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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望著這落款,葉明頓時一愣,下意識與陳安對視一眼。</br>  “這........”</br>  他的臉上寫滿了疑問。</br>  好好的地方,不在正門接待他們,卻偏偏要他們跑到后山去,這又是作甚?</br>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見不得光呢。</br>  “老師,你還沒明白么?”</br>  陳安望了葉明一眼:“我們現(xiàn)在就是見不得光啊。”</br>  葉明先是疑惑,隨后恍然。</br>  “走吧。”</br>  沒有猶豫,兩人立刻走了出去。</br>  外面也沒人攔著他們,直接帶著他們離開了。</br>  片刻后,昊日宗后山上。</br>  “葉兄,許久不見啊。”</br>  昊日宗后山上,一個中年男子早就在那等著了。</br>  準(zhǔn)確來說,是不止一個人在等著。</br>  除了中年男子之外,還有兩個女子在那站著,此刻望著葉明臉上帶著微笑。</br>  望著這幾人,葉明與陳安對視一眼,心中這才松了口氣。</br>  在之前的時候,他們就有些害怕。</br>  如果此刻站在這里的不是葉明的那些熟人,而是其他什么人,那他們今天估計就要交代在這里了。</br>  現(xiàn)在這樣的話,倒是還好。</br>  至少最壞的情況還沒發(fā)生。</br>  “葉兄,當(dāng)真是許久不見了。”</br>  前方,中年男子笑著上前,直接迎了過來,對著他開口說道:“許久不見,葉兄而今可好啊?”</br>  “托蘆兄你的福,倒是還算不錯。”</br>  葉明苦笑道,隨后望著身前的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之色:“不過蘆兄你這是?”</br>  “唉。”</br>  蘆巴笑了笑,看上去也有些難受:“還不是那宋家,之前試圖迎娶我宗門圣女,但背地里竟還有謀劃,企圖顛覆我昊日宗。”</br>  “我昊日宗圣主有所預(yù)料,所以讓我們不動聲色,在此處潛藏著。”</br>  “此前葉兄突然前來,我便知曉葉兄的打算,但礙于形勢,卻也不得不在此相見。”</br>  他苦笑著說道,言語間倒是頗有些無奈。</br>  葉明與陳安對視了一眼,此刻倒是真的有些驚訝了。</br>  他們倒是未曾想到,昊日宗竟然也是這樣的貨色。</br>  原本以為宋家是個陰人,沒想到昊日宗也絲毫不差啊。</br>  看昊日宗這架勢,他們分明是早就知曉了宋家的動作,但卻裝作什么都不知曉,只等著宋家送貨上門呢。</br>  感情就我一個老實人?</br>  在這剎那間,葉明的心情有些微妙。</br>  他急急忙忙的過來通報消息,想要告訴自己的好友們宋家的陰謀,結(jié)果現(xiàn)在卻被告知昊日宗已經(jīng)知道了宋家的消息。</br>  這不是顯得他很蠢么?</br>  頓時間,他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起來。</br>  一旁的蘆巴一眼就明白葉明的心情,于是哈哈一笑:“葉兄勿要氣惱。”</br>  “我等之所以如此,倒也不是不想將消息告知于你,實在是因為圣主下了嚴(yán)令,不允許我等將事情說出。”</br>  “你可知道,若非你主動上山,來到此處,我等縱使想要見你一面,都是不成的。”</br>  “竟然如此之嚴(yán)?”</br>  聽到這里,葉明的臉色也不由有些變化了。</br>  他倒是沒想到,昊日宗這邊的命令竟然這么嚴(yán)格。</br>  看這樣子,哪怕是蘆巴堂堂長老之尊,想要離開這里也是不行的。</br>  就這模樣,情報的保密程度絲毫不遜色于宋家那邊啊。</br>  葉明不由沉默了下來。</br>  “那蘆兄,現(xiàn)在的情況卻是?”</br>  他望著身前的蘆巴,不由開口問道。</br>  “若是葉兄近期沒有什大事的話,便請留在此處吧。”</br>  話音落下,原地頓時變得一片寂靜。</br>  不知不覺間,葉明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起來。</br>  他這次過來本是通報消息,沒想到卻淪落到現(xiàn)在這般的處境。</br>  看對面這樣子,分明是不準(zhǔn)備讓他離開了。</br>  “蘆兄,你這是準(zhǔn)備將葉某軟禁在此嗎?”</br>  葉明臉上浮現(xiàn)出濃濃怒色,望著蘆巴開口說道:“我們多年交情,竟至于此?”</br>  “我也沒有其他辦法。”</br>  蘆巴嘆了口氣,開口說道:“葉兄你可知曉,從你上山的那一刻起,宗內(nèi)就已經(jīng)遍地議論了。”</br>  “有好幾個人提議將葉兄你直接解決..........”</br>  聽到這里,葉明的心中不由一寒。</br>  昊日宗竟然狠到這種程度。</br>  就連過來通風(fēng)報信的人,都要趕盡殺絕?</br>  “因為葉兄你不來還好,你一旦上山,便會感受到異常。”</br>  蘆巴望著身前的葉明,嘆息說道:“我們也無法分辨,你究竟是宋家派來打探消息的人,還是其他什么。”</br>  一句話,寧可殺死一千,不可放過一個。</br>  不論葉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從他踏上昊日宗的這一刻起,就已經(jīng)注定他之后的命運了。</br>  “能夠?qū)⑷~兄留下來,這已是我所做的最大努力。”</br>  蘆巴望著身前的葉明,言語間同樣也有些無奈:“倘若葉兄執(zhí)意要下山,我倒也不攔著,只是之后如何,就不太好說了。”</br>  這就是只給兩個選擇,要么留下要么被干掉了。</br>  葉明還想開口說些什么,一旁的陳安卻突然出聲了。</br>  “有勞蘆師叔費心了。”</br>  陳安趕在葉明身前開口,此刻對著蘆巴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我們在此地住一段時間便是。”</br>  “如此便好。”</br>  蘆巴望了望身后不說話的葉明,又看了看身前的陳安,這才滿意點頭:“葉兄放心,你們在此地住著,若有什么需要直接發(fā)話即可。”</br>  “我們自家兄弟,無需多說什么。”</br>  有將自己人軟禁的自家兄弟嗎?</br>  一旁,陳安與葉明兩人默默吐槽,這時候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br>  從理智上來說,他們知道現(xiàn)在這個選擇對他們而言是最好的。</br>  但從感情上來說,葉明卻無法接受。</br>  畢竟好端端的,無緣無故就被人軟禁了,這不論是誰都會生氣的。</br>  更何況他來這里不是為了別人,正是為了給昊日宗帶信。</br>  但可惜,這個世道從來沒什么道理可講。</br>  好人有時候是很難做的。</br>  片刻后,蘆巴滿意的走了。</br>  葉明與陳安兩人被帶到新住處,在其中暫時安穩(wěn)下來。</br>  “安兒,看來我們暫時只能在此地待著了。”</br>  望著自己嶄新的住處,葉明臉色有些無奈。</br>  “無妨。”</br>  陳安笑了笑,開口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br>  “誰知曉我們這次留下,究竟是好是壞呢?”</br>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隨后才繼續(xù)開口說道:“依我看,此刻赤州府內(nèi)已是是非之地,繼續(xù)留在那里,遲早也會被此地的風(fēng)波所波及。”</br>  “與其如此,倒不如留在的昊日宗內(nèi),至少也能算得上安全。”</br>  “唉,也只能這樣了。”</br>  聽著陳安的話語,葉明嘆息一聲,隨后點了點頭。</br>  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他除了老老實實在這里待著,還能做些什么呢?</br>  相對于葉明的悲觀,陳安的感覺倒是還好。</br>  對于自己身處于什么地方,他其實并不在意。</br>  只要能給他提供一個環(huán)境安穩(wěn)修行就成了。</br>  之前在金靈閣的時候可以,現(xiàn)在來了這里自然也行。</br>  接下來的時間,陳安就在此地安穩(wěn)修行,準(zhǔn)備默默度過這段歲月,同時盡可能的恢復(fù)修為,讓自己的實力提升。</br>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提昊日宗的一個好處。</br>  在昊日宗之內(nèi),葉明有著諸多好友。</br>  盡管因為昊日宗圣主的命令,這些人沒法直接將葉明離開,但對他們還是很客氣的。</br>  畢竟從身份上來說,葉明也是一位制圖大師,哪怕對于昊日宗這等龐然大物而言也不是什么可以忽略的人物。</br>  對于陳安這個葉明親傳弟子,他們的態(tài)度也頗為友善,平時對于陳安的種種請求也并不會拒絕。</br>  所以身處于昊日宗內(nèi),陳安可以經(jīng)常向這些人討教武道,從而增長自身的閱歷與經(jīng)驗。</br>  如果是在仙道修行上,他當(dāng)然是不需要別人來教的,畢竟他的仙道修為嚴(yán)格來說還要比這些人強(qiáng)得多。</br>  整個昊日宗之內(nèi),也只有昊日宗的圣主是天人修為,相當(dāng)于仙道之中的大能,堪堪與陳安的修為相當(dāng)。</br>  但是武道修行到底與仙道修行不同。</br>  一些關(guān)鍵的所在,若是沒有前輩引路的話,哪怕是陳安也會走的相當(dāng)艱難。</br>  所以一個合適的環(huán)境,這還是相當(dāng)重要的。</br>  不知不覺間,小半年的時間便過去了。</br>  陳安在這段時間內(nèi),過的倒也還算自在,自覺還算充實。</br>  而在外界,變化還在悄然發(fā)生。</br>  地底之下,一處祭壇內(nèi),一場祭祀正在舉行中。</br>  這里是地盟會的祭祀之地,也算是他們的祖地之一。</br>  在此刻,前方密密麻麻的身影浮現(xiàn)。</br>  一個個人跪倒在地,對著前方的神像頂禮膜拜。</br>  一種莫名的力量略過,從此地橫陳。</br>  等到許久之后,這場祭祀才最終結(jié)束。</br>  王雨田抬起頭,望向前方的幾人。</br>  在他對面,錢華宋明兩人與他對視一眼,彼此打了個眼色。</br>  三個人彼此配合默契,很快就明白對方的意思。</br>  片刻后,這一場祭祀結(jié)束,他們也很快離開這里,來了另一處隱秘地方。</br>  對于地盟會的這處祖地,他們已經(jīng)相當(dāng)熟悉,很輕易的便找到了幾處地方,可以輕易的躲藏。</br>  “還是沒消息嗎?”</br>  來到角落處,王雨田再沒有掩飾什么,直接開口問道。</br>  “沒有。”</br>  錢華搖了搖頭,開口說道:“目前唯一確定的就是,他還活著。”</br>  “是啊。”</br>  宋明點了點頭:“這算是最好的消息了。”</br>  他們所說的自然不是別人,而是陳安。</br>  在當(dāng)初,他們被陳安下了手段控制,身上被種下了神力禁制,必須每隔幾年時間就補(bǔ)充陳安的神力,不然就會爆體而亡。</br>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們不希望陳安出事。</br>  之前九安城出事的時候,他們便格外焦急,生怕陳安在其中出事,導(dǎo)致他們最后也給跟著一塊去死。</br>  不過好在,陳安最后還是沒什么事情的。</br>  這一點他們體內(nèi)的神力禁制可以證明。</br>  陳安在他們體內(nèi)種下的神力禁制可不單單只有控制他們的作用。</br>  除了控制他們之外,這些神力禁制同時還可以感應(yīng)陳安的狀態(tài)。</br>  陳安若是死去了,這些神力禁制都會在瞬間松開,然后在短短時間內(nèi)將他們身軀引爆。</br>  而他們現(xiàn)在都還活的好好的,所以陳安自然是沒事的。</br>  除了感應(yīng)陳安狀態(tài)的效果外,這神力禁制其實還擁有傳遞信息,彼此感應(yīng)的效果。</br>  不過這些作用不算太大,至少對他們來說是這樣。</br>  “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br>  王雨田望著一旁的兩名同伴,此刻開口問道。</br>  聽著這個問題,兩名同伴也不由沉默下來。</br>  此刻距離當(dāng)初陳安給他們終下神力禁制,已經(jīng)有一兩年時間了。</br>  眼看著他們體內(nèi)的神力得不到補(bǔ)充,即將要炸開,而他們卻仍然還在地盟會里待著。</br>  這該如何是好?</br>  失去了神力補(bǔ)充后,他們的未來必然是死路一條。</br>  但他們此刻感受著自己體內(nèi)的神力,卻也只能干看著。</br>  畢竟他們誰也找不到陳安的所在之地。</br>  陳安雖然還活著,但他究竟在什么地方,這就不是一件可以輕易說得清的事情了。</br>  甚至往壞處想,縱使陳安想要找到他們,聯(lián)系他們,估計也沒法聯(lián)系上。</br>  畢竟陳安就算再怎么神通廣大,估計也沒法找到地盟會的這處地方來。</br>  這就很讓人絕望了。</br>  所以在此刻,三人心中都有些絕望,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br>  “九安城里那邊似乎有些消息,過一段時日要不要過去看看?”</br>  王雨田率先提議道。</br>  “不成。”</br>  錢華搖了搖頭:“盟主現(xiàn)在嚴(yán)禁任何人接近那處地方,如果我們擅自接近,那就是破壞規(guī)矩,一旦被發(fā)現(xiàn)的話,會被殺掉的。”</br>  “繼續(xù)這么待著,同樣也是死路一條。”</br>  宋明冷聲道,對此倒是覺得無所謂。</br>  “等等!”</br>  一旁,王雨田沉默了片刻,隨后突然臉色大變了起來:“有人來了。”</br>  話音落下,三人的臉色頓時大變。</br>  這處地方是他們刻意尋找的一處地方,平時很少有人會過來,今天為什么突然有人來了?</br>  難道是他們被發(fā)現(xiàn)了?</br>  想到這里,他們的臉色都不由變得陰沉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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