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萬千學子學習奮斗的殿堂,它給予學生知識,磨練學生毅力,鍛煉學生能力。
學子們為了多背一些知識點,多記一些單詞,多練一些習題,起早貪黑夜以繼日,為了什么?只為在幾年后的“大戰”中金榜題名。課堂上,各科老師在講臺上唾沫橫飛,機關槍似的將知識點如同撒化肥般掃向臺下瑟瑟發抖的祖國小花朵們,只為他們能夠汲取知識的養分。
下課鈴一響,老師們收起了槍口,花朵們抖落抖落身上的化肥顆粒,開始左右交談“養分”的吸收方法與技巧。
江小花:“老瀟啊,我快不行了,我現在眼睛都是花的,看你都有重影了?!?br />
秦大花:“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跟嗑了藥似的,非得去酒吧唱歌,嚎了一晚上,凌晨四點才結束,枕頭都沒沾一下,馬不停蹄地奔回學校,正趕上早自習,不行了啊?自作自受。”
說完,秦瀟冥毫不留情地將搭在自己肩頭的爪子撩開,無視那萎靡不振的“小殘花”。
“哎呀,這不是周末嘛,第二天就要進入”煉獄“學習模式了,放松放松而已。”江永星訕訕地解釋起來,怕他揪著不放,繼續對他慘無人道的抨擊,轉移話題說道,“對了,我送給你弟的禮物,你弟喜歡不?那本童話書?!?br />
秦瀟冥正拿著英語書復習語法,聞聲一愣,回想起當時的情景。
話說當時他將那兩本書給那小孩時,他的眼中充滿著驚喜和一絲不可置信。
“這、這是……送給我的嗎?真的是給我的嗎?”秦玄看著那兩本書,想碰又不敢碰,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他。
秦瀟冥看著小孩謹小慎微的言行,心里沒緣由的軟了一下,語氣也放緩了不少,輕輕拉過小孩細小的胳膊,展開他的手掌,將書本放在他的手上,抬起眼,看著小孩說:“是送給你的,哥哥和同學一起給你挑的……額……禮物?!?br />
他沒怎么說過類似的肉麻的話語,說起來有些不熟練,在最后還磕巴了一下。心里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面色不改,鎮定自若地看著小孩的反應。
小孩像是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要如何反應,微紅著臉說道:“謝謝哥哥?!闭f著,就想將那兩本書拿起來。
可是秦玄估量錯了書的重量,雖然只是兩本書,可秦瀟冥想著秦玄還小,字都還認不全,因此選了一本厚實的、有著大量注解和注音的版本。
秦瀟冥一撤手,那兩本書就和秦玄的手一起墜下去了。秦玄沒有意料到,想著第一次禮物就被丟在地上不太好,就沒有松手,因此被書的重力帶著跪了下去。
這可把秦瀟冥嚇了一跳,連忙拿開書,單膝下跪,查看小孩的情況。小孩的手有些泛紅,應當是被書砸了的原因。心疼地揉著小孩的手:“疼不疼?”有些懊惱——當時應該選一本輕薄一些的讀物。
秦玄聞聲搖了搖頭:“不疼,哥哥,沒事?!闭f完怕他自責,還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孩的笑容很單純,眼睛明亮澄澈,一笑,仿佛會溢出光芒??粗貫t冥的臉上也浮現出笑容。
就在他們倆你對著我我對著你互相傻笑時,身后突然傳來了帶著調侃意味的聲音——
“嘖嘖嘖,好一個兄友弟恭的場景啊,話說……你們對跪著干嗎呢?”
秦瀟冥一愣,轉首望去:“媽?你怎么回來得這么早?”不是約了自己的閨蜜一起去逛街美容做指甲了嗎?
意識到自己還和小孩保持著下跪的姿勢,起身將小孩拉了起來。
喬羽瑩看著他們的動作,心里略感欣慰,帶著遺憾的腔調說:“我也想啊,可你玲玲阿姨在半路逛街時突然感到身體不舒服,沒辦法,叫了司機提前回去了,其他姐妹都有事呢,一個人逛多沒意思啊,所以只能回來嘍。”說道這里,突然語氣一轉,笑著說:“怎么,打擾到你們交流兄弟感情了,害羞了?”
秦瀟冥有些無奈,都四十了,怎么還像是沒長大似的愛逗弄人,一點也不穩重。
“媽,您累了吧?辛苦了,累了就趕緊歇著吧。”
喬羽瑩看著自己的兒子,面無表情神態自若。又低頭看向秦玄,發現小孩耳尖還泛著紅暈。
嗯,是害羞了沒錯。
不過小的她不好調戲,過了頭小孩是要哭鼻子的。
喬羽瑩將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后,端莊溫柔地說道:“瀟冥有心了,媽媽是有些累了,上去休憩片刻?!闭f完,喬女士體態優雅地從他們身旁走過——順手還不忘揉搓一下秦玄的小臉蛋,然后步履輕盈似蝴蝶地走回了房間。
秦玄被吃了一臉的豆腐,耳尖更紅了,也不知道自己害羞個什么勁兒,支支吾吾地說:“那個……我、我也回房間了。”說完不等他回應,抄起地上的書頭也不回地跑上了樓。
秦瀟冥莫名其妙地看著那有些慌亂的小小身影,心里有些郁悶,低頭一看,發現江永星送的那本書被落在地上。
……應該是他的那本書太厚了,沒注意吧。
秦瀟冥拾起那本書,掃了一眼封面——一個小男孩,獨自坐在黑夜耀眼星空之下的草地上,晚風吹起他的衣角,他的手中小心地捧著一顆光芒較為黯淡的星星,夜空中的群星環繞著書名——《尋星》。
感覺是睡前讀物的故事書。
又想到小孩的不易入眠,秦瀟冥思索了片刻,將書收了回去,打算將它作為哄小孩睡覺的工具。
思及此,秦瀟冥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看著江永星,面帶微笑,誠懇地回答道:“書不錯,他挺喜歡的,還讓我替他向你道謝。”還沒翻到第四頁就睡著了,也不知道是他的聲音平淡無味,還是這本書的催眠效果極佳。
江永星聽完之后擺了一下手,大大咧咧地笑著說:“沒事兒,不用謝,咱倆誰跟誰啊,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應該的?!卑パ?,看來我的品味還是不錯的。
秦瀟冥看著他那得意洋洋的姿態,笑而不語,側首看向窗外,樹枝上翠綠的樹葉隨著輕風搖曳著身姿,枝頭上有兩只小肥啾正在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玩耍中,時而揮舞著嬌小的翅膀,時而在樹丫間來回跳動,動作靈巧輕盈,十分可愛。
而在新霞小區里的周峰心情可就沒那么美妙了。他正和另一個搭檔小董站在小區大門保安亭外,和小區保安大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老大爺:“周警官,你們這個職業也是真辛苦,三天兩頭的在外面跑,春秋季節還好,寒暑之季可真是要了命了,更何況我們這個地方春秋季節也就那么幾天。”保安大爺一邊端著他家祖傳的大瓷缸,吹著杯中的茶沫子,一邊和斜靠在門口的年輕警官閑聊著。
周峰沒什么心情,提著外套,瞇著眼平視前方,懶散地說:“沒什么,為人民服務。”
大爺沒聽出其中的敷衍之意,繼續和他說道:“我們這個小區,從建成至今差不多有二十多年了,這小區有多少年,我就在這里干了有多久,原先這里有很多人的,男女老少,別提有多熱鬧了,現在差不多就剩一些像我這個年紀的爹爹婆婆留在這里,其他的要么到別的地方定居,偶爾回來看看,要么或賣或租給其他的居無定所的人,冷清得很啊?!?br />
周峰聽了這話,沒多少觸動,畢竟他還是很年輕,體會不到這種時過境遷的傷春悲秋之感。倒是身旁的小董插了一句嘴,指著不遠處說道:“那你們這兒人不多,這生活中產生的一些垃圾廢品是不是很久才有人過來清理啊。“
他所指著的地方就是樓房旁邊的一塊空地,只不過這塊空地上堆滿了垃圾,暫時沒有發酵出“迷人”的芬芳。
大爺轉頭看了一眼:“啊,那個啊,倒也不是很久,差不多三四天會有人過來清理一次,平時沒這么多,只是最近人沒來,這才多了起來?!?br />
“沒人來嗎?”
“不清楚,那人是居委會弄過來的,一次給他多少錢,然后他開來一輛小型垃圾車過來清理,我們也和居委會反應過,但居委會說聯系不到他,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吧,沒辦法,只能再請別的人過來,這還是清理過一部分的樣子?!贝鬆攪@了一口氣,嘬了一口濃茶。
周峰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猛地站直了身子,沉聲問道:“那人最后一次過來是什么時候?”
大爺頓了一下,撓了下頭頂碩果僅存的秀發:“額……好像是……哦,好像是上上個星期五吧,他基本上是下午五六點的時候過來,我還跟他聊了幾句?!?br />
周峰頓時怒從中來,差點從地上跳到保安亭上,壓著脾氣說道:“這么重要的線索,你怎么不早說!”
老大爺哆哆嗦嗦地看著眼前年輕力壯的警官,生怕他將自己這一身老骨頭拆成零件:“那、那什么,我以為這個和案情沒什么關系,所以就、就沒想起來?!?br />
小董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扯著周峰的胳膊:“行了,冷靜點?!比缓髮χ鬆斦f:“那您知道那個人居住在哪里嗎?”
十五分鐘后,周峰和小董出現在祥北路的一個幽深小巷里。巷子口太小,車子進不去,只好停在巷口。
周峰關門下車,沖進巷子尋找,小董緊跟其后。
巷子里不止一條小道,有許多的分岔口,周峰和小董沿路挨個尋找,進去又出來,差點被這迷宮繞暈。
“周哥,這里!”周峰聽見小董的呼喚,聞聲跑去,抬眼一看——城宮巷27號。
周峰環顧四周——這里差不多是巷子最深處,也是巷子最舊、最破的地方,木門差不多要被風霜腐蝕掉。他敲了敲門,木門搖搖欲墜,清了清嗓子:“有人嗎?我們是D市公安局的民警,想找您了解一下情況?!?br />
鴉雀無聲,沒有一絲動靜。
周峰正要敲第二遍,突然,鼻尖嗅到了一絲酸臭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嘔。
霎那間,電光石閃,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