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無能,竟險些被洛師兄打敗了。”石頭捂著鑲嵌著一枚銀色飛鏢的右臂面色蒼白的立在岑勛身前冷言道。
“冬風二月寒啊。你小子說話為啥就是這么冷呢?”岑勛心中喟然:“每次看你的冷臉我都想修理你一頓,但你小子偏生是個奇才,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來過來,讓師父看看。”這話雖然岑勛沒有用嘴巴講出來,但還是伸出了手把石頭拉到了身前。
“傷口處有紫黑色的腐爛跡象!?”岑勛仔細查看了一下石頭的傷勢,突然驚道:“洛師侄用的是講武堂的腐骨散?”
石頭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岑勛面色微冷:“這洛小子還真是下得了手啊,竟然對同門師兄弟用這等兇狠的毒物!”說著便緩慢謹慎的將石頭傷口上鑲嵌著的銀色飛鏢取了下來,用二指捏成了粉末。
這一過程中石頭沒有吱一聲,他只是瞥了一眼身側的易劍之,淡淡道:“恭喜易師兄連勝四場啊。”
易劍之苦笑道:“這一次只是僥幸,若不是張師兄不知怎的突然受力,那我現在可能正躺在藥房里養傷。估計十天半個月是療養不好的。”
“師兄過謙了。”
岑勛贊賞的看了易劍之一眼。“總算這小子有些自知之明,知道炳復是故意讓他的。”
岑勛掰過石頭的身子說道:“徒兒,你先與師兄們回去養傷,師父這就去霧中山抓幾只三眼靈猴取其筋骨磨成粉末給你解毒。”
石頭驚道;“師父,萬萬不可!這三眼靈猴可是圣上”
“殺頭又怎樣?”岑勛吹胡子瞪眼道:“這三眼靈猴再精貴也只是畜生,那里能和人的性命相比。徒兒你放心,這洛師侄是洛家的人,他既然犯了錯理應當由他承擔,我這就去找嚴將軍叫他與我一同去捉那靈猴。嚴將軍是洛家一脈,想來他也不會拒絕的。”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中的可是腐骨散。要解毒不是用三眼靈猴的筋骨磨粉服用便是捉到百年玄龜取殼磨制。到這時你叫為師到哪里尋那百年玄龜?這中了腐骨散可不能拖,腐骨散在四個時辰內若不解便會腐蝕全身肉質,到時候可是補救不得了。”
“可是”
“石頭,你莫不是連師父的話都不聽了?”岑勛語氣微冷。
石頭見狀連忙搖頭,他知道自己拗不過師父的脾氣便道;“好吧師父,那您速去速回。”
岑勛道:“那好,我先找個外院弟子去準備干搗子和應有的藥材,待會便去給你捉解藥去。”
岑勛剛欲動身,易劍之忙道:“岑師叔,就讓小子幫您準備搗子和藥材吧。您快去與嚴將軍一道去捉靈猴吧。”
岑勛沉吟了一陣,便道:“好吧,你便去建福宮北側的藥房里找。”
岑勛的話音剛落易劍之便“簌”的一聲不見了蹤影。岑勛對石頭神秘一笑,道:“哎,易師侄過不了一會兒便會回來。”
“噢?”石頭有些不相信,只是懷疑的看了師父一眼,權當他是在說大話。岑夫子說大話在青城山是數一數二的,在這里除了青蓮居士便是岑夫子最為不懂禮數和教條了。岑夫子經常將徒弟們聚在一起侃天侃地,胡天八扯。所以弟子們與他的關系都很好,但奇怪的是,平日里徒弟們對他都很尊敬,岑夫子說一他們不說二,所以他的弟子也是全青城山最為勤奮的。
但過了一會兒易劍之卻是真的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
石頭驚道:“師父,你難道是練會了天機門的占卜之術了?這么會猜的這么準?”
岑勛呵呵一笑:“為師還沒有告訴他要準備什么藥材,他當然要跑回來問我了。”
石頭汗顏。深知有這樣一個師父確實有些丟人。
果然,易劍之腳下天罡步速度不減,他大聲叫喊道:“岑師叔,你叫小子準備的藥材是吶幾樣?”易劍之的內功修為原本只在第一重頸部徘徊著,現在又是靜脈錯亂引不出一絲真氣,所以他還不能施展第六重才有的“隔空傳音”之法。
岑勛傳音道:“師侄可要聽清楚了啊,我要你準備的是枸杞子、三七、厚樸、半夏、桑螵蛸、丹參、酸棗仁、地榆、全蝎。千萬不要記錯了。”
“明白”聲音未落易劍之便沒了蹤影。
“易師侄對你倒是挺關心的。”岑勛對石頭笑道。
石頭冷冷的笑了。
但這不是冷笑。
“枸杞子、三七、厚樸、半夏、桑螵蛸、丹參、酸棗仁、地榆、全蝎。”易劍之翻倒著建福宮北側的藥房抽屜,一樣樣的找出了所需用的藥材。這里頭只有全蝎比較難挑。
全蝎主產于沂蒙山,離成都太遠所以容易腐化,易劍之只好一個個的挑出來。
他在龍虎鏢局時常常見到許多名貴的藥材并且喜歡上山采藥,所以他對藥材的模樣記憶猶新,很快他便找齊了岑勛交待要找的藥材。
“咦,這是什么?”正當他將翻騰的亂七八糟的藥材整回抽屜里時,一個烏黑的小鼎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易劍之覺得新奇便將伸手去觸摸那個小鼎。
小鼎很小,不過一個饅頭的大小,所以易劍之用的力量很輕。但沒想到那小鼎的重量卻是很大,易劍之第一次使的勁兒太小,竟然沒能拿起來。
再一次用力易劍之終于將小鼎捧在了手上。這小鼎黑乎乎的沒有一點花紋,但輪廓打磨的還是比較精細的,小鼎內側有一道紫色的刮痕,易劍之小心的撫摸著刮痕卻從手指尖傳來了一陣奇異的酥麻感。
易劍之雙手端起小鼎仔細端詳了一陣發現這小鼎除了體積很小、材料特殊其余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并且若是將它放大了幾倍來看斷然是一個非常難看粗糙的鼎。
“這么小的鼎能練什么藥啊。”易劍之心中喟然,順手將小鼎揣在了懷里。
“嘶!”他剛要站起來,沒有注意小鼎的重量一個不小身子差點兒被小鼎晃倒了,衣服也被撕破了一個大口子。“哎呦,這鼎還真重啊。今天有急事,看來今天是帶不走了。算了,先找個地方把它埋起來吧。”
易劍之遮了遮胸口撕裂的青布,用極其熟練的手法用黃紙將藥材包好后便懷揣著小鼎走出了藥房,隨后便小心謹慎的將小鼎埋在了建福宮北側的一個小土溝里。
四野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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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作者南山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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