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逾司到便利店的自動門外抽煙了。
傳說中巧克力味的煙被他銜在嘴里,白煙從一明一暗的紅色火星中產生,向上飄著,還沒飄到門的高度就在夜色中消弭殆盡了。
服務生將熱好的便當拿出微波爐,給了防燙的瓦楞紙,紀淮端著兩份飯回座位,收起自己的考卷,等她咬了一口便當里的豬排,她依舊沒搞懂陳逾司為什么生氣?
難道就因為自己說了一句‘這題我會’,還是因為他知道了自己正想要努力考試超過他???Qúbu.net
……
生氣?
陳逾司想,干嘛生氣?
有什么好生氣的?
就為了三分鐘前的事情生氣?
沒必要,他是這么容易就生氣的人嘛?
三分鐘前陳逾司還是忍不住開口:“紀淮,你不和我說點什么嘛?”
陳逾司說完,紀淮抬頭,她正在做今天放學前講的那道題的同類型題目。一樣的知識點,她會做。用拿著百樂水筆的手撓了撓下顎,一臉不解的看著他:“嗯?我要說什么?”
垂下眼簾,她看著坐標系與參數方程的知識點,紀淮努力回憶了一下。難道是因為他放學時候來她們教室講了這道題的解題思路,那時候被他發現自己在看他沒看黑板,讓他誤會自己沒掌握?
紀淮趕忙解釋:“題目我會的,坐標系與參數方程我掌握的還可以?!?br/>
陳逾司蹙眉,誰管題目和知識點了:“不是這個。”
那紀淮就更不懂了。
瞧紀淮一臉不解的樣子跟真的一樣,為了防止她存在裝瘋賣傻的可能,陳逾司挑開說了:“我聽說你說你要拿下我。”
紀淮記得自己說著話是和夏知薇吃過午飯回教室,當時身后跟著的是他們班級的孟嫻一,被聽到倒是不意外,但知道孟嫻一轉達給他就很意外了。
紀淮不好意思點頭,雖然她是想著要考過陳逾司,但下戰書似的承認她還是有點慫,她本來就只打算暗暗努力,和夏知薇那樣說也只是開玩笑。
陳逾司說完就看見她表情變了,她臉上的不解沒了,多了些忸怩,雖然不太像害羞,但欲言又止的樣子,說明孟嫻一沒謊報軍情。
他沒多想為什么少了些害羞,雖然女生被戳穿暗戀總要害羞一下,但想想她都能在陽臺上偷看了,沒害羞也能理解。
紀淮想著他應該不是那種只允許自己考好成績的人,一咬牙點了頭。
就像她想的那樣,陳逾司嘴角一揚,沒生氣。
紀淮看見他是這樣的表情,也松了口氣,按壓式的百樂水筆,沒節奏的被她按著蓋帽,還是有那么一點緊張,畢竟以后是競爭對手了。
紀淮看著他,目光堅定如炬:“所以,下次月考請全力以赴?!?br/>
陳逾司一愣,嘴角的弧度變平了:“嗯?”
“我一定會超過你,把你拿下的。”紀淮重新提筆開始做題。
陳逾司:“……”
椅子腳在地面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紀淮從剛寫了一步的方程式里抬頭,就看見他徑直走了出去。
……
煙蒂被他咬出好幾個牙印,轉頭看向便利店里的人,正吃著炸至金黃的豬排,一臉不解的看著他,猜著他為什么突然出便利店抽煙了。
所以說,生氣嘛?他可是愛打游戲的人,游戲里多少托兒索,多少幼稚源,多少搞人心態的青玉德大軍,他可是經歷過這些的人,生氣?
可能嘛?
當然可能,排位遇見四個演員他都不一定心態像現在這樣崩。
他心態崩了。
和著人家壓根沒喜歡自己,對自己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心里裝著圣賢書,不想和他談戀愛,就想著和他拼成績。
走在小區的路上,她的影子落在他旁邊,被風吹起的頭發和裙擺碰到了他的影子,可她明明離自己很遠。
陳逾司揣著一肚子悶氣回了家,到家看見滿屋子的昏暗之后,找不到出口的怒氣在身體里亂躥,最后書包被他摔在地上,才算泄憤。
第二天,他故意錯開和紀淮上學的時間,踩著鈴聲到了教室,懶散的坐在位置上,沒看見桌上有早飯,伸手摸著桌兜里也沒有摸到,問了四周的人,沒人看見有人給他送早飯。
孟嫻一抱著化學作業走到他座位旁,他不死心的低頭看桌兜里,除了他的幾本漫畫書,沒別的了。
陳逾司嘆氣,把書包從身后的椅背上拿起來,放在桌上,拿出所有的作業叫孟嫻一自己翻。他托著腮看著窗外,心里郁悶。
喜歡這件事不受人控制,它由一個誘因開始,然后潛藏在朝氣蓬勃的血液里,隨著血液流淌過四肢乃至全身各處的經絡。于是乎,聽見她的名字,看見她的人,血液就開始加速,他就跟著開始心跳變快,耳舟發燙。
第二天,陳逾司上學看見了桌上的手抓餅,全料的。心情晴轉多云,剛咬了一口,前桌拿著他的考卷轉過身問他寫的那是什么字。
看見陳逾司吃得津津有味,問完了字,打趣了一聲:“真是良性競爭。我要是孟嫻一才不給你買早飯,給你兩個鴨蛋,祝你下回考試零蛋。”
咀嚼的動作停了。
孟嫻一抱著其他組的化學作業來收陳逾司的考卷時候,看見他將才咬了幾口的手抓餅收了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她給自己找好了臺階,孟嫻一知道他不收女生送的東西,伸手將頭發別在耳后,盡量說得無所謂:“昨天看你一直在找早飯,今天順道就給你買了,雖然只吃了兩口,但記得給錢,不是送你的?!?br/>
-
紀淮沒察覺到陳逾司不對勁,只知道省了好幾天早飯錢。
她高興,兜里揣著省下來的早飯錢,和夏知薇放學在學校門口喝奶茶。
拿著號碼小票站在旁邊等叫號,夏知薇不忘忙里偷閑看著小說,小說已經進行到追妻火葬場的階段了,距離完結不遠:“我腎和□□還有骨髓都在,你說我能不能當個總裁夫人?”
紀淮佩服她天馬行空的想法,笑笑:“這個不知道,你嫁給一般人,一般人也得要求你器官健全吧?”
“哎,什么破學,居然還要未來的總裁夫人親自來上?!彼龂@了口氣,抱著那本書,將下巴擱在紀淮肩頭:“又要月考了,又要受到你們這些學霸的降維打擊?!?br/>
“哪有這么夸張?!奔o淮聳了聳被她靠著的肩膀:“好好努力,考試前都不要看小說了?!?br/>
夏知薇斗志也被點燃了,直起身鄭重地點了點頭,五秒后斗志的火苗被澆滅了。她重新靠回紀淮的肩頭:“算了?!?br/>
夏知薇努嘴,她叫紀淮朝校門口看:“看,是陳逾司。人與人的差距,他打游戲上網吧能考第三名,我看小說一不留心成績都要被踢出重點班了。”
紀淮看過去,他身邊少了許斯昂,但也不缺人跟他一起吃午飯,體育課結伴。他還是沒穿校服,校服外套系在書包上,身上那件是穿黑的長袖,就帶了一個品牌的LOGO,手揣在褲子口袋里,偏著頭在和旁邊的男生講話。
沒一會一個女生穿過馬路朝著他跑過去,剛和陳逾司說話的男生立馬就走開了。
紀淮認得那個女生,還是那個和她表哥在廁所門口接過吻的女生。
兩個人不知道在講什么話,紀淮沒繼續盯著看,耳邊傳來服務員叫號的聲音,正好是她手上那張。
陳逾司是懶得打理徐嬌,說了好幾遍他沒空。徐嬌還是在今天放學的時候把他攔下來了,她是從馬路對面跑過來的,有點喘。
伸手攔住他:“你要覺得我耽誤你放學回家,我們可以邊走邊說?!?br/>
陳逾司見她煩,干脆開門見山的直接說了:“許斯昂要和你分手,原因我不清楚,但和他上回在校門口摟的那個女生沒關系?!?br/>
“因為你喜歡她是嗎?”徐嬌不依不饒:“我聽說了,你這種從來不收別人送的東西的人,收了她一條香煙?!?br/>
徐嬌沒問到什么,他已經抬腿走人了。
-
許斯昂身體狀態穩定了,但骨折打底沒有一百天的恢復不了,入了五月,這學期是沒機會再去上課了。
蔣云錦怕耽誤紀淮學習,讓她平時別到醫院來,等周末再去。
但許斯昂也沒在醫院躺過久就出院了,腦部沒什么問題了,剩下的骨折可以呆在家里慢慢養,定期去復查就可以了。
因為行動不便的問題,許斯昂的房間搬到了一樓,蔣云錦今天燉湯,叫了陳逾司來吃飯??ㄔ谥苣?,許斯昂出院回家靜養,紀淮趁大姨去醫院給表哥辦手續,主動把一樓的房間打掃了一遍。
陳逾司到的時候,就看見一道背脊的弧度,嫻熟的展開床單,將床單的頭端塞到席夢思下,這樣睡覺就不容易把床單弄皺。扯平床單上的褶皺,再把枕頭套好。
陳逾司雙手環在胸口,身體依靠在門框,有點不爽:“給你哥圈個草席睡睡得了?!?br/>
紀淮轉過身看見是他,嗤聲:“聽聽這是人話嘛?”
陳逾司看紀淮鋪好床了,不客氣的就著身上的衣服直接坐到了床上:“你哥還沒回來啊?”
“在辦出院手續了,中午前能回家了,你來得挺早的,午飯都還沒開始做呢?!奔o淮轉身剛準備把椅子上的被子抱到床上,回過身看見他穿著外褲就這么坐在了剛洗干凈曬干的床單上:“臟不臟?你穿著褲子就坐上去了?!?br/>
陳逾司愣了,把手伸到腰上,手指纏上了運動褲的系帶,微微仰起頭看著站在面前的紀淮,唇角揚起:“怎么著?要我把褲子脫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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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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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