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逾司眼底有點烏青,看他這樣子昨天肯定沒睡好。那幾個男生嘀咕了兩句,轉身又厚著臉皮問了他幾個公式的解法。
陳逾司不賣關子,和他們說了優算轉換的辦法。
紀淮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忽地有點為他憤懣。像是小時候得知自己特別要好的朋友開玩笑說她去演電視劇,演三毛流浪記,因為她爸媽不在身邊。
陳逾司遠遠的朝紀淮遞了個眼神過去。
有信心嘛?
紀淮深吸了一口氣,已經認真復習和認真聽講了,她把能做的全部都盡善盡美了,還是有那么一點信心。
信心僅僅維持了一上午,考完數學,紀淮廢了。
最后一道題,她磕磕絆絆的寫了一半就打鈴收卷了。那道題有點超綱,她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最后一小題的解題思路。
食堂原本就不好吃,紀淮胃口一沒,沒吃兩口飯就倒了飯菜。
小賣部照舊人多,紀淮站在洗手池前洗手的時候,陳逾司正好手里拎著個面包從食堂對面的小賣部出來,他滿臉倦意。
似乎是習慣了他旁邊總有人,現在看他一個人拿著一個面包走出小賣部有點落寞。
困,又累又困。
昨天晚上澆完花,他本來打算睡覺了,但臨睡前陳逾司又想到了最后一把那個凱南閃現過去挑釁那個滿血的船長。被殺了之后,隊友凱南在公屏上打了一行字。
既然不肯投降,那我就讓比賽快點結束。
越想越不服氣,他又起床排了一把。??Qúbu.net
事實證明,排位一旦連跪會一直跪下去。最后,他帶著五連跪和一肚子怨氣睡覺了。
小賣部的面包也不怎么好吃,面包奪走了嘴巴里的水份,里面夾著的肉松吃著一點味道都沒有。
老教學樓前的爬墻虎綠著,長滿了半面墻。
忽然,一罐罐裝的咖啡擺到了他手邊。
陳逾司嚼著面包側過頭,先看見撐在圍欄上的一雙手,然后是灰色的校服裙擺。
紀淮的腳壓根碰不到地面,帆布鞋在空中晃著,她是來問題目的:“你數學最后一道題寫出來了嗎?”
陳逾司拉起易拉環:“寫出來了。”
“那完了,我估計是考不過你了。”紀淮說完,表情跨了,有點委屈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咖啡。
陳逾司把咖啡遞到嘴邊,在紀淮的表情下還是沒能喝下去:“怎么著?準備要回去?”
紀淮搖頭,頹喪的表情好轉了一些:“那倒沒有,就是想喂你吃安眠藥了。”
一想到六月份頂這個大太陽在操場上舞動青春就覺得熱,可考不過他也沒有辦法。
陳逾司還沒接話,她倒自言自語的開始自我安慰:“還有三場考試呢,我還有機會。”
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心理安慰,僅在下午考前復習開始的半個小時就被打破了。
數學第一個滿分出現了。
因為是按照月考成績排的,第三張考卷,一猜就能猜到是陳逾司。
這個打擊有點大,紀淮回到大姨家,朝著沙發上一倒。
許斯昂還是頭一回看見紀淮這么垂頭喪氣:“怎么了?”
紀淮抱著沙發上的抱枕,半死不活:“陳逾司數學滿分。”
許斯昂想起來了今天月考,他現在很懂紀淮的心情,畢竟自己打游戲被陳逾司虐來虐去不知道多少次,萬般同情:“我能理解,你說這種人上帝不降他智商別人能活?”
紀淮撇嘴,很是贊同。
許斯昂用手轉著輪椅的輪子,來到茶幾前,拿起一個血橙丟給紀淮:“晚上多看幾題,不到最后不要輕言放棄。”
夕陽的余暉從屋外照進來,照到許斯昂身上,這就是大自然賜予的哥哥的偉大光輝嗎?
紀淮鼻子一酸:“表哥,你真好,太會安慰人了。你是不是因為被陳逾司虐的次數太多了,你都學會自我調節了?”
許斯昂嘴角一揚:“沒有,我這是事不關己,說話不腰疼。”
紀淮:“……”
陳逾司今天澆花沒看見書桌前的人,伸長脖子又朝里面看了看,這才看見她肩頭披著毛巾,頭發濕漉漉的從浴室出來。
紀淮腦袋想破也沒有想出最后一道數學題要怎么做,考一門丟一門,結果化學看了幾題,有些磕磕絆絆。
視線和窗外澆花的人撞到了一起。
紀淮沒什么復習的心思了,推開陽臺的門走出去,看著他架子上的一排花花菜菜:“難道我和滿分之間的距離是沒種上一盆韭菜和一盆香菜嘛?”
漆黑的夜里,對面傳來很輕的笑聲。
他舉了舉手里的水壺:“要不從今往后我這盆能帶來滿分韭菜由你來澆水?”
紀淮靈光一閃,瞇著眼睛盯著那盆綠油油的韭菜,挑眉:“既然是滿分韭菜,吃了不應該效果比澆水好嗎?”
“沒有科學研究表明韭菜對開發大腦有效,它只是一盆韭菜,不是機智豆。”陳逾司笑容沒了,伸手護住:“別打壞主意,明天我起床發現少了一片葉子我和你拼了。”
第二天的早飯紀淮買手抓餅還特意要了一根香腸和兩個雞蛋。陳逾司照舊是他的滿漢全席。并且狠狠的嘲笑了紀淮的封建迷信。
紀淮不理睬他的嘲諷,咬了一口熱騰騰的手抓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陳逾司笑:“但某些人似乎忘記英語滿分是一百五。”
仿佛一道天雷劈了下來,紀淮石化在原地:“晚了,完了,怎么辦?”
陳逾司轉過身,看她束手無措的樣子:“單腳原地蹦三下。”
“哪只腳跳?”
“男左女右。”
紀淮抬起左腳,人有點不穩:“這樣就能破除魔法了?”
“不會,只會讓你封建迷信的行為看上去更蠢。”陳逾司終于不憋笑了,眼睛彎彎:“叫你打我韭菜注意。”
被他捉弄了,耳尖泛著紅,紀淮把抬起的腳放下來,忍著沒踢過去。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但陳逾司看那想吃人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嘀咕的不是什么好話。
人就是這樣,只喜歡聽自己喜歡聽的話。紀淮這時候就同意陳逾司的觀點:“封建迷信要不得,新時代的接班人不能信奉這種東西。”
含著淚吃完了香腸和兩個雞蛋,紀淮還忍不住的閉眼在胸前畫十字:“菩薩佛祖,保佑保佑。”
“你倒是挺會的嘛,中西融合啊。”陳逾司把她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防止她閉眼畫十的時候被高出一截的人行道絆倒。
紀淮有抬手對著空氣拜了拜:“都求求,總沒有錯。”
拜完還不忘斜睨了他一眼,警告他:“你成績夠好了,你不準拜。”
成績出的那天,正巧趕上學校要辦夏季運動會,班會課需要安排運動會,所以月考的成績中午就貼在了公告欄。
夏知薇吃過午飯擠進公告欄,最后擠到發繩都松了,在附近轉了一圈沒看見紀淮的身影,回教室發現紀淮終于沒有在看書,而是趴在桌上。
課本蓋在她頭上,夏知薇把英語書拿走,看見紀淮眼睛睜著,腦袋旁邊還有一長條的機智豆。
“淮淮,你第四名哎。”夏知薇把她扶起來:“激動一下,歡呼一下。”
紀淮在公告欄貼出來之前就知道自己成績了。
比陳逾司少了五分。
他語文沒考好,她數學沒考好。
但人家就是比她高五分,能坐在教室里,不用在太陽下舞動青春揮灑汗水。
夏知薇帶動不起來紀淮的情緒,摸了摸她的臉,幫她理了理衣領:“不是你沒考好,是他們考太好。你第四名都這么頹廢了,我這種四十四名的豈不得喊個嗩吶隊來表演。”
是有那么點道理,放別人眼里,第四名還這樣就是裝了。
扯了一包機智豆給夏知薇:“吃嗎?”
夏知薇接過:“你怎么買這么多?”
紀淮自己也拆了一包:“陳逾司買的。”
機智豆是陳逾司買的。
因為他不用出早操,被老師喊去登記分數,他先知道排名。紀淮吃午飯前去交作業,正巧碰見他從辦公室出來。
春風得意的樣子,紀淮沒等他開口就猜到了結果。
爬滿爬墻虎的老樓前多了個人,紀淮坐在圍欄上,靠著旁邊的柱子,兩只腳垂在空中。陳逾司從腕上的購物袋里拿出一個面包,剩下的連同袋子一起遞給了紀淮。
一個面包,一瓶牛奶,還有一長條的機智豆。
粗略數了數,大概包。
“你這是在嘲諷我嘛?”紀淮拿著包機智豆,有點委屈。
“我這是在給我的韭菜降低被害風險。”
紀淮把機智豆塞回袋子里,又從袋子里拿出面包,拆開包裝咬了一口發現是紅豆味的。純牛奶解了面包的甜味,紀淮還是有點頹。
這個狀態也不是沒道理,你認認真真的看書背書復習,然而別人隨隨便便上課聽聽,考前打游戲不復習分數還是比你高。
紀淮啃著面包,看著旁邊的人:“陳逾司,你真的好聰明啊。”
她能懂為什么奧數帶隊的老師非要他了,他看上去像是街頭聰明,但其實是腦子更適合讀書。
陳逾司聽到她的話,扭過頭。
一陣風吹響了爬墻虎,吹動了衣角。
恍惚間,陳逾司好像聽見一個十歲小孩的聲音,那個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但好像就在耳邊。腦海里浮現出北約克郡哈羅蓋特的一個霧天,有一雙手牽著他來到河邊,對他說:陳逾司,你愚蠢的可憐,你什么都比不過我,媽媽一點都不喜歡你,她只喜歡我。
他看向紀淮的眼睛,在他自己眼眶微紅的時候移開了視線:“說得這么真誠?再夸兩遍。”
作者有話要說:啾咪,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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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今天日萬的,但撞上了我更六休一的一!!不是借口,不是借口ke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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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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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