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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樣下去可不行,這位爺一直在發(fā)熱。”雪雁一邊為男人換下額頭上的毛巾,一邊輕聲提醒道,“要不,我們還是請個大夫罷。”
不得不說,雪雁就是忠心,完全的以主子的意愿為意愿。看到風華房間里有一個快要死掉的男人,不過愣了一會兒,了解到要救人,立刻投入到協(xié)助的陣營。
此舉,使得本以為要費好一番唇舌的風華頓時語結,準備好的說辭卡在了喉嚨口,差點沒把她憋死。
對此,風華嚴正認為,別說是救人,就算她要殺人,雪雁也會堅定不移的幫忙遞刀子。
回過神來的風華大樂,這可真是撿到寶了。
此時,風華貌似正在漫不經(jīng)心的看書,只是蹙起的眉頭泄露了她的真實情緒,“不能請大夫……”
是的,不能請大夫,還不曉得傷了這男人的人是誰,萬一很難纏,請大夫就等于引火燒身,甚至是自投羅網(wǎng)。
風華表面上淡定得很,心里卻是火燒火燎的。這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去救一個人,她不相信老天爺會那么殘忍,讓她所做的一切都成為無用功。同時,也絕不允許他那么殘忍。
想起不久之前,因為沒感覺到男人的呼吸而誤以為其死掉時,那種腦子里一片空白、心灰意冷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所以,不論多難,風華一定要把這個男人從閻王爺?shù)氖种袚尰貋怼?br/>
“幫我研磨。”風華突然下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命令。
然后,雪雁連猶豫都不曾稍有,立刻丟下渾身火燙的某人,動作嫻熟而迅速的為風華研起磨來。
風華一句話也不說,照著醫(yī)書,唰唰唰的抄寫了起來。
時間,在風華筆尖下慢慢流失,男人的生命也在跟著流失。
過了許久,風華將抄寫的紙張都交給雪雁,在她耳邊輕聲囑咐了幾句,然后,雪雁便離開了。
風華走到男人身邊,親自為他換下額頭上的毛巾,自言自語道:“該做的,我都已經(jīng)做了,如果……”
剩下的話,多少有些不吉利,風華最后還是沒說出口。
人都說,愉快的時候,時光飛逝;不愉快的時候,度日如年。所以,人生總是不愉快多過愉快。
此時的風華也是如此,她愈是著急,時間就過得愈慢,也就愈發(fā)的見不到雪雁的蹤影。
可謂是,心急如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華突然聽到了聲音……
“雪雁?你怎么買這么多藥?”
是賈璉?!
風華下意識的向床上的男人看去,他,似乎不想賈璉看到他。
可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風華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孫紹祖。如果讓賈璉看到他,立刻就會真相大白。相反的,她可能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知道真相了。
真的,很令人糾結!
“是姑娘命我買的。”雪雁如此回答。
風華繼續(xù)左右為難。
其實,這家伙現(xiàn)在還在昏迷中,就算賈璉看到他,他也不會知道的。看一下,也沒什么。
可是,當事人的意愿也很重要,而且,這貨貌似也不是什么善茬,萬一恩人變仇人就不好玩了。
“林妹妹,我可以進來嗎?”
風華已經(jīng)聽到了賈璉的腳步聲,瞬間決定——隱瞞下去。
好容易當一回好人,還是當?shù)降椎煤谩?br/>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俗話說得好,好奇害死貓。風華可不想自己變成那無辜枉死的貓。
而且,看這家伙身上的傷,他的對頭只怕相當?shù)碾y纏,一個小小的箭頭上都布滿了倒刺,可見是個心狠手辣的。
由敵人推及眼前受傷的這家伙,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
風華是普通女人,她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自己的日子,不想牽扯到危險事件里。
所以,她決定——珍愛生命,遠離真相。
迅速的拉開屏風,風華確定賈璉看不清里面的具體情況之后,將男人往床里面推了推,勉強留一個自己能躺的地方,半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問道:“是璉二哥哥嗎?快請進!”
只是,心急著忽悠賈璉的風華沒注意到,此時男人的眼皮子微微跳動,隱隱的有醒來的跡象。
賈璉聽到招呼,緩步走了進來,雪雁跟在他身后。
“林妹妹今日感覺如何?可好些了?”賈璉輕聲詢問,盡職□7□%D繆葑乓桓齪瞇殖さ慕巧?□
“有勞璉二哥哥掛心了,二哥哥快請坐,我……感覺好多了。”說著,風華拿帕子捂著嘴,止不住的咳了起來。
賈璉微微蹙眉,“真的好些了嗎?我剛剛看雪雁買了很多藥材回來。照我說,還是請個大夫看看才是正經(jīng)。你這一直沒有多少好轉(zhuǎn),也不知是不是藥不對癥的關系。”
風華微怔,心里止不住有些擔心,這賈璉莫不是起了疑心,故意來試探吧?如果只是疑心她的病情倒還好些,如果……
看了一眼身側(cè)的男人,風華表示她已經(jīng)竭盡全力了。
“璉二哥哥多慮了。”接過雪雁遞上的茶,風華抿了一口才道,“俗話說得好,久病成良醫(yī),我這身子,我自己最清楚了。并非妹妹諱疾忌醫(yī),只是不甚信任這里的土郎中罷了。”
賈璉無言以對。
其實,在風華裝病之初,便是用這個借口,拒絕了大夫的診治。畢竟,這地方郎中的藥方無論如何是比不過太醫(yī)的。
“我知道,因為我的緣故,耽擱了大家的行程。我的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風華的聲音愈發(fā)的虛弱了,好似難堪如此的重負,“此番,我命雪雁買了這許多的藥材,就是準備船上用。有了這些,咱們隨時可以啟程。”
睜著眼睛說瞎話,不外如是。不過,也正是如此,才能將雪雁大批量采購藥材一舉圓了過去。
可是,賈璉縱然有懷疑,也不能就坡下。因為,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以照顧風華身體為由,一再的拖慢行程。如果此時不管不顧的趕路,豈不等于自打嘴巴?
賈璉面上略染上了幾分尷尬,“妹妹切莫憂心這些細枝末節(jié),安心養(yǎng)病才是正經(jīng)。這里景色宜人,咱們也不著急趕路。”
接著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賈璉便借故離開了。
從頭到尾,雪雁甚至沒想到要奉上一杯茶。如果換做會做人的紫鵑,斷然不會出這樣的紕漏。
咋一看,好似雪雁不如紫鵑周到。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雪雁全心只放在自己主子身上,并不用心去鉆研其他,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賈璉走后,風華立刻命雪雁將買來的藥材打開擺在了桌子上,主仆倆忙碌了起來。
當男人再次恢復意識時,只看到自己床頭趴著一個不認識的小丫鬟,而風華則躺在他不久之前躺著的躺椅上睡著了。
男人微微怔愣一下,這才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幕。
躺椅畢竟不同于松軟的床,風華睡得并不安穩(wěn),眉頭微微蹙起,一條膀子順著薄毯滑落,懸在一側(cè)。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平添了一種慵懶的風情,讓人看了不禁怦然心動。
“林姑娘……”男人強忍著喉間的不適,輕喚了一聲。
可是,風華實在太累了,根本沒有聽到。
看著風華眉宇間難掩的疲憊之色,男人微微勾起嘴角,想她一個弱女子經(jīng)歷那么“驚心動魄”的事情,該是累壞了吧?
輕輕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男人決定自力更生。
就是這輕微的動作驚醒了雪雁,“爺,您醒了?”
男人將食指置于唇邊,做噤聲狀,“小聲點,別把你家姑娘吵醒了。”
雪雁乖巧的點了點頭,輕手輕腳的倒了杯茶給男人。
甘泉入喉,灼痛的喉嚨瞬間緩解了許多,再次抬起頭,卻不見了雪雁的身影。
舉目四望,他的目光再一次被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容顏所吸引。說實話,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這位林姑娘是那么的美,恍如仙子一般。之前,許是他疼得眼花,又被她略嫌惡劣的個性所擾,竟完全沒注意到她的容貌。
“咳!”雪雁見男人失態(tài),出聲提醒,“這是我家姑娘命我給爺煨的藥,爺趁熱喝了吧?”
男人登時臉色大變,“你們給我請大夫抓藥了?”
“沒有!”略帶慵懶的聲音,是風華。
原來,男人一時情急,忘記壓低聲音,將風華吵醒了。不過,風華實在太困了,看了男人一眼,便又閉上了眼睛。燒已經(jīng)退了,醒來那是早晚的事情,風華并不擔心。
“你懂醫(yī)術?”
風華不耐的翻了翻身,連眼睛都不睜一下,悶悶地回答道:“看書,現(xiàn)學現(xiàn)賣。”
男人掙扎著下床,“不行,你抓了藥,多半會引起那些人的注意,這里不安全了。你快別睡了,趕緊……”
風華豁然起身,雙目噴火的瞪著男人,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句話,“我去外間睡,雪雁你來跟他解釋。”
然后,頭也不回的走掉。
“為了不引人注目,我家姑娘抓了許多各式各樣的藥。只是,因為我們都不認識藥材,只能根據(jù)重量來確認,所以,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將需要的藥材配了出來。”
男人保持著下床的動作不變,怔愣了好一會兒,哭笑不得,面部表情十分糾結,喃喃自語道:“怪不得累成這樣……”
“才不止!”雪雁微微挑眉,“我們好容易熬好了藥,但是你卻喝不下去,可把我們姑娘急壞了。好在,我們姑娘聰明……”
男人腦子里“轟”得一下一片空白,頓時老臉通紅,喝不下藥?難道是……以唇相哺?!
這么想著,臉頰連著耳根火燒火燎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明天母親節(jié),上街買東西去了,耽擱了上傳的時間。各位親的母親節(jié)禮物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