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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這個年過的很舒心,他們既沒有經(jīng)濟(jì)壓力,前途也很明朗,直系的親戚混得也不錯,沒什么糟心的事情,因此,整個假期,大家都很歡樂。
賈家那邊才過了年,王夫人忙不迭地將管家的事情給推了出去,比較古怪的是,協(xié)助管家的居然是李紈、探春,還有薛寶釵。李紈也就算了,勉強算是正經(jīng)的長子長媳,守寡了也是節(jié)婦,管家也算名正言順。探春也到了出嫁的年紀(jì),學(xué)著管家,也沒什么問題,雖說繞過了上頭的迎春,但是大房的賈赦跟邢夫人都不吭聲,誰會給迎春抱屈呢!問題是薛寶釵,誰家會讓寄住在家里的親戚家的姑娘幫忙管家呢!賈家再次變成了人們嘴里的談資,虧得賈家一幫男人女人都比較宅,做官的從不去衙門,做當(dāng)家太太的,也少有交際,自然不知道外面人的說法,兀自窩在家里,做著富貴榮華的美夢。
史鴻結(jié)束了三年編修的生活,直接進(jìn)了戶部,成為了正五品的河南清吏司的郎中,一下子就連升了兩級,果然是上面有人好做官。
不過正五品的官負(fù)責(zé)的也就是庶務(wù)罷了,依舊是不能上朝的,戶部里面各個清吏司的郎中加起來也有二三十個,其他五部的郎中數(shù)目也差不多,要是這個品級也能上朝,太極宮建的再大,也是塞不下這么多人的。
史鴻明顯有背景,有人脈,也不是那種清高自許,不會做人的,在戶部待了幾天之后,不管真心假意,同僚對他還算客氣,史鴻對自己的工作慢慢也開始上了手,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而去。戶部這種地方就是這樣,政策性的東西,自然有上頭的尚書、侍郎來管,具體的事情,就要落在清吏司的人手上了。史鴻作為河南清吏司的郎中,手底下就是兩個主事,另外的,就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吏了。
史鴻努力在這個小部門領(lǐng)導(dǎo)的位置上,刷著下屬的好感度,并適當(dāng)?shù)乇憩F(xiàn)出一些才干來,好讓他們別拿自己當(dāng)菜鳥糊弄的時候,朝堂上也開始出現(xiàn)了問題。
如今圣上對朝堂的掌控力度已經(jīng)強了許多,哪怕他并不有意顯露,但是臣下依舊可以看出來,他身上威儀日重,這是已經(jīng)開始主導(dǎo)朝政帶來的自信與威嚴(yán)。太上皇年前的時候染上了風(fēng)寒,他年紀(jì)大了,哪怕是一場普通的風(fēng)寒,也會花費很長的時間才能痊愈,因此,太上皇如今依舊在壽康宮修養(yǎng),像他這樣的人,命比什么都重要,自然顧不上朝堂上的事情了。
貴太妃前些日子也病了,沒人知道是什么病,不過,在這之前,她在太上皇那里的面子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大了。不管是什么年代,男人永遠(yuǎn)是視覺生物。當(dāng)年貴太妃能夠得到太上皇的寵愛,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美貌動人,又能說會道,善解人意,可是,貴太妃也已經(jīng)是差不多四十歲的人了,這年頭,人均壽命并不高,女人到了三十,差不多就稱得上老了,哪怕保養(yǎng)得再好,貴太妃也不復(fù)從前的美貌,臉上皺紋逐漸增多。而適時的,圣上叫人準(zhǔn)備了幾個極為符合太上皇審美觀,又專門經(jīng)過了培訓(xùn),培訓(xùn)得極為知情識趣的女人,放到了太上皇面前。遇到這般美色,太上皇還是個男人,哪有不動心的道理,自然是毫不客氣地消受了。
有了貌美如花的新人,已經(jīng)年老色衰的舊人自然也就愛弛了,貴太妃雖說頂著個貴字,也有個做王爺?shù)膬鹤樱牵K究還是個太妃,太上皇后對她一向沒多少好感,哪怕太上皇后對太上皇說不上什么愛意,但是,對于常年霸占著太上皇,弄得太上皇后跟貴太妃差不多的年紀(jì),卻早早失了寵愛,背地里面不知道受了多少腌臜氣。如今,太上皇后因為有了個做皇帝的兒子,一下子變成了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哪怕是以前在他面前都要心驚膽戰(zhàn)的太上皇,太上皇后也能像平常夫妻一樣,小小的拌點嘴什么的,如今見得貴太妃已經(jīng)好久見不到太上皇了,太上皇后琢磨了一下,便出手了。
于是,貴太妃沒多久就病了,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衰老下來,哪怕太上皇想起這個寵愛了二十年的妃子,只怕站到她面前,也不敢認(rèn)了。
圣上也開始了他對太上皇的試探,因此,突然之間,彈劾甄家的人多了起來,一大堆的御史言官,雪片一樣的折子,飛到御案上,全是甄家的罪狀。圣上一開始留中不發(fā),但是,類似的折子也是源源不絕,各種各樣的罪名都有,虧空庫銀,貪污受賄,縱奴行兇,強占良田,強搶民女,草菅人命,私放高利貸,包攬訴訟……零零總總的罪名,加起來足夠甄家上下掉幾十次腦袋了。這些罪名并不是最要命的,更要命的還沒有出來呢,誰不知道,甄家在江南一手遮天,連朝廷命官都敢殺,如今還跟著十二王爺,想要謀朝篡位啊!只不過,這觸動了太上皇最敏感的神經(jīng),圣上暫時不動聲色,等到?jīng)]了甄家,自己那個自以為是的弟弟,又能怎么辦呢!到時候,不管是殺是圈,都得看圣上的心意了!
圣上裝模作樣地留中了幾次,然后就跑去壽康宮,故作苦惱地跟太上皇商議,太上皇身體還沒好全,但是性子卻極是蠻橫,直接就教訓(xùn)道,自己還沒死呢,你就想教訓(xùn)做老子的身邊的老人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直接死了算了。
哪怕心里真的是這么想的,但是圣上嘴上卻不能說出來,這年頭,禮法禮法,禮還在法之上,而忠孝二字,其實便是禮的核心了,因此,即便是皇帝,也絕不能落一個不孝的罪名。
在太上皇這邊碰了釘子,圣上也不著急,朝堂上的彈劾依舊沒有停,甄家在朝堂上的勢力節(jié)節(jié)敗退,有人已經(jīng)打起了退堂鼓,想要反水,這會兒,已經(jīng)升任左都御史的賈雨村直接一個折子上去,說甄家在江南任上的時候,任人唯親,私吞鹽稅,暗害朝廷官員。
賈雨村這人極善鉆營,到了這個地步,賈家乃至王家都已經(jīng)不能給他多少幫助,他也有眼光,知道圣上如今皇位已經(jīng)穩(wěn)當(dāng)了,除非幾個王爺肯聯(lián)手,鋌而走險,否則的話,根本無法動搖圣上的位置,因此,他立刻轉(zhuǎn)移了立場,才不管賈家跟甄家有什么關(guān)系,甚至他在金陵任上的時候,因為賈家的緣故,甄家對他也是有關(guān)照的,這會兒嗅到了風(fēng)聲,見圣上有意收拾甄家了,開始的時候隨大流,參與了御史們對甄家的彈劾,如今見圣上依舊不動聲色,便直接就下了猛藥,向圣上表忠心。
賈雨村這一下,的確是搔到了圣上的癢處,圣上這回直接下了旨,由刑部大理寺乃至都察院三方聯(lián)手,審查甄家的案子,等下了朝,才去向太上皇表示,甄家惹了眾怒,若是輕輕放過,難免引起他人不服,因此,交由三司會審,好還甄家一個清白。不過話是這么說,哪怕太上皇再信任甄家,也知道甄家絕對清白不起來。
甄家到了這個地步,能托付的,也就是十二王爺和貴太妃母子兩個而已,十二王爺自己還靠著甄家呢,朝堂上的黨羽見得勢頭不妙,趕緊撇清自己的干系還來不及,哪有人敢冒著掉腦袋的風(fēng)險,給甄家求情,因此,只是在邊上出著亂七八糟的主意,叫甄家趕緊想辦法抹掉罪證,并且在審理的時候,咬死不認(rèn),有太上皇跟貴太妃的關(guān)系,刑部勢必也不敢用刑,鬧出什么屈打成招的事情來,十二王爺也覺得是個好主意,便趕緊命人去給甄家的人送消息。
貴太妃那邊也順利得到了消息,當(dāng)下大驚,她盛寵多年,除了自己的原因之外,也有娘家得力的緣故,這會兒娘家出事,若是真的獲罪,她這個貴太妃也會受到牽連,最重要的,還有她的兒子,原本想要問鼎的希望也要泡湯了,當(dāng)下,便強撐著病體,要求見太上皇,給甄家求情。
若是貴太妃還是當(dāng)年模樣,太上皇或許會心軟,如今,跪在太上皇面前的,卻是一個頭發(fā)花白,滿臉都是皺紋,還撲了好幾層脂粉,說起話來,似乎都有脂粉往下掉的老太婆,一下子嚇了一跳,哪怕原本有些什么心思,這會兒也沒了。
男人本來就是視覺性生物,不過小半年時間沒見,原本還算風(fēng)韻猶存的小老婆一下子變成了一個雞皮鶴發(fā)的老婦,這讓太上皇實在有些難以接受,只是他自覺自己還算是念舊情的,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對貴太妃安慰了幾句,將皇帝兒子糊弄他的話拿出來復(fù)述了一遍,那就是,只要甄家真的是冤枉的,那么他定會還甄家一個公道。
貴太妃對太上皇何等了解,當(dāng)下悲從心來,絕望無比,撲到太上皇腳邊,一邊懇求,一邊哭泣不止,美人落淚自然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貴太妃如今連美的邊都不怎么沾得上了,又有些狼狽,哭起來也毫無美感之言,太上皇面對這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可心愛妾,再看看邊上嬌俏玲瓏的新寵,兩相一對比,不免生出了厭煩之心,沉下臉來,呵斥了貴太妃幾句,他說話還算含蓄,沒說貴太妃是御前失儀,直說貴太妃傷心過度,有些糊涂了,叫人將貴太妃帶回寢宮修養(yǎng)。
回宮之后,貴太妃就病了,在獄中的甄家人急迫地期望貴太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