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奧威爾的想法很簡單，羅馬人沒有變法的經(jīng)驗曹晟卻有，漢人在歷史上經(jīng)歷了許多變法，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不管成功還是失敗，最后都會變成經(jīng)驗傳給后人。
    曹晟說他是太師董卓部將之后，關(guān)于這點里奧威爾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但有什么關(guān)系呢，姑且當(dāng)他是就好了。
    不管曹晟的真實身份是什么，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鐵定出身大漢名門，受過良好的教育，有太多羅馬沒有的經(jīng)驗，讓他主持變法最好不過。
    另外里奧威爾在長安還學(xué)會了一招，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變法成功之后將曹晟拎出來一刀砍掉，百姓因為變法而產(chǎn)生的怒火自然就平息了。
    想通此點里奧威爾心情瞬間好了不少，微笑道：“塞爾瑪紅衣大主教，請問您對三天后的演講有什么建議？”
    終于進入正題了，曹晟精神一振，強忍著建議的沖動笑道：“沒有，此事您肯定已經(jīng)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我就不獻丑了，耐心等著演講結(jié)束再開始變法就是。”
    獵人捕獵前一定要學(xué)會隱藏，否則驚了獵物就不好了。
    果然，他如此說反而讓里奧威爾放下了戒心，揉著眉心苦笑道：“我是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可架不住暗箭難防啊，昨天十字軍發(fā)現(xiàn)有人竟然暗中挖掘地道，地道盡頭竟是演講的高臺下方，城里的硫磺也被人購買一空，做何用處你應(yīng)該清楚，事后十字軍大肆搜查，在城中找到七處刺客窩點，審訊得知全是武威大貴族派過來的，發(fā)現(xiàn)的都這么多，沒發(fā)現(xiàn)的呢？”
    “區(qū)區(qū)刺客我真不介意，但演講必須順利完成，此次演講對教廷意義重大，絕不容有失，另外我剛決定演講時將變法的內(nèi)容選擇性的公布一下，讓百姓有個心理準(zhǔn)備，所以你得跟我一起上臺。”
    “呃……”曹晟臉色僵住，表情不太自然的說道：“我就不必去了吧，待在下面聽你演講挺好的。”
    明知有刺客還往臺上跑，當(dāng)我傻啊，要送死你自己去，小爺我打死不去。
    里奧威爾不容拒絕的說道：“不行，你既是新上任的紅衣大主教，又是變法的負(fù)責(zé)人，豈能不去，至少得讓百姓見見不是。”
    曹晟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道：“還是不要了，我家三代單傳，上去萬一出點什么事我們徐家可就絕后了，除非你能百分百保證我的安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演講一旦開始臺下必然擠滿了人，里面潛伏幾個刺客是肯定的，突然扔出幾個手榴彈也是有可能的，十字軍的護甲再厚也擋不住手榴彈啊。”
    手榴彈？
    里奧威爾眼皮狠狠跳了幾下，暗罵自己糊涂，怎么把這玩意給忘了。
    試想一下，演講一旦開始，聚集來的百姓全往高臺涌，人山人海的十字軍別說巡查，連擠都擠不進去，刺客真窩在人群里扔手榴彈你除了干看著還能怎么辦？
    也不是沒有辦法，可以實行武器管制，將城中所有武器都收繳上來，問題是現(xiàn)在的日勒城一片混亂，刺客又是有備而來，誰能確保將所有武器都收繳干凈，一件不剩？
    里奧威爾苦笑道：“那你有什么好辦法沒？”
    “我能有……”曹晟下意識的回了一嘴，話未說完便是一愣，凝眉沉思片刻試探著說道：“要不咱們試試再天上演講……”里奧威爾嘴角連續(xù)抽搐好幾下才說道：“天上，你還會飛……等等，你說熱氣球……”羅馬人也是知道熱氣球的存在的，可這東西是漢人機密，教廷試了很多次都沒研制成功，就算成功又能如何，飛行員也是個問題啊。
    將里奧威爾忽悠上熱氣球是曹晟等人本就制定好的計劃，但不能明言，說的太痛快反而惹人懷疑，這種時候就考驗演技了。
    曹晟焦躁不安的在椅子上不斷挪動屁股，折騰許久才猛拍大腿笑道：“就在熱氣球上演講，你想想看，熱氣球飛上幾十米高空便可完全杜絕刺客的刺殺，弓箭射不上去，手榴彈更扔不上去，床弩和大炮或許能打到，但那玩意目標(biāo)太大容易排查，只要十字軍眼睛不瞎，絕不會讓人將其帶進會場。”
    “在空中演講除了杜絕刺客還有一個好處，便是可以俯瞰眾生，你不是教皇嗎，你不是上帝最忠實的信徒嗎，你不是離上帝最近的仆從嗎，這些不能光靠嘴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得證明出來讓百姓相信，怎么證明，上天啊，上帝在哪，在天上，站的越高自然就離上帝越近了。”
    里奧威爾眼神閃爍，臉色不斷變幻，許久之后才說道：“主意是好主意，只是如此一來音響的問題怎么解決，這次演講我可是將上百個音響串聯(lián)在一起的，總不能全搬上熱氣球吧？”
    拉根百米長的線不就行了，多簡單。
    曹晟理直氣壯的說道：“這就是你的事了，我又不懂技術(shù)。”
    人有時候還是要適當(dāng)?shù)牟刈荆荒鼙憩F(xiàn)的什么都懂，否則容易引起懷疑。
    里奧威爾苦笑道：“此事我想辦法吧，但熱氣球……”曹晟拍著胸脯說道：“我來弄，我家那兩位叔叔可是駕駛熱氣球的好手，雖然比不上魏軍中專業(yè)的飛行員，但簡單的操作還是沒問題的，只是如此一來您就得重新制定演講方案了，畢竟熱氣球在空中停留的時間有限。”
    里奧威爾沒有懷疑曹晟，在他看來曹晟不管什么身份都是在大魏混不下去的人，現(xiàn)在自己不但任命他為紅衣大主教，還讓他主持變法，這對漢人來說可是妥妥的重用啊，就算明知變法之后下場不會太好，還是有很多漢人趨之若鶩的，對漢人來說，實現(xiàn)抱負(fù)遠(yuǎn)比生命重要。
    所以他不相信曹晟會是刺客，坦然笑道：“好，就這么定了。”
    大魚上鉤，曹晟終于松了口氣，看著桌面說道：“教皇冕下，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樂乎，坐了這么久說了這么多，不求你大魚大肉的招呼，好歹上杯茶啊，你不口渴嗎？”
    里奧威爾苦笑道：“忘了，演講事忙我就不留你了，等演講結(jié)束我請你共進晚餐。”
    曹晟：“……”你特么還真是用人臉朝前不用人臉朝后啊，自己那個無恥老爹做的都沒你過分。
    曹晟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說道：“算了，我先去忙。”
    說完起身離開，走到半路突然停下，回頭問道：“教皇冕下，辦事經(jīng)費找誰申請，制作熱氣球需要買材料的。”
    里奧威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