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的時候高二年級的走廊上有不少人,家長和孩子都有,說著什么,走廊上都是嘈雜的聲音。</br> 蘇瞻跟聞墨走出去,路過的時候看到方十秋站在家長身邊,一臉苦相。</br> 顧又新站在方十秋不遠處,看樣子似乎還眉飛色舞的,很開心。</br> 聞墨跟顧又新的父親打了個招呼,之后跟蘇瞻說:“看顧又新這次成績似乎不錯,都是你的功勞。”</br> “也沒……”蘇瞻其實不傻,他能看出來,顧又新之所以那么聽話,都是被聞墨給壓著的,“我覺得你教肯定比我教更管用,再說我每次教他的時候你都在,這跟你教有什么區別。”</br> “怎么,我不在,你還想跟別的alpha獨處一室?”聞墨挑眉,“寶貝,我可沒那么大方。”</br> 蘇瞻:“……”</br> 聞墨的腦子是怎么能歪到那些上面去的。</br> 他跟聞墨一起下樓,看到成績榜那邊已經貼出了這次的成績,聞墨問他:“要去看看嗎?”</br> “去看看吧。”蘇瞻可有可無的說,反正他的成績都那樣,聞墨永遠是第一名。</br> 他走到成績榜前面看了下,聞墨果然是醒目的第一名,他這次比上次好了些,變成了第九名。</br> 聞墨笑笑,“走吧,寶貝,為了慶祝你成績提高了一名,我們今晚去吃烤串。”</br> “走。”蘇瞻跟聞墨走在一起,邊走邊說:“那個火鍋,下次吧。”</br> “嗯,下次。”聞墨配合的回答。</br> 兩個人走到距離學校稍遠一些的烤串店,蘇瞻上來就點了肉串腰子海鮮什么的,還來了好幾罐啤酒。</br> 蘇瞻打開一瓶啤酒,喝了一口,一下子被嗆到了。</br> 聞墨拿走啤酒,拍拍他的后背,嘆了一口氣,柔聲勸:“寶貝,你不會喝酒,吃點東西再喝,喝慢點,你這么喝很容易傷胃。”</br> 蘇瞻喝了一口熱水,緩了緩,看到點的烤串慢慢上了,開始跟聞墨一起吃烤串,喝啤酒。</br> 聞墨沒跟他說什么家里的事情,反倒是跟他一起打算:“寶貝,我們今年過年一起過吧。”</br> 蘇瞻仰頭喝酒的動作一頓,之后低聲說:“不用吧,你們一家三口的,我……”</br> “用的。”聞墨說起這個話的時候,眼睛都在發亮,“我們可以一整個寒假都膩歪在一起,過年還可以去別的地方玩,你看夏威夷怎么樣?雖然那地方挺無聊的,但是氣候還不錯,我們可以去那邊過年。”</br> 蘇瞻這個時候已經喝了大半罐的啤酒,有了些許醉意,嘟囔著:“你過年,不是應該跟你父母一起嗎,我沒有父母了,就,就一個人……”</br> “哎哎,不是的……”聞墨嘆息,“他們早就看好澳洲那邊了,過年想去那邊自駕玩,我們都沒成年,還沒有駕照,只能去看看小島風情了。”</br> “我不去……”蘇瞻大腦神經被酒精麻痹了些,說話沒有平日里那么注意,低聲說:“我,我沒錢……”</br> “我請你去。”聞墨這個時候一本正經地跟蘇瞻說:“你不能拒絕來自未來男朋友的邀約,我們是要一直在一起的,你不能拒絕我給你花錢。再說了,我都看好了,到時候租個別墅,里面有大浴缸,我們可以玩很久,雖然我們現在只能看看葫蘆娃,但這不妨礙我們快活……”</br> 蘇瞻惱了,直接踹了聞墨一腳。</br> 聞墨吃痛,摟著蘇瞻的肩膀,低聲誘哄:“寶貝,只有我們兩個人去玩不好嗎,難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出去玩嗎,明年我們要好好學習就去不了了,今年好好玩……”</br> 聞墨略顯低沉的清冷聲音就繞在蘇瞻的耳邊,蘇瞻動了動耳朵,腦子里迷迷糊糊的出現他跟聞墨一起去夏威夷玩的場景。</br> 兩個人一起打鬧一起玩,一起……</br> 大浴缸什么的,想想,是不是也會很舒服。</br> 蘇瞻的臉紅了紅,低聲說:“你,真的不用陪你父母一起去過年?”</br> “不了。”聞墨搖頭,“等我們都成年之后,再陪他們一起過年,今年我們先自己玩。”</br> 蘇瞻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心情放松,或者就是想玩一玩散心,也沒拒絕,答應了寒假跟聞墨一起去過年的事情。</br> 到最后,蘇瞻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就感覺他喝的迷迷糊糊的,聞墨把他的酒瓶拿下來,不讓他喝了,最后再扶著他離開燒烤店。</br> 聞墨半扶半抱著他,考慮到這里是學校,沒有直接給蘇瞻來個公主抱,撐著蘇瞻回到宿舍里。</br> 他把蘇瞻放在床上,自己跑去洗手間弄了條熱毛巾給蘇瞻擦臉,之后又幫忙脫鞋,忙了一連串后,才坐在蘇瞻的身邊,看著蘇瞻醉得人事不知的樣子,低嘆一聲:“唉,我從沒對別人這么好過。”</br> 蘇瞻自然是不可能回答他的,呼吸綿長,白皙的臉上帶著些醉酒后的淺紅。</br> 聞墨伸手輕輕的擦過蘇瞻的臉頰,溫柔的摸了摸,輕聲說:“所以,寶貝,我要你一輩子都跟我在一起。”</br> 蘇瞻幾乎是無意識地蹭了蹭聞墨的掌心,難得的乖順。</br> 聞墨笑笑,認命的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br> 他刻意把動靜放輕,收拾完行李的時候蘇瞻根本都沒發現,他拎著兩個箱子出去,看到蔣安行站在門口,挑了挑眉。</br> 蔣安行自覺幫聞墨拿過來一個行李箱,邊走邊說:“你個大少爺,住得慣普通的宿舍嗎?”</br> 聞墨:“誰跟你說我要一直住在宿舍里了?”</br> 蔣安行一頭霧水:“不住宿舍你想住在哪里?”</br> “等蘇瞻成年了我們就搬出去。”聞墨早就計劃好了,“到時候,都是成年人了,該做一些成年人要做的事情。”</br> 蔣安行:“……”</br> 他表示自己無話可說。</br> 聞墨這騷貨可以的。</br> **</br> 第二天早上,蘇瞻迷迷糊糊的起來,看到自己對面有個纖瘦的人影,明顯不是聞墨。</br> 他晃了晃頭,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試探著叫了一聲:“顧荀?”</br> 顧荀抬頭,把一個杯子遞給他:“蜂蜜水,聞墨給你準備的,已經七點了,你該準備起床了。”</br> 蘇瞻坐起來,把蜂蜜水喝了,問:“聞墨呢?”</br> “宿舍換了,聞墨去跟蔣安行一起住了。”</br> 蘇瞻坐在床上,不知道該說什么。</br> 果然聞墨一走,整個宿舍都變冷了。</br> 顧荀性格冷,話不多,蘇瞻感覺一下子就冷清起來,正有點多愁善感呢。</br> 但他沒多愁善感幾分鐘,宿舍門就被人敲響了。</br> 他揚聲說:“進。”</br> 聞墨推門走進來,看蘇瞻已經起來,一點都不見外地走到他身邊摸摸他的頭,問他:“頭疼不疼?”</br> 蘇瞻甩開聞墨的手,“別這么摸我,我又不是小孩子。”</br> “嗯,對,你不是小孩子。”聞墨配合的回答:“但你永遠是我的小寶貝。”</br> “……聞墨。”蘇瞻很無語的看著他。</br> 聞墨挑眉:“怎么了?”</br> “沒事,算了。”蘇瞻搖頭,聞墨這也是對他好,什么小寶貝之類的稱呼,他,就,忍一忍吧。</br> 蘇瞻起身去洗漱,之后準備上課,生活好像跟之前,沒什么不一樣的。</br> 哦,不,還是有點不一樣的。</br> 下了晚自習,聞墨直接跟蘇瞻回到宿舍里面,顧荀想進去,又被蔣安行拉走。</br> 顧又新只看到聞墨蘇瞻膩歪在一起,占了一個宿舍,蔣安行拖著顧荀待在一起,又占了另外一個宿舍,單身狗顧又新站在兩個宿舍門外,都不知道自己該進哪個,感覺自己隨便進去了哪個都是一個死字。</br> 他只能寂寞難耐又欲哭無淚的去找靳明磊了。</br> 顧又新:“……”</br> 他真是太難了</br> 蘇瞻看到聞墨跟在他后面進了宿舍,哭笑不得的說:“這是我跟顧荀的宿舍,你進來做什么?”</br> “唉,寶貝我不是說了嗎?”聞墨微笑的看著蘇瞻,走過來幫他拿下書包放在旁邊的架子上,“我們現在是偷/情,當然要珍惜每分每秒。”</br> 蘇瞻瞪大眼睛看著聞墨,不知道聞墨在這種事情上,怎么還能玩出來意趣來。</br> 聞墨自己也把書包放在桌子上,拉著蘇瞻在床邊坐下,微微挑眉,清冷俊美的容顏染上了一層誘惑,“寶貝,要抓緊時間呢,你難道不覺得這很像片子里的段子,室友很快就回來了,我們要抓緊時間……”</br> “抓緊時間,做……唔……”蘇瞻話沒說完,就被聞墨吻住。</br> 聞墨吻著他,壓著他的身體往床上躺,動作有點激烈和粗暴。</br> 等聞墨離開的時候,蘇瞻已經微微喘息。</br> “你,到底跟來做什么?”</br> 聞墨笑笑:“別忘了,我要治療你的信息素依賴癥,我們每天要保證信息素的交融跟接觸才是。”</br> 蘇瞻:“……!!!”</br> 他轉開頭,別扭的不想看聞墨。</br> 但他一轉頭,就看到了顧荀的床鋪。</br> 顧荀的風格跟聞墨完全不一樣,是個冷到骨子里的omega,他跟聞墨躺在床上,看到對面有屬于第三個人的東西,真的莫名的有種,偷/情的……刺激。</br> 他臉紅了紅。</br> 聞墨看到他臉紅了,又忍不住心動,上去親了親,親到最后,都親出來火了。</br> 別說,這種有點偷/情的小刺激的情況下,還真的更容易激動。</br> 蘇瞻動了動,感覺到什么,咽了口口水,不由自主地往床鋪里面縮了縮。</br> 敵軍已經進入備戰狀態,他怕對方還有幾秒鐘就要到達戰場,跟他真刀真槍。</br> 聞墨喘著氣,緊緊摟著蘇瞻,低聲說:“寶貝,我,很想你幫我……”</br> 聞墨的聲音沙啞極了。</br> 蘇瞻臉爆紅,快冒煙了,完全不敢看聞墨的表情,只低聲說:“不,不行,會有信息素和其他的味道的,顧荀回來會,聞到。”</br> 聞墨遺憾地嘆息:“時間也不夠了。”</br> 蘇瞻:“……”</br> Alpha是不是對自己的時間有什么誤解?</br> 現在剛十點出頭,距離十一點還有接近一個小時,確定不夠嗎?</br> 那么久,搓火球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