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張楚楚和王卉先陪李可欣做了個簡單的體檢,抽血,B超,查看一下有沒有外傷。
她一身的皮肉傷,內臟什么的沒問題,醫生給開了一些抗菌消炎的外用藥膏,囑咐她注意傷處的清潔衛生,其他的沒什么大礙。
張楚楚和王卉松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四人畢竟是室友,李可欣搞成這副鬼樣子,她倆看著也挺不忍心的。
“走吧,我們去看看霜霜?!崩羁尚阑謴土诵┝猓曇綦m然還有些沙啞,但化過妝之后,基本上看不出病態。
張楚楚遲疑了下,才小心翼翼的說:“不知道霜霜的男朋友還在不在,昨天他發起火來,可真把我們嚇了一大跳?!?br/>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王卉掩不住的羨慕,“那個男人對霜霜是真好啊,昨天他急得就差沒撓墻了?!?br/>
張楚楚脫口道:“赫顯也不賴啊,你沒看……”
說到這兒,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把后半句話吞了回去,用眼角余光偷偷的打量李可欣。
李可欣面無表情,只在張楚楚提到“赫顯”兩個字時,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
王卉瞪張楚楚一眼,示意她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希望霜霜的男朋友不在吧,我是真不敢接觸他的眼神,太嚇人了?!?br/>
三人走到病房外,張楚楚個子最高,湊到窗戶上往里張望了一眼。
這家醫院距離學校最近,但醫療條件不是最好的,只有普通的單人病房,沒有VIP病房。
張楚楚一眼就看見付霜在病床上躺著,吊著水,赫顯在陪護床上坐著,兩眼發直的盯著付霜。
而許暮洲,正在病床邊的凳子上坐著,兩手握著付霜的一只手,臉上布滿焦急與擔憂。
張楚楚遲疑了下,輕輕敲了敲門。
赫顯應聲抬頭看了過來,許暮洲紋絲不動。
張楚楚推開門,躡手躡腳的走進去。
赫顯看了一眼,見是張楚楚和王卉,就收回了目光。
然而,緊接著趔趔趄趄走進來的李可欣,卻令赫顯堪堪收了一半的目光定格了。
她來干什么?
赫顯頓時怒不可遏,蹭的一下跳下陪護床,大步流星的就往門口走。
赫顯的眼神前一秒還古井無波、死氣沉沉,后一秒就溢滿怒火,像一座隨時隨地會噴發的火山。
這巨大的反差,令李可欣禁不住哆嗦了下,昨晚赫顯粗暴的對待,不自覺的浮現在腦海里。
她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但仍舊昂著頭,挺著腰桿,緊跟在王卉身后,目不斜視的朝付霜走過去。
張楚楚緊張的打招呼:“那個……我們來看看霜霜,她怎么樣了?手術順利嗎?醒過來了嗎?”
許暮洲沒動彈,甚至沒往這邊看過來,只是松松地握著付霜的一只手,面色凝重的盯著她。
他完全無法想象,付霜得知自己的病情,并且親手簽下手術知情同意書的那一刻,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赫顯遞了個眼神,壓低聲音說:“都跟我來,別打擾霜霜?!?br/>
張楚楚一看,心里頓時“咯噔”一下,還當付霜的手術出了問題,臉色刷的白了。
一是怕影響到付霜,二是許暮洲昨晚的發火令大家膽戰心驚,張楚楚和王卉都不自覺的轉過身,跟著赫顯往外走。
只有李可欣,兩眼直勾勾的盯著病床上的付霜,頓住腳步沒往前走,但也沒轉身,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赫顯眉頭一擰,怒從心起,一把扯住李可欣的手臂,粗魯的拽著她就走。
李可欣吃痛,“嘶——”的一聲抽了口冷氣。
赫顯渾然未覺,直接把她拖出來,關上門,才手一松,把她推到一邊。
李可欣打了個趔趄,撞到墻上,身上的疼,加上心里的傷,令她的眼圈迅速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
赫顯視若無睹,這會兒他憋著滿肚子的氣,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李可欣。
要不是這女人對他死纏爛打,出盡百寶,他怎么會做出背棄付霜之事?
付霜被撞傷的時候,他正跟李可欣翻云覆雨,這是他最無法面對、也最無法原諒自己的。
想到這兒,赫顯就對李可欣越發厭惡,簡直連多看她一眼都惡心。
“你們怎么來了?”赫顯擰著眉頭問王卉。
王卉長舒一口氣,松緩一下壓抑的心情,這才小聲回答:“我們擔心霜霜,早上就去找你,想讓你帶我們來醫院看看情況?!?br/>
張楚楚連忙追問:“霜霜她怎么樣了?手術成功了嗎?”
赫顯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手術是成功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