山頭,陳安喃喃自語,下意識開口說道。</br> 劉安嚇的后背留下冷汗。</br> 眼前這座小山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山。</br> 在那座山頭里面,可是有不少劉家先輩的墓埋著呢。</br>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地方就相當于是劉家的祖墳。</br> 哪怕是劉安,將來不出意外的話也是要進去的。</br> 陳安倘若真的要把這座山給挖開了,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br> 也幸好,陳安只是說說而已。</br> 他也不是個不顧及別人感受的人。</br> 挖掘別人家祖墳什么的,這的確有些陰損,不到萬不得已的話還是盡量不要干了。</br> 而且陳安有種直覺。</br> 就算將這座山給挖開,估計也不會有什么收獲。</br> “來都來了,我們給劉家的先人們上幾炷香吧。”</br> 站在原地,陳安沉默了片刻,隨后望著身前的山峰不由一笑。</br> 這一次,劉安倒是沒有反對,直接帶著陳安來到了一邊。</br> 在山頭的身前,有著一道巨大的石碑。</br> 這塊石碑據說乃是劉家當年的創始之人留下的,擺在這里供后人祭奠。</br> 在那塊石碑之上,還刻著一個個名字,乃是劉家的各代家主。</br> “劉恒宇?”</br> 陳安望著眼前的石碑,隨后緩緩念出了一個人的名字。</br> 在那塊石碑之上,一個名字高高在上,銘刻于所有名字之上。</br> 但這名字卻并不是劉家始祖的名字,背后也并沒有寫身份。</br> “這并不是劉家歷代家主中的一位,而是劉家始祖之前的人物。”</br> 劉安開口解釋道:“按照族譜記載,這位劉恒宇先祖很可能是在我們始祖之前的人物。”</br> “在那時候,劉家還未建立,自然也就沒有什么身份了。”</br> 他如此解釋道,聽上去似乎還算合理。</br> 陳安點頭,也沒有過多詢問,只是隨手拿起了一旁的香火,向前身前躬了躬身,隨后將香火留下。</br> 香火留下,淡淡的香火如同霧氣一般彌漫,飄散于四方。</br> 做完這些,他們兩人并未停留,而是直接轉身,離開了此地。</br> “嗯?”</br> 陳安正想離開,卻突然感受到了異常。</br> 在他的體內,有一樣事物在此刻震蕩了片刻。</br> 那是白塔?</br> 陳安頓時一愣。</br> 白塔是他曾在圣賢秘境中獲得的東西,按照他的猜測來說,很有可能乃是曾經圣賢的法器。</br> 不過因為殘缺的緣故,在過去的時候,這件法器一直都在陳安的體內沉寂著,默默吞吐他紫府中的神力。</br> 除非陳安主動催動,不然這件法器不會有任何動靜。</br> 但是為什么今天突然有所動作了?</br> 他有些疑惑。</br> 恰好在這時,遠方一陣狼尖銳的喊聲傳來。</br> 還夾帶著一股罵聲。</br> 遠處似乎出事了。</br> 陳安定了定心神,隨后開口說道:“走吧。”</br> 就這樣,他帶著劉安離開此地。</br> 在他們離開之后,原地又恢復了過往的沉寂。</br> 四處微風不斷吹拂,將生人的氣息吹過,像是從來沒有什么人來過一般,格外平靜。</br> 只是在所有人都沒有看見的地方,石碑開始緩緩發生變化。</br> 在其上,最高的那個名字開始緩緩發亮,一道金色的光輝開始閃爍,將那個名字映照而出。</br> 劉恒宇!</br> 一股莫名的氣息開始擴散,像是過往某個沉寂的生靈即將復蘇一般,開始了動作。</br> 此時此刻,在遠方,不知道多少地方有了反應。</br> 一片宏大的圣地之上。</br> 一座座巨大的島嶼佇立于天際,形成了一座座懸空的島嶼。</br> 而在最中央的地方,一塊巨大的大陸上,一座城池開始閃閃發亮。</br> 一根權杖靜靜發光,一股金色的光輝綻放,悄然無聲之間,有堂皇圣威緩緩浮現,橫掃四方。</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