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是我要找的人。”</br> 冬冬悲哀的說。</br> 正在哭泣的方曉楚一驚。</br> “我想……感謝她,可……”</br> 冬冬有些哽咽。</br> 方曉楚眼含熱淚,但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冬冬在說什么,本身自己就很悲傷,目前思維跟不上正常時期,加上冬冬語言很難理解,到底什么情況?</br> “你……仔細看照片。”</br> 冬冬說話像沒了力氣。</br> 方曉楚盯著照片,沒看出什么。</br> 姨奶的這張照片攝于多年前,那時她剛進入老年,從容貌看也就六十歲,但姨奶氣質(zhì)非凡。</br> 照片里姨奶穿件藍底白花旗袍,挽發(fā),干凈利落,慈祥感的笑容,照片是在一個客廳攝制,肯定是故居的客廳,就是以前那個大院。</br> 在照片的背景處有一把吉他。</br> 方曉楚疑惑的看眼冬冬,她并沒從照片里看出謎端,照片是有些年頭,褪了點顏色,并沒什么。</br> “你沒看見吉他嗎?”</br> 方曉楚在冬冬的提醒下仔細去看大驚。</br> 那把吉他的琴柄上綁了一只中國結(jié)。</br> “你的吉他……”</br> 方曉楚驚訝的看著冬冬。</br> 冬冬點了點頭。</br> 是巧合嗎?冬冬與方曉楚因那把吉他相識,并成為好朋友,難道是姨奶在撮合他們相識嗎?</br> 姨奶給冬冬吉他后就搬走了,冬冬去那個大院找過幾次姨奶但大院已易主。</br> 冬冬很失望,他想當面感謝那個銀發(fā)奶奶,但無果。</br> 沒想到今天找到卻是個逝者。</br> 當時,方曉楚對吉他很好奇,一個窮人背著這么貴重的吉他?所以她出手相救冬冬。</br> 也使兩人結(jié)緣。</br> 姨奶看過兒時的方曉楚,那時方曉楚才幾歲,等方曉楚上學后,見到姨奶都是節(jié)假日,再以后方曉楚上高中,由于學習任務(wù)重,就很少見到姨奶,上大學后見親人像“牛郎見織女”。一年也就一次甚至幾年一次機會,因為學校有各種活動得參與,還有一些社會實踐等,只有春節(jié)才能回家一次見到親人。</br> 方曉楚并不了解姨奶的生活,并不知道姨奶會彈吉他,并不知道姨奶酷愛音樂。</br> “冬冬,你要好好保護它。”</br> 方曉楚說。</br> “我想還給姨奶。”</br> 冬冬突然說道。</br> “你如果,如果對這個老太太有感恩之情,你就好好的愛護它,叫它出更美的聲音,也是對姨奶在天之靈的藉慰,我想姨奶會很快樂的。”</br> 方曉楚說完看著冬冬。</br> 冬冬很悲哀的低頭。</br> “可能是姨奶看中你的音樂天賦,她想叫你把美的音符傳遞下去,她對于你寄予期望。”</br> 方曉楚又接著說。</br> “可……我們并不認識啊。”</br> 冬冬直言不諱的說。</br> “相逢何必曾相識,姨奶看中你的天賦,所以,冬冬,你不能辜負一個逝者的期望。”</br> 方曉楚這句話很重,無形中給冬冬增加了壓力。</br> 冬冬默默的低著頭,他極度悲傷。</br> 曾經(jīng)冬冬在夢里尋找銀發(fā)老奶奶,他找呀找,可這個長輩就是不現(xiàn)身,像個影子,他始終見不到,最后冬冬滿頭是汗的驚醒。</br> “我會努力的。”</br> 冬冬說。</br> 第二天清晨將姨奶火化并安葬,一個逝者終于入土為安。</br>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從悲痛中醒來,心情很壓抑,方曉楚一直回憶著與姨奶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在回憶姨奶在世的點點滴滴。</br> 冬冬則回憶姨奶送他吉他情景,多么慈祥的奶奶,可惜……</br> 人們知道出生的時間,但逝去時間只有“老天”知道,冬冬很遺憾沒有在奶奶在世時感謝她。</br> 這遺憾會跟著他一輩子。</br> 突然,方曉楚手機傳來“滴滴”聲,方曉楚置若罔聞,“滴滴”又響了幾聲,方曉楚依然如故。</br> 冬冬看眼方曉楚:“你的手機信息。”</br> 方曉楚無奈的看了一眼她一驚,然后關(guān)掉手機。</br> “李璇你認識嗎?”</br> 方曉楚似乎自言自語。</br> 冬冬一愣。</br> 過會方曉楚轉(zhuǎn)身看著冬冬。</br> “認識,我兩長得很像”。</br> 冬冬平靜的回答道。</br> “你兩是有血緣關(guān)系嗎?”</br> 方雄楚問道。</br> “我兩事情很復雜,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br> 冬冬并沒直接回答方曉楚。</br> 方曉楚在思考中……</br> “第一次,你在酒店認識了他,人家可是保鏢成群的人物。”</br> 冬冬說。</br> “當時你為何不說認識他呢?”</br> 方曉楚有些疑慮。</br> “以后你會明白的,都是我的個性決定了這一切,否則……”</br> “否則什么?”</br> “沒什么,慢慢我會告訴你的。”</br> 方曉楚很驚訝的是他兩認識,并且長的一模一樣,這里到底藏有什么故事呢?</br> 冬冬將頭仰到靠背上,閉上眼睛。</br> 看到冬冬這個“閉門羹”,方曉楚不想問下去。</br> 方曉楚明白冬冬不想提這事。</br> 剛才手機響就是李璇發(fā)給方曉楚的,她關(guān)掉手機原因是不想聊天,因自己從悲傷中還沒走出來有什么可說的?再說還是個剛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br> 李璇給方曉楚發(fā)完信息,見她并沒回話,很失落。</br> 旁邊的王曉爽感到李璇有心事。</br> 他兩坐在一個飯店里角落,飯店很上檔次,雖然不如“金碧輝煌”酒店等那么豪華,但在本市排名也是前幾名。這個酒店大廳很不錯,寬敞中帶有隱秘性,就是大廳由很多單元房間組成小廳,每個小廳能坐下十桌人,主要小廳內(nèi)有很多娛樂設(shè)施,可以隨時叫“酒鬼”們載歌載舞。王曉爽與李璇就挑間小廳,既有優(yōu)美的環(huán)境又有可愛的美食,并且很隱私。</br> “怎么了?悶悶不樂。”</br> 王曉爽問。</br> “沒什么?”</br> 李璇看著遠處說。</br> “我發(fā)現(xiàn)你與我剛認識時,不一樣。”</br> 王曉爽說。</br> “什么不一樣?”</br> “感覺的,說不上有什么不對。”</br> 王曉爽看著李璇說。</br> “可能,開始你不了解我吧。”</br> 能一樣嗎?那是冬冬,我是李璇,所以他瞎編道。</br> 王曉爽很無奈,原來冬冬是這樣的人,與原來大相徑庭,她哪知道面前人并不是冬冬,而是與冬冬一模一樣的李璇。</br> 李璇郁悶的原因跟冬冬有關(guān),因為與王曉爽接觸這幾天一直沒有冬冬的線索,王曉爽誤把自己當成冬冬,也談不到冬冬的線索,因為“冬冬”就在她身邊。</br> “先生、女士,您們能給倒出個地方嗎?”</br> 突然,服務(wù)生走過來說。</br> 王曉爽與李璇一愣。</br> “怎么回事?”</br> 李璇問道。</br> “剛才來幾位富家子弟,包下大廳了。”</br> “可我們是先來的啊。”</br> 王曉爽生氣的說。</br> “對不起,我們有責任,但,他們包下大廳,我們就得請客,沒關(guān)系,你兩可以去樓上。”</br> 服務(wù)生很禮貌的說。</br> “憑什么啊?我們先來的。”</br> 王曉爽拿出富二代的口氣說。</br> “憑我梁文明不行嗎?”</br> 突然,他們身后傳來一個聲音。</br> 這聲音帶有挑釁、帶有霸氣。</br> 王曉爽與李璇同時回頭,見到一個“奶油大叔”帶著兩個美女,后面還跟著一群兄弟。</br> “誰不給倒地兒啊?”</br> “奶油大叔”梁文明強裝“剛烈猛男”說道。</br> 他的表情、聲調(diào)很像太監(jiān)。</br> 從“奶油大叔”的體質(zhì)看,他被“酒色”等已經(jīng)將身體掏空,裝“猛男”可以,但得像。可……他就像個男人面的娘們。</br> “我們是先來的。”</br> 王曉爽執(zhí)拗的說道。</br> “哈哈!你先來的?你知道我是誰嗎?”</br> 梁文明肆無忌憚的說。</br> 旁邊人都跟著嘲笑王曉爽。</br> “這樣,你這個美女很剛烈,我喜歡,你可以留下陪酒,至于你嗎?滾蛋!”</br> 梁文明色瞇瞇的看眼王曉爽又看眼李璇說。</br> “梁哥哥,你好壞啊,有我兩作陪就行,你怎么又要沾花惹草。”</br> 旁邊一個妖艷美女說。</br> “嘿嘿!小寶貝,叫她陪酒,沒有別的。”</br> 梁文明在妖艷美女臉蛋掐一下說。</br> 李璇很生氣,這是什么人啊?仗著有點錢就為所欲為、欺行霸市。</br> 在商界,李璇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是個根本不入流的人。</br> “你做什么的?挺牛啊?”</br> 李璇不緊不慢的說。</br> 王曉爽很佩服李璇關(guān)鍵時刻能說出這話,為自己解圍,是個爺們。</br> “哈哈!哈哈!他問我做什么的?”</br> 梁文明像個女人似的笑道。</br> “你知道嗎?梁哥哥賺錢是你幾輩子都賺不到的,別問那么多了,趕緊給倒地方,滾蛋。”</br> 妖艷美女說道,別說她的話都比梁文明有勁。</br> “這個大廳真好,正好能裝下咱們的人,還挺寬敞的,今天咱們不醉不歸。”</br> 另個女人看著大廳說。</br> 他們根本就沒把王曉爽和李璇放在眼里。</br> 王曉爽能搬來救兵,比如自己爸爸,王老大在本市誰不給面子啊,這種場合趕王老大的女兒走,那不是“扯淡”嗎。</br> 還有恬不知恥的梁文明竟然叫王老大女兒陪酒,簡直是笑話一般。</br> 在偏僻的大街上,王曉爽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沒有救兵,誰會在乎你爸爸是誰?那幫流氓見“色”什么都不顧……但在這王曉爽腰桿很硬。</br> 梁文明具體做啥的不知道,但從表面上看似很有能耐。</br> “你們趕緊滾吧,我們要安排座位了,梁哥哥,我坐你旁邊哦”</br> 妖艷美女很瞧不起的看眼王曉爽和李璇說。</br> “寶貝,好的,必須的,必須挨著我坐。”</br> 梁文明色瞇瞇的說。</br> “這里應(yīng)該有音樂,音樂配美酒,豈不是更樂哉。”</br> 另一個美女說。</br> “寶貝,你說配啥就配啥,今天我高興,怎么玩都行。”</br> “服務(wù)生!有音樂嗎?”</br> 一直在邊上站著的服務(wù)生:“有的,女士。”</br> “還得上檔次的酒店,什么都有,是不,妹妹?”</br> 美女對著妖艷美女說。</br> 梁文明后面的男人都沒說話,他們都在聽“指示”。</br> 跟班男人們都知道,這個“色鬼”就聽女人話,男人們無權(quán)“進諫”。</br> “你兩怎么還不走?”</br> 一直觀看大廳的妖艷女人根本沒把王曉爽和李璇放在眼里,突然看見還坐著的兩人趕緊說。</br> “我憑什么走?我們先來的。”</br> 王曉爽很執(zhí)拗的說。</br> “唉吆喂,怎么的,我梁文明說話不好使唄?”</br> 他眼睛一蹬,正常講話看不到他眼睛有問題,一蹬眼露餡了,他有一只假眼珠。</br> 因為眼睛一蹬,眼珠會露出很大,很明顯他的左眼是假眼珠。</br> “說話不在于好不好使,在于理,我們先來的為何叫我們走呢?”</br> 李璇生氣的說。</br> “你們看看哦,遇見釘子戶了,這是要造反啊,這是要拆我的臺啊。”</br> 這會梁文明不看那兩個女人,而是看身后那些男人們,因為這是要動“武”的行為,動武得找男人。</br> “大哥,你說句話,我們把他兩攆出去。”</br> 一個男人說。</br> “你們這幫廢物,還用說話嗎?趕緊攆走!”</br> 梁文明氣憤的喊道。</br> 這時幾個男人已經(jīng)來到王曉爽與李璇身邊,氣勢洶洶。</br> “我要見你的領(lǐng)班,叫他來。”</br> 王曉爽看著服務(wù)生突然冷靜的說。</br> “我來了!”</br> 只見遠處跑來一個小伙子,氣喘吁吁。</br> 他得到報告說有人不讓桌,是特意決絕問題來的。</br> “都息怒,息怒。”</br> 領(lǐng)班說。</br> “梁大哥,您看啊,確實人家是先來的,你們也不早點定大廳而是臨時定的,你叫我店攆人有點不妥,不過,大哥,您別著急,我來溝通。”</br> 隨后他看著王小爽和李璇說:“兩位朋友,您要不介意,咱們讓一讓去樓上怎么樣?”</br> “趕緊滾!”</br> 突然,妖艷女子罵道。</br> 如果妖艷女子不說話,王曉爽和李璇看在領(lǐng)班的份上可以讓,退一步海闊天空嘛,可這句話很刺耳,這是罵人語言。</br> 女人是“事”精那是小道消息,但這個妖艷女人不但“事”精而且有“狐假虎威”之勢。</br> “罵得好!”</br> 梁文明并沒制止而且鼓勵她罵人。</br> 領(lǐng)班懵了,這是根本沒把自己當成什么酒店負責人啊,可能都不如一個下三濫。</br> “梁哥說啥就是啥,你個窮鬼在梁哥面前裝啥?叫你下跪都得聽。”</br> 妖艷女人不怕事大的說。</br> 這句話把梁文明說一愣,對呀,我咋沒想到呢?叫他兩爬出酒店,看看得罪我梁文明的下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