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雷符經過催化表面形成了一個圓球,隨時可能釋放巨大的能量。易劍之眼見四腳神龍被轟開,三張雷符閃電般竄了過去,正好迎上了婆娑的一雙鐵拳。
“該死的東西,竟然是青城山的破邪雷符。”婆娑一眼就認出了三張雷符的出處,怒聲道:“我已入幻虛境界,雷符對鬼力是有克制作用,不過你還不能真正發揮它的力量。看我如何破你。”
婆娑雙手在腰間一抹,一個青黑色的銅缽盂當空罩下,正是婆娑的法器。婆娑手一抖,最前面的一張雷符頓時被收了進去,響都沒響,就像石子墜進了湖面,只是打了個波紋。
易劍之心中一驚,如果三張破邪金鐵雷符都不能治住婆娑,那他們就將再也沒機會驅逐婆娑。情急之下,易劍之合身而上,先天領域全開,飛劍籠罩絲絲奔騰的雷電沖了上去。
“三天正印。”
易劍之怒吼一聲,以三天正印定住自身,竟然硬生生的插進了缽盂的籠罩范圍之內。間不容發之時,易劍之飛劍在空中打了一個圓,一股吸力牽著兩張雷符從兩邊饒了過去,而缽盂則是罩著易劍之的頭頂蓋了下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四腳神龍奮起力量將長棍和海皇送的殘破披甲都扔了過去。奈何婆娑已是幻虛境界的高手,缽盂比真正的閃電也慢不到哪兒去。
婆娑的怒火差點從眼中噴出,沒想到這個小輩竟然給自己帶來了如此麻煩。藍辰劍和金淵劍上的雷電帶著兩張破邪雷符威力不小,要是他一缽盂將易劍之打死自己也會受傷,今日之事肯定不得成功,況且還有四腳神龍在一旁虎視眈眈,一個不好就要封鎮而來。
婆娑情急之下,一轉缽盂硬生生從易劍之耳邊擦了過去,饒是如此易劍之耳邊的皮膚也枯萎了下去。
一缽盂將兩張雷符罩住,婆娑雙目綻光,一只手在缽盂上猛地一彈,劇烈的聲波從上面浩蕩而出,滂湃的鬼力震得藍辰和金淵二劍錚鳴不已,四腳神龍拋過來的兩件東西也被震了回去,掉在地上一動不動。“不自量力的東西。”婆娑怒聲之間,易劍之吐血飛退。
到動手到眾人的失敗,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七人一龍全部重傷,戰力十層去了八層,更不要說保護商隊和婆娑抗衡了。
“劍之,你沒事吧,這個臭鬼魂竟然這么厲害,早知道我就逃了。”迅速將兩件寶物收起,四腳神龍來到不遠處的易劍之身邊,一邊探查,一邊報怨。
“我我沒事,你也重傷吐血了,現在怎么樣。”易劍之以劍支撐身體站了起來,搖搖晃晃。
“我沒事,我們龍族秘術有一種龍龜之術,卻沒有傷到我的根本。”四腳神龍的長棍縮成了和他差不多的長度,站在易劍之肩頭警惕的看著婆娑。
婆娑左手托缽盂,一步一個腳印踏了過來,凡是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一個漆黑的焦枯腳印。掃視著眾人的,婆娑眸綻冷電,寒聲道:“你等怎可與我爭鋒,念你們是小輩就不與你們計較,只要你們說出嘙羅盤的下落便可。”
“什么嘙羅盤,我們沒聽過,那是哪個小鬼用的法器,即便知道也不會讓你知道,危害世人。”易劍之一擦嘴角鮮血,他最恨邪惡之徒,從金老板初始這個念頭就在心中埋下了。
“哦,這么說你們是不說了?”婆娑氣勢大盛,手中的缽盂更是浮起了一層符文。
易劍之見到缽盂上的符文,心中巨震,脫口道:“婆娑你這缽盂搶的那位得到高僧,竟然是佛門的東西。”大聲的怒喝差點讓易劍之再次吐血。
“佛門?這些關你何事,我現在只想知道嘙羅盤的下落。”婆娑聽見佛門之時,眼中明顯閃過深深的不屑。
“看來不用電手段你們是不會說了。”婆娑說著右手指在空中一點,一個黃豆大小的黑點破空飛出,對著三丈外的張同射了過去。
易劍之閱盡大半青城山的典籍,對那黃豆大小的黑點并不陌生,厲聲道:“張同大哥不可力敵,快閃開啊。”
張同被易劍之厲聲一喝,心中不禁一慌,手中被打彎的精鋼杵遠遠的掃了過去,眼見黑點就要射到張同,一個身影猛然從地上奮起,一下子擋在了張同面前。
眾人盯著大大的眼睛。猛然聽見黑影后的張同厲聲叫道:“張遙”這黑影正是張家兄弟中的老五,體質也是最差的一個,對敵之時也盡量不要他動手,張遙。
“四哥,我”張遙重重地墜在地面,胸口一個黃豆大的小洞汩汩的流著鮮血,染紅了地面一大塊地方。張遙本是重傷之軀,此時怎堪如此重擊,眼見是不活了。
張家兄弟看見這一幕,齊聲怒吼,抓著身旁的精鋼杵就要上來拼命,可是婆娑一彈手上的缽盂就再次讓他們噴血重傷,全身疼痛。
“張遙啊,你怎么可以擋在四哥前面,你不要死啊,你還沒有娶媳婦。你,你快點給我醒過來啊。張遙!”張同把頭深深的埋進了張遙的身體,那尚有余溫的身上慢慢被浸濕了開來。
張遠等人看著張同抱著張遙的尸體痛聲大哭么,眼角也漸漸濕潤,大顆大顆的眼淚滾滾流了下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
婆娑可不管這一切,一彈缽盂,道:“青城山的小子,你說,嘙羅盤到底在哪里,不然我將他們全部殺光,然后再殺你。”婆娑看穿了易劍之的心理,寧可己死也不愿別人為自己而死。
“婆娑,你休想得逞,我還有最后一招,大不了和你拼命,不過他們都是無辜的。你也是宗師級的人,怎么可以如此不知廉恥。”易劍之怒聲叱喝,將藍辰和金淵二劍拍入地下,一把就將鑊天弓執在手中。
“鑊天弓。”婆娑一眼就認出了易劍之手中的黑弓,沉聲說道。
“唉,劍之兄弟,你不能再開弓了。婆娑,判官大人派出的人還是沒有攔下你啊。”一個胖胖的身影來到易劍之身旁,一把拍在肩頭,易劍之只覺得全身的力量頓時泄去。
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滕青山是如何來到場中的,只見他手中拿著一尺見方的方盒子,小心翼翼的托住,慢慢走向婆娑,全身沒有透出一點氣勢,和普通人毫無二致。
“張師傅,危險,快退后。”易劍之全身箭勢一瀉,看見張青山溫和的面容驚道。
“呵呵,劍之小兄弟,沒事,你在一旁莫要妄動。”張青山鎮定自若,絲毫不像面對絕頂高手一般。
“劍之,這個老頭不簡單啊。”四腳神龍不愧靈覺過人,修為也比易劍之高了不少。
“啊是的,張師傅一定不是普通人,他剛才說判官大人,那是十王座下最受信任的四人之一啊。”易劍之經過四腳神龍提醒,猛然想起剛才張青山說過的話。
婆娑見張青山緩步過來,也有了一絲緊張,卻不退縮,缽盂前揚,道:“我倒是失算了,嘙羅盤竟然給你這幽鬼兵帶出來了,快將它給我,你應該知道浮屠缽盂專滅魂魄。”
張青山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對易劍之說道:“劍之小兄弟,你把張家兄弟帶出場外,我那個帳篷里有黃金千兩的票子,給他們拿去吧。還有,張力我對不起你們兄弟,千兩黃金就留給你們贍養老母親吧。”張青山緩緩的說著,卻像交代后事一般。
“張遙”五聲怒吼不分前后響了起來,張桐將張遙的尸體放下,張家兄弟將彎曲的精鋼杵一折,頓時筆直。
“張師傅,人在江湖就是過得刀口舔血的日子,不過張遙之仇不可不報,待我們和你一起誅殺了這鬼物就回家鄉。”張家兄弟燃燒體內精血之華,來到場中,張力聲音如雷。
“還有我。”易劍之一手執弓,無匹的銳利之氣強盛到了極點。
婆娑面對這么多的人卻不驚慌,道:“我這浮屠缽盂專收魂魄,悟道境界之下魂魄瞬間收取,你們還敢與我為敵。”
張青山依舊懶洋洋的,異常和藹,嘆了一口氣,道:“他說的不錯,悟道之下魂魄瞬間被收,到時候你們逃不掉被鎮壓的命運,你們還是退去吧。”
張青山似緩實快的來到眾人前面,隱隱擋住了易劍之等人的身體。“婆娑,判官大人本來想用我這小小的幽鬼兵瞞天過海,卻是沒有想到被你找到了。”
“哼。要是我完全恢復,四大判官誰能奈何我?”婆娑依舊強勢,這也肯定了他自己無法使出全力這個事實。一拖手中的浮屠缽盂,婆娑跨前一步,道:“幽鬼兵,快將嘙羅盤交給我,你們隱藏的人也全部出來。”
“嗖嗖嗖”
連續九聲破空的聲音劃破長夜,和張青山站在一起,正是商隊中的九名仆人。手中各拿著一個烏黑的權杖法器。
“劍之小兄弟,你不要動,我在用神識傳音和你說話,千萬不要被婆娑看出來。你在一旁守護張家兄弟,張遙已死,我已經對不起他們了。我們盡量拖過子時,你在一旁伺機用鑊天弓射他的眉心。不過要一擊必中,不然千萬不要開弓,免得激怒了他。記住,子時過去之前,你們千萬不可妄動,今天鬼門關大開,陰氣極重,浮屠缽盂不是你們能抵擋的。”一連串的聲音在易劍之心中響起,說的無比慎重。
易劍之默不作聲,待到張青山的聲音在心底消失,易劍之來到張力身邊,道:“張力大哥,我們先退后,幻虛境界的鬼物不是我們能抵擋的。”現在或許場中只有易劍之能勸動張力了。
張力聞見易劍之的話,一雙虎目瞪著易劍之,甕聲道:“我們燃燒部分精血之華,不能持久,不能親自為張遙報仇我們心有不甘啊。”
“哎呀,真是的,劍之說的話不錯,那鬼東西很厲害,我們先退下吧。”四腳神龍站在易劍之肩頭,叉腰喝道,倒像是訓斥一般。說話之間,額頭神宮的光芒一閃,四腳神龍雙爪接引分開神宮中飛出的幾道印記,打在張力等人的氣海上,道:“我這諸鎮符印,可以保證你們一個時辰之內精血不敗,到時候你們自然有機會找他報仇。”
“張力大哥,我們先到一旁吧。”易劍之再次開口么,張力掙扎了幾下怒哼一聲和易劍之來到旁邊,靜坐了下來。
“張松、張忌、張桐、張明,我們靜坐,到時候討回張遙血債。”張力率先坐了下來,將六十八斤的精鋼杵放在雙膝之上。
婆娑輕蔑的看了一眼張力等人,眼光重新回到場中,道:“司馬判座下,縱橫幽鬼兵十人團。嘿嘿,今夜我浮屠缽盂在手,你們手中的法器能奈我何。”
張青山也不多說,翻手間將方盒子收起,也拿出一根毫無二致的權杖,十人瞬息之間就布好了陣法。
婆娑根本無懼,任憑張青山等人布陣,就在陣勢成形那一刻,十人手中的權杖蕩出一圈圈波紋。同一時間,婆娑浮屠缽盂發出一聲長吟,五指彈缽,五指在缽盂底震動,攝魂音將權杖蕩出的波紋完全阻擋在外。
“今夜七月十五,鬼門關大開,鬼力陰沉,看我如何打破你們伏鬼大陣。”將權杖上的首波攻擊化解之后,婆娑一手拖缽盂,一手閃爍光芒,整個拳頭也被蒙上了一層輕紗。
“吱呀。”
婆娑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一時間整個身體像變成了麻花,一時間頭頂腳掌,每一個動作不可思議,但是卻充滿了美感。強大的能量波動隨著他的舞動不斷擴散,張青山怒喝道:“不能再讓他跳下去了,動手。”
十人的右手一齊在權杖的尖端一抹,頓時有鮮血迸濺了出來。
把權杖一拋,定在頭頂之上。十人盤坐而下,沐浴著權杖灑下的光芒,這十件權杖不是他們本身的祭練之物,不得盡其全功。
“嘩啦啦。”
十個權杖上各自冒出一條光華的鐵鏈,鐵鏈頭有尖鉤,閃爍寒光間發出了不一樣的魂力波動。
“這是十王殿勾魂鎖鏈,上面有伏鬼之力,怪不得稱為伏鬼大陣,卻是不知婆娑怎樣抵擋。”看著權杖中冒出的鎖鏈易劍之不由想起了楚天門典籍中對這十條鎖鏈的介紹,不過他始終覺得婆娑太過神秘,張青山十人不是他的對手。
一緊手中的鑊天弓,易劍之絲毫不敢懈怠。抬頭望了一眼空中被烏云遮住的圓月。“還有半個時辰就過子時了。”
“十鬼勾魂。”
張青山等人“嘰里咕嚕”念了一大段咒語之后同時開口出聲,那十天勾魂鎖鏈竟然像有靈魂一般,緩緩的向前伸去,眨眼之間就來到了婆娑身前。
婆娑一直在舞動,優美的舞姿連易劍之也震撼,不過他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婆娑舞動間迸發出的能量波動。如果是自己,在婆娑剛剛舞動起來的時候恐怕就被絞殺了。
那十條勾魂鎖鏈很有靈性,“嘩啦啦”的聲音攝人心魄,受傷最重的張桐甚至禁受不住勾魂鎖鏈發出的聲響,全身顫抖了起來。
易劍之看到這一幕大驚,迅速來到張桐身邊,不顧自己也是受傷之軀,震動鑊天弓弓弦,將勾魂攝魄的聲音驅逐了出去。“大家守住本心。”易劍之喝道。
“觀自在菩薩”張力等人早年曾得到一位凈土僧人指點,頓時將這最基本的《波若波羅密心經》念了出來。
就在易劍之救助張桐,提醒張家張家兄弟注意之時,場中的婆娑和張青山等人進行了第一波真正的接觸。
婆娑的舞姿已經越來越快,手指總是不斷彈在浮屠缽盂之上,舞姿一變,離他最近的一根勾魂鎖鏈陡然斷裂,沒有絲毫征兆,就像煙塵一般消散。
張青山對面的一名幽鬼兵“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勉強催動權杖重新凝結出一根勾魂鎖鏈,不過卻光芒黯淡。
張青山人頭滾下幾滴汗珠,眼角瞥了一眼看中的月亮,愣神之間,又是三根勾魂鎖鏈斷裂,雖然重新修補了起來,威力卻大不如前。
不過婆娑終究沒有達到巔峰狀態,只是借助七月十五鬼夜的太陰之力,連續崩裂幾根勾魂鎖鏈之后難免有點力竭。
就在婆娑舞姿陡然一個停頓之后,兩根勾魂鎖鏈突然出現在他背后,這四分之一秒的時間被成功把握住了。婆娑后背被鉤了兩記
一縷靈魂之力從婆娑背后冒起,就像一縷青煙,逸出來以后依附勾魂鎖鏈纏繞而上,像海綿吸水一般。
婆娑悶哼一聲,受了暗傷。
“沒想到你們還真有幾把刷子,哼,不要忘記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婆娑說著全身都鼓了起來,渾似長矛鋒銳。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