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節課的老師拖了堂,要講一道大題,陳逾司給紀淮發信息的時候,藏在書包里的手機一震,把紀淮嚇了一跳。
她沒膽子回,做賊心虛的瞄了眼講臺上的老師。偷偷摸摸把手伸進書包里,直接把手機按關機了。
“再給你們三分鐘,有沒有人能做出來?”說罷就傳來讓人熟悉的喝茶吐茶葉聲。
拿起筆重新做題的時候,照進教室的余暉在紀淮草稿本上投了一個倒影。
陳逾司班級準時下的課,他來等紀淮下課一起去醫院看許斯昂的。黑板上那道題,正巧是他們班級上午教的,一個老師教出來的,課程進度也差不多,坐標系與參數方程。
他瞄了眼紀淮的草稿本,這道題的解題思路是對的,就是她寫的有點慢。
再要看下一步的時候,講臺上的老師看見他了:“陳逾司,干嘛呢?”
唰的一下,全班的視線都看過去了。他在一片目光中淡定不已,到底是在全校面前念過檢討書的人,瞅見了紀淮仰著頭看他,迎著她的視線朝著教室的老師打招呼:“等人呢,這不要等的人給您扣著了嘛。”
老師也不知道他等誰,也不想知道。把手里的粉筆往黑板的粉筆槽里一丟:“那你進來給大家講講你的解題思路,我瞧有些人心思都飄回家了,正好查查你上午記住沒記住。”
他到底是他,不計較說話好不好聽,是不是有別于師生關系,就仗著成績好,雖然老去網吧讓老師頭疼,但學習實打實是的就是比其他人優秀了一大截。
他笑著:“你要找我當代課老師,我進去第一句話就是下課了。”
“你敢。”
懶洋洋的雙手揣著兜進了教室,陳逾司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拿起粉筆,在黑板上洋洋灑灑的寫了四個步驟。
很簡潔明了。
老師提了提眼鏡:“看黑板吧,知道你們寫不出的也寫不出了。心思都收一收,講完這道題我們就下課。”
陳逾司站到門口,手指搓著粉筆灰,動作漫不經心。橙黃的太陽余暉在空氣中借著玻璃開出七彩的光暈,四周一切被淡化,他模樣專心的看著老師講題,他全身浸在陽光里,余暉弱化了側臉的棱角,鍍上些許少年的清凈。紀淮遙遙看著,心思飄飄。
粉筆在黑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這才讓紀淮重新集中注意力,只是目光還沒收回,他忽地抬眸朝她這邊看過來,視線交匯,他笑了笑,又扭過頭去看黑板上寫下的板書。
這道題還好紀淮會,否則聽個一知半解下回考試要是遇見就糟了。
聽到一半,夏知薇悄悄把草稿本挪了過來,一行小字畫著標記重點的雙下劃線。
【你說陳逾司是不是來找你的?】
紀淮抬起筆,想在夏知薇的草稿本上回一句,但是拿起筆又不知道要怎么把答案回的不讓人遐想。
彼時,題目也講完了,放學下課的消息一宣布,班級歡呼的聲音也不在乎老師是不是還在場。紀淮埋著頭整理好書包,檢查了一遍作業都帶全了,她才背起書包,朝著夏知薇打招呼:“我先走了。”
抬頭,陳逾司已經不在教室門口了。
紀淮環顧四周也沒看見他,走出教室左顧右盼,他站在不遠處西邊的樓梯口。
紀淮三兩步跑了過去。最近天氣轉暖了,夏季的校服都穿了出來,他一直不是個按校規穿衣服的人,黑色的短袖,灰色的運動褲,除了件為了應付晝夜溫差的外套是校服,連校牌都不帶。
他說校服難看,很嫌棄:“這個年紀,一生一次的青蔥時光,我才不要套在校服里。”
紀淮笑他話里的字眼。
“還青蔥時光呢,你一看就是沒喜歡的人,多少人在青蔥時光里穿著校服假裝和自己喜歡的人是情侶裝。這種年少心思才是青蔥時光,好吧。”紀淮說著拍了拍裙擺,她倒是很喜歡三中夏天的裙子。???.??Qúbu.net
女孩子嘛,喜歡很正常。
陳逾司垂著眼眸,看她整理裙擺的動作,想到孟嫻一的話,又細細咀嚼了一遍她剛才的話,眉尾一挑:“想讓我穿校服啊?”
紀淮有點不解:“你要穿,該感恩戴德的是你們班主任,周五察儀容儀表你不穿,扣的是你們班主任的績效。”
陳逾司聽完蹙眉,怎么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
只是,紀淮又想到了第一次見他時候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帶著些陰謀,笑得似個反派,其實要她說,更想看他不穿。
陳逾司瞇著眸,看見紀淮臉上的笑:“你該不會又從腦袋里把我上回沒穿衣服的片段拿出來回憶了吧。”
紀淮睜大眼睛,不敢置信,愣愣吐出三個字:“讀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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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淮去醫院的時候,給大姨發了信息,大姨在住院部樓下等她,姨父許家宗還沒下班,蔣云錦等紀淮來正好抽個空回趟家拿點衣服在吃個晚飯。
醫院里,許斯昂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這車一跳完,他就是祖宗。
看著電視,不用想著抄作業應付,也不用擔心考試和默寫了。護工剛給他喂了點流質食物,躺著吃,他也沒習慣被人喂飯,吃到嘴角都有些臟了。
瞧見陳逾司和紀淮來了,他也開心。護工收拾完餐具就走了,許斯昂起不來,讓他們自己隨便坐,說起自己的感覺:“就是有點疼,回想起來還是有點后怕。”
紀淮把書包放下,就拿著面盆去倒了些溫水,將毛巾放在溫水里,揉搓了幾下,擰干后,給許斯昂把臉擦了擦,又給他擦了擦手。
所以許斯昂和她關系好,這些事情她遠可以不用做。
陳逾司站在一旁,看紀淮給許斯昂擦完臉又擦手,細心耐心的樣子像是讓世界按下零點五倍速慢慢進行。又給許斯昂倒了半個小時后吃藥的溫水,她考慮了很多,很周到。紀淮做這些得心應手,以前和外婆住在一起,她也做這些。
就是看得陳逾司有點莫名的不爽。
又不是手斷了,不就是手臂上扎了個留置針嘛,擦手還不能自己擦了?洗臉怎么就不能自己洗了?
陳逾司彎下腰,看著纏在許斯昂腿上的紗布,又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護頸夾板,不由自主的刺他:“你這要去埃及旅游,衣食住行能全免吧?不對,怎么說也要抓起來,好好查查是哪個金字塔里的法老王丟了個倒痰盂的太監首領。”
許斯昂哼了一聲,也演上了:“愚蠢的平民,要不要聽聽法老王的故事?”
陳逾司不客氣的從床頭拿了瓶高鈣牛奶,用吸管戳開蓋子,遞給了紀淮,自己又伸手拿了一瓶:“聽你講風干肉條的制作方法?”
紀淮想從果籃里找了幾樣水果,切給他吃,許斯昂叫她別忙:“我吃不了。”
陳逾司已經把果籃遞過去了:“我能吃。”
許斯昂白了他一眼:“你來看望病患不整捧花來就算了,你惦記我的吃的,兩手空空你好意思嘛?”
“樓下那綠化帶有保安看著,采不了菊花送你。”陳逾司伸手把自己書包拿過來:“再說,怎么可能兩手空空?”
許斯昂坐不起來,看不見陳逾司往他書包里要掏出什么東西來,想要伸長脖子看,但護頸不允許,嫌棄陳逾司動作慢,忍不住催他:“什么好東西?”
陳逾司賣關子,等紀淮蘋果都削完皮洗干凈要給他時候,他才把東西拿出來。
“今天一天的課堂筆記回家作業。”陳逾司把東西放到許斯昂被子上,伸手拿過紀淮手里的蘋果,不客氣的咬了一口。
真甜。
“靠。太不是人了。”許斯昂恨自己現在不能抬腳把他從十一樓踹下去:“陳逾司他不做人了。”
后半句是對著紀淮說的。
明天他們兩個還要上學,蔣云錦沒花多久的時間就回來了,站在門口聽見里面兒子說說笑笑全然不似只有他們兩個時候的那種壓抑。
紀淮說周末可以過來陪他,陳逾司想了想也開口:“周末我也來陪你。”
許斯昂受不起了:“拿上你的作業,快走快走,周末都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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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掛在天上了,天空還剩下最后一點亮度,像微軟經典藍色屏幕壁紙。直到夕陽徹底降下地平線,但四周還是很亮,鋼鐵森林專屬的霓虹燈,來往車流的車燈,路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行邁靡靡,但夜風照舊徐徐。
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出售了兩份加熱后即食的便當和一瓶去礦泉水一瓶可樂。
紀淮坐在陳逾司對面,照舊用臉擰著瓶蓋,沒有在男生面前估計形象的打算。
等便當加熱的片刻,她還抽空寫了兩道題。
沒和他說話,更沒看他。
全然不像孟嫻一說的那樣,不是要追他嘛?給點行動啊。
陳逾司想著,這時候她終于抬起了頭,便利店的白熾燈落在她眼睛里,比啟明星還亮。對視了兩秒后,陳逾司沒等到她開口說句話,她突然茅塞頓開,低頭繼續寫著解題步驟。
“紀淮,你不和我說點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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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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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