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小鹿初生,腳步蹣跚。
說不心動是假的,只是紀淮不知道要怎么控制這感覺,沒有人教導過她這些,小時候沒有人教過她要怎么去處理男生送的橡皮擦,外婆只說不能收。家里沒有恩愛的父母,她沒有現(xiàn)實生活中愛情的藍本為一個答案。
小時候,外婆說男生送的東西不能收。再大一些,等稍微懵懂的時候,男女生就是不對頭打架的時候她只覺得男生討厭。
處理陳逾司給她的這種感情,紀淮的唯一答案似乎只剩下外婆的不能收。
但再聽話的孩子路過糖果柜臺,即便知道不能買,還是會眼饞。
紀淮和陳逾司約法三章,在學校里必須低調低調再低調。
這些讓陳逾司不爽的條件出臺的時候,他正在看漫畫書,紀淮正喋喋不休的跟他說著禁止事項。
在學校里不能肢體接觸,不能把男女朋友這種稱呼掛在嘴邊,要像普通同學一樣相處。
“普通同學?”陳逾司懶懶的抬眸,視線從佐助那張臉移到紀淮臉上:“那你的意思就是在學校里不行,但在我家或是在你表哥家行?”???.??Qúbu.net
普通同學?信不信他現(xiàn)在就能拿出手機改個網(wǎng)名,叫作我女朋友是我普通同桌。
視線炙熱,說話的聲音啞啞的,很有質感。
紀淮直了直腰桿,想說家里也不行,視線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她開口,鬼使神差的改了口:“在家里當然也不……不太行。”
不行和不太行雖然就差一個字,但區(qū)別可就大了。
陳逾司把手里的漫畫書反扣在桌上:“給我細分一下可行事項?!?br/>
紀淮手擋在身前:“牽手可以?!?br/>
陳逾司沒打斷她,慢慢等她繼續(xù)開口,可等了半天紀淮還是沒能想出第二個可以的選項:“就可以跟你牽手是吧?我買尊關公回來的用處都比和你談戀愛的可行事項多?!?br/>
紀淮松口:“擁抱這種當然也……可以?!?br/>
陳逾司等了半天還是沒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就是不開口直說,偏要從她嘴里把那兩個字摳出來。
紀淮硬著頭皮商量:“接吻這種……”
她說到一半,夏知薇不知道怎么就聽見了,拿著剛訂正的數(shù)學考卷轉過身:“啥???你們聊什么呢?什么接吻啊,跟我說說。”
紀淮下意識地就否認:“沒有,你聽錯了。”
“我沒聽錯,我還聽見什么牽手擁抱呢,誰要接吻?。磕銈儍蓚€?”夏知薇問完,笑得眼睛都在發(fā)光。
之前網(wǎng)吧逃跑被周主任抓得時候,陳逾司和許斯昂就說她心理素質不行,在撒謊這方面紀淮真的一點天賦都沒有。
“疑惑?!奔o淮腦子里的小燈泡一亮,趕忙圓場,睜眼開始說瞎話:“我們兩個剛剛在討論生物課的知識點,然后就聊到人類身體結構,突然對肢體啊情感啊各種行為有點疑惑,就稍微有點好奇接吻的感覺和存在的原因?!?br/>
夏知薇看著他兩,紀淮慌慌張張,陳逾司歪著頭噙著笑容將紀淮那慌張樣子盡收眼底。
眼珠一轉,夏知薇似乎懂了什么,挑著眉壞笑:“你兩好奇接吻的感覺?那你兩個親一個不就知道了嗎?”
什么叫做自作聰明,什么叫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叫作自作聰明,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果然說謊是不對,從小匹諾曹和狼來了的故事都白聽了。
陳逾司和紀淮那副狀態(tài)完全不一樣,抬手,手掌扣在她的后頸上:“怎么?要不要解決好奇心?”
兩平米范圍里的三個人神情各不相同,夏知薇張著嘴無聲的尖叫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紀淮臉頰和耳尖都泛紅,陳逾司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真如同紀淮瞎話里那樣就是單純的好奇。
他就是紀淮隱瞞戀愛路上的絆腳石,夏知薇一下子就猜出了有鬼。
吃中午飯的時候,她們兩個一前一后站在食堂窗口的長隊里。陳逾司今天難得和鄭丞一起吃了食堂,夏知薇看見了旁邊那個隊伍里肩寬腿長的身影,用手里的筷子戳了戳紀淮的腰:“你是不是和陳逾司在一起了?”
紀淮一愣,在開口前的短短幾秒里,所有的小表情都在說我要說謊,回答也不出夏知薇所料,一臉正義永存的樣子:“沒有,我是要好好學習的人,他也是?!?br/>
夏知薇自詡是個感情大師,那么多言情小說可不是白看的,就今天上午的時候看紀淮和陳逾司聊起接吻這件事的樣子,不能說八字沒一撇,簡直可以說是章魚八條腿。
紀淮:“章魚八條腿是什么意思?”
夏知薇嗤她:“別人有苗頭那是有一腿,你們兩個那個苗頭可比別人枝繁葉茂的多了,那不得章魚來,腿才夠?!?br/>
“那也不能證明我們兩個在一起了,沒準其他男生好奇接吻的時候也是那個反應呢。”紀淮說對一件事情下定論要講求實際。
剛開學的時候夏知薇就和她說過這個學校的男生大多都挺流氓的,紀淮準備碰個運氣。視線掃過食堂,在角落看見了剛落座的兩個人。
鄭丞悶頭在吃飯,聊起昨天的球賽:“昨天馬刺的比賽看了嗎?”
陳逾司將菜里的姜絲挑出來:“沒看。”
“你居然沒看,你晚上去看,哇,你是不知道我男神那個扣籃真是帥的我……”
話說一半,紀淮和夏知薇端著餐盤走了過去,兩個人一人一邊坐在鄭丞兩側。
鄭丞看了看自己同桌,又看了看紀淮,有那么一點受寵若驚,偷樂了一下,但又被陳逾司的臉色給嚇回去了,再想想許斯昂,他訕訕然開口:“大俠們,有何指教?”
陳逾司抬眸就看見紀淮徑直坐在了鄭丞旁邊,一臉嚴肅的盯著他看。
紀淮心里喊著佛祖保佑,故作不慌:“鄭丞,你好奇接吻的感覺嗎?”
陳逾司挑姜絲的手一抖,一根黃色的姜絲又掉了回去。
紀淮覺得只要是個存著些許色心的小色胚,八九不離十就是陳逾司那反應。
其實紀淮也沒猜錯,這要換個別的漂亮的女生,鄭丞絕對能厚著臉皮來一句要不,姑娘多多指教?
可這是許斯昂的表妹。
鄭丞把嘴巴里的飯咽下去,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不好奇?!?br/>
劇本和自己設想的不一樣,上回紀淮還記得晚自習夏知薇說他們男生會分享小黃片,鄭丞還開玩笑地說他和陳逾司口味不一樣所以不分享。
按道理,不應該啊。
紀淮又問了一遍:“你不好奇?”
鄭丞覺得芒刺在背,就是不知道殺意是從那里迸發(fā)出來的:“不好奇。”
紀淮又問:“你試過?”
鄭丞依舊搖頭:“沒有。”
紀淮:“那你為什么不好奇?”
鄭丞拍了拍胸口:“我是祖國的棟梁,我的心思都在學習上面?!?br/>
講完,夏知薇和紀淮格外有默契的嗤聲,兩個都拿起了筷子,也不在鄭丞身上糾結了。鄭丞被她們兩個搞得一頭霧水,最后旁邊兩個還都沒給他解釋。
他們兩個男生吃完飯先走了,夏知薇挪到了紀淮旁邊,用胳膊聳了聳她:“怎么樣?你的雕蟲小技在我這種情感大師面前都是班門弄斧?!?br/>
紀淮被迫給她講訴了前因后果以滿足她的好奇心。
夏知薇直呼好家伙:“你們這是校園版先婚后愛啊,早上約法三章那豈不就是契約愛情?”
紀淮叫她打?。骸拔夷墙嘘帨侠锓?。”
夏知薇用筷子戳著餐盤里的白米飯,以此對紀淮這不知足的模樣泄憤:“那條陰溝可是陳逾司唉,多少船連進溝的通行證都沒有。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挺奇怪的,考第四名煩惱,成了陳逾司女朋友也煩惱,大哥你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嗎?真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br/>
“明明是誰能憑愛意將富士山私有?!奔o淮糾正。
如果是個普普通通家庭的小姑娘,這樣的高中生活其實很好,一段戀愛,一個好成績。
可她有一個身份不能言說又十多年沒見的爸爸,有一個因為身份暴露過現(xiàn)在躲在警備署里寸步難行的媽媽。
外婆給了她一個良好的生活環(huán)境,她被高知的外公外婆培養(yǎng)成現(xiàn)在這樣,但彌補不了原生家庭的父母角色的缺失。
或是有一天她又要改名字抹掉以前,然后被送到另一個敢冒風險暫養(yǎng)她的親戚。
到時候再分手,她連一個解釋都給不出來。
中午打球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陳逾司不開心。
就是沒人會讀心術能猜中,打了一半,不知道他看見什么了,球傳回來就下了場。
教室里,紀淮吃著老冰棍在看數(shù)學錯題本,旁邊的椅子拖動,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他,他往椅子上一坐,然后趴在桌上就開始睡覺。
鄭丞回來的時候,陳逾司一條胳膊枕在腦袋下,一只手向前伸著都礙著他坐下了。仗著陳逾司在睡覺,鄭丞把他的手放在他自己的桌上。
紀淮余光看見那手搭在桌子邊緣,那一尾小智在桌子和前椅子之間的縫隙里,她心一驚,真怕鄭丞是個屁股大的,人一動椅子往后把陳逾司手給夾到了。
身子前傾,伸手捏著他的手腕將小指拯救于危險邊緣。
被她握著的手腕一轉,將紀淮的手指握在掌心里,他翻了個面,朝著紀淮的方向趴著:“給我扇扇風,熱。”
打完球回來的,掌心燙的不得了。
明明早上才約法三章的。
紀淮沒回答他,只著急把手抽回來,可他不肯松,紀淮只好抬腿用膝蓋撞他的腿,壓著嗓子不敢大聲說話,就怕鄭丞也是個耳朵靈的:“陳逾司,松手?!?br/>
能為所動就不是陳逾司了。
掙脫兩次無果之后,紀淮準備來個狠的:“是不是熱?”
陳逾司嗯了一聲。
“那我給你來一套快速降溫大法。”紀淮使壞,打趣的語氣:“我準備和你分手,讓你的感情史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個前女友?!?br/>
說完,他沒松手,反而握得更緊了。
“不分?!?br/>
就兩個字,他說得時候臉上沒什么表情,即便是很短的一句話,但語氣認真。
紀淮腦海里沒有多少爸爸的記憶,只知道記事起就沒有他,連照片都沒有見過,但他永遠在紀淮媽媽的口中,蔣綏惟在紀淮小時候總給她講結婚那天的細節(jié)。
她說她永遠記得紀淮的爸爸在司儀和親朋好友的見證下,無比真摯的說出那聲我愿意。
那時候紀淮很傻,還會問:“為什么你和爸爸結婚不喊我去喝喜酒呢?”
……
她不知道是不是年輕沒有經(jīng)歷,突然之間她好像能懂媽媽那時候說起這個細節(jié)為什么哭著也是快樂的。
她不知道愛意是否被年輕無知放大,也沒再掙脫他手的桎梏,講悄悄話靠過去的時候,頭發(fā)先碰到他胳膊:“不分,真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紀淮:我不缺心眼,我很會隱藏戀情。
女鵝愛了!?。‰x全是糖的日子還會遠嗎!??!給我放心大口的吃糖??!
愛你們,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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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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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